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夜深人靜, 月光如水。

走了一段路的葉孤城忽然停住了腳步,忽然道。

“我們回去。”

随即運起輕功朝着他們之前的路線返回,葉孤鴻不明所以, 但還是跟了回去。

他們回到了後花園,這裏依然是那麽陰森死寂。

葉孤城一躍上了牆頭, 在牆上走了幾步,随後微微低頭看着牆頭上的灰塵, 江別鶴家的後花園明面上沒有人進出,老仆也不會來這裏打掃, 所以牆頭的灰塵日積月累下積了厚厚的一層。

此刻他的腳一落在牆頭,頓時印出兩個腳印, 而在他的前方, 也有一個淺淺的腳印,但卻不是他的。

葉孤鴻立刻警覺道。

“有人潛入?”

葉孤城點點頭, 目光冷淩,握緊了自己的劍。

“很有可能, 我去看看。”

寂靜的房間內,江別鶴現在倒是沒有躺在地上了, 而是正頹廢的坐在床上。白日裏江玉郎給他的飯菜此刻正放在桌上。

他還沒睡,畢竟一夜之間自己的生活天翻地覆, 任誰都不能輕易睡着。

他的眼睛很紅,布滿了紅血絲, 發髻散亂,臉上還有着凝結的血跡,以及正中央的僞字, 就仿佛一個受傷的餓狼, 眼睛滿是兇狠和猙獰, 恨不得擇人而噬。

“真是狼狽至極。”

一個有些低啞的聲音傳來,這個人的聲音很冷漠,話語間帶着高高在上的俯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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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別鶴只是渾身無力很難動彈,又不是聾子,這話自然被他聽見了,他忽然側頭。

“來者何人。”

門忽然開了。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我是能救你的人就足夠了。”

緊接着黑暗中,進來的那人一張打開窗戶,月光透了進來,照亮了這方寸間的黑暗。

江別鶴聽到這話迫不及待的看過去,結果第一眼就被那泛着青光的猙獰面孔給吓了一跳。

等到他回過神來在看過去才發現這是一張青銅面具,那張面具做的很是精巧,但再怎麽精致也架不住它那形如惡鬼一般猙獰的面孔。

白衣鬼臉靜靜站在那,仿佛照在這人身上的月光都蒼白陰冷了幾分。

不過很快,江別鶴就把這古怪的打扮抛在了腦後,低聲承諾。

“只要前輩願意救我,我必然當牛做馬聽從前輩吩咐。”

江別鶴清楚,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人在這樣的時候會來救他,一定是有所圖謀。他說這話就是代表了他的态度。

只要能救他,讓他做什麽都行!

面具人冷笑。

“當牛做馬?呵,江楓當年救你,你也是這樣說的吧?”

這話一出,頓時讓江別鶴猛地擡頭,面色驚愕。這個人難道知道他是江琴?!

“前輩……我……”

他第一時間想要花言巧語的解釋。但那個面具人緊接着又道。

“你恨江楓嗎?”

江別鶴的內心翻湧,腦海中千絲百轉。

這個人話裏話外都似乎知道他和江楓的事,但明知道他幹過的事,卻在最開始說要救他,那麽這個人現在問他這話的用意……

想了想,江別鶴點點頭。

“恨!”

他恨江楓,恨明明他的家世曾經不比江楓差,最後他卻需要和狗搶食,被江楓所救。

恨日日看江楓潇灑肆意,受人敬佩,受人簇擁,而他只能做個端茶送水的小小書童。

恨江楓那麽蠢卻憑借一張臉就能勾引得移花宮的宮主對他另眼相看!

