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要報複的小秀才
可不是好厚的臉皮?
林老漢和杜氏還有林家一大家子人,帶着汪氏刺繡一輩子的積蓄還有林禮的賣命錢,不顧當時重病的汪氏和林安,毅然遠走他鄉。
連個消息都不敢往華陽縣送,生怕重病的汪氏和林安纏上他們。
甚至之前如果不是貪圖王石一家的聘禮,林老漢和杜氏一家,估計真的打算和林安他們老死不相往來。
至于現在會逼上門來……
林安想到之前白謹堅持要在一衆人面前打林信的十板子,面色古怪了一下——說起來,林信還是本朝第一個被打了板子的童生,先前誰都不知曉林信是何人,可是自從林信被打了之後,名聲一下子大了起來,不說遠到京城,至少整個州府,都知曉了林信這個童生,因為膽小懦弱險些害了自家侄女,然後被公正廉明的縣太爺當衆扒了褲子打板子的事情。
名聲大了是好事。只是這種名聲一傳揚開來,原本猶豫着要給林信當保人的秀才全都不樂意了,俱不肯因林信毀了名聲。林信無法,只有花了大把銀子,才找了一個秀才給他當保人,之後還想再找,卻怎麽都找不到了。
老陳猜測着說,林信這是不得已,帶着老母,重新回到林家村,想要逼着林安給他當保人。
林安冷哼一聲,直接道:“林信已經遷到華安縣,保人也該在華安縣找。祖母不懂,四叔豈會不懂?他即便是找到我,我也做不了他的保人。他這次來……怕就是想要惡心我,抑或是真的找不到保人,想要讓我去求師父給他在華安縣找保人的。”
老陳瞠目,讷讷道:“那、那當如何?”
林安起身,面無表情道:“将我這幾個月吃的兩個藥方出來。”
一天三兩銀子的藥,他吃了三個多月,現在又換成一兩銀子一天的藥方。林安覺得,他自己不太能負擔得起這麽個代價,還是去求一求祖母,讓祖母幫幫他才好。
老陳眼睛亮了亮:“那奴讓奴那婆子,去後院把兩位姑娘和小少爺也帶過來?”
林安微微一頓,嘆氣道:“也好。”
親生祖母和四叔都上門來了,林大丫、林二丫和林平,的确不能躲着不見。不然,林平和林二丫還好,到底年紀小,過幾年也就沒人記得這事了;林大丫本就因王石的事情被人說道過一番,再加上年紀大了,卻是不能不去。
林安雖心疼林平和林二丫,但早早讓他們見過那邊林家的貪婪,将來也好不被那邊利用,便也令他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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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年了,四兄妹還是一身素淡衣裳。
獵戶想要給小秀才穿狐裘,可是小秀才哪裏肯?只肯在長袍裏面加一件林大丫做的棉襖,旁的絕不肯穿。
獵戶板了臉,就要教訓不聽話的小媳婦兒。
孰料小媳婦兒一擡臉,仰頭沖他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簡直乖巧的不像話!
獵戶板着臉無意識地緩了下來。然後就板不起來了。
小秀才當即乘勝追擊,在長袍下捏了捏獵戶的手,低聲道:“無妨的,讓姜氏去熬姜湯,我回來便喝。”
獵戶悶聲道:“一口悶?”
小秀才不樂意道:“姜味不好聞,當然要一口悶。怎麽,難道你是一口一口喝得?”
獵戶反手捏了小秀才一下。心道,若是小秀才肯喂他,縱使是鸩酒,他也願意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林安家門外,一個青衣老婦,梳着整整齊齊的發髻,正拿着一條手帕,不住的哭泣;身邊是老婦的幼子林信,好端端一個兒郎,此刻竟也滿面淚水,卻強忍着不肯哭出聲來。
雖然就要過年,林家村也不乏看熱鬧的鄉民,正擠擠攘攘,帶着幾分羨慕和嫉妒的看着林安家的大宅,更帶着看熱鬧的心情,似真似假的附和着青衣老婦和林信。
林安四姐弟出來時,就見那青衣老婦,也就是他們四人的祖母杜氏,朝着他們看了一眼,膝蓋一彎,就要跪下。
林安瞳孔縮了縮,拉着林二丫三個,比杜氏先一步跪倒在地,雙手奉上兩張藥方,大聲道:“求祖母、四叔萬萬要救林安一命!”
