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23

想到什麽, 秦晚說：“周總，我有個想法，想和你商量一下。”

周辰禹繼續吃着粥, “說。”

“我這次展會重點關注了一下物聯網的産品，我記得智言也在大力發展物聯網, 你看這樣怎麽樣，到時候在會捷的界面中設置一個智言的物聯網客戶端入口，這樣一來，會捷和智言能夠互相引流, 要是會捷将來能成為全民APP，到時候一定也能帶動智言的電子産品銷量。”

聽了秦晚的這個想法，周辰禹覺得還不錯, 會捷作為一款生活服務類APP, 主要是提供日常生活中的一些信息服務，比如飲食，出行，娛樂，如果能在會捷上設置智言的物聯網客戶端入口, 不僅對他們推行物聯網有好處，還會帶動電子産品的銷量, 互利共贏。

就算他曾經無數次懷疑秦晚的能力，但是對于這個想法，他不得不佩服她。

“想法可以，具體如何實施, 回去後給我一份詳細的方案。”

得到了初步認可，秦晚笑了笑，“好的。”

在退燒藥以及冰袋的雙重作用下, 周辰禹的體溫在晚上就恢複了正常。他們住的酒店距離機場很近，隔天直接走着去的。

秦晚回程的機票依舊是商務艙，由于他和周辰禹是一起改簽的，改簽後的座位安排在了一起。

飛機起飛後，秦晚拿出這幾天做的電子筆記來看，并做一個梳理整合。

周辰禹和她中間就隔了一張30厘米的小桌子，餘光就能看到她的一舉一動，她認真起來的時候特別專注，仿佛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

飛機起飛了兩個多小時，他們兩沒有說過一句話。

被她感染，周辰禹從随身的公文包裏拿出了筆記本，攤開小桌子，也開始了工作。

忽然，旁邊傳來連續的咳嗽聲，周辰禹偏了偏頭，剛咳完嗽的秦晚并沒有理會，而是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過了沒多久，旁邊再次傳來咳嗽聲，周辰禹感覺不妙，他開口問：“你是不是也感冒了？”

秦晚端起旁邊的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她用手掌探了探額頭，額頭并不燙，“應該只是輕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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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辰禹從一旁的公文包裏取出一盒感冒藥，而後叫來空姐，讓她端一杯熱水過來。

“先吃點藥吧。”

