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房間內, 美麗的姑娘坐在椅子上,看向前方。
“你不開心?”
江玉郎垂頭,兜帽把他的臉蓋得嚴嚴實實的。
“沒有。”
“不, 你有。”
林曉曉此刻讨人厭的很,非要拆穿江玉郎的謊言。
“你不想見你爹嗎?我記得你之前還一個勁和我說你爹是江別鶴,讓我放了你來着。”
江玉郎氣悶。
“你之前不是說不相信嗎?”
他最開始被林曉曉帶在身邊的時候,逃跑不成, 就扯出自己父親的名號, 想要讓她放了自己, 結果無論他怎麽試圖證明自己,這個女人都不相信, 反倒是嘲笑他說。姓江就說自己是江別鶴的兒子,要是姓朱可不得成皇子了?
想到這,江玉郎咬牙。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江別鶴的兒子,卻故意說不相信騙我?”
“怎麽會呢,我是真的不相信。”
林曉曉輕笑。
“畢竟高風亮節, 光明磊落的江南大俠江別鶴竟然有一個奸詐狡猾的兒子,這實在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就算是虎父犬子,這也差太多了吧?”
江玉郎垂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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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虎父犬子, 我丢了他的臉,所以他很讨厭我,對我非打即罵,我不想見我爹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你又說謊了, 如果他對你的态度真的像你說的那麽糟糕, 你不可能當初求我把你送回去。”
林曉曉篤定道。
江玉郎的性格就是個小白眼狼, 他無時無刻都在僞裝自己的無害, 但是當你真的覺得他無害的時候,他就會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然後反咬你一口,就像是對當初的蕭咪咪那樣。
他被蕭咪咪關着的那一年,表現的那叫一個唯唯諾諾,安分守己,蕭咪咪那麽心細如發的女人都沒有發現他竟然背着自己挖了一條暗道。
而在蕭咪咪于密室溺水的時候,他可是踩着水悠然自得的偷笑來着。
不是說他這麽做不對,蕭咪咪對他非打即罵,他這麽做無可厚非,只是這種種跡象都能表明,這個十幾歲的少年絕對是個狠角色。
就算是他爹對他非打即罵的話,他恐怕也不會顧忌什麽骨肉親情,只會想着逃離之後報複回去。
江玉郎擡頭看着林曉曉,面色有些不悅。
“你還看出什麽,一并說出來吧。”
林曉曉看他不高興了,似乎就高興了。
“雖然在蕭咪咪的地宮裏你過的不好,氣色也不好,但是除此之外,你長得不錯,皮膚光潔,手也沒有很多繭子,行為舉止也很明顯受到過很好的教養。
這點若是有小魚兒在就對比的更加明顯了,只要你想,你就可以裝作一個俊秀且文弱的富家公子。而且你很博學,不是靠你那些小聰明,而是真正的學識積累,你懂得不少江湖事,比如失傳已久的天絕地滅透骨釘,比如五毒天水。
想必你父親不僅沒有對你非打即罵,對你的教育還應當很是重視吧?”
“你猜的不錯,他确實對我很好,畢竟我可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不對我好,對誰好?”
江玉郎對她示威一樣的開口。
“我再怎麽說也是江別鶴的兒子,你這麽囚.禁我,當他找到我後,小心我在他面前告你們一狀。”
“你不會的,因為你知道這沒什麽作用,我除了把你帶在身邊可什麽都沒做。誰規定意外撿了一個謊話連篇的小子就一定是江別鶴的兒子呢?更何況你并不喜歡你父親。”
林曉曉輕笑。
江玉郎有些惱怒了,他不喜歡這種被看透的感覺。
“我為什麽不喜歡他他是我的父親,他對我并不壞,我怎麽可能不喜歡我的父親”
“這也是我所疑惑的。明明你應該生活的不錯,到底是什麽讓你這麽能忍呢?你的忍耐力不像是個人,不像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倒像是一匹沙漠裏的駱駝。
只要你願意忍,哪怕蕭咪咪時不時給你一巴掌,然後笑眯眯的同你說話,你都能随時保持怯弱乖巧又渴望的眼神看着她,并且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一年。”
林曉曉好奇的打量這江玉郎。
“你必然不是天生就是習慣了這樣的忍耐的,是周圍的環境,周圍的人造就了這樣的你,而作為一個生活在父親羽翼下,在江湖上并沒有什麽關注的你,誰會給你帶來這樣大的影響呢?最大可能就是你的父親,江別鶴。”
江玉郎沒有說話,還是陰郁的看着林曉曉,他今天的心情顯然越發的不美妙了。
林曉曉站起身。
“說着說着就差點忘了時間了,我是來叫你的,走吧,他們還在等着我們呢。”
“你要帶我過去?”
