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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狐疑。
“七心海棠?”
“對, 這何公子中的毒很可能是七心海棠。此種毒物來自海外,我少時偶然聽一個海外的老人家說過,這七心海棠本身并不會使人中毒,但只要經過特別的煉制, 就可以成為無色無味的劇毒, 中毒者渾然不覺, 一盞茶的功夫毒素就會侵入五髒六腑,最後死者無一例外都面含微笑, 半日後五髒六腑腐爛嚴重,一日後皮肉迅速腐化,三日後就會腐爛成一堆白骨。當得上天下毒藥之首。”
蘇蓉蓉皺眉看了一眼棺木裏的屍首, 有些不适的退開, 那裏面的畫面實在不好看,絕對能讓人看了就連做三天噩夢, 那沖鼻的腐臭更是讓人恨不得立刻就沖出去把膽汁都吐出來。
她忍着惡心檢查這麽久, 已經是極限了, 剛退後一步就不禁面色蒼白的身子搖晃了一下。
林曉曉光是聞着都覺得自己要窒息了,趕緊過去扶她。
“沒事吧?”
人的好奇心真的是一種讓人既愛又恨的東西,說話間, 她不自覺的往棺木那瞟了一眼。只一眼,林曉曉頓時面色越發蒼白。整個人如遭重擊。
【嘔,我的眼睛!】
她扶着蘇蓉蓉連退好幾步,眼神都出現了幾分恍惚。她原本以為自己上輩子已經死的夠慘了,以至于可以很好的接受血腥場面, 但現在她才發現, 果然是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 這胖子死的是真的慘!
以至于林曉曉的心中竟然多了一絲對這位何公子的憐憫,雖然這家夥确實是個社會毒瘤,人間渣滓,但是這樣的死法也實在太可怕了。她一定要抓到那個兇手!
不過在此之前……
林曉曉虛弱的對系統道。【重金求購一雙沒看過的眼睛~】
對于林曉曉作的死,系統相當的冷酷無情。【沒有那種服務,回去拿硫.酸洗洗接着用。】
另一邊的蘇蓉蓉面色蒼白的接過楚留香遞過來的茶水,潤了潤喉,勉強壓下了喉間的惡心就放下了,畢竟再一片腐臭的空氣中,喝水也是一項挑戰。
她先是對着林曉曉道了一句我沒事。随後皺眉對無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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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粗通毒理,年少時有些輕狂,對那位老人家的話有些不以為意,自然是不願意承認一種沒聽說過的花木也能當得起天下毒藥之首這個稱號。那老人家便與我多說了一些,話語間,他說他自己手上就有一株這七心海棠。”
無情頓時凝眸。
“那老人家是誰?”
“不知,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
蘇蓉蓉回答。
“那老人家手上的七心海棠也已經枯死了,這七心海棠不僅數量稀少,更極難種植。煉制毒藥需要它的花瓣,但倘若沒法種好它,它便不會開花,這些條件加下來實在苛刻,似乎因此,這偌大江湖中從沒有傳出七心海棠的名字。”
“但是它還是出現了。”無情之前就看過棺木內的屍體,配上追命傳信中屍體的腐壞情況,确定和蘇蓉蓉說的別無二致。他側頭,讓手下把棺木蓋上。随後清冷的眼眸掃過林曉曉和葉孤城。
“星宿派中人雖然武功不濟,但個個都是用毒的行家,星宿海更是毒物的搖籃,其中毒蟲毒草數不勝數,他們能種活七心海棠不足為奇。”
李紅袖冷聲道。
“此話是有幾分道理,但如果星宿派的人掌握了此等毒藥,怎麽除了十年前用過,接着就消聲覓跡了?便是連星宿派生死存亡的時候,都沒有出現?”
無情身邊的一個捕快出聲道。
“或許是因為此毒太過狠毒,還敵我不分?”
