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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澤輝一瞧卓亞明那副笑眯眯的樣兒,就覺得火從心頭起。原先他覺得這家夥表面一本正經,內裏悶騷蕩漾,簡直是不可多得的床伴,只要一想到這個表面嚴肅的家夥說不定什麽時候什麽地點就騷浪一下,那種感覺,比偷情還刺激,勾搭的他不要不要的。
可現在,寧澤輝覺得這家夥分明是披着羊皮的狼。簡直是心機BOY,從一開始就對他動機不良,什麽不願意做受,什麽兩個人處男朋友不用分上下,什麽一切都心甘情願,那都是哄人的。
他昨天心甘情願了嗎?他就問了那麽含糊的一句話,他聽得又不清楚,那句嗯明顯不是回答那個問題的,這家夥連給他多說一句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把他辦了。這不是故意的嗎?
還有,卓亞明還發什麽微信,他累啊餓啊的。昨天他一去就被扯進屋子裏了,那力氣他吃飽了也沒有,這是餓?這分明是圈套!就是誘拐他過來吃幹抹淨的。
一想起這些,寧澤輝那叫一個氣啊,就覺得他丫的怎麽自己也進社會七八年了,跟着秦烈陽大事小事都見識過了,怎麽就被一個卓亞明給騙了呢。再說,雖然昨天床事很和諧,最後也很爽,可畢竟他在下面啊,瞧着卓亞明追來的殷勤樣,這家夥分明是想鞏固戰果,常年将他壓在身下,他怎麽可能答應?臉色自然也不好。
喊完那聲滾,寧澤輝直接就往屋子裏走,順帶還跟卓亞明來了句,“把鑰匙放鞋櫃上,你可以離開了。”
卓亞明也知道昨天實在是有點不對。他這人平日裏也是很傲氣的,為了避免騷擾,常年一副性冷淡的表情。結果偏偏遇上了寧澤輝這個花蝴蝶,第一眼看他在護士臺調戲小護士,他就知道這人肯定是個GAY,不過這家夥顯然被他的僞裝所迷惑,雷達不管用,壓根沒多看他一眼。
這也方便了卓亞明吃豆腐,這家夥趴在護士臺上,側面好看的迷人,一雙桃花眼從側面看都水潤潤的,當然,更吸引眼球的還是這家夥的身材,因着這個動作,他的脊背完全挺直,從頸椎開始,一直到腰椎,形成一條完美的倒抛物線,然後延伸到翹挺的臀部,讓他有種上前拍一把試試手感的沖動。
他肯定,那手感是不會錯的。他看了個全景,然後心裏就将寧澤輝列為往來戶了。他是這方面的高手,只有他不想要,沒有他勾不到的,只是來往的幾個眼神,寧澤輝很快上了鈎,可問題是,對方居然是個1號。
要是別人,不成就算了,畢竟這事兒講究你情我願?圈子裏小受那麽多,何必為這點事浪費時間?可偏偏他不得不承認,他真是挺喜歡寧澤輝這個花蝴蝶的,按下性子跟他磨了一個半月,結果除了親親摸摸沒半點進展,而且寧澤輝也追的似乎不如原先緊了,有了危機感的卓亞明,昨天就動了個心眼,把便宜占了。
這種情況他是有預料的,男人嘛?占了便宜了肯定要伏低做小的。卓亞明也就只當寧澤輝的話是耳旁風,什麽把鑰匙交出來,他直接塞兜裏了,然後跟着寧澤輝又進了屋。
寧澤輝正脫西服呢,瞧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怎麽,還想占便宜啊,我告訴你,沒門,老子就是……就是……”他實在是氣急了有點口不擇言,“就是便宜誰也不能便宜你!”
