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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像是長智齒, 只不過需要泌尿科來治療。

即使沒有欲望,周津塬還是持續地充血腫脹了将近六個多小時。他的注意力比以往更集中, 但是,從下颌到脖子的每一塊皮膚都發熱, 喉嚨幹得像砂紙, 在手術間說話的時候聲音很沉,仿佛帶着低喘。

“小周喝醉了。”麻醉醫生開了個玩笑。

周津塬依舊回答:“海鮮過敏。”

手術開始,他除了最初頂得難受,很快就忘記偉哥這件事。

周津塬享受連續不斷地完成手術, 從中體會到的, 是類似演奏樂器般的一種快感。非常枯燥, 但同樣也需要思考和迅速決斷,因為解決它的過程是如此多變和複雜, 永遠具有挑戰性。

只是,這種快感并不為他的科室主任所認同。

平常手術完後是一背的汗,這一次,周津塬裏裏外外都濕透了。

周津塬在廁所裏解決了一次, 以科學的角度觀察, “偉哥”在他身上的作用和副作用一樣的明顯。他眼眶非常痛。

再至于趙想容所盼望的“性刺激”,周津塬試着眯起眼睛,盯着漂亮的護士,也沒有特殊感覺。他早就不是欲望無處發洩的年輕人,無非在全天高強度工作中,維持一種令人不适的持久勃起。

周津塬的“初哥體驗”, 僅限于此。

幸好今天有一個好消息。

上午的大會,周津塬得知,他被評為本市醫學會骨科學分會第四屆青年委員會脊柱學組委員,有四年的任期,還發了彤紅的任期獎狀。

周津塬準備在下班前把文件帶回家,但一想到趙想容那股燒砸搶扔房間的勁頭,他微微蹙眉,把它從公文包裏取出來,暫放在抽屜的最下層。

偉哥殘留的副作用,有劇烈的頭暈和腿軟。周津塬的視力終于恢複正常,卻也得靠在桌上休息片刻。

有幾分鐘內,他垂着眸,不知道出神地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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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周津塬坐在桌前,拉來一張空白的病例紙。幾秒後,一只醉酒的兔子就在他的筆下,栩栩如生地展現。

每位外科醫生至少有一些素描基礎,周津塬在大一時畫的解剖圖作業,被老師印成期中試卷的标準圖本。

每位男人至少有一些對心愛女人的獨家回憶。許晗是文科生,但她的數理化成績,差到了周津塬都看不下去,他在約會的間隙,逼她背下所有公式。

醉酒兔子的形象,脫胎于一張孤品郵票。周津塬少年時有集郵的喜好。他當初看到這郵票,兔子穿着婚紗,懷裏抱着一本書,就覺得這形象有點像許晗,便把郵票拿來送她。

許晗背公式時很喜歡走神,她在紙面塗寫,無聊地臨摹郵票圖案。周津塬搶過來,他蹙眉說:“笨。”

他的筆飛快在紙面移動,再把畫交給許晗。

這就是趙想容後背上的刺青原型,桀骜兇悍,充滿能量,帶有尖爪,大腿部肌肉發達,又用斜眼睛睥睨着紙外面的人。因為周津塬畫的是他自己。一只雄兔,漫威畫風的超級英雄既視感。

許晗專心地看着他,她臉上的紅暈開始蔓延,一直到潔白的脖子上。少女清淡目光首次閃躲,開始帶起柔情。

從此,它成了小情侶特有的“郵票”。兩人每次通信,都會純情地同時畫起這個醉酒兔子。該形象在千百次塗畫中,細節越加豐富。

後來這私人的符號被趙想容抄走,甚至當成刺青,永遠地紋在她的後背。

周津塬想到趙想容指責他的話,他不需要她來告訴自己是什麽人,她的話無法刺傷他。他也不需要她的認可。

他漠然地把這一張病例撕掉。

周津塬為了安全,将車留在醫院。不過打車前,他步行到醫生家屬院想取回鑰匙,順便吹散那股燥氣。

“沒有鑰匙。”門衛說,“什麽鑰匙?”