蘇蓉蓉搖搖頭。
“當日我和那老人家争論這天下劇毒之時,曾經辯論到解藥上,七心海棠煉制的毒雖然無色無味,殺人于無形,且死狀極慘,但它并不是沒有解藥的,它的解藥就是它的花粉。”
當日她曾直言,這七心海棠煉制的毒藥雖然毒性劇烈,但卻有毒可解,比不上其他毒性稍遜一籌,卻無藥可解之毒,當不得天下毒藥之首。
氣得那老人家拂袖而去,現在看到這何公子的死狀,她總算是對着七心海棠之毒有了新的認識,果然狠辣。
衆人不由沉思起來,既然解藥就是花粉,那麽星宿派的人不可能制作出了毒藥卻不做解藥。無論是丁春秋被圍攻之時,還是摘星子陰謀算計之時,只要動用了這七心海棠,自己吃了解藥,說不準就能翻盤了。
半晌,無情擡頭。
“這些不過是蘇姑娘的一面之詞,而你得知的消息,亦不過是年少時的道聽途說。不足為證。”
他說這話并沒有帶上個人的主觀情緒,作為一名捕快,辦案的時候只講證據,這是規矩。讓林曉曉等人接觸案件,已經是他極大的讓步了。
“是啊,得講證據。這不也正是你讓我們來找證據的原因嗎?”
林曉曉面色蒼白,卻露出一個篤定的笑容。
“你知道我的本事,如果我想殺這位何公子還有林家人,理應不需要動用這種毒藥。”
無情擡眸看了她一眼。
“上面只給了三天,三天內必須要找到線索。”
“三天足夠了。他是死在卧房?我們可以去看看嗎?”
“可以。”
何老爺本來因為臭味被逼的躲到了外面,得知林曉曉等人要去卧房,有些不情願,對他來說,這幾個女人分明就是害死他兒子的兇手。
但看了看無情,他還是點了點頭,親自帶人過去。
林曉曉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跟着穿過游廊,很快就到了何公子的卧房。裏面的一切都沒變,保留了他死時候的模樣。
一進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描金的屏風,還有滿是珠寶玉器的博古架。相當有暴發戶那味。
因為是香料有毒,所以大家第一時間都去看香爐了,林曉曉卻沒有第一時間去看那個,而是好奇的在卧房裏到處逛了逛。
房間裏有櫃子和抽屜,林曉曉側頭。
“不介意我打開看看吧?”
對于這個把自己夫人氣暈了的姑娘,何老爺一臉的,我很介意。但卻還要咬牙道。
“請便。”
林曉曉拉開抽屜,嗯,宣紙,幾個玉質鎮紙。再打開另一個抽屜,似乎是幾瓷盒的藥膏?弄這麽多藥膏幹什麽?
林曉曉狐疑的打開最下層的抽屜。
【卧槽。】
只見裏面放着幾個角先生,紅繩,小皮.鞭,還有其他看不出用途的玩意。小皮.鞭和紅繩胡亂放在最上面,很明顯近期被用過。
跟在林曉曉身後,同樣看見這一幕的葉孤城,他面色一冷,伸手把抽屜給迅速推了回去。
葉孤城:不知廉恥的男人!
而林曉曉看了看底下那個抽屜,又看了看上面放藥膏的抽屜。
……她好像明白了。
林曉曉又轉悠轉悠,看見角落有兩個筐子,放了滿滿的畫軸。
難不成這何公子看着不學無術,是個色.欲熏心的家夥,其實還有點藝術追求?
林曉曉好奇的拿起一個打開,頓時又睜大了眼睛,之間畫上的是個風情萬種的美人,穿着一襲薄紗裙,香肩半露。正在爛漫的花叢中睡得香甜。
随後,她又打開了一副。
【哇哦~】
畫中的美人懶懶的坐在池塘的欄杆上,纖細潔白的腿從裙擺露出,素手正撒着魚食。對比林曉曉在江別鶴的密室曾經驚鴻一瞥的露.骨春宮圖,這畫豔而不妖,媚而不俗。當的是小黃……啊不,是美人圖中的極品。
林曉曉把畫放回去,忍不住又探向另一幅。結果手被葉孤城抓住了。
葉孤城無奈道。“我們是來查案的。”
“對啊,我就是在很正經的查案啊。”
林曉曉面色嚴肅道。
“說不準這些美人圖中就藏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呢?你可不要以貌取畫啊。”
