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二十）打賭

龍玉回到屋中，林濤還站在那，龍玉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縮到雅亦懷中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看似要睡覺，雅亦低下頭溫柔的看着懷中人，臉上露出淺笑。

壓人的氣勢消失，林濤松了口氣，邁步剛要走，龍玉突然開口了，“敢不敢和我打個賭？”他連眼睛都沒睜，仿佛在夢呓。

“你想賭什麽？”林濤回身看向他。

他在雅亦的懷中睜開眼，直勾勾的看着林濤，看得林濤直發毛，雅亦伸出手将龍玉的眼睛蓋上，輕挑的說，“我吃醋了。”

龍玉笑着拉下他的手，“別鬧，你和他吃什麽醋，他能和你比？”

“确實比不了。”雅亦一臉認真的說。

林濤嘴角一抽，這兩真是夠了。

龍玉攀着雅亦的脖子在他唇上親了下，順勢坐起身，并不直接提打賭的事，反而問林濤，“林濤，你有家人麽？有願意為你做任何事的人麽？”林濤愣住了，看着他，他歪着頭看着林濤，“你有愛上過誰麽？人生最重要的親情、友情、愛情，你都有過麽？別說你師父為父，他不是你的父親，別說柳承遠為兄為友，他可沒當你是過兄弟是朋友，不然他在朝中有事為何才想起你？你有對誰動過心的麽？有想過一輩子的人麽？你有麽？”

“不對！”林濤幾乎在他沒有說完時就發出聲音反對，“你說的不對！”

龍玉眉頭一挑，“我哪裏說的不對？”

“你說的不對，你說的所有都不對！”林濤反對他的話，然而，也只能說出不對這樣的話。

“我說的，真的不對麽？”龍玉反問他，“你能從他們身上感覺到親情？你看看別人家的家人。你能從他們身上感覺到友情？你也行走江湖也交到過朋友，是他們這樣麽？你有愛過誰麽？無論是細水常流，還是刻骨銘心的，有麽？”龍玉搖頭，“沒有，你什麽也沒有，你根本就沒有體會過這些。”

林濤張張嘴想說反駁的話，卻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他聽着龍玉的話，不免去多想，不免去猜測，好像他說的那些自己都沒有過，他這二十多年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而活？他迷茫了，他似乎什麽也沒有……

這賭最終沒打成，林濤幾乎是落荒而逃，龍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慫貨！

雅亦把懷中人抱緊，親吻着龍玉着臉頰，“親親，你對他那麽好做什麽？我很不爽！”

“林濤不算壞人。”龍玉回親他，笑道，“他這樣的人也做不了壞人。”

“你說他不是壞人我就放心了。”雅亦誇張的松了一口氣。

“嗯？”龍玉不明所以，“什麽意思？”

“因為……”雅亦故意用某處頂了頂，“我家親親喜歡壞人。”

“喜歡你個頭！”龍玉氣的往某處捏去，雅亦手快的握-住他的手，覆在了某處。

“原來親親喜歡的我頭。”他壞笑着，壓了壓龍玉的手，“是這個頭麽？”

龍玉臉通紅，死死的瞪着這個死流-氓！當初自己怎麽就不開竅跟了他了！可以反悔麽？

到底是別人家，雅亦沒敢真的把龍玉給怎麽着，卻也遭到龍玉一串的白眼，以及氣鼓鼓的小臉，那樣子讓雅亦看得心中發癢，不要有臉的湊過去親了又親，最終把龍玉惹煩了，上腳踹，雅亦假裝被踹中，在龍玉起身往外走時從後面抱住，直接把人親的手軟腳軟的，龍玉瞪眼，還要踹，雅亦特不要臉的說。

“親親，我可有感覺了。”

龍玉深吸一口氣，咬牙，“臭流-氓！”這當初誰說他小來着，一直沒動過他的，結果這一開葷就各種流-氓！這個禽-獸！

雅亦抱着他往外走，“對自己媳婦那可不叫流-氓，叫疼媳婦。”

“呵呵，我還不是你媳婦呢。”龍玉冷笑。

“親親這是怪我沒早點娶你？”雅亦特不要臉的說，“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們今天就成親？”

“滾！”龍玉硬是擠出一個字。

“唔，抱着親親滾不起來，回客棧後再慢慢滾給親親看。”雅亦雖然眼中帶笑，讓龍玉看得全身直發寒。

他這又要多少天直不起腰來了啊！

冬歲他們挑好桃膠，稱重算了錢，秋桐那頭也兌了現銀，拉着空車過來，不光收了魏三家的東西，還在村子裏收了山貨，付都是現銀，雪白的銀子百姓家很少見，也很少用，為此秋桐很有遠見的換了不少銅錢。

他們來時是空車，走時車已經裝滿了。

本來阿禾想留他們吃午飯的，但看龍玉那昏昏欲睡的樣子，沒敢開這個口，魏三幾番欲言又止。

雅亦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日子是自己過的，問心無愧就夠了。”

阿禾是完全不知他在說什麽，魏三聽言想了想，恍然大悟，抱拳給雅亦行禮，“多謝這位爺。”他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就算有一天阿禾知道了，他相信阿禾不會棄他而去，就像他不會離開阿禾一樣，他相信阿禾。

