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上官飛燕注意到了陸小鳳眼中的驚豔, 這讓誘惑他，且一直自傲于自己容貌的上官飛燕惱羞成怒。特別是這個女人的出現，讓她的逃跑計劃更難了。

她的視線嫉恨的掃過林曉曉的臉，忽然動手, 一雙白皙柔軟的手朝着林曉曉的眼珠子挖去。

她倒不是因為嫉恨林曉曉的容貌所以拼死要毀了這張臉, 只不過是想要聲東擊西, 等陸小鳳他們護住這個女人的同時, 她好逃跑。

本來把飛燕針射出去更好逃跑，可惜她醒來就發現自己的飛燕針都不見了。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 陸小鳳沒動, 那個少年也沒動，就連這個女人也不躲不閃的就那麽看着她。

上官飛燕察覺到了不對, 想要收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她的兩只手腕被抓住, 然後被狠狠的一掰。

林曉曉并沒有絞斷她的手臂, 只不過是弄斷了她那兩只手腕而已。

很快, 葉孤鴻找來了兩個人把上官飛燕綁起來帶走, 上官飛燕作為霍休的幫兇, 害死了不少人，既然确定了她是假死，那麽她最後會交由六扇門處置。

林曉曉：今天又是正道的光，撒在了大地上的一天！

相當驕傲的林曉曉轉身, 就看見陸小鳳正一臉複雜的看着自己。就像是……

【就像是一只大猩猩忽然在他面前變成了人。】

系統冒泡。

林曉曉：雖然很想反駁，但是陸小鳳的眼神真的有那麽點意思。

她湊近陸小鳳。

“你為什麽這麽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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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遲疑了一下, 有些艱難道。

“……我沒想到你變回去後這麽漂亮。”

他說過很多次這句話, 但之前說是故意讨姑娘喜歡, 只有這一次他是真心實意的。

“漂亮？”

林曉曉忽然笑了, 她看向陸小鳳, 笑得讓人心神一蕩。她的杏眼中似乎有奇異的光芒，攝人心魄。

“你真的覺得我漂亮嗎？”

陸小鳳差點被這美景晃花了眼，但一想到這是那個坑人的小騙子，就仿佛冬天一盆冰水，澆得他透心涼，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他一邊悄咪咪的後退，一邊點頭。

林曉曉卻不放過他，反而上前了一步。

“那……我和上官飛燕比起來誰更漂亮。”

陸小鳳再次後退，只覺得林曉曉的态度有些不對。他遲疑道。

“你更漂亮。”

林曉曉笑得更開心了，她再次不依不饒的上前，擡眸看着陸小鳳，俊男美女站在那仿佛一幅畫。

“竟然如此，那你……”

“咳，我之前嘴上嫌棄你，但其實我覺得有你這樣的女兒也不錯！”

陸小鳳趕緊道，語速極快，好像話語燙嘴一樣，眼神還帶着一絲驚恐。

林曉曉頓時收了笑容，瞪了陸小鳳一眼。

“我說的是賭約！賭約！”

被這麽一提醒，終于想起來自己和司空摘星的賭約，并且想起林曉曉當時就在現場的陸小鳳：……原來是這個，吓死他了。

陸小鳳願賭服輸，五百個跟頭嘛，算不了什麽。

至于在美人面前賭輸了翻跟頭有點羞恥？

不存在的，只要一想到面前的美人是林曉曉，除了最開始的震驚，他就仿佛出家的和尚一樣內心沒有絲毫波瀾。

“等等！”

林曉曉搶過之前扔給陸小鳳的包子，把包子塞進了他嘴裏。讓他叼着翻跟頭，不準掉了。

沒錯，林曉曉就是故意為難陸小鳳。

誰讓這家夥想屁吃，竟然還以為她想泡他。

當然如果只是這個，她倒也沒有生氣，陸小鳳只是單純誤會了，拒絕她，她也只會嘲笑這個家夥想屁吃。

真正讓她生氣的是，這家夥為什麽一臉驚恐？！

太傷人自尊心了吧？！

這家夥的眼裏她到底是個什麽妖魔鬼怪啊？

竟然慌得好像要被母大猩猩強行拖走一樣？！

不對，呸呸呸！

她才不是母大猩猩！

五百個跟頭本就有些難了，還要叼着軟綿綿的包子不掉？

被塞一嘴包子的陸小鳳苦着臉看着林曉曉。

林曉曉回他一個微笑。

一盞茶後，陸小鳳的包子掉了。

一炷香後，他渾身汗如雨下。

半個時辰後，連續翻跟頭沒有停歇的陸小鳳簡直要累成死狗了。

但他還在翻，因為這是他和司空摘星說好的，哪怕司空摘星不在這，他也沒有偷懶。

終于，他翻夠了五百個跟頭，累得躺在了地上，呼哧呼哧的穿着粗氣。

被他咬過一口的肉包子就掉在不遠處，他看了看肉包，咽了咽口水。

“好餓。”