周津塬略微蹙眉,他走到居民樓下,從下往上數的四樓還亮着燈。陽臺上又仿佛有個秀麗的影子在晃。

蘇昕确實想讓母親回老家,只是,她這幾天怎麽也聯系不上弟弟蘇秦。

蘇母為了治病,早将老家的房子都賣掉,如今兒子不接電話,她更是不肯走。“如果我們搬走,你弟回家,找不到我們怎麽辦?”她抹着眼淚,“老家還欠着你叔叔阿姨的債,我一個病人,也沒人照顧……”

蘇昕擰不過母親,她咬咬牙,開始在城裏看其他的房子,至少要搬出周津塬這公寓。

找房子的事情沒那麽順利,她們依舊尴尬地住在這裏,盡管蘇昕給周津塬回短信,她已經搬走。

馬上就要過年,蘇母提前在樓下飯館定一頓年夜飯,原本想訂388元檔位,結果選成988元檔位的。她讓女兒給餐館打電話換掉,對方說388檔位的年夜飯滿了,目前也只有988檔位還有空餘。

蘇母嫌蘇昕沒用,搶過電話和對方吵起來,又說女兒要把自己氣死。

蘇昕只覺得,這個家,帶有萬分的壓抑。她跑到廚房透氣,推開窗戶在冷風做了個深呼吸,随後打了個哆嗦。

樓下有一名黑衣清瘦男人,他站在路燈下面,雙手插兜,仰着頭往上看。

看不清模樣,但蘇昕感覺對方定定凝視着自己。

蘇昕下意識的第一反應,是關閉窗戶。她躲在窗簾後面,懷疑自己眼花,她想再打開窗戶,又覺得扳手足有千斤重,鼓不起勇氣推開。

蘇母還斜坐在客廳看電視,她看到女兒穿上外套準備出門,就說:“把廚房垃圾也扔下去吧。”

蘇昕提着一袋垃圾,慢慢地下樓,心跳很重,而四周格外安靜。

出樓道前,她沉思地抿着嘴。蘇昕塗得是無色的夾心唇膏,薄荷味與蜜桃味道混合,又甜又嫩的少女味道。

冬天的戶外,寒風仿佛刮透頭骨。但是除了偶爾鄰居家孩子傳來的練鋼琴聲,四周靜悄悄,哪裏又還有周津塬的任何影子。

蘇昕站了一會,她随後回神,把垃圾扔掉。她準備回家了。

當蘇昕正哆嗦着想打開樓道口的防盜門,有人在後面重重地拍了她一下。

蘇昕心裏一咯噔,她咬唇慢慢回頭時,卻看到蘇秦的那張得意的臉。

蘇母見到兒子回家,這才放心,。

蘇秦知道姐姐要把自己和母親攆回老家,哪裏樂意:“你有病吧?咱們搬出這房子不就完了,幹嘛回老家?我可不回去,我就留在這裏。”

蘇昕沉默一會。

她這幾天在腦海中想了很多,此刻略微嚴厲說:“小秦,你馬上成年了,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姐姐,你還對媽有一丁點的孝心,就學會承擔起責任——我不想退學,但我會繼續工作賺錢,只是能力有限,我不能貼補完家裏還要貼補你。”

蘇秦罕見地沒有發火。他打量着整潔但破舊的家裏,重重點頭:“行。老子不花你錢。但我告訴你,少瞧不起人,你和媽,以後還要靠着我養!”

蘇昕聽蘇秦又開始眉飛色舞地說他那缥缈的“偶像夢”,過了會,她打斷他:“你剛剛回家時,樓下有看到其他人嗎?”