江玉郎驚訝。
“你就不怕我跑了?”
林曉曉比他更驚訝。
“難道姐姐對你不好嗎?弟弟你就只想到了逃跑?”
江玉郎冷哼。
“你以為你對我很好?”
“難道不是嗎?我以為我挺像一個好姐姐的。”
林曉曉轉身走到門口,推開了門。
江玉郎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出去,月光灑在她的身上,目光沉沉,他讨厭被林曉曉看透的感覺,但是不可否認,她看的很準。
他确實不喜歡他的父親,甚至到了厭惡的地步。
哪怕他的父親對他很不錯,無論是衣食住行,還是學識教養都給予他最好的。他的父親做的越多,他越是覺得惡心。
在月色下,江玉郎恍惚間又想到了那個夜晚,他母親因為發現了父親的秘密被父親害死的那個夜晚。
鮮血濺到了他的臉上,他并沒有什麽感覺,大概是因為八歲的他和母親在生活中相處的很生疏,彼此的感情并不深,也或許是他天生就是個壞胚子。
他從小就會察言觀色,謊話連篇,這麽想來,那個叫阿紫的女孩和他很像。
不過他更會忍耐一點,沒有那個蠢丫頭那麽急躁,這些都是從他的父親身上學到的。
他還記得當初他的母親正因為發現了他這點,很是不高興,一直想要糾正他。
想到這,江玉郎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結果是她沒想到她的枕邊人同樣是個謊話連篇、心狠手辣的家夥,她發現了他的秘密,于是當晚就死了。
他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了他父親深藏起來的一件事,這件事還牽涉到了他名字的由來。
他爹原本叫江琴,是十幾年前名揚一方的美男子江楓的書童,江湖傳聞中江楓愛上了移花宮的婢女,被邀月憐星兩位宮主追殺,最後一對苦命鴛鴦身死。
而江楓的大哥燕南天闖入惡人谷,從此生死不知。
這一切的一切沒有半點關于江琴這個人的影子,甚至現在的江湖上怕是無人記得江楓曾經有一個書童,名叫江琴。
但是就是江琴,也就是他的父親,在江楓帶着移花宮婢女月奴逃命的時候,偷偷把兩人的行蹤告知了十二星相,并且叮囑十二星相,如果燕南天找來,就說他躲進了惡人谷。
十二星相中的‘雞’‘豬’被追着江楓而來的邀月憐星所殺,世人只當他們自己追蹤到了江楓身上,倒黴身死,燕南天得知兄弟被書童出賣,憤怒闖入惡人谷,但江琴并不在那,那裏只有無數兇神惡煞的惡人,于是燕南天生死不知。
此後,江琴改名江別鶴,掩蓋了自己曾經是江楓書童的身份,謀奪了江楓豐厚的家産。一個書童的計謀被掩蓋的嚴嚴實實,無人得知。
他娶了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生了一個兒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溫文爾雅,博學多才。他越是嫉恨江楓,就越是擺脫不掉江楓的影子。
江玉郎跟在林曉曉的身後,擡頭看了一眼那皎潔的月亮。
江楓當年乃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得了一個外號,玉郎江楓,所以他叫江玉郎。
他爹對外稱取這麽名字是懷念故人,其實不然,不過是嫉恨江楓,所以想了這麽一個法子。
當年他爹對着玉郎卑躬屈膝,現在不僅坐擁玉郎江楓的豐厚家産,還可以聽着‘玉郎’叫他爹,這對于他爹來說實在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江玉郎忽然陰郁的開口道。
“你說的不錯,我有很多時候都并不喜歡我的父親。”
他的父親其實也并不算喜歡他。
畢竟沒有哪個父親會因為喜歡自己的兒子,而故意給自己的兒子取個自己最嫉恨最讨厭的人的名字。也沒有那個父親會因為喜歡而刻意讓自己的兒子僞裝出自己最嫉恨最讨厭的人的模樣。
他幼時和別人起了争執,他的父親知道了,無論如何都會把這個錯替他認下來,然後當着別人的面抽他一頓,已顯示自己的公正和磊落。
背地裏則是教導他如何用僞裝、用手段、用計謀達到自己的目的。
江湖人都說,江南大俠江別鶴風光霁月,光明磊落,明明有萬貫家財,卻生活清雅簡樸、樂善好施,實在是個宅心仁厚之人。
确實,他和他父親生活的很是簡樸,明明坐擁萬貫家財他其實并沒有過過多富貴的日子,但他父親哪裏是什麽宅心仁厚之人,反倒是嫉妒心最重的人。
他父親做的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因為他的父親想要勝過江楓,想要羞辱江楓罷了。
哪怕江楓早就死了。
江玉郎頓了頓,露出一絲冷笑又道。
“但如果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很多時候,看見這世界上有那麽多的蠢貨,我又忍不住感激他。”
“感激?你的感激就是在發現一張藏寶圖之後,立刻就抛棄自己的老父親,招呼也不打一聲的就跑去找寶藏,意圖獨吞?”
