23 ☆、23
時間一天天過去,最初買了市郊那片房子的人許多都已經住了進去。
黎礁讓張淨杉随時關注那些住戶的動靜。然後這一天,他接到了個消息。
禦景花園是付家地産投建的住宅區之一。它的地理位置不算特別優越,但勝在發展前景好。随着去年城市地鐵擴延,這兒将會作為三號線的終點站,大批的人為此趨之若鹜。人多了,小區的缺陷也漸漸顯現了。其中部分居民皮膚開始變得敏感,伴有不同症狀的過敏反應。住在一起的人彼此熟悉後,就會唠唠家常,當相同的一件事在好幾家住戶中發生時,就會不得不引人注意。
“過敏症”成為了禦景花園居民的飯後話題。
張淨杉跟何頌在某個休息日的下午來到了這裏。
小區的确建的很好,區內的配套設施一應俱全。附近環境比起前兩年也是煥然一新。只是,他們倆同時發覺到了一個問題——禦景花園的植被覆蓋率很低,這邊栽種的樹更談不上高大茂盛,而且很多葉子都是焦黃的,沒有半分盎然生機。
休閑廣場中有一群老人正在曬着太陽閑聊。稍遠些的是下着棋或牽着狗的人。小孩子們在健身器材邊跑來跑去。
何頌選在那群老人旁邊坐下,她拍拍椅子,示意張淨杉也過來。
兩人狀似無意的談了談最近的生活,接着就聊起了小區的房子。何頌先是不住誇小區建的漂亮,話鋒一轉,又嘆道可惜綠化太差。她對張淨杉說這裏的空氣不好,樹都長不大。
一旁有個約莫50歲出頭的女人聽到後,回頭看了眼何頌。
何頌就當沒看見,繼續問張淨杉:“上次你老婆身體檢查的怎麽樣了,過敏好了沒?”
張淨杉說:“沒呢,身上到處是紅疙瘩。不知道是不是裝修材料的問題。”
“我看啊,不全是。”何頌指了指後面蔫不拉幾的香樟:“和環境可能也有關系,這樹都活不了。”
不等張淨杉再開口,之前回頭看他們的那個女人突然問道:“你們也是這裏的住戶?”
“我不是,他是。”何頌介紹道:“他是我表弟。”
那人繼續道:“你說你家裏人身體過敏是怎麽回事?”
Advertisement
張淨杉露出了些無奈:“我和我媳婦兒前兩個月剛搬進來的,這也沒多久,她已經過敏三次了,又不是過敏體質。”
仿佛找到了話題,對方頗有共鳴:“我家小孫子和你媳婦兒一個樣。而且不止我們家,很多人都有這個情況。”
何頌頓時埋怨張淨杉:“當初叫你別買這裏,你偏買。我就說那個化工廠污染大,住着不放心……”
那女人困惑的打斷道:“什麽化工廠?”
“這房子沒建成前是家化工廠,你們不知道?”何頌很驚訝:“當年那個化工廠污染太嚴重就被強制關閉了。後來付家買下了這塊地的使用權,建了房子。這兒的房價便宜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啊。”
那人一臉吃驚:“難道不是因為偏遠才便宜嗎?”
何頌“噗嗤”笑了:“您可別逗我,比這偏遠的地方多了去了。你想想小區現在的房價比起前幾年是不是基本沒什麽變化?”