他早上起來還沒來得及吃飯，就遇上上官飛燕了，然後就連續翻了五百個跟頭，他餓得簡直能吃得下一頭牛！

但是他又很累，累得連動根手指都嫌費力。

陸小鳳真誠的看向林曉曉。

“咱們這麽久的老熟人了，你絕對不會看我餓死在這的吧？”

林曉曉低頭看他，也真誠道。

“我們認識也就不到十天。”

陸小鳳嚴肅道。

“這世上有些人見面就心生厭惡，有些人卻相見恨晚。這些都不過緣分二字。”

林曉曉看他都喘氣喘成狗了，懶得和他瞎扯。

“等着，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多拿點肉包子。”

陸小鳳表示，他覺得今天的肉包子和他特別有緣分。

林曉曉往廚房去，結果就看見葉孤鴻守在院門口，好像一個……望夫石？

這個比喻可能有些不對，但他确實一臉欣喜期待的看着院中的一個房間。

這家夥的眼睛亮得，簡直是像是兩個小太陽，望眼欲穿的看着遠處的房間，目光可以點火的話，他已經把人房門都燒着了。

林曉曉疑惑的過去，詢問他在這幹嘛呢。

然後她就得到了一個可怕的回答，西門吹雪來這就是找葉孤城論劍的！

西門吹雪和葉孤城論劍等于什麽？當然是打起來！

現在這兩個人已經在裏面了。她已經可以想象得到裏面劍跋扈張的情形了！

說不定下一刻，他們就會從屋頂飛出來，站在房頂上你來我往，乒乒乓乓，叮鈴咣當！

聽了她的擔心，葉孤鴻遲疑道。

“應當不會吧？西門莊主早就進去了，并未有什麽打鬥動靜傳來。”

林曉曉覺得，這恐怕只是暫時的，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事實上，腦子裏已經被紫禁之巅那一戰帶跑偏的林曉曉想象不出這兩人怎麽和平相處。

難道不該是……

西門吹雪先道。

“葉孤城。”

“西門吹雪。”

兩人冷漠的一眼萬年，他們是知己，也是命定的對手，他們抽出自己的劍，鄭重的開始介紹一下自己的劍。

然後從屋頂飛出來，站在房頂上你來我往，乒乒乓乓，叮鈴咣當！

葉孤鴻：所以為什麽一定要從屋頂沖出來，還非要站在房頂上？

其實葉孤鴻也對打起來這個可能有些猜測，畢竟兩個當世一流的劍客見面，想要一戰是很有可能的。他是個劍客，對于這點很清楚。

葉孤鴻想了想，然後搖頭道。

“若要一戰，西門莊主應當會下戰帖，這次上門，就算打起來也是切磋罷了。”

林曉曉不太懂這些規則，被這麽一點撥，立刻就想明白了，那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點。

不過葉孤鴻似乎被她的話挑起了好奇心。

“不知道他們若是切磋，會是誰贏誰輸？”

林曉曉毫不猶豫，斬釘截鐵道。

“那當然是葉城主贏啦！”

主觀上她希望葉孤城贏，而客觀上，那一戰的描寫似乎也表示，那時候葉孤城的劍法略勝一籌，

不過在那一戰之後，西門吹雪活下來突破了自我。變得更強了，也更冷漠無情了，老婆孩子都跑了。

想到這，林曉曉突然意識到。孫秀青這一次沒中毒，也不需要西門吹雪解毒，所以兩人似乎并沒有什麽牽扯。她是不是把西門吹雪的老婆蝴蝶掉了？

而且依照西門吹雪的性格來看，這很可能是西門吹雪唯一的脫單機會。

林曉曉：……莫名心虛.JPG

“他們勢均力敵，你就這麽肯定？我覺得西門莊主的贏面并不小。”

可能是因為崇拜西門吹雪，也可能是葉孤城有人支持了，所以葉孤鴻忍不住為西門吹雪說話。

林曉曉不樂意了，她伸手裝模作樣道。

“我掐算了一下，如果是切磋的話，絕對是葉城主贏！”