林曉曉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笑話一樣,帶着些許憐憫的感慨道。
“當然,那位老父親也沒好到哪去,兒子失蹤一年像是沒事人一樣,老子還有空牽頭圍攻丁春秋,給自己增加名氣。啧啧,真是有趣的一對父子。”
江玉郎聽到這話,一點心緒波動都沒有,畢竟幹的出抛棄父親想要永不相見,獨吞寶藏的人,本就和自己的父親沒什麽感情。
他只是擡眸道。
“我以為你能夠理解我。我們很像。”
一樣的聰明會說謊,這就足以勝過這天底下千千萬萬個蠢貨了。
林曉曉立刻滿臉嫌棄。
“我們一點都不像好不好,我可是走在大街上會扶老婆婆的大好人,你不要抹黑我啊。”
林曉曉:去去去,跟誰兩呢!
江玉郎臉一黑,撇開腦袋。不想和她說話了。
黑暗中,城北的一座宅院的大門被人敲響。門房打開門,看了看請帖,立刻恭敬且安靜的領着客人們進去。
宅院很安靜,但是宅院裏的人卻還沒睡,廳堂內亮着燈光,裏面正正襟危坐着二十幾個人。
這二十幾個人都是江湖人有名有姓的人物。
比如鎮遠镖局的總镖頭,比如藏北山莊的莊主,甚至還有少林寺的玄苦、玄悲兩位玄字輩的高僧。
除此之外,林曉曉的熟人,薛神醫和陸小鳳也坐在其中。甚至林曉曉還看見了花無缺。
能在幾天之間邀請到這些人,哪怕丁春秋确實引起了衆怒也是不容易的,足以看出江別鶴的號召力。
而此刻,他正坐在首位,看見葉孤城帶着人來了,立刻站了起來,爽朗一笑起身迎接。
“葉城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今日葉城主願意前來與我們共商大計,實乃榮幸之至,請受我一拜。”
他不論是歲數還是武功名望都可以稱得上江湖前輩了,不僅不端着架子,反倒是因為葉孤城前來助陣而欣喜不已,實在觀之可親。
葉孤城雖然性子高傲,但不是傲慢無禮,他微微側身讓開,沒有受這一禮。
邊上傳來感嘆聲。
“不愧是江南大俠,真是宅心仁厚,我胡青今日一見,着實佩服。”
其餘人紛紛點頭附和。
江別鶴搖頭淡然一笑。
“諸位都是為了除掉丁春秋這一武林大患而來,江某實在當不得諸位這誇贊。”
其餘人表示不贊同,畢竟沒有江別鶴牽頭,他們有些人還不一定知道丁春秋在這附近徘徊,也不一定會聚到一起。而且和他們不一樣,江別鶴和丁春秋并沒有什麽仇怨,他純粹是為了大義而來,這樣的人自然當得上一句宅心仁厚。
江別鶴笑着不認,只道自己受之有愧。随後又對着林曉曉等人打了聲招呼。
“這位想必就是林姑娘了,當日聽聞林姑娘上下聯合,與葉城主、陸公子等英雄豪傑來了個計中計,竟然順着霍休的計謀,抓住了他的尾巴,導致青衣樓被剿,青衣樓總瓢把子伏誅,我聽了實在是心潮澎湃,沒想到今日可以在此見到幾位前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林曉曉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他身着一襲青衣,端的是眉目儒雅,氣質潇灑,處事淡然,哪怕人到中年,兩鬓有了些許白霜,但是這樣反倒給他更添了一抹成熟的魅力。
長得儒雅潇灑,行事謙遜坦蕩,這樣的人很難不讓人喜歡。誰能想到這樣的一切竟然都是裝的?