就在他們說的起勁時,附近那些沒事幹的人也圍過來聽了會兒。七嘴八舌的議論就沒停過。
臨離開,何頌還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你們最好自己再去問問清楚,畢竟得住一輩子,要真對身體不好,可就是大事了。”
大約一個來月,禦景花園爆發了一次小規模的抗議,開始只是十來個人。又過了陣子,抗議的人數變多了,甚至拉起了橫幅,拿着醫院診斷書去上`訪。大意就是房地産公司無良投建銷售,隐瞞化工廠事實。
小區內過敏症狀的人不少,一時間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
與此同時,伴随這件事衍生的,是又有人故意重提了付舒瑄和談安郁的八卦緋聞。更勁爆的是,網上最熱的粉絲論壇中,一個披着“驗屍官”馬甲的游客在“八卦雜談”版塊零零碎碎的寫下了許多付舒瑄和談安郁的瑣事,還大膽猜測了付舒瑄妻子當年的自殺是否和付談兩人有關。
帖子出來後,跟帖的人非常多。不到三小時,就翻了近十頁。
盡管網站沒多久就進行了删除,但有些網友截圖保存了。然後就是微博上,消息傳播的泛濫。
付舒瑄之前花了很多功夫才把這件事壓下去,現在再次被搬到衆人眼前,無疑這是在挑戰他忍耐的極限。
和付舒瑄一樣,黎礁當然也看到了這些新聞。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着鍵盤,神情非常的放松和愉快。
付舒玦在自己的辦公室內,心情顯然不同于黎礁。他皺着眉關掉了頁面,疲累的撐着額頭。心裏幾乎被後悔以及自責給填滿了。
禦景花園的污染情況,他在買下那塊地的時候就知道。
但他沒有重視,因此引起了如今的一系列連鎖反應。
這件事沒法怪任何人,從頭到尾都是他做的選擇。他也沒想到會造成現在的局面。
付舒瑄倒沒怎麽怪他,那人的重點全部放在了另一個方面。
******
夜幕降臨,付舒玦仍舊在公司坐着,他獨自坐了很久。
直到黎礁打電話過來。
因為對賬的關系,所以黎礁稍早一些離開了。等到他回家,燒好了飯,又看着時間走了兩個小時而付舒玦還沒回來,就有些不太放心的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一如既往的很快就接聽了。
黎礁溫聲道:“怎麽還不回家?”
付舒玦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挺晚了,他起身說道:“沒注意時間,馬上就回來。你先吃吧,別一會兒胃疼。”
“沒事,”黎礁說:“我等你。”
路上,付舒玦把車開得很快。導致到家後,黎礁對他唠叨着:這麽晚,還開這麽快,不讓人省心。
今晚黎礁做的菜也都是付舒玦平時很喜歡吃的。只是付舒玦此時此刻不太有胃口。
黎礁沒多問,而是坐到對方身邊,表情認真又帶了些愧疚:“我得為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和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付舒玦疑惑:“為什麽道歉?”
“禦景花園啊。”黎礁低頭:“如果那時候我能多考慮一下污染問題,然後告訴你……”
“要道歉也該我道歉,我得和那些住戶道歉。”付舒玦打斷道:“我才是做決定的人,出了事本來就是我的責任。你啊,”他捏捏黎礁的臉:“別胡思亂想。”
黎礁聽後,擡眸看向付舒玦,他的目光漸漸浮上了幾分複雜的情緒。過了片刻,才收回自己的視線:“可是,現在……”
“別擔心。”付舒玦安慰他:“只是一時的困難,會過去的。”
黎礁突然很輕的嘆了一口氣。
付舒玦問:“怎麽好好的嘆氣?”