杜氏膝蓋還要再彎,卻被一顆石子打到膝蓋,愣是站在那裏,彎不下去。
她懵了片刻,就立刻掐了一把扶着她的林信:“還不快把你侄兒侄女兒扶起來?雖然你侄兒害你現下名聲都毀了大半,此刻也不肯幫你,可那也是你惦念了許久的侄兒,快快扶他起來!”
和那些鄉野中的一些潑婦不同,杜氏打扮的幹幹淨淨,在林家說一不二,就是林老漢除非下了大決心,也是制不住杜氏的。
且杜氏能将汪氏關在家裏刺繡十五年,還能讓周圍人說的都是她的好話,讓汪氏再怒再惱,也只能認命的繼續刺繡,連一文錢都拿不到手裏,有這種手段的人,怎麽可能被林安的突然一跪就吓到?
一番話說出來,周圍人看向林安的表情就變了變。
村子裏的人家,自家吵吵就算了,吵急了動手的也不是沒有。可是,像杜氏說的這樣,害自家叔叔連名聲都毀了,科舉都考不了的,他們還真有些看不上。
當下就有人對着林家兄妹指指點點。
林安不為所動,看着穿着錦緞的杜氏和林信,痛聲道:“求祖母、四叔萬萬要救林安一命!”
林大丫、林二丫和林平,也都哭着求杜氏和林信,讓二人救兄長一命。
四人哭得尤其悲傷,比林信那種要哭不哭的模樣,更讓人心思柔軟。
除了有人因杜氏的話而嘲諷林安兄妹,可也有人奇怪的往前探頭,然後“啊”了一聲,大聲道:“那不是藥方嗎?安哥兒又生病了?在吃藥?等等,一兩銀子一劑藥?我沒有看錯吧?還有識字的麽,趕緊來看看!”
衆人也想起林安方才求杜氏的話,均好奇的看向林安,見林安臉上果真帶着不健康的蒼白。
而村子裏識字的人可能不多,可能認識的字也不多,但是藥方上的“價一兩銀”幾個字還是能認得清楚。
“還真是一兩銀子。天啊,原來安哥兒病還沒有好,還在吃一兩銀子一劑的藥!”
“一劑藥一兩銀子,一天早中午三劑藥,那豈不是說,安哥兒一天光藥就要喝上三兩銀子?這、這家裏怎麽支撐得住?”
“這麽多錢,難怪安哥兒兄妹要跪着求他祖母和四叔了。”
“你個傻子,沒看到安哥兒的錢都花到他們的房子上了?沒看到安哥兒他祖母和四叔穿的都是綢緞衣裳!安哥兒沒錢了,可他祖母和四叔有錢啊。”
“是啊。先前安哥兒他祖母和四叔一家跑得遠遠的,安哥兒生病,借錢都借不着,現在人都跑到家門口了,哈,你猜安哥兒他祖母會借錢給安哥兒吃藥麽?”
……
衆人開始議論開來。
杜氏聽得臉都青了。
她這次來,一是想要讓林安給林信作保,好讓林信參加年後的院試;二來是想要看看林安現下是不是真的變得有錢有地有房,如果可以的話,她是林安的祖母,當然還想從林安手裏摳出些錢來。
——畢竟,科舉一事最費銀錢,雖然她覺得她的小兒子天生聰穎,待過上幾年,必能考中秀才,有生之年,必能中舉。可是,這中間花費的銀錢太多,而家裏最能賺錢的汪氏已經瞎了眼睛死了,她的二兒子、三兒子都不成器,家裏老頭子只會種地,杜氏舍不得最心疼的幼子低下身份賺錢,自然就只能跑來林安這裏,試圖從林安這裏再摳些銀錢出來。
三來麽,杜氏則想要報複林安。既然林安能毀掉林信的名聲,害得林信連保人都找不齊,那麽,她這個做祖母的幹脆也毀掉林安的名聲好了。左右林安打小就跟她對着幹,他娘又是那麽個死法,杜氏可不會天真的以為,林安将來還會孝順她。
可是,還沒等她真正動手,那個從前迂腐地只會讀書的林安,竟然先朝着她跪了下來,還未開口,就把他的藥方遞了過來。
一兩銀子一劑藥啊,一天三頓藥,就是一天三兩銀子。
杜氏看得眼暈。饒是哪個莊戶人家,也要不起這樣的人。
可是,杜氏在村子裏活了那麽多年,更知道人性的怪異。人們總會無故同情看起來是弱者的那一個。她和林信來時忘了換綢緞衣裳,林安四個則穿着最簡單的素色棉衣,她和林信高高站着,而林安四個則哭泣着跪在地上。
再加上林安的病,這就足夠村子裏的人向着林安四人了。
杜氏面上僵了僵,随即就要上前抱着林安開始痛哭。
孰料林信自從考上童生後,自覺高人一等,哪裏肯讓自己親娘當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丢他的臉面?