林曉曉對着江別鶴微笑有禮的打了聲招呼,似乎對江別鶴很有好感,畢竟人家都那麽賣力的誇她了,給個笑臉不是難事。
但同時,林曉曉內心卻和系統感慨道。
【江玉郎和他爹實在沒法比,瞧瞧這自然不做作的演技,絕對是看過《演員的自我修養》的人。】
而這時,江別鶴已經看向了帶兜帽的江玉郎。在場的熱對于這個穿着鬥篷帶着兜帽的少年并不覺得奇怪,因為陸小鳳現在就是這樣。
“想必你就是和陸公子一樣糟了星宿派毒手的那位吧。”
江玉郎沉默了一下,随後微微擡頭,露出自己的半張臉,用一種歡喜的聲音開口。
“爹,是我。”
江別鶴先是驚訝,随即笑道。
“原來是我兒啊,你出門游歷一年,長高了不少。只是這臉色實在是不好看啊。”
江玉郎狀似羞澀又憤怒的拉了拉兜帽,遮住自己慘綠的臉。
“我因為機緣巧合之下,跟在了林姑娘身邊,前日我在街上無意間發現了星宿派的蹤跡,想要上前查看,被那星宿派的弟子發現了,我只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為何他們走得我走不得,誰知他們陰毒的很,假裝信了我的說辭,等我路過時,立刻朝我灑了毒粉。最後幸好葉孤鴻找到了我。”
之前那個胡青一聽,頓時又感慨的表示,江玉郎果然不愧是江南大俠的兒子。
而江別鶴則是當即對葉孤鴻鄭重道謝。
葉孤鴻:……其實如果不是江玉郎扒拉他,他當時就直接路過了。
不過江玉郎雖然前面在說謊,可最後那句不算是假話,所以他還是點點頭,道了一句不客氣。
站在葉孤鴻邊上的阿紫動了動,往葉孤鴻的後面藏了藏。不過在場的人其實早就注意到她了,雖然不明白這個小女孩是誰,但因為是葉孤城帶來的,所以還沒有人發出異議。
江別鶴也早就看見了這個小姑娘,有些疑惑的看向阿紫。
“這個孩子是……”
林曉曉微笑。
“她啊,她可是丁春秋最寵愛的弟子呢。被我們偶然抓到的。”
“丁春秋最寵愛的弟子?”
不只是江別鶴,其餘人看向阿紫的眼神也帶上了一點不同。
阿紫在那麽多眼神中縮了縮腦袋,害怕的躲在葉孤鴻的後面,驚慌的辯解道。
“我不是。我不是丁春秋的最寵愛的弟子,我就是最普通的弟子,丁春秋都不認識我,你們抓我來沒用的!”
“你是丁春秋最寵愛的弟子這話不是你跟我說的嗎?”
林曉曉微笑的摸了摸阿紫的頭。
“原來你又騙我,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喜歡說謊話呢。”
阿紫被她摸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害怕和憤怒,小拳頭攥得緊緊的,年紀尚小的她還不能完全掩飾自己的情緒。
有人動了心思。
“既然是丁春秋的弟子,或許咱們可以讓她引誘丁春秋進我們的埋伏。”
江別鶴笑道。
“就算是丁春秋的弟子,到底只是個小孩子,落到丁春秋的手上本就是她的一難,我們身為武林正道,怎能利用一個小孩?”
這時,一個藍衣大漢搖搖頭。
“雖然不過是個小孩,但這小孩着實有些毒辣。江大俠你有所不知,聽聞陸公子這副模樣,就是拜一個穿着紫衣的稚童所賜。既然陸公子和江公子中的是同一種毒,那當日陸公子遇到的,應當就是這個小孩吧?”
這藍衣大漢當日似乎就在那青樓,包括陸小鳳怎麽好心護着小女孩和一群男女打起來,結果別小女孩倒打一耙這事,他知道的不少。
衆人的視線頓時集中在了陸小鳳的身上。
他自然早就認出阿紫就是當日害他的小孩,之所以不說話,沒別的意思,五歲的小孩他下不了手報複,就幹脆不理會呗。現在這事被人提起。
他有些無奈的摸了摸胡子,點了點頭。
其餘人冷笑出聲。
“果然不愧是星宿派的弟子,這麽小就已經是個小毒物了!”