葉孤城狐疑的看着她,系統适時丢了個表情包: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太婆色得很.JPG
但最終葉孤城還是選擇了放手,任由她去看了。自己則是走到了一邊的博古架那查看。
越看林曉曉和葉孤城在一塊,系統越是忍不住替葉孤城抱打不平。它嫌棄道。
【看看葉孤城,再看看你,他一個大男人目不斜視,你倒好,盯着美人圖猛看?】
【那是你們思想龌龊,都說了我是正經查案了。當然,順便借着這個洗洗我可憐的眼睛。】
林曉曉說着,腦海裏不自覺的閃現出之前棺木裏的畫面,頓時哆嗦了一下,趕緊拉開新的畫軸猛看。一雙杏眼簡直恨不得釘在美人身上。
在門口等着的無情把屋內的畫面盡收眼底,其他人都在正經的查案,唯有林曉曉一個人在那一臉認真的研讀美人畫像,眼睛時不時閃着光。
無情:……忽然有點懷疑自己把她找來是對是錯了。
半晌,等到林曉曉看完,系統幽幽道。
【正經人,查探出什麽了?】
林曉曉摸了摸下巴,回味了一下那兩筐,總共十幾張的美人圖。
【雖然是個色.胚,不過那何公子還算有點品位?】
系統面無表情:它就知道。
蘇蓉蓉依然在查看床邊的香爐,裏面的香料已經熄滅,不至于産生毒素,她拿了一塊,詢問這是哪買的香。
不過這個無情已經查過了,并不是什麽特別的香,是兩個月前就買了的,一家人一直用着也無異常,直到今天才出事。庫房裏剩下的香料也無異常。不是有人替換,就是有人單單在這一塊香料上動了手腳。
林曉曉走着走着,又到了床邊,因為何公子是死在床上被人發現的,所以床帶着一股腐臭。
她忍着惡心查看了一番,忽然發現枕頭底下塞着什麽東西,她狐疑的打開一看。
一條水紅的肚兜。
林曉曉把那玩意拎起來。
【……我這什麽手氣?】
怎麽找到的都是這種玩意?
系統:【我想你應該反省一下你自己。】
然而林曉曉依然堅持她是正經人,她拿着那塊肚兜對着門口抖了抖。
“昨晚上何公子房裏進過哪些人?”
之前在何公子身邊氣焰嚣張的公鴨嗓正跟在何老爺身後,耷拉着腦袋,聞言擡頭,遲疑道。
“這應當是尋芳閣魏伊姑娘的,她昨日和我家少爺回來,但一個時辰後就離開了,香料是她離開後才加上的。”
尋芳閣這地方林曉曉一聽就明白了,她挑眉道。
“發現花了一千多兩買的金絲孔雀是假的,他竟然還有心情去青樓?”
公鴨嗓小聲道。“因為少爺找的那個西域商人就是魏伊姑娘引薦的,所以……”
所以去找麻煩,結果溫香軟玉在懷,立刻就沖昏了頭腦,還把人帶回家溫存了一番?
林曉曉心裏千絲百轉,就聽見楚留香開口。
“這是……金剛石?”
李紅袖狐疑道。“蓉蓉,曉曉,你們來看看,這是不是我們之前看的金絲孔雀上的?”
蘇蓉蓉和林曉曉仔細看了看,金絲孔雀身上的金剛石做成了水滴形,這一顆同樣如此,大小模樣都對得上。
楚留香是在櫃子下面的角落裏找到的,不趴下仔細找,絕對看不見。以至于之前無情的人查找的時候忽略這個。
那麽問題來了,金剛石落在這一顆,金絲孔雀去哪了?
公鴨嗓看了一眼林曉曉道。
“少爺知道這是假的後,回來很生氣,把它扔在地上踩了兩腳,又叫我拿去扔了。”
楚留香:“東西已經扔了?”
公鴨嗓點點頭。
林曉曉挑眉:“扔在哪裏了?我們去看看。”
公鴨嗓面色猶豫。
“這……我就随便找了個地方埋了。”
林曉曉微笑。
“帶我們去看看。”
公鴨嗓的面上開始出現掙紮。轉頭帶着林曉曉他們走了出去,結果走到花園轉了好幾圈卻都沒有停下。
林曉曉看着他開口。
“你确定你把東西埋在這了?”
公鴨嗓縮着脖子開口。
“是埋在花園裏,就是……少爺死了我的腦子亂的很。我不記得埋在哪裏了。”
林曉曉看着公鴨嗓,很輕易就得出了一個結論,那金絲孔雀應當是在公鴨嗓的手上,畢竟金剛石是假的,金子卻是真的,雖然不多,又被踩扁了,價值斷崖式下跌,但對于一個小厮來說,還是一筆不小的錢的。
“是嗎?”