面具人冷笑。

“很好。那麽救了你後,我需要你幫我做幾件事。”

江別鶴明白自己猜對了,低頭恭敬道。

“但憑吩咐。”

當然,他心裏怎麽想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面具人似乎也不在意一個僞君子的承諾是否有作用,擡手扔過去一瓶藥。

“吃了它,跟我走。”

江別鶴立刻明白這就是軟筋散的解藥,頓時欣喜的握住瓶身,他手腳無力,幹脆用牙咬開瓶子的塞子,然後吃了一顆解藥。

他的動作很狼狽、很艱難,不過面具人只是看着,而江別鶴也沒指望這個人可以幫他。

這解藥很快就起了作用,江別鶴不一會兒就能從床上下來,站起身走路了,當然,軟筋散的效果還沒有被完全解開,江別鶴頂多恢複到往日的六成。

不過這地方不宜久留,自然是早走早好。

面具人冷冷道。

“跟我來。”

江別鶴立刻欣喜的跟上面具人的腳步,走在走廊上,他心裏吃驚,因為這個人的輕功實在太高明了,好似腳不沾地,随風飄動一樣,靈動自如,虛無缥缈。

當然,配上面具人的青銅面具,簡直仿佛一個鬼在飄動,而不是一個人在行走。

就在這時,面具人忽然不動了。

“誰!”

江別鶴頓時心中緊張,朝着那個方向看去。

走廊的拐角慢慢走出來一個人,白衣墨發,手握寶劍,正是趕來的葉孤城!

走廊的窗戶透着朦胧的月光,照在三人的身上,葉孤城抽出劍,冷冷道。

“他不能走。”

面具人也冷冷道。

“可惜,我今日就要帶他走。”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頓時打了起來,葉孤城的劍很快,但是女人的輕功和掌法也很快,幾個回合下來。兩人不相上下,分開之後,誰也沒有受傷,但誰也沒讨到好。

葉孤城卻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女人似乎一直沒出全力,不過這不是他現在應該關心的事,他擡起劍再次刺了過去。

江別鶴立刻加入了戰局,擡手就要從背後偷襲,葉孤城眸色微冷,猛地回身就是一劍,頓時鮮血潑灑,江別鶴的胸腹出現一抹劍傷。

江別鶴捂着胸口痛苦的退後一步,忽然聽到了另一股動靜。

他趕緊道。

“不好,前輩,有人來了。”

面具人立刻停手,不在顧慮,帶着江別鶴就從房頂沖了出去,頓時瓦片嘩啦啦的碎了一地。

兩人沖天而起,似乎要朝着南方逃去。

但下一刻,面具人就帶着江別鶴被迫落在了地上。

“小賊哪裏跑!”

一個外家功夫練得爐火純青的漢子此刻正高高躍起,抄起手中的大斧就對着兩人看過去,他的胳膊硬鼓鼓的,壯碩的仿佛一頭牛。

面具人帶着江別鶴躲開,漢子當空一路墜下,手裏的大斧狠狠劈在地上,頓時把地上的青石板劈裂,深深的嵌入地裏。

“阿彌陀佛,不知施主是何人,為何要救江別鶴這個僞君子。還請把他放下吧。”

嘴裏唱着佛號,玄悲大師的伏魔掌卻一點也沒有手軟,朝着面具人拉着江別鶴的那只手就狠狠拍了下去。

與此同時,玄苦大師、苦瓜大師同時一掌拍過去,三面夾擊。

雖然佛門講究慈悲為懷,但亦有金剛怒目,他們今日絕對不會讓人把江別鶴這個禍害帶出去的!

若是江別鶴這等惡毒的讓人發指,虛僞的讓人心寒之人被救走,其對江湖的毒性說不定遠超丁春秋那個老毒物!

被如此夾擊,面具人也沒了辦法,猛地把江別鶴抛到一邊,自己足尖一點,躲開了這個夾擊,三個大師眼看就要傷到自己人了,趕緊躲開,一邊大漢本想幫忙,結果依然沒有沾上面具人的一片衣角,反倒是一拳砸倒院子裏一顆粗壯的大樹。

這顆有些年頭的老樹大概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喪命,粗壯的樹幹斷裂,緊接着砰的一聲砸在了邊上的小樓上。

整個小樓頓時一震,雕花大床都好似騰空了一個指節。

林曉曉垂死夢中驚坐醒,整個人慌裏慌張的開始穿鞋。滿腦子只有四個字。

卧槽!地震!