當下抓住了杜氏的手臂,指着林安四人身後的院子就道:“缺錢?你們身後是什麽?把這房子賣了,把地賣了,可不就有錢了?分家分家,就是兩家子的銀錢互不牽扯,你們怎可不顧孝道,逼迫祖母往外掏銀子?真真是豈有此理!”
林安本就在等着林信說話,見林信終于開口,他立刻苦笑道:“四叔有所不知。侄兒當初拿到銀錢,卻不擅長賺銀子,只會拿着銀子蓋房,讓弟妹能有安身之所,這才花了大筆銀錢蓋了個賣不出去的房子。這房子雖好,可是莊戶人家誰又需要這麽大的房子?而那些有銀子買這房子的人,寧願買縣城裏的房子,也不肯買村子裏的院子。雖有房子,可林安又如何賣得掉?如何湊得到銀錢?”
衆人一聽,還真是這麽回事。林安這房子的确不錯,但是……誰會買呢?至少他們是沒那麽錢去買,而有錢買的人,誰稀罕來他們這山疙瘩裏面?
林安就是想賣,肯定也是賣不出去的。
就連林信,都覺得林安說的有道理。
“可是還有地呢?”
林安笑得更苦:“考科舉總是要費銀錢的,林安不才,卻還想在好好活下來後,再去科舉路上走一遭。如果把名下的二十畝田地賣掉,而我自己活下來,卻沒有了繼續考試的銀錢,那林安,不如不活!”
衆人皆是一驚,可也覺得這才是真正的讀書人。如果林安活下來了,家裏一窮二白,林安又手無縛雞之力,怎麽科考?怎麽養弟妹?怎麽生存?林安不肯賣地,倒也正常。
杜氏面色難看,抓着林信就想離開。
林信哪裏肯走,繼續道:“我還聽說你給大丫他們三個都買了地。你的地不能賣,他們的地總能賣了。”
林安看傻子似的看他:“四叔在說什麽?我當初會為大丫他們置辦那些地,就是怕自己沒有吃藥的銀錢,祖母、四叔寧肯穿着綢緞衣服也不肯接濟我們兄妹一二,唯恐我因此死掉後,大丫他們無所依靠,被人欺淩,這才給他們置辦了幾畝田地,還逼他們發誓絕不可以賣掉這些地。這算是我這個做兄長的,給弟弟妹妹最後的退路。我又如何可以對親生弟妹不講信義,反口将我死後,弟妹的唯一依靠給斷掉?”
“更何況,大丫他們的田地才值多少銀子?我每日都要吃藥,一日就要花幾兩銀子,大丫他們的田地根本不夠我吃上半月的藥,賣了又有何用?”林安忍不住膝行幾步,“可是、可是林安知道,先母生前,每年都會繡四幅雙面繡小屏,祖母将先母關在林家十五年時間,共修了六十幅雙面繡小屏,在我被冤入獄後,更是耗費心血,繡了一張雙面繡大屏,單單那大屏價值至少要有二三百兩銀子。”
“林安知曉,先母是林家兒媳,所繡的雙面繡也好,普通刺繡也好,所換來的銀錢,在分家之前,都該給婆母,先母則應當一輩子拿不到那些雙面繡和刺繡換來的一文錢。可是,林安不畏懼死,但卻畏懼死後不能照料三個弟妹,但求祖母和四叔行行好,将先母臨死前為林安所繡的雙面繡大屏換來的銀錢,借兩百兩給林安,讓林安将病養好,待林安病愈,湊齊銀錢,定将這兩百兩銀子連本帶利還給祖母和四叔,祖母和四叔覺得如何?”