蘇秦搖搖頭。

周津塬走出家屬小區樓,只看到一個黃頭發的殺馬特女孩站在路當中發呆。醫生彎腰坐進出租車,不知道自己錯過什麽,直接回到家。

華麗公寓裏什麽擺設都沒變。

某人當晚也沒有回家。

周津塬剩下兩天過得依舊忙碌。世界上沒有一臺手術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那就再做兩臺。

很快,周津塬遇到第二件好事,他和同事之前計算有誤——“破五”講究放鞭炮,但是,廣大群衆都是在初四的深夜偷放鞭炮,這意味着,他的初五急診可能沒那麽“紅火”。

周津塬笑看走開,換成另一個同事對天哀嚎。

他的朋友圈裏很多更新,但趙想容熟悉的刷屏再也沒有出現。周津塬随手翻了下她的微信資料,發現再也點不進去她的朋友圈,他顯然被屏蔽了。

真是熟悉的操作。趙想容曾經在争吵後,拉黑過至少一億萬次他的微信。兩人這次鬧得這麽兇,屏蔽也算是意料之內。

周津塬擱下手機,他不置可否,希望趙想容生氣得更久一點。

大年三十那天,周老爺子以為兒子要陪趙家人,允諾他們可以不回本家吃年夜飯。趙家也以為周津塬是要陪周老爺子,或者繼續在醫院值班,也沒邀請女婿回去吃年夜飯。

周津塬落單,他在粉紅豹缺席的公寓裏,喝酒看書,清淨地迎來農歷新年。

他倒是想到老笑話,“小明和他老婆離婚了,白天忙工作還好,一到晚上,就一個人躲在被窩,忍不住偷偷笑出聲”。

>>>

有一個醫生丈夫,不,醫生前夫的好處之一是,趙父趙母同樣也非常習慣在各種節假日裏,見不着他們的女婿。反正治病救人呗。

趙想容則很快搬到名下的另一處公寓。

這公寓不大,才90多平,一室一廳一衛。四白牆落地,裝修簡約,擺設也完全沒有之前公寓的精美奢華。

趙想容在收拾她的行李時,終于在夾層翻出一頂棒球帽,屬于塗霆。她摸了摸,像摸一只小動物的圓鼓鼓腦袋。

想到什麽,趙想容随手打開手機,給塗霆發了個紅包。

她對之前的失約,沒有作任何的解釋,只祝春節快樂。這做法未免有點不太禮貌,但那小孩感覺挺好說話的。趙想容天然覺得,她可以”欺負“他一下。

塗霆年後立刻要進電影劇組,他們雜志社是加塞的拍攝日程,緊緊地安插在大年初六,趙想容打算到時把帽子親自還給他。

趙想容恢複單身的第一個春節,她把自己的日程排得非常滿。

她向來是纨绔子弟中最漂亮的刺頭兒,即使結婚後也沒出圈,和很多學生時代的前男友保持良好關系,平時也愛參加男性多的商業飯局。

想想真滑稽,她和周津塬之間,怎麽看都是自己出軌的幾率更大一點。

圈內離婚的流程,趙想容是都見識過。她偷偷地約好了離婚律師,做好了父母收回自己嫁妝的準備——這麽輕率地就離婚,趙父趙母對女兒再寵溺,也說不定就震怒。

不過即使父母震怒,趙想容也無所謂。

趙周兩家屬于商政聯姻的範疇,各方都是大半輩子的雄厚基業,按理說,子女也應該束手束腳。但趙想容和周津塬都完全不吃這套,他們在非常強勢的父輩家族裏,一直自顧自地做自己。

她把兩本離婚證工工整整擺在一起,拍了張照,想了半天不知道發給誰。

過了幾秒,蕭晴收到微信,電話直接炸來了:“你是發什麽瘋啊趙想容?”又懷疑地問,“你是發來p圖調戲我吧,這一點也不像,字體都是歪的。”

趙想容笑倒在沙發,偶爾的時候,她還挺需要表妹擺出這一種堅決維護婚姻的女政治委員态度。

換了那堆狐朋狗友,他們第一句話肯定就是,早該離婚了,快出來喝酒。

蕭晴急急忙忙地趕過來,她為了過年,剛做了大紅的水鑽指甲。她檢查了那兩本離婚證好幾遍,确認是真的。

“真離婚了?”