結果她鞋沒穿上,卻被猛地絆了一下,身體瞬間失重。

但仙女怎麽可能會摔個大馬趴呢?

林曉曉一個高難度後扭腰,完美站穩,同時被粗糙的枝幹還有青翠茂密的葉片們打了無數個耳刮子。

林曉曉捂着自己被枝條抽紅了的臉,震驚的看着這個不該出現在自己房間的不明物體,随後她終于從地震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轉頭看了看自己房間現在的模樣。

問:當你在家睡覺,睜開眼醒來後發現月光如水,憐愛的傾瀉在你的眼眸,夜幕挂着漫天繁星毫不吝啬它們柔和清淺的星光撫摸你的臉龐,此刻微風徐徐,你會想到什麽?

林曉曉答:【誰把我房頂捅漏啦!】

只見她此刻窗戶的那邊牆已經全塌了,只剩下茂密的樹冠嚣張的進來,霸占了幾乎大半個房間。大半個房頂都沒了,擡頭就能和月亮比個耶。

系統哈哈大笑:【樹:嗨,送你個全景天窗,不用謝。.JPG】

穿着一身裏衣赤腳站在地上的林曉曉:弱小無助又可憐。

這時,她終于聽到了打鬥聲,趕緊扒拉開樹葉探頭往下看去,發現院子裏簡直不是一般的熱鬧。

江別鶴那個家夥似乎解開了軟筋散的效果,竟然正在和人打鬥。

林曉曉一邊忙着找鞋,一邊冷哼

【這大耗子竟然想跑,真是欠教訓。】

系統立刻道。【就是,也不問問咱們撲棱蛾子答不答應!】

林曉曉:【……行了,你閉麥吧。】

很快,她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兩只鞋,但是很不幸,其中一只比翻倒的茶壺澆得透透的。

林曉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又看了看鞋,最後拿着鞋走到了原本窗戶的位置。正好看見葉孤城正和一個面具人打得難舍難分。

她冷冷一笑,深吸一口氣,對着下面大喊。

“看暗器!”

黑夜中,月光下,一個黑影頓時朝着帶着青銅面具,正和葉孤城纏鬥的面具人。

葉孤城的攻勢越來越迅疾猛烈,好似暴雨時豆大的雨點,幾乎無處不在,打的人渾身做疼。面具人本就閃避艱難,此刻看見竟然有暗器襲來,左手忍不住動了動,但最後卻咬牙躲開暗器,硬生生受了葉孤城的一劍。

那一劍刺中了面具人的肩膀,面具人的一身白衣頓時出現了一抹鮮紅。鮮血順着葉孤城的劍湧出,滴落在了地上。

而這個時候,黑影落地,兩人才看清楚這暗器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它分明是個女人的鞋子!

面具人內力一滞,氣得眼中滿是冷意,結果卻露出了破綻,被葉孤城反手又是一劍。

雖然她躲閃了一下,但卻沒有躲開,頓時腰腹又多了一道劍傷。

眼看自己今天似乎是無法帶走江別鶴的了,面具人眼神冷漠的轉身就逃,中途和玄悲大師對了一掌。随即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整個過程轉瞬即逝。

林曉曉則剛剛穿上外袍,順着斜着砸在二樓的大樹,快速的跑下來,夜風吹拂,巨大的月亮從衆人的角度看就像是在她的身後,她的衣袖鼓動,墨發飛舞。仿佛是從月中跑了出來。

江別鶴此刻正被幾個人追着打,但是他大概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訓,半點沒有想要硬拼的想法,只是一味的躲閃。

他的腦子聰明,輕功同樣一流,一時間那幾人竟然傷他不得。眼看江別鶴竟然真的有逃脫的可能。林曉曉立刻飛身過去,對着江別鶴大喝一聲。

“看暗器。”

江別鶴冷笑,這女人還想用同樣的招數?他可不上當。只見他不閃不避,從容應付,誰知林曉曉說完這句話什麽東西什麽都沒扔,而是眨眼間就到了江別鶴的身前,接着疾風迅雨的棍子就敲了下來,仿佛雨打芭蕉,噼裏啪啦。