黎礁就搖頭,說道:“我去盛飯。”
付家當然不會被這件事弄垮,他們最多名聲受損,金錢遭罪。還有,事情解決過程會棘手一點。
在付舒玦為這些事持續低情緒的時候,他的那位醫生死黨邀請他出來玩一玩,放松放松。
自從和黎礁在一起,付舒玦和以前那群朋友聚會的時間縮減了近三分之二。最近壓力大,他的确也想改善一下心情。不過還是征求了黎礁的意見。
黎礁一向不拘束對方,并且很高興那人願意出去走動。但略有為難的是,付舒玦想讓他陪着一塊兒去。
其實黎礁不想見太多的人,可是他心中卻有了猶豫。這段日子,他知道身邊這人一直是沉默且心事重重的,他神使鬼差的希望付舒玦能偶爾有那麽一分鐘或再久一點的時間恢複些開心的表情。就這樣,他最後點頭選擇了答應。
一群人見面的地方是個比較高雅的會所。
黎礁理所當然的又看到了那位醫生。
醫生姓安,叫做安桐。安桐主動和黎礁打了個招呼。
黎礁禮貌道:“你好,好久不見。”
安桐說:“如果是以醫生的身份,那麽我覺得最好永遠不見。如果是以朋友的身份,那麽經常見見也是可以的。”
黎礁就被他逗笑了。
安桐是個很有教養和風度的人,今天來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如此。
黎礁和付舒玦在一起這麽多年,是第一次見到這群人。
他們對黎礁非常客氣,說話時也把握得宜。
不過黎礁話比較少,一般是問什麽答什麽,大多時間就安靜的坐在付舒玦身邊,聽着他們東扯西聊。
付舒玦得空還問黎礁:“會不會待着很沒勁?咱們坐一會兒就走。”
“不用。”黎礁說:“聽你們講話我覺得很有意思。”
這時,安桐站起來沖着門口一個女孩招了下手,示意對方過來。
付舒玦轉頭看了一眼,笑道:“我說你怎麽突然想到聚會,原來是瞿意回來了。”
瞿意是安桐的姐姐,同父異母。雖然是姐姐,但她卻是私生女,也不和安桐他們住在一起。母親過世後,她就去了臨省的醫院做了一名護士。不過她和安桐的關系很親近。兩人一個醫生一個護士,倒真是一家人。
瞿意和這群人很熟,只是現在工作了難得回來。
她給了付舒玦一個大大的擁抱,爽朗道:“多久沒見了,你小子沒事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人家現在不是沒事哦,”安桐笑嘻嘻道:“每天都很忙的。”
“我知道我知道。”瞿意立刻接話,姐弟倆一唱一和:“談戀愛了是吧?今天把人帶來了麽?介紹一下啊。”
付舒玦倒是很大方,讓黎礁過來打算叫他見見瞿意。
包廂燈光畢竟閃爍,黎礁視力本來就不好,戴着眼鏡也只能堪堪看清個輪廓。當他走近,和瞿意直直對視時,他的笑容頓時僵在了那裏,臉上血色褪的一幹二淨。
而瞿意似乎也認識他,但又仿佛在做确定,于是視線一直停在黎礁臉上。
安桐看她這副樣子,忍不住開玩笑:“怎麽了?看得這麽投入,認識啊?”
瞿意說道:“好像……”
“好像不認識。”黎礁強自鎮定,笑着開口。
“你是不是,”瞿意問:“在臨省的醫院……?”
付舒玦奇怪道:“醫院?”
“我沒見過安醫生的姐姐,”黎礁看向她,他的眸色很黑很沉:“應該是認錯人了吧。”
瞿意更加疑惑,卻也不再說什麽。
付舒玦損着瞿意:“你是不是在醫院見的人多了,看誰都眼熟啊。”
“……可能吧。”瞿意彎了彎漂亮的眼睛。
不等安桐繼續介紹,有眼尖的人看到了瞿意,就叫着喊着讓她趕緊過來喝酒。
黎礁看到瞿意坐到了沙發的另一端,他的心緒至始至終都沒平靜,要是現在把霓彩燈光撤掉,就能看到他慘白的臉色。他沒有再多往那人的方向看,他的身體因為太過緊張而冷汗涔涔,手心冰涼一片。
付舒玦習慣性的去握黎礁的手時,被對方冷冰冰的體溫吓了一跳,忙拉着人看了看,問道:“怎麽了?身上這麽冰?”他這才發現黎礁好像不太對勁。
黎礁扯了個謊,說道:“我不太舒服,剛喝了點冰水,胃很難受。”
一聽黎礁身體難受,付舒玦也顧不上其他了,當即帶着人就要走。
黎礁不好意思道:“都沒能讓你和他們多玩會兒……”
“我和他們随時能出來。”付舒玦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試着他的體溫,“我就關心你,說了不準強撐。”
走前,付舒玦和安桐還有瞿意說了一聲。
黎礁不敢擡頭看瞿意,只是略略掃了一眼又低了頭。直到離開那間包廂,他才覺得自己像是重新活過來一般。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