誰願意讓自己的人被占便宜啊,卓亞明回他一句,“你一晚上就變零號了,看樣子我昨天功夫不錯。”
寧澤輝氣了個仰倒,扭頭把房門關了。那聲砰,讓卓亞明也吓了一跳。他嘆口氣,去爐竈上把熬好的粥做好的菜端了出來,過了有十分鐘,瞧見裏面還沒有出門的意思,就上前敲敲門,“出來吧,我不常待,吃了飯給你上了藥就走。你要是不出來,我可是要住下的。你晚上總要上廁所吧,我記得你卧室沒有衛生間,出來還得看見我。”
這簡直是抓住了寧澤輝的死穴,他就是想清淨清淨,只能開了門。穿了件T恤運動褲出來,卓亞明昨天将人沒少折騰,他又是學醫的,這一眼掃過去,就能回想到寧澤輝的骨骼特征還有附在上面的肌肉的紋理走向,有點控制不住,掃了一眼後就硬逼着自己挪開眼,“先吃飯吧。”
寧澤輝往桌子上一看,好家夥,四菜一湯外加濃粥,要是昨天晚上七點之前,他還不得興奮死,要知道,自己這兩個月可沒少伺候卓亞明,這家夥卻沒伺候過他呢。可是現在一想到這是屁股換來的,就興趣了了,還算給面子的點點頭,“你走吧,我會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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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亞明好脾氣說,“我得給你上藥,昨天雖然做了充足的事前潤滑,可是也有點撕裂,晚上已經給你上了一次藥,原本早上也需要上藥的,結果你直接走了。依我推斷,今天你都在公司沒去醫院吧,”寧澤輝那性子,絕對不會去醫院讓別人看他的菊花的,“今天這藥必須上,長時間不醫治的話,說不定有長成痔瘡的可能。”
後面那個名詞差點讓寧澤輝跳起來,就算他是個1號,也不願意長痔瘡啊。而且,自從那兩個字從卓亞明嘴巴裏吐出來,他就覺得上樓時扯着的部門又開始隐隐作痛,他擺着手,“藥留下我自己上,你走吧。”
卓亞明就勸他,“你自己看不到,上不好,我保證只上藥不幹別的。這也是為你好。”
寧澤輝昨天晚上就窩囊呢,聽見他這話,立刻就回,“你還有信譽嗎?上不好也不用你管,得痔瘡也不用你管。”
寧澤輝以為這下總能将人趕走了,結果沒想到,卓亞明心裏那個火啊,他覺得這人簡直是油鹽不進,幹脆也不鬥嘴了,這事兒他壓根不擅長,直接上前一步。寧澤輝只覺得這家夥一下子挪到了自己跟前,一句話沒說,自己整個人就天旋地轉起來。
卓亞明幹脆将人扛到了肩膀上,也不管寧澤輝在那兒喊什麽你敢硬來,我弄死你。就進屋把他臉朝下扔床上了。大概是摔疼了,寧澤輝悶着聲罵了聲,“操!”就想爬起來跟卓亞明搏鬥,卓亞明壓根沒給他機會,背對着寧澤輝的腦袋,一屁股坐在了他腰上。
寧澤輝只覺得腰間一沉,自己就徹底翻不了身了,然後只覺得屁股一涼,褲子就被扒了。他哪裏想得到卓亞明這麽有行動力,脾氣也上來了,動着屁股不想讓他上手,卓亞明可是做慣了手術的,手上穩狠準,寧澤輝只覺得屁股一沉,同時聽見卓亞明一聲驚嘆,“這麽厲害啊,晚上燈光暗,居然沒看到。天啊。”
第一句話的時候寧澤輝就安靜了下來,那個天啊一出,寧澤輝就跟過了電似的,吓着了。他的所有常識都用在公司上,這種事他一個1號原先也沒接觸過啊。這會兒也不要臉了,他結結巴巴地問,“怎麽樣了?”
卓亞明仔細看了看,其實就是有點腫脹,沒什麽事兒,塗點藥就行了,可嘴巴上卻誇張的厲害,“天啊,這得好好養養,這兩天我都來照顧你吧,內裏也得塗藥,你搞不定的,可別惡化了。天啊,”他又一聲,“最近也不要大運動,還得吃點軟和的。”
等着塗完藥,寧澤輝被他吓得都不敢動了,一動就覺得那個部位隐隐不适,好在他還是有懷疑精神的,他趴在那兒瞪着卓亞明說,“你沒騙我吧!”
卓亞明特坦然的說,“醫院肛腸科,随便挂個普通醫師,都能替你檢查,要不要我送你去?去我們醫院,我還能給你介紹個熟人!”
他要是肯去,就不能忍今天一天了,卓亞明這事兒拿捏的準準的!
果不其然,寧澤輝哼哼道,“這麽熟,你經常幹這事兒吧。天天跟情場老手似的,都裝的吧!你他丫的能把人做出痔瘡來也是沒誰了,沒少挨打吧。老子縱橫情場這麽多年,也沒給人弄傷過!”說到這個他屁股又隐隐發涼,那種又疼又涼飕飕的感覺簡直是要命,“你給我塗的什麽?怎麽這麽涼?”
卓亞明看了看手上的包裝,“哦,這個成分含薄荷,你忍着點。對了,”卓亞明挺一本正經說,“你這麽厲害下次你上啊,我躺平等你。”
怎麽就突然轉到這兒了?寧澤輝有點秀逗,他以為卓亞明弄了這一圈,就是想死死壓自己在身下的意思呢。這是還可以反擊?