林曉曉此刻身為一只蛾子,或許論起真功夫是比不上江別鶴的,但是她的速度足夠快,正所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她快到了江別鶴根本無法躲閃,也無法應付,只能抱着頭狼狽的想要硬挨幾下,狼狽逃竄。

但如果江別鶴可以縱觀全局,他就會發現,自己所謂的逃竄其實是被林曉曉有意無意趕着往一個方向去。

等在那的漢子很是機靈,林曉曉猛地收手,他立刻在江別鶴身上幾大穴道上快速點了幾下,江別鶴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不能動了。

林曉曉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棍子,得意的一笑。

“嘿嘿,你看我這招是不是很有棒打狗頭的精髓。”

幾個漢子點點頭,哈哈一笑。

“有了,有了,雖然打狗棒法已經失傳,不過這招絕對有幾分神似!”

“哈哈,招招都對準了狗頭打,不是棒打狗頭是什麽?”

不過很快幾人就發現了不對勁。

“不過林姑娘你這棍子怎麽看着像是桌腿?”

四四方方的,有棱有角的,甚至還有老舊的雕花,可不就是桌子腿嘛!

正因為有棱有角,所以桌子腿打在人腦袋上的疼痛可想而知,上面甚至還沾有一抹血跡。

林曉曉甩了甩棍子上的血珠,微微一笑。

“就是桌子腿啊,晚上睡着睡着,忽然就轟隆一聲,醒來才發現樹砸了一面牆,鞋子被茶壺的水打濕了,這桌子也四分五裂了。我當時還以為是做夢呢。”

把樹砸倒了的漢子看着那帶着血跡的桌子腿,頓時覺得腦袋有點涼飕飕的。

面具人飛快的穿梭在街道上,躲進了一家客棧。

這人的速度極快,用輕功逃離的時候快的好似一陣風,很快就沒了身影,葉孤城和幾個大師追了一段路就不追了,因為他們知道自己追不上。

等到了房間,面具人緩緩摘下了面具,露出了真容。

銅鏡中映出了她的臉,江別鶴還有葉孤城等人都下意識的以為這是一個男人,誰能想到,這竟然是一個女人?!

而且這個女人還是傳說中的第一美人,移花宮的邀月大宮主。

人人都說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誰也不知道她多少歲了,只知道她十幾年前就成了天下第一美人,此後再沒變過,她的臉也像是時光凝固了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衰老。

想見她的人很多,但見過她的人誰也說不出她多美。她的美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她這個人就好似九重天的流雲,缥缈,高傲。

猙獰的青銅面具放在桌上和她的臉簡直是兩個極端,一個極醜,一個極美。

這樣一個美人此刻卻受了傷,這傷不算重,但也絕不算輕。她冷聲道。

“準備點熱水來。”

“是,大宮主。”

窗外有聲音傳來,很快熱水就被送了上來。

邀月褪下自己的衣服,清洗血跡,随即給自己的傷口上藥。兩處劍傷,一處貫穿了她的肩膀,一處劃破了她的腰腹。藥粉撒在上面頓時有些難言的刺痛。但是她卻面不改色。

她此刻只是惱怒,沒有按照計劃把江別鶴帶回來。

她本來是想着利用江別鶴,讓江小魚一步步知道他父母是誰,又是誰殺了他的父母,引誘他恨上移花宮。

這樣江小魚就會主動接近她的徒弟花無缺,兩人會打起來,鬥得你死我活。

但是她沒想到自己的行蹤竟然會暴露,白雲城主葉孤城果然是個人物。按他這樣的劍術,應當是已經隐約摸到半步宗師的門檻了。

當然,如果不是她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刻意控制自己不使出移花接玉,那個男人也不可能傷得到她。

邀月把沾了血的布子扔回盆裏,微微蹙眉,那些人對江別鶴實在是看管的太嚴了,再不想暴露她身份的前提下救走江別鶴恐怕是不成了。

可如果只靠花無缺,她又怕他下不了手。

這不是她的錯覺,花無缺前不久已經遇到過那條小魚兒了,但是他竟然沒有殺他,反而救了小魚兒!