衆人齊齊瞪大眼睛,看向平日裏打扮的頗為體面和藹的杜氏。
他們只知道杜氏對汪氏這個兒媳婦兒極好,什麽粗活累活都不讓做,卻不知道汪氏是被杜氏關在家裏的,還整整關了十五年!而繡出來的活計所掙得銀錢,汪氏一文錢都沒拿到過。甚至汪氏眼瞎之前繡出來的給林安打點的救命錢,杜氏一家都能攜款逃跑,徒留四畝下等田地、一處破房子還有二兩銀子給重病的林安幾人。
“怪不得,怪不得,我從前想去看看汪妹子,杜大娘總是不願意讓我和汪妹子多說話。還不是生怕汪妹子沖我說了實話?”
“應是如此。”
“你們這些傻子,難道沒聽到林秀才說,他娘從前一年能繡四幅雙面繡小屏,十五年繡了六十幅麽?外面一副不太好看的雙面繡小屏就能賣十幾兩甚至幾十兩銀子,六十幅啊,這得賣了多少銀子?”
“你才傻!林秀才不是說了,除了小屏,他娘眼瞎之前,不是還繡了一副價值兩三百兩的雙面繡大屏麽?怪不得林家要走,從林秀才他娘那裏賺了那麽多銀子,又不想把銀子花在林秀才幾個身上,可不是心中有愧,就要跑嗎?”
“杜老姐姐,你這可就不厚道了。你家裏這麽多銀子,前年還去我那裏借了一兩銀子,到現在都還沒還!杜老姐姐,我那銀子,你到底打算啥時候還?”
“對、對,還有我家的,是林二哥在我這借的,整整三兩銀子,說是他家安哥兒考中秀才就還的。結果你們直接分了家,跑了人,我家那口子到現在還在怪我,大娘,您家裏賺了汪姐姐這麽多銀子,又何必拖着咱們的一兩、三兩的銀子不肯還?”
……
衆人齊齊攀扯起來。有的是說的真話,有的是說的假話。畢竟,林家老二喜歡到處借個小錢,去縣裏的賭館轉上一圈,衆人這麽說起來,連杜氏都分不清是真是假。
林信臉都青了。
他強作鎮定道:“汪氏身子不好,我娘才會讓她待在家裏。而她的繡活兒賺來的銀子,都給她買藥治病,剩下的也供給安哥兒讀書了,哪裏還能剩下什麽銀子?”
林二丫紅着眼睛大聲道:“你撒謊!我娘是身子不好,可那是每天坐在那裏做繡活做出來的!而且你們哪裏給我娘請大夫了?還有買藥,根本就是拿了祖母腰疼,吃剩下的藥渣,重新煮了給我娘吃!還有我哥哥讀書的錢,那個被我爹救上來的人,早就給哥哥付了十年的束脩,我哥哥讀書才能一直讀書。哥哥讀書根本用不着家裏一文錢!”
吃藥渣?
還有林安的束脩早就是其他人交好了的?根本不花林家的錢?
衆人嘩然。
這林家做事,太不厚道了。
林安拉住林二丫,聲音淡淡的道:“敢問四叔,先母生前究竟是何病?請的哪位大夫來給先母看得病?是每月請一次,還是每年請一次?吃的藥方在哪裏?每次抓藥要花多少銀錢?藥抓來後,家裏是誰煎的藥?為何我兄妹四人,沒有一個見過大夫來給先母看病,更從未聽說過藥方和抓藥之事?只知曉祖母吃剩的藥渣,偶爾會被大丫偷偷拾掇起來,重新給先母煎了吃?還有,四叔說先母看病吃藥花錢,那麽,統共花了多少錢?還剩多少錢?”