“我騙你有意思嗎?”

趙想容揚眉,但是又笑了。她臉色蒼白,嬌媚中又攙和點慵懶,語态難得的和煦,并沒有陷入離婚女人的狂躁狀态。

蕭晴張口結舌。明明上次見面,趙想容還是一副無怨無悔,勢必和周津塬糾纏到至死方休的模樣。怎麽突然就離婚。況且,離婚證應該一人收一本吧,怎麽都全在趙想容這裏?這屬于床頭打架床尾和的神經病版本,還是一時鬥氣沒法收場?

“津塬也沒做什麽出格事,他倆不是還沒怎麽着麽?其實,能不離就不離吧。”

趙想容笑容未減:“可能就是……我實在忍不了。”

蕭晴再嘟囔聲,她試探地說:“你之前不是說還想懷孕?”

“我怎麽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真的生一個孩子。”趙想容沒讓蕭晴進她新公寓的門,嫌蕭晴鬧騰,兩人約在一樓大堂,她拉着蕭晴往外走,準備去給蕭晴女兒買過年的新裙子,“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津塬。”

“什麽?”

趙想容挽起她的胳膊: “我心裏也很明白。比起真的和他在一起,我可能更享受幻想着和周津塬在一起。”

蕭晴茫然地看着她,不懂了。

>>>

塗霆一直使用他代言的國産品牌手機。

趙想容的備用手機卻屬于另一個牌子。只存有常用聯系人,修圖編輯軟件,和幾個消遣的手游。

塗霆在平常,都是耳機不離身,但他當時在她手機裏找來找去,沒找到任何播放音樂的軟件。他閑來無聊,倒是把泡泡龍游戲重刷了最高分。

這個春節,塗霆沒有任何假期。他清晨四點就有一個廣告拍攝,到中午結束,喝着咖啡上了保姆車,準備去練舞。

這時候,他卻突然“嗯”了聲。

林大姨正坐在副駕上跟司機說話,回頭疑惑地看着外甥。

塗霆盯着手機,趙想容毫無預兆地發來三個紅包。

他只領了頭一個紅包,回複她:“春節快樂。你家人的病情怎麽樣?”

這位“趙姐”沒有回複他。

塗霆好奇地把她的朋友圈翻到底,感覺她的生活挺豐富的。

到了大年初四,趙想容轉發了一個雜志社招聘的宣傳圖,大年初五,她又在朋友圈發了一張露臉的照片。趙想容抱着兩只胖乎乎的黃貓,背後是兩位長相很精明的老人。她的配圖留言是“我愛老爸老媽”。

塗霆在照片下面點了個贊。

但是,趙想容更新了兩次朋友圈,依舊沒回他微信,甚至沒搭理他的點贊。塗霆不由想,自己的棒球帽八成要不回來了。

他仿佛遇到了一名很奇葩的時裝女編輯。

>>>

趙想容春節期間,也趕去醫院探望趙奉陽。

她在走廊的時候,正碰到陸謙。

美女的氣場本來就強,更別說趙想容穿了一身極嚣張的小狐皮皮草。小臉上戴了一個扁扁的、猩紅色鏡片的遮陽鏡。

陸謙是胸外科醫生,這是一個經常要和癌症患者打交道的科室,他的春節也要值急診,也是剛結束完急診手術,打算去食堂吃餃子。

這時旁邊有人提醒:“喲,美女!十點方向。”

陸謙擡頭,他很快地認出趙想容。

周津塬在辦公室裏整理他的影像資料,順便用電腦回放他們醫院的新春外科團拜晚會。室內非常暖和,進來只大蛾子,繞着燈飛。

“你們科室可真亂。”陸謙坐倒在他對面的桌子,抱怨地說,“師兄這裏有吃的嗎?”