莫非……這真的是兄弟連心嗎?

邀月恍惚了一瞬,但随即面色冷了下來,十幾年,她已經等了十幾年了,也籌備了十幾年了,她絕對不允許有任何偏差。

忽然,她想到了一個人,那個敢丢她鞋子的女人。

這個女人好像是叫林曉曉?

邀月回憶着腦海中的資料,這個女人不僅和花無缺有些交情,似乎還和小魚兒私交很好,或許,不用江別鶴也可以,她可以透過這個女人,讓小魚兒知道一些十幾年前的事情。

但随即她又皺起眉頭。畢竟林曉曉不比江別鶴,江別鶴是個聰明的僞君子,還是當年事情的參與者,更是小魚兒的仇人。

由江別鶴透露這些事才順理成章,而這個林曉曉什麽都不知道,要如何透露曾經的事。

兩日後,關于對江別鶴的懲罰終于定了下來。

之所以衆人會糾結這麽久,是因為雖然江別鶴是個僞君子,但他在僞裝的時候也确實做了點事情,幫過他們不少。雖然後來證實了大部分都是江別鶴的自導自演,可總有幾件真的夾在裏面。

江別鶴身為僞君子可以翻臉不認人,他們受了人恩惠卻實在做不出這事,所以希望和江別鶴死的,和想要廢去江別鶴武功,保留他性命的吵成一團。

最後終于定了下來。

江別鶴将會被廢去武功,成為飛霞山莊的一名下仆,永遠将功贖罪。

江別鶴渾身青青紫紫,比之之前還要不堪和狼狽,聽到這個懲罰,他頓時咬牙瞪向面前的女人。

“你殺了我吧!”

“想得美。”

林曉曉挑眉。她就知道這個家夥會這麽說,畢竟江別鶴這個人就是在極度自卑和極度傲慢反複橫跳的男人,給江楓做書童都恨得不行,現在成了一個低等的下仆,可不得想死?

想到這,她又冷笑道。

“說起來,這還是你自己給自己争取來的機會呢,你倒是能耐啊你,把飛霞山莊的老莊主囚.禁在自己身邊,刺破他的耳膜,毒啞他的喉嚨,給你當了十多年的仆人!你當初為了折磨他沒有說殺他,有沒有想過現在呢?起碼比起他來說,未來的你只是做個下仆而已,你依然可以聽、可以說。”

另一個漢子冷冷道。

“是你把這喝了,還是我們為你喝?”

他手裏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喝了這藥,不僅武功盡廢,并且日後也幾乎沒有可能再複原了。

江別鶴當然不想喝,但有些事可不是不想就能不接受的,否則哪會有那麽多人被他所害?

苦澀的藥汁被強迫的灌了進去,不出片刻,江別鶴就覺得丹田處傳來劇烈的疼痛,仿佛刀割一般。這種疼痛頓時讓他嘶吼出聲,整個人在地上胡亂的翻滾。

但是沒有誰理會他。

江別鶴看着這些人冷眼旁觀的樣子,恍惚間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面,他給江湖匪類通風報信,導致江楓重傷的畫面,因為飛霞山莊老莊主知道了他曾經的身份,他毒啞老莊主的畫面,還有他殺了很多人,倒下綠凝露,看着屍體被腐蝕殆盡的畫面。

那個時候的他也是好像也是這副表情。

事情解決了,不過林曉曉等人的江南之旅還是沒有告一段落,因為葉孤城最近有所感悟,所以需要沉澱一下,簡單來說就是閉關。

這個閉關倒是不用以年為單位那麽誇張。

林曉曉詢問多久的時候,葉孤城道。

“短則數天,最多不過一個月。”

他又不是閉死關圖突破的人,要做的只是把自己的感受整理吸收,自然不需要很久。

不過即使是這樣,林曉曉還是忍不住捂臉。

“我覺得等到我們到了楚留香那,宋甜兒得拿鍋鏟拍死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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