回去的路上雅亦一直抱着龍玉走回了太平鎮，而龍玉已經在他的懷中睡了過去。

阿卡他們包下了鎮中最好的客棧，雅亦哄着龍玉喝了一碗熱湯，然而抱着人回屋睡覺，他到沒有喪心病狂到就這麽欺負了龍玉，而是溫柔體貼的抱着龍玉入睡。

龍玉這幾年很是貪睡，原厄說他前此年虧的太多了，解了噬骨之後，身體正常成長，消耗卻很大，所以嗜睡，也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只要注意食補，就沒什麽事。

所以龍玉喝的那碗熱湯并不是一般的湯，而是一碗補湯，各種溫補的藥材，對他的身體非常的有易。

他這一睡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

太陽剛升起來，街上已經熱鬧起來了，龍玉透過窗戶看着外面稀奇，洗漱後，換上衣服連早飯也沒吃，拉着雅亦就出去逛早市去了。

早市相當熱鬧，叫賣聲不絕于耳，雅亦牽着龍玉的手，怕他被人擠散，早天露水重，雅亦給披了一件披風，素白淺青獸紋披風邊緣露出紅衣的邊角，好似一朵盛開的牡丹，顯得他格外的好看。

龍玉好久沒見這麽熱鬧的早市了，左看右看，聞着食物的味道立刻覺得餓了。

“雅亦，好餓。”他非常自然的跟雅亦撒嬌。

“親親想吃什麽？”雅亦一聽他餓了，這還了得！

“唔！”龍玉看到邊上有賣豆花的，拉着雅亦就過去了，張口問道，“甜的？鹹的？”

“鹹的！我家這是骨湯做的澆頭，公子來一碗？”賣豆花的大嬸打開鍋蓋，鍋裏的嫩豆花冒着小泡。

“沒黃花吧？”龍玉往熬澆頭的鍋裏看了眼。

“沒有，沒有，我家這是山珍做的，有好幾種野蘑菇，木耳，做的，沒放黃花。”大嬸連忙說，其實這做澆頭都會放黃花的，只是她家男人和孩子也都不喜歡黃花，她覺得野蘑菇、木耳再加大骨湯已經熬的很香了，不放黃花也是行的。

“來一碗。”龍玉點點頭，拉着雅亦在攤前坐下。

“好嘞！”大嬸立刻麻利的在青花中碗舀入豆花，放上油渣，切碎的腌野菜，澆上澆頭，放上勺子，擺到龍玉面産有，“好了，公子當心燙口。”

龍玉拿着勺子舀了勺，吹了吹放入口中，味道沒多驚豔，卻很順口，他吃了小半碗，然後推給了雅亦，雅亦拿起他用過的勺，直接把剩下的吃了，偶爾挑幾塊野蘑菇喂龍玉，龍玉也不拒絕，就着他的手吃掉。

攤主大嬸看着兩人恩愛的樣子，心中暗嘆，年輕真好。

兩人吃完付了錢，接着往前走，看到想吃的東西，龍玉就叫一碗，自己吃一半，別一半進了雅亦的肚子，他們就這樣分食下來，也吃的很飽，讓很多攤主感嘆他們恩愛，也讓不少年輕人羨慕他們。

吃飽了龍玉也有心思看那些擺主賣的是什麽，菜、果、家禽居多，偶爾有幾個賣活物的。

都引不起龍玉的性子，幹脆就和雅亦看個熱鬧，早市這種地方，小偷特別多，龍玉雅亦又一身有錢人的感覺，被盯上不奇怪，只不過，這些個賊都夠倒黴的，東西不說沒偷到，還被人按在小巷子裏打了一頓，關鍵是打他的是什麽人他都不知道！

暗衛揍完第五個賊後，若無其事的接着跟随主子，出小巷子時，腳步一頓，似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而後接着走。

在暗衛離開後，林濤從房上翻身-下來，猶豫了一下，便跟上了暗衛的腳步，不多時就在一個賣面具的攤子前發現了龍玉。

林濤走到龍玉的身後，沉默了下，開口道，“你想賭什麽？我和你賭。”

龍玉放下手中正在挑的面具，回身看他，唇上勾起惡劣的笑，“我不想和你賭了。”

林濤眉頭一緊，“你昨天說過……”

龍玉開口打斷他的話，“你也說了，是昨天，我昨天想和你賭，我今天不想了。”龍玉歪着頭似想到什麽，又說道，“你昨天就那樣走了，我很不高興，所以，不和你賭了。”

林濤無語的看着他半晌，壓下沖過去打他一頓的沖動。

還敢再任性點麽！

“你這麽看着我，讓我很不高興，不如殺了你算了，免得将來麻煩。”龍玉薄涼無情任性的說，挑了一個鬼面具戴在臉上，對着雅亦一抛媚眼，雅亦笑着拿起同樣的鬼面具戴在臉上，回了他一個媚眼。

林濤想撫額，這倆真是夠了！然而他心中警惕起來，生怕龍玉或是雅亦突然出手，殺了他！

特麽的！他還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