可惜她沒想到葉孤鴻的消息有億點點靈通。

“……你前幾日算命，其實不過是事先知道了閻鐵珊假死的事騙人。”

靠，這都知道了？！

林曉曉反問他。

“那你憑什麽那麽肯定西門吹雪贏？”

“我曾問過堂兄，他說劍只是劍，相比較之下，西門莊主的劍道更純粹！他只有劍！他既是劍！”

這也是葉孤鴻崇拜西門吹雪的地方，他并不是覺得葉孤城比西門吹雪弱，只是少年人更想往這種純粹的劍道。

林曉曉冷哼。

“道各有不同，又不是只有一條，端看個人的參悟程度！葉城主的劍同樣很厲害。”

葉孤鴻也冷哼。

“但西門莊主的劍道才最有可能成就人劍合一的境界！”

那可不，最後活像一柄劍，抱着自己的烏鞘劍過日子，老婆孩子都不要他了。

林曉曉也是被激起了好勝心，非要杠個輸贏不可，她開口道。

“我曾聽聞武學境界乃三層，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注1】

以人為劍，人劍合一不過是第二層，就算西門吹雪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那也只是第二層。

葉城主卻在每一層！”

葉孤鴻一愣，忍不住把那武學的三層境界默念了一遍，可是林曉曉的話他又覺得哪裏不對。但到底哪裏不對他卻憋不出來。

林曉曉得意。

“沒話說了吧？葉城主必勝！”

葉孤鴻卻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後看向她的身後。

“西門莊主、堂兄。”

林曉曉第一反應是他想吓唬她，但很快，她看着牆邊地上的影子，覺得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

她僵硬的轉頭，之間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就在院牆後面，和他們只隔了一道牆。林曉曉看見的影子正是西門吹雪的。

林曉曉：有億點點心虛。

她看向葉孤城。

“你們……什麽時候出來的啊？”

葉孤城眼中帶着一絲笑意。

“從你掐算我會贏的時候。”

也就是說，四舍五入就是全都聽到了。

林曉曉不敢去看西門吹雪，就怕他拔劍來證明一下自己。

誰知西門吹雪沒拔劍，但卻說話了。

“你剛剛說的……”

“絕對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只不過我更葉城主更熟嘛。”

林曉曉後退一步，縮在了葉孤城的後面。葉孤城微微向前半步，把她遮得更嚴實了。

不過她錯怪人家了，西門吹雪的性格根本不介意這種事，他只想讓林曉曉再說一遍那三層境界。

林曉曉疑惑的又說了一遍，西門吹雪思索了一番，然後道。

“你說的不對，正要算的話，我與葉城主都在第一層。”

随後，西門吹雪就告辭了，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林曉曉：等等，戰意凜然呢。劍跋扈張呢？沖破屋頂，在房頂上你來我往，乒乒乓乓，叮鈴咣當呢？

這就走了？！

說好的切磋呢？

葉孤城像是看出了她的懵逼。

“西門吹雪的劍是殺人的劍，并不适合切磋。他這次來只是和我論劍罷了。我們都覺得自己尚且欠缺很多，尚且沒有一戰的意思。

你剛剛的那幾句話讓我受益良多，想必西門吹雪也是如此，他此次回去，很久都會閉門不出。來靜心參悟。我亦是如此，所以恐怕短時間無法讓你見到我們一張決勝負了。”

說道最後，葉孤城的臉上帶出了一點愉悅，因為他被人如此堅定的信任着。

林曉曉卻睜大眼睛，趕緊道。

“咳，那個……其實這話是個佛門大師說的，我不過是胡亂……咳，我對葉孤鴻随便說說的，你們千萬別參悟，要是參悟過了頭可就不妙了。”

她又不懂劍道，她就是随口忽悠而已，要是給人整上岔道，打開新世界大門就完蛋了！

葉孤城眼中的笑意更深，不過他并沒有答應林曉曉，畢竟他自信他對于劍道的執着不可能因為幾句話就改變。

在邊上的葉孤鴻：你想說的是胡亂編出來騙他的吧？

林曉曉心虛的別過眼不去看他。

就在這時，她聽到系統幽幽道。

【你到底還記不記的你自己本來要做什麽？】

林曉曉迷茫。做什麽？她要做什麽？

系統無奈。

【那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陸小鳳嗎？】

林曉曉終于想起來了，她好像……是來……給陸小鳳拿食物的。

躺在地上，又累又餓，離當場去世就差一點點距離的陸小鳳：林曉曉是去天邊給他拿包子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