林安一連數個問題,林信一個問題都答不上來,幹巴巴的站在那裏,一臉通紅。
衆人又不是傻子,見狀哪裏還不知道林信又再撒謊?
杜氏縱使是玲珑心肝,奈何她方才不知為何,忽然說不出話來,愣是沒法子替林家和林信分辨,令林安直接把林信給問得傻住,她急了好半晌,才終于從嗓子裏說出話來。
可是周圍人早就認準了林家有錢,哪裏還肯聽她的分辨?統統開口,嚷嚷着要杜氏和林信還錢,還有好事的和想要讨好林安的,直接說讓杜氏把汪氏掙得銀子都還給林安兄妹。
杜氏說破了嗓子,旁人就算不為林安,為了自己口中“林家老二借的”銀錢,也不肯讓杜氏走,拉扯之間,裏正都被請了過來。
裏正無法。這件事的确是林安祖父祖母和幾個叔嬸不厚道,村子裏的人有些的确被借了銀子沒還,有些是借機生事。奈何杜氏他們早都搬走了,而村子裏的人還要在村子裏活上幾十年,裏正抽着旱煙想了一會,也只能讓人把林信和杜氏扣下,令村子裏幾個壯漢去華安縣林家裏拿錢贖人。
那幾個壯漢裏就有和林安交好的莫大哥,他特意過來問林安,要給他讨多少銀子。
畢竟,原先林家村的人不清楚,現下林家兄妹一說,大家才知道林家的錢,大都是汪氏一個女子掙下的。而汪氏掙下的錢,的确該有一部分交給婆家,可是她自己的子女,也該繼承一部分。
林安想了想:“家母繡的那件雙面繡大屏若還在,就麻煩莫大哥把那件大屏帶回來,那畢竟是家母留下的最後的遺物,我們作為兒女,理當保存。若是沒有……那就朝我祖父‘借’二百兩銀子便好。”
莫大哥幹淨利落的應了一聲。
倒是莫大娘猶豫道:“可是你那四叔……他将來要真考上了秀才,那安哥兒你們可怎麽辦呦。”
林安笑了笑,沒說話。
事已至此,他怎麽可能再讓林信去考秀才?如果杜氏和林信不在過年前攪了他過年的心思,他或許對這件事不管不顧,任由林信去找保人考試。可是,既然他們擾了他的好心情,又好巧不巧,讓他數日前偶然從林大丫口中得知了原身從前根本不知道的一些事情,林安又豈能就此罷休?
這只是個開始而已。
杜氏和林信想要大罵衆人,可是林家村的人全都沒當一回事——村子裏裏正和族長最大。林家的族長就是裏正,裏正身兼二職,就是把人放在火上烤,只要理由正當,一村子的人都願為裏正作證,即便是縣太爺,也是拿裏正無法的。
二人只好認栽。
村子裏人看向杜氏灼熱的目光,還有看向他時憐憫的目光,林安心中不喜,看了他們一會,就和家人、獵戶一起回了院子。
回到家裏,獵戶就盯着林安灌了一大海碗的姜湯。
林安喝完,覺得自己的一張臉都要變形了。
當下苦着臉,瞪着眼睛,怒道:“你也要喝!”
獵戶從不肯在這些瑣事上逆着林安,當下便拿着林安的大海碗,去廚房重新端了碗姜湯回來,站在林安面前就一口氣喝完了。
林安:“……”好歹換個碗。
獵戶喝完,去隔壁看了看,就讓林安等上片刻,泡個熱湯,免得真的生病。
林安乖乖點頭,跟在獵戶身後,看他把衣服拿出來捧着往古代版的浴室走,到了浴室門口,要把他推進去時,林安才開口。
“那個,是點穴?點啞穴?”小秀才小心翼翼地詢問。
獵戶道:“正是。”
“那,你将來會點我麽?”譬如他們二人意見不合開始争吵,獵戶吵不過他,點啞穴什麽的……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來着。
獵戶頓了一下,不知為何,聲音忽然沙啞了起來。
“不會。媳婦兒聲音好聽。”
說話好聽,叫起來……想必也很好聽。他哪裏舍得點?
可憐小秀才不知獵戶心中想法,自以為既得了誇贊,又得了承諾,心滿意足地關門去泡熱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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