她似笑非笑的開口,直盯得公鴨嗓面上出現薄汗。
随後林曉曉又問了幾個問題,公鴨嗓就像是被抓了什麽把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可惜,他給出的消息并沒有太多有用的。
把何府逛了一圈,沒有頭緒的林曉曉表示。
“我想去見見那個魏伊姑娘。”
人選不宜太多,最後只有林曉曉、葉孤城和楚留香三個人一起去,而蘇蓉蓉和李紅袖則是檢測那團香料,試圖找出什麽線索。
有無情在,他們算是暢通無阻,很快就見到了魏伊姑娘,她穿着水紅的衣裙,身材纖細,面容嬌美,走起路來好似弱柳扶風,端的是個柔弱美人。
“咳咳,幾位還請做。”
魏伊以袖掩面,咳嗽幾聲,面色有些蒼白的對着衆人笑了笑,帶着幾分虛弱無力。
林曉曉看見她的時候,微微挑眉。
“魏伊姑娘看上去似乎生病了?”
“我身子骨不好,昨日吹了些風,今日聽聞……有些被吓到了。咳咳。”
魏伊姑娘又咳嗽了幾聲。身邊的小丫鬟趕緊給她倒了杯熱茶。
無情的手下其實已經來過一次了,畢竟魏伊昨日去過何公子的卧房,難免讓人多些關注,不過他們怎麽看,這都是一個弱的不行的青樓女子。
魏伊身子難受,但還是忍着不适,對着諸位露出微笑,盡力配合。
“不知幾位想問些什麽?只要我知道的,一定說出來。”
楚留香對于這樣的姑娘難免有些憐惜。輕聲問了些何公子的仇家,最近的異常等等。魏伊姑娘都一一答了。
林曉曉喝了口茶,忽然道。
“聽聞何公子從西域商人那買下金絲孔雀,是魏伊姑娘從中牽的線?”
“是,兩個月前有西域來的客人,我聽聞何公子說要買些禮物在何家老夫人八十大壽的時候獻上。就和他說了幾句。”
魏伊姑娘咳嗽道。
林曉曉繼續問道。
“那你知道何公子買到的寶貝是假貨嗎?”
魏伊姑娘點點頭。
“昨日何公子找來,我才知道的。但是那西域商人兩個月前離開後就沒有到過這尋芳閣,我一介弱女子,如何找得到他們,我就只好安慰了何公子,那日與他回了家……”
魏伊姑娘蒼白的面色染上了一抹緋紅,顯然是羞于啓齒。
楚留香等人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只能面面相觑的離開了。
路上,楚留香開口。
“這位魏伊姑娘似乎和這件事沒有關系。”
無情點點頭。
“兩次詢問,她身上都并無什麽疑點。”
林曉曉等人是第二次詢問,第一次指的是六扇門的人上門詢問的事。
林曉曉卻搖搖頭。
“不對,我反倒是覺得她身上很有疑點。”
她說着,忽然加快腳步朝着何府去。到了何府她又立刻找到了公鴨嗓。
“我問你個事……”林曉曉對着公鴨嗓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公鴨嗓的臉上頓時面有難色,但最終還是迫于林曉曉的淫.威,低聲開口。
這是一間溫暖的閨房,桌上擺着瓶瓶罐罐,皆是女兒家的脂粉,但是這房間的主人卻坐在靠椅上,不施粉黛,面色蒼白。
她不知道在思索什麽,過了一會兒,她聲音虛弱道。
“這屋裏太悶了,把窗戶開了。”
說這話的正是魏伊姑娘。
“不行啊,姑娘你還生着病,不能開窗見風。”小丫鬟脆生生的開口,捧着茶給她。“姑娘喝些茶,多喝點捂捂汗,這病啊就好了。”
魏伊姑娘卻看了熱茶一眼。“放那吧,我現在不想喝。”
“可是……”小丫鬟欲言又止。
“放那。”
魏伊姑娘面色冷淡。成功讓小丫鬟聽話的把茶水放在了邊上。
“把窗戶開了。”
小丫鬟張張口,最後低聲道。
“是。”
窗戶一開,風頓時進來了,吹散了屋內的溫暖,也吹散了屋內濃郁的香氣。
結果就在這時,有人敲門。
門被打開後,林曉曉笑着站在門外。
小丫鬟遲疑的看向屋內。
魏伊姑娘也有些驚訝林曉曉竟然一個人來了,随後讓小丫鬟放人進來。
“林姑娘怎麽回來了?”
