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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條瘋狗咬着,事情的走向顯然是不可控的。
這種被媒體潑髒水的事兒并非第一次發生,其他企業也曾經面臨過。因着媒體占着先天優勢,這種事往往都是企業吃虧——大家都相信所謂的無冕之王,卻忘了從業人員的素質也決定了一家媒體的層次。更何況媒體可以用自己的版面來發聲,企業卻只能通過媒體來發聲。
寧澤輝一大早就将市面上能看到的報刊都拿了上來,除了那家都市報以外,還有本地幾家報紙也報道了此事,只是版面都不大,用的客觀态度描述了此事,顯然是有要跟進報道的意思。
秦烈陽翻了翻報紙,心裏有了數。問寧澤輝,“自檢那邊怎麽樣?結果出來了嗎?”他們昨天通過包和衣服的樣式找到了生産工廠,因為原料都是統一采購的,所以直接調取庫存找到第三方檢測公司檢測,用的是加急。
寧澤輝臉色并不好看,即便如今只是兩篇報道,但他也是有第六感的,他能感覺到,這恐怕是秦烈陽接受秦氏一年多來,最危險的一次了。queen是秦氏的招牌,要是因此而砸了的話,秦烈陽就是千古罪人,別說他多有能力,再有能力股東也恨死他了,到時候只有下臺這一種辦法。
他回答說,“還沒有。最快也要今天下午,不過其他幾件事倒是有眉目了。那個記者是個老記者,一直跑財經線的,這個事兒不是熱線線索,其他幾家報社也沒接到相關性線索,爆料人跟這個記者單線聯系,沒人知道從哪裏來的,我覺得這裏面問題不少,可以追查下去。
另外,他做檢測的是今年新款的秋裝和包,這是七月份剛剛上的,衣服賣出去不少不好查,但是這個包,”寧澤輝指了指報紙上編輯為了方便大家閱讀,專門做的合成圖,上面有一只queen的尼龍包,“這款也是今年新上的,賣的很不錯,幾個大熱顏色已經斷貨了。只是他做檢測的這個顏色,”秦烈陽看了看,是款深紫色的,“因為并不受歡迎,所以一直賣出的很少。”
秦烈陽還記得這事兒,這款尼龍包當時推出了十二色系,推出就火了,裏面最難賣的就是紫色,這個包樣式很青春,但紫色調的有些老氣,他聽過彙報,最終決定暫時停産,似乎投放市場一共也沒多少。
寧澤輝接着說,“包這種東西,皮質的很難沾染氣味,所以他們才會選擇尼龍包。大概當時那個櫃臺其他色系都賣出去了,就剩下紫色在櫃,所以拿了這個。可我查了一下從新包上市到他們送檢前這段時間,這款紫色尼龍包一共賣出了四十二個。北京店面賣出了十二個。交易店面和錄像我已經查出來了。”
秦烈陽看了看他打印出的視頻截圖,都是很清晰的,也都是陌生人。他點點頭,這都是做的準備工作,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獲,如果沒有,也是正常的,畢竟這事兒有預謀,人家肯定也有萬全準備,不可能讓你一抓一個準。他吩咐,“下午自檢結果出來立刻通知我,讓律師準備好。”
寧澤輝立刻應了,随後就給了他一個特大消息,“那個,有件事得給你說,那個第三方檢測中有個熟人,是黎耀。他學化學的,當時可能沒留校,應聘到這家公司,最重要的是,這次檢測是由他們實驗室負責的,不确定是不是他親手做的。”
秦烈陽真沒想到,又聽到了黎耀的消息,還是這麽操蛋的時候。他對這個人太了解了,從小他就是睚眦必報的性子,只是在黎夜面前掩藏的好而已。他這時候怒極反笑,幾乎可以肯定的說,“有他在,沒事也會有事的。不過這事兒不對啊,查查他怎麽找到這份工作的,那麽大的北京城,有資質的公司這麽多,偏偏找個跟我有私仇的來檢測,這要算巧合,我自己都不信。”
寧澤輝連忙去忙活。秦烈陽一夜沒睡,渾身骨頭都僵了,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這時候黎夜的電話就響了起來,秦烈陽擡頭一看,正好是七點,黎夜八成也是擔心,所以選了這不早不晚的時間。
他捏了捏下颌,讓自己放松點,才接了電話。
黎夜連忙問,“你怎麽樣了?有事嗎?那個甲醛是怎麽回事?”
秦烈陽都愣了,他特意交代過小周不要給黎夜提這事兒,黎夜幫不上忙,不是白着急嗎?“你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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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下午就和小周回了北華山了,我問小周他就是不說,我就去問了大熊。大熊幫我在網上搜的,說是有人買了你們家的東西,然後檢測出甲醛超标對身體不好,你八成回來處理這個了,我怕你晚上處理事兒忙,才現在打電話,怎麽樣了?”