“發熱門診剛收了不少高燒患者,你挑個順眼的,抓來烤了。”

陸謙翻了個精疲力盡的白眼,拿起旁邊桌上的一包餅幹。

周津塬埋頭寫完,才發現陸謙吃的是病人送給他們主任的禮物。這個學弟,都和趙想容有一個臭毛病,拿起東西來,問也不問是誰,理所當然地歸為己有。

陸謙還在狼吞虎咽:“哦,我剛剛看到她了。世界上另一個我。”

周津塬随口說:“誰?”

“你媳婦。”

趙奉陽車禍後的血栓非常嚴重,幾乎是要了他半條老命。也幸好,趙奉陽求生的意志頑強,恢複過來,再加上趙家拿各種高價藥和補品往裏面砸,醫生勉強允許他在元宵節當天,出院幾個小時,回家短暫地露個面。

趙想容坐在床邊,她無事可做,就削了一個雪梨。

她是五指不沾春水的,但刀工不錯,抖抖果皮,晶瑩剔透的梨肉綻放在眼前。

趙奉陽淡淡說:“我可不吃這個。你削它幹什麽?再說,不能分梨。”

趙想容一笑:“不給你吃。我就擺着,純看個景兒。”又從旁邊抽出一張濕紙巾,擦幹手上的液體,“你車禍的事,查得怎麽樣了?”

交警那裏跟趙奉陽說是事故,卡車司機也沒有疑點。

趙奉陽親眼看監控。他注意到後面有輛黑色奧迪一直在打雙閃,似乎想插車,但又好像是在截着他。本來連續地調了幾個監控錄像,想查清楚對方是從哪裏來的。交警卻推說路段敏感,監控鏡頭屬于部委,他們無權調取。

再一查,那輛奧迪也是個套牌。

趙奉陽疑心大起,立刻雇私家偵探去查那輛奧迪。

趙想容想到那背着相機的女偵探,笑着問:“那偵探靠譜嗎?”

趙奉陽簡單地說:“她是我的一個老朋友。”

周津塬趕過去的時候,探望時間結束了。

趙想容拎着她的大衣和包下樓,她晚上又約了個飯局。

兩人在拐角處差點撞到,趙想容一擡頭,正好看到周津塬的寒冷眼睛,她稍微驚了片刻,随後有點鄙夷自己。怎麽還是會心動?

周津塬随手給了她一包東西,趙想容不知道是什麽,伸手先接了。

那是正山小種。她唯一願意喝的茶葉。

周老爺子特意送給兒媳的,把茶葉送到醫院,周津塬知道趙想容估計一時半會兒還不回家,索性直接給她。

周津塬依舊是習慣性地雙手插兜,他看着身邊明顯臉尖了一圈的女人,說:“你大哥恢複得不錯?”

其實不需要問,周津塬也怕他父親做手腳,倒也在和他ICU團隊的同事聯系,關注着趙奉陽的傷情。

趙想容以前和周津塬大吵,總諷刺地說外科醫生自大,以為憑借着手術刀就能救所有人。“你們覺得肉體脆弱,但別忘你們自己也脆弱的。你們救不了自己,所以別這麽傲!”

但是身為醫生不高傲。怎麽可能?

周津塬陪着趙想容到室外等出租車,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趙想容矮身想坐進出租車前,周津塬冷不丁地拉住她:“你媽給我打電話,讓我初十回你父母家吃飯。”

趙想容一驚,她說:“你告訴他們了?”

周津塬目光淡淡地掃過她緊張的表情,沒回答。

趙想容眨了眨眼,她小巧的鼻頭很快凍紅了。她握緊自己的包帶,随後說:“也行。反正最後一次勉強你去我家。”

周津塬的回應,是他把車門關了。

他目視着出租車駛離,最初是略有複雜心情,但很快又恢複到熟悉的無謂。他在冰冷的室外抽了根煙,走回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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