她咳嗽幾聲道。
“可是還有什麽事要問。”
“也不是什麽大事。”
林曉曉側頭。
“這窗戶怎麽開了,魏伊姑娘你不是病了嗎?”
魏伊姑娘虛弱的微笑道。
“是我讓開的,反正我這身子骨就這樣,時不時就要病一場,屋裏太悶了。我便讓她開窗通通風。”
林曉曉也笑。
“通通風也好,我剛剛在何府可被熏得半死。到你這就舒坦了。”
魏伊姑娘手一頓,随即給林曉曉倒了一杯茶。
林曉曉接過茶。
“魏伊姑娘和何公子聽聞也是兩個月前認識的?”
魏伊姑娘點點頭,露出一抹苦笑。
“因為家裏出了點變故,所以淪落至此。不能說我和何公子是兩個月前認識的,應該說,兩個月前,我和很多男人都認識了。”
這話聽着實在有些苦澀,畢竟對于一個女人來說,這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林曉曉卻似乎無動于衷,眼睛沉默的打量着魏伊姑娘。魏伊姑娘回視過去,眼中滿是坦蕩。
“不知林姑娘在看什麽?”
林曉曉眨眨眼。
“我在看,魏伊姑娘你實在太瘦了,可得多吃點,長點肉才是。”
魏伊姑娘沒想到她要說的是這個,咳嗽了一聲道。
“我從小體弱多病,又落到這個地方,這輩子怕是就這樣了。”
“是嗎?真可惜。”
林曉曉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道。
“如果多長點肉,魏伊姑娘想必更讨人喜歡。”
她這話簡直是在紮人傷口,魏伊姑娘的面色的笑容有些淡淡了,誰知下一刻就聽見林曉曉道。
“起碼會更讨何公子的喜歡。”
魏伊姑娘徹底沒了笑容。
“林姑娘到底想說什麽?”
“我今天去何公子的卧房,看了不少辣眼睛的東西,不過倒也有些好東西,起碼他看美人的眼光還是和我很相符的,珠圓玉潤,英氣勃發,都是生機勃勃的美人。說的俗一點,就是大胸,大屁股。”
林曉曉沒有回答她的話,視線暧昧的在她身上滑動一下後,自顧自的道。
“那些美人圖真是好看,搞得我都想沒收了,所以在看見魏伊姑娘你的時候,我就奇怪了,他的口味怎麽就突然變了,這變得也太多了吧?瞧你這病恹恹的。怎麽滿足的了他呢?畢竟他可是有那種癖好的人。”
被鄙視沒胸沒屁股的魏伊姑娘握緊茶杯。
“一個好色的男人口味總是容易變的,我在這裏,本就已經身不由己,同為女人,林姑娘何必如此羞辱我?”
林曉曉趕緊搖頭,拖長了聲調道。
“羞辱你?不,我才覺得你是玩弄我的那個,明明一手小皮.鞭揮的那麽好,卻裝成病秧子,你一個人可是把我們都騙的團團轉啊。”
何公子卧房裏的那啥玩具要不是用在自己身上,要不是用在別人身上。
本來林曉曉在沒見到魏伊姑娘的時候,以為是用在別人身上的,但是看見魏伊姑娘的時候,她就有些狐疑了。
第一,按理來說,何公子收集了那麽多美人圖,基本上可以認定那就是他的口味了,怎麽會選擇截然相反的魏伊姑娘?
第二,這魏伊姑娘身子這麽嬌弱,要真被那玩意疼愛過,還起得來?
所以她就問了公鴨嗓兩件事,第一,何公子是不是很喜歡玩這個調調,昨天有沒有那啥過?第二,何公子是怎麽玩的?
而她得到的答案是,何公子昨晚叫了水,讓人抹了藥,很顯然是那啥了,而被那啥的那個自然不是魏伊姑娘,而是何公子。
沒錯,這家夥的愛好比較特殊。
那麽問題來了,鞭子可不是那麽好揮的,那啥時候的揮鞭,要讓人覺得舒服快樂,同樣也是很難的,這可是個技術工種。
所以,一個身嬌體弱的姑娘家,哪來的那麽大的腕力和技巧?