沒等他想完,卓亞明又發話,“不願意就算了,咱倆也算相處了這麽一陣,這事兒我對不起你,本着好聚好散的想法,我伺候你到好,也可以付出賠償,你說怎麽樣?”
不怎麽樣?!老子缺錢嗎?老子這是吃虧了要補回來!寧澤輝立刻說,“不用,你等着下不了床吧。”
卓亞明背對着他,嘴角勾起個笑容,這家夥還真是好哄,聲音還是平靜的,“好!”
秦烈陽叫了司機先回了趟老宅。
黎夜住在三大爺家,他總不能空手去。可是補品這東西,他也沒研究過,現買也不知道買什麽樣的,若是提前定下要走,還可以讓秘書來辦,現在這麽着急,只能去扒拉老爺子的存貨了。
他爸那邊真不少補品,平日裏因着為他爸補身體,買的就不少,外加總有人送,也都是好東西,他如果沒記錯,家裏有一間屋子是專門放這個的。他舅舅和叔叔家中都不缺,他媽每年就寄不少給大姨。
進了家,老爺子正好在庭院裏曬太陽,大概看他很少上班點回家,打了招呼後問問了他一句,“怎麽現在回來了?”
秦烈陽就說了聲,“爸家裏的補品我拿點。”人就不見了。
秦家還真不需要給人送禮!如果需要送禮,那就不是幾盒補品能打發的了了,補品只能送親朋好友。秦振想了想,總覺得秦烈陽身邊沒這樣的長輩,指揮着保姆,“去看看。”
秦烈陽要拿東西,自然也不是自己去。他站在屋子裏,拿着劉媽給他的賬本,滿目掃了掃,人參鹿茸靈芝這種好東西不少,平時用的補品更多。就想了想,六叔是個煙鬼,八成肺不怎麽好,“燕窩拿五盒。”三大爺腿不好,他爸當時出事,家裏重金買了虎骨泡的藥酒,絕對的好東西,“虎骨藥酒拿一桶。”
其他的又點了些。然後扭頭就看見秦振的。
雖然家裏有錢吧,可當兒子的搬老子東西,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秦烈陽尴尬的笑笑,“爸。”
秦振就問他,“這是給誰的?”
秦烈陽也不瞞着,“黎夜去了南城寫生,最近都住在村裏的三大爺和六叔家。”他爸對他向來放心,從那天黎夜打了電話來,說了讓他自己處理後,沒多問過一句。所以秦烈陽縱然認為他跟黎夜沒什麽好隐瞞的,也沒機會跟他爸說說黎夜跟着他過呢。
所以秦振這恐怕是十幾年後,第二次聽見這個名字。
做了幾十年生意的人,記憶力都好得很。他略微一回憶,就想起來将近三個月前的事兒了,“他傷好了嗎?不說挺厲害的,怎麽現在就寫生去了?他是學美術的?”
“快好了,目前能行動,不過時間長了不行。他原先開大車的,家裏沒錢,哪裏有錢學美術啊。這不我覺得他這樣不行,再說他都四肢骨折過了,以後也開不了大車,他小時候練過國畫,我給他找關系學了學,過幾天送他學漆器去。”
秦振很容易抓到重點,“你們經常聯系?”
“他就住在我公寓裏。”秦烈陽好歹還沒虎到把同睡一床的事兒說出來,這種事總有點鋪墊才好,現在倒是好機會,“他也沒地方去,他掙的錢全供他弟弟上學了,讀了博士。就是這次出幺蛾子的那個黎耀,還攢了六十萬,給他弟弟付了首付結婚。你說怪可憐的,他三十了,連朋友都沒談過呢。結果一出車禍,他弟弟怕花錢,就想拉他出院,讓他回去等死。他總不能跟着他弟弟吧。”
越是成功的人,往往越有涵養,對家庭、對父母妻兒、對朋友越發珍惜。秦振猛一聽這個,眉頭就皺了起來,他依稀還記得黎耀,那是個又高又帥又陽光的男孩子。聽說他們來了,專門從縣中趕回來的。
他記得聽鄰居說,這孩子成績特別好,年年都是第一,以後肯定能有出息。所以這孩子找到他說,“叔叔,這事兒其實我不該提,我哥哥是個老實人,他讓烈陽住在我們家真的是什麽都不圖的,所以你給他錢他才不要的。可是,我當弟弟的,真的是很心疼他。
我現在才上高一,開學馬上高二了,我們家您也知道,爸媽去世賠掉了所有錢,我哥十五歲就辍學供我讀書,這些年過的特別苦,他連塊肉都不舍得,衣服鞋子都穿我舊的,以後讀高三,讀大學還要更多的錢,再說我哥學習也好,不能就這樣瞎了吧,我真的不忍心。那筆錢,您海報上寫的那二十萬獎賞,能不能給我?我知道這不對,可我真不想讓他受苦了,有了錢,起碼我們能讀書了,能不用天天擔心吃了上頓沒下頓了。”
他也是個當爸爸的,何況這還是他兒子救命恩人的弟弟。他當時只覺得心疼的不得了,立刻就答應了給錢,不過這孩子也說了,“就那些就行,我們習慣了節省,花不了多少的。不過您別跟我哥說,他知道了肯定要退回來,他不會要的。”
因着這孩子品學兼優,因着他聽話懂事心疼哥哥,這筆錢他是讓秘書帶着黎耀去鎮上辦了張存折轉給他的。他一直以為自此後他們兄弟倆的日子應該不錯,畢竟2000年20萬雖然不多,可也不算少了。
但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個結果。
“那二十萬呢?”秦振忍不住問了一嘴。“怎麽能過的這麽窮?不是給黎耀了,他沒給他哥?”