“丁春秋是個老毒物,座下弟子一個個都是小毒物,江大俠,這孩子可不值得你同情,能對着幫她的人倒打一耙,這幸虧是年紀小,年紀再大點怕又是一介陰險狡詐之輩。”
之前提議讓阿紫去引誘丁春秋入埋伏的人再次提出了自己的觀點,引得幾個人連聲贊同。他們直言,正常的小孩哪裏做得出這種倒打一把,害人投毒的事情,這只不過是個小毒物罷了。不必當成普通孩子看待
江別鶴面上露出些許為難。
陸小鳳就知道事情會這樣,他雖然是個心懷正義的人,但從不認為這個世界只有正義,但這并不妨礙他因此而皺眉。
“我覺得不妥,她畢竟只是個孩子。”
花無缺也開口了,他嘴角溫和的笑容微微收斂。
“身處于星宿派那樣的環境,并不是她能決定的,在那普通大人都不一定能活下去,她一個孩子在那成功活下來,難免染上一些陋習。”
花無缺雖然年紀小,但是最近他也算是在江湖上闖出了一些名號,話語權還是有一些的。
胡青聞言不贊同道。
“花公子也說了,星宿派十分險惡,尋常人都活不下去,她一個小丫頭卻可以活得好好的,正不正說明了她的品性險惡?”
玄悲大師唱了一聲佛號。
“不妥,不妥,到底是孩子,不過是誤入歧途,只要找個好人家好好教導,必然還有走上正道的可能,哪裏能讓一個孩子犯險。”
另一個人又道。
“我們自然也不是想要逼一個小孩去死,只是讓她幫點小忙,這樣,我們屆時找一位好手在周圍護航,保證她萬無一失,這樣如何?”
“丁春秋武功高強,毒功更是防不勝防,我們這麽多人說實話實在沒底,但若是此次沒有殺成丁春秋,讓他逃了,必然讓他懷恨在心的,有朝一日他武功大成,必然又要在江湖掀起一場腥風血雨。”胡青沉聲道。
“她雖然是個孩子,但品性着實陰毒的很,尋常孩子幾十個加起來怕是都沒有她一個內心陰毒,尋常教導怕是教不好她,讓她協助我們一舉殺了丁春秋,和過去一刀兩斷,豈不是快哉?”
“這……說的也有些道理。就……按胡镖頭說的辦吧。”
江別鶴遲疑的開口,最後嘆息一聲道。
“說到底,還是我這個牽頭的人無能,沒有十成的把握殺了丁春秋,這才讓一個孩子犯險……”
他這話就相當于把過錯全都攬在了自己身上,這讓在場的其餘人越發的感動敬佩于他。江別鶴把他們的心思收入眼中,心裏得意,正要繼續說下去,誰知邊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其實這事不是非阿紫不可吧?她還只是個孩子呢。我倒是有個注意。不知各位可知道,丁春秋其實是為了尋找冰蠶才帶着一衆弟子在這附近徘徊的。我們何不用冰蠶……”
林曉曉出聲引起了衆人的注意,也打斷了江別鶴接下來的話。
江別鶴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胡青皺眉開口打斷了林曉曉的話。
“這事我們倒是不知,但是冰蠶何其難找,林姑娘這個想法實在有些異想……。”
他不屑的話語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只見林曉曉正伸出自己的手,一只胖乎乎、通體晶瑩的冰蠶從衣袖裏探出腦袋。
“今天早上的時候,這個小家夥自己爬到我屋裏來的,說來也巧,它好像和傳說中的冰蠶有點像?你們看可不可以用它來冒充一下冰蠶?”
什麽冒充一下,這不就是冰蠶嗎?!
薛神醫激動的湊過去。
“林姑娘你弄錯了,這就是冰蠶啊!”
江別鶴看向那條胖乎乎的蠶寶寶的眼神暗了暗。
林曉曉挑眉一笑,伸手戳了戳冰蠶。
“冰蠶?不不不,薛神醫你一定搞錯了,這怎麽會是冰蠶呢?它可一點毒都沒有,你們放心,這就是個冒牌貨。絕對不是冰蠶。”
冰蠶被她戳了一下,晃了晃小腦袋,乖巧可愛的緊,哪裏有半點冰蠶的兇殘。
薛神醫被林曉曉引導着也摸了摸,頓時也陷入了懷疑。
林曉曉微笑。
“冰蠶乃至毒至寒之物,這要是真的冰蠶,薛神醫你此刻哪裏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裏?諸位要是不信,也可來摸一摸,這小玩意雖說不是冰蠶,但摸起來還挺涼快的,在這夏日當得上解暑聖品。”
她這一連串的話頓時讓薛神醫也迷茫起來。但随即他就思索起來。
“好像确實不是冰蠶,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想不到還有形似冰蠶的活物。若是用來引誘丁春秋,确實可行。”
薛神醫都這麽說了,這肯定就不是冰蠶了,頓時衆人對這條胖蠶的興趣大減。
唯有知情的幾個人就那麽看着林曉曉:我就靜靜的看着你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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