林曉曉對着魏伊姑娘蒼白的臉,殘忍的開口,把這些一項一項的擺出來。
随後,她擡眸笑看魏伊姑娘。
“你說你是兩個月前淪落到這的,對吧?就算你們這尋芳閣比較會玩,也不至于兩個月就把你調教的能讓何公子因為你的手法就改變口味的程度吧?難不成你要說你早就知道命裏有這一遭,從小就練這玩意?”
魏伊姑娘面色鐵青,忽然,一陣破空聲傳來。
林曉曉猛地閃身躲開,她原本座位上的茶杯頓時被鞭子抽的粉碎。
她一邊躲一邊喊道。
“喂喂,我只是說說,可沒興趣感受你的技術,你矜持一點啊。”
魏伊姑娘本來就因為要伺候那個何公子被惡心的夠嗆,此刻聽到林曉曉這麽說,頓時滿眼殺意。
“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還是死在這好!”
林曉曉伸手,仗着自己的防禦力直接抓住了鞭子。
“知道什麽?知道你喜歡抽豬?這又不是什麽大事,我小的時候還喜歡抽陀螺呢,咱兩的區別就是我那個只會轉,你那個還會叫呗。”
“閉嘴,不許你羞辱我家姑娘!”
小丫鬟開口,又是一根鞭子朝着林曉曉襲去。
林曉曉趕緊閃身,使勁一拉鞭子,把魏伊姑娘拉在了自己身前。
“啧啧,瞧這鞭子甩的,虎虎生風啊。說,你們是怎麽在香料裏下毒的,林家人的死是不是也和你們有關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魏伊姑娘冷聲開口,使勁掙紮想要逃脫林曉曉的控制。
林曉曉得意一笑。
“別白費功夫了,你是不可能逃得過我的手掌……”
她話還沒說完,就停了下來,不可置信的看向魏伊姑娘。之間魏伊姑娘手中一把匕首捅進了她的衣服裏。捅出了一個大洞。
林曉曉死命抓住魏伊姑娘的手。
“你……竟然……”
魏伊姑娘冷漠的把手中的匕首又往裏面捅了捅。
“我怎麽?你難不成以為我只會耍鞭子嗎?本來只想要你當個替罪羊,沒想到你這麽聰明。是你的聰明害了你。”
林曉曉咳嗽一聲,喘着氣道。
“好厲害的武功,好狠辣的女人。你究竟是什麽人?何公子不過是個普通人,哪裏得罪你們了!”
“他調戲你,你倒是還惦記他的事?”
魏伊姑娘冷笑一聲。
“将死之人,告訴你又何妨,他正是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發現了那金剛石是假的,我們何至于要用珍稀的七心海棠對付一個普通人?要怪都怪你自己。”
林曉曉似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了,面色蒼白的扒拉住唯一的肩膀,力氣伴随着她的生命似乎正在一點點流逝。
“那林家人你們又為何……?”
小丫鬟也冷笑。“自然是他們擋了我們的路。要是他們識相點,把東西交出來,我們說不定會給他們……”
“好了。”魏伊姑娘冷聲打斷了小丫鬟的話。另一只手拍了拍林曉曉的臉。
“真是張漂亮的臉,我會記得扒下來,做一張漂亮的人皮面具的,聽說你和劍仙葉孤城有些私情?”
說着,她把匕首猛地一拔。林曉曉頓時痛呼一聲。整個人軟軟的倒下去。
然而沒有什麽血花四濺,有的……只是一柄前頭彎成直角的匕首。
怎麽會……
魏伊猛地睜大眼睛,随後趕緊看向地下。
躺在地上的林曉曉眼一閉,腿一蹬,舌頭一吐。
“啊,我斷氣了。”
“你敢耍我!”
魏伊姑娘的鞭子立刻打過去。
剛剛還‘斷氣了’的林曉曉立刻詐屍,像是螞蚱一樣蹦跶起來。
躲藏在外面的衆人有的從窗戶進來,有的踩塌房頂進去,劍光一閃,兩根鞭子斷裂,葉孤城持劍站在林曉曉的身前。
她在葉孤城的身後憤憤道。“我都斷氣了,這兩個人還鞭.屍?太狠毒了吧,我們一起唾棄她們!呸!”
圍觀了全過程的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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