秦烈陽一直以為秘密将錢給黎耀的,是他媽,卻沒想到是他爸。他回複道,“給了,只是告訴黎夜的時候,已經過了小一年。黎夜那時候都快十九了,上什麽學?黎耀那時候馬上要高三,大學學費生活費一年就要一萬多,他哪裏敢花錢,更何況,房子面臨拆遷,他家地基出事了,需要錢回購,也花了大部分。”
秦烈陽等着見黎夜,自然不能陪他爸慢慢唠嗑,就說了一句,“那個黎耀不是什麽好人,你被騙了,黎夜也被騙了。”他想說當時你們要問問我,可是也覺得不可能,他那時候跟瘋了一樣,是強行被塞進車裏的,怎麽能心平氣和的聊這事兒。
其實在三個月前,他都是不能面對的。可是現在好像好一些,大概是跟黎夜在一起,人也平和了,那幾天很多細節也回憶了起來。黎夜不舍的眼神,拍打着他的背的手一整夜都沒停,黎夜也是舍不得的。黎耀炫耀的時候專門找的他要被帶走的時候,他已經被要離開的事實氣瘋了,那是火上澆油,他壓根沒法理性的去問問黎夜,因為他爸媽看着他的狀态就像是要跑掉,他們死死的把他放在自己身旁。
好在,現在好了。他接過了劉媽遞給他的大包小包,沖着他爸說,“三大爺和六叔當年很照顧我,他們身體不好,我順便拿點補品。我明天就回來。”
秦振點點頭,心裏對黎夜這孩子滿心的同情,而且從黎夜又想到了秦烈陽,秦芙也就是最近才聽話了點,原先也不怎麽樣,這倆孩子八成有共同語言。他揮揮手,還問了句,“黎夜那邊都安排好了嗎?我也認識漆器大師,可以介紹一下。”
秦烈陽就喜歡他爸對黎夜好,畢竟整個家裏秦芙那兔崽子不用考慮,他媽的喜歡他也不需要,就他爸的意見他覺得特別重要,現在這個開局顯然不錯,他擺擺手,“不用,寧澤輝的小舅爺,寧成山您記得吧,漆器大師,已經說好了,接回來就拜師。”
秦振一聽倒也樂了,他說得就是寧成山,那壓根就不用多講了,秦烈陽去就代表着秦家,寧成山肯定會應的,更何況還有鬼精鬼精的寧澤輝在。
秦烈陽讓劉媽和司機幫忙,将東西放好,就立刻往南城開去。路上瞧了瞧點,到的時候也得五六點了,害怕黎夜沒準備,秦烈陽就先打了個電話。
黎夜那邊鬧呼呼的,為了讓他聽清,黎夜難得扯着嗓子喊,“我在人家家裏喝喜酒呢!村裏四大爺家娶兒媳婦,可熱鬧呢,村裏老老少少都來了,要擺一天的流水席,三大爺他們帶我來的……放鞭了!”
秦烈陽看了看手機,正好是大中午,應該是新娘子剛到,電話裏噼裏啪啦震得耳朵疼,不過倒是不讓人煩,秦烈陽笑眯眯地說,“好羨慕吧,回去咱們也洞房啊。”
他這主意打的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再說,總不能比寧澤輝他們還慢吧。
黎夜就一句話,“喂,你——說——什——麽,我——聽——不——見,挂——了——”
秦烈陽:這嗓門,是跟小周學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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