黎夜口氣裏滿滿都是關心,秦烈陽只覺得這簡直是一劑強心針,他好像沒那麽累了。他放松了自己躺在椅子中,笑笑說,“沒事,都是小事。賣出去東西多了,總有各種的問題要處理,不用擔心了,我自己能搞定。”
“你一夜沒睡吧。”黎夜直接說道,“你有事都睡不着的,肯定一夜沒睡吧。”
秦烈陽就覺得似乎說開了,黎夜就沒那麽好騙了,又恢複了小時候那種他做什麽都知道的狀态,他只能無奈承認,“是沒怎麽睡,要處理的事兒很多,忙着忙着天就亮了。這邊有休息間,我一會兒就補覺去。”
他害怕黎夜不答應,專門服了軟。卻沒想到黎夜就一句話,“我能給你做什麽?我好像什麽都幫不了你。”
那種聲音的落寞,是秦烈陽不想聽見的。也許公布了這層關系,很多人會覺得黎夜和秦烈陽之間的身份差距太遠,一個跑車的一個董事長,原本就不是一類人,恐怕都是黎夜去依附秦烈陽。可秦烈陽知道不是的,他才是依附于黎夜的那個。有了黎夜,他是烈陽,沒了黎夜,他只能是寒冬的太陽,永遠不可能讓人感到溫暖。
他一點也不喜歡黎夜說自己幫不了他,他覺得只要黎夜在那兒就好了。他就知道,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抛棄了我,有個人在我最困難最窘迫的時候,永遠都會出現的,等在那裏,用他微薄的力量,給他最大的關心。
他用輕松的口氣說,“怎麽什麽都做不了呢,給我念首詩吧,你好久沒念給我了。”
黎夜那邊很是快的應了下來,“好。對了,”他并沒有挂斷的意思,而是接着說,“你還記得來寫生之前,你讓我送你一個字嗎?我想好了。”
秦烈陽這才想起來,最近接連着唐鼎欣和超标的事兒,又夾着他和黎夜和好,這事兒都忘了。一說起來,他倒是感興趣起來,他真不知道黎夜會給他個什麽字,“什麽?”他甚至都屏住了呼吸,他想聽聽在黎夜心中,他是什麽樣的。
黎夜緩緩地吐出了一個字,“幸。”他的聲音溫潤如溪流,緩緩地流入了秦烈陽的心間,“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運,也是最大的幸福。”
該怎麽形容呢?秦烈陽原先覺得小學課本上動不動就說比蜜甜很是虛僞空洞的,可是這一刻,他真覺得有種比蜜甜的感覺,他幾乎是忍不住的,眉頭就散開了,嘴角也壓也壓不住的勾了起來,他甚至跟個傻子似得咧着嘴晃了晃腦袋,才跟個情窦初開的小男生一樣,揉着鼻子不好意思地吐出了幾個字,“我也是。放心好了,能打敗你老公的人,還沒出生呢。”
所以,即便方梅的質問電話随後打來,因着有黎夜電話的打底,秦烈陽的心情總算不那麽陰霾。
方梅八成是好容易抓到他一次錯誤,挺不客氣的,聲音也是冷冰冰的,質問秦烈陽,“都市報的報道你看到了沒有?”
秦烈陽回答,“我看到了。”
方梅怒問他,“你的行動呢?這個報道已經是第二篇了,你知道不知道這樣的負面新聞對整個queen的影響有多大?你昨天為什麽不做出應激反應,反而任由它發酵擴大。你不要告訴我,官博上的那句回複就是應對了。”
秦烈陽回答,“我自有安排,媽媽,你別忘了,我是秦氏的代理董事長,維護秦氏帶領秦氏發展是我的責任,該做的決策我一樣都不會少。”
“這些事兒你回來跟你爸爸說吧。我們都在等着你。”說完,方梅就挂了電話。
這一幕倒是很眼熟,好似剛剛不久前才發生過。秦芙拍攝有抄襲嫌疑的《大明淑妃傳》并對原作者的訴求視而不見,當時不也是這麽把一家人叫回去的嗎?如今不到一個月時間,就輪成了他。
秦烈陽都能理解方梅為何如此急匆匆的跳出來,她實在是憋得太久了,無論是秦芙的事業,還是秦芙的人生,她都已經摻和不進去了,而罪魁禍首,就是給秦芙娶了唐鼎欣的自己,遇到了這種事兒,她怎麽可能不發難?
秦烈陽都能想到,他爸肯定已經聽了一耳朵的關于他各種不作為的言辭。回去八成又是一場唇槍舌戰。說真的,這種關鍵時刻,秦烈陽真不願意将精力放在內鬥上,不過他做兒子的,卻是拒絕不了的。
寧澤輝原本想陪他回去,讓秦烈陽直接否了,“你留這裏總覽,那邊你幫不上忙。”寧澤輝的身份,去了也是炮灰。
xx財經。
徐蒙蒙拿着手中的兩期報紙,心中不斷翻騰着一個想法,已經有些坐不住了。等着瞧見主任過來,就連忙走了過去,“主任,你看這個選題怎麽樣?”
主任往她手中一瞧,就瞧見了都市報的那兩篇稿子。這事兒不算小事兒,他們圈裏人早就知道也議論過了,站哪邊的都有,但對于他來說,他還是認為秦氏比較靠譜,都市報的寫法就很偏頗,一副着急咬人的樣子。
他既然能做一家財經雜志的新聞部主任,敏感性自然是有的。但覺得此事目前還在發酵中,并不适宜現在推出。不過瞧見徐蒙蒙對此有意,他自然要問問,這丫頭進來後一直平平,似乎沒這麽主動過,“你準備從什麽方面入手?”
徐蒙蒙笑着說,“是這樣的,我能聯系上第三方檢測人員。同時,秦烈陽我也有些料。”她笑眯眯地說,“他從小在我老公家裏借住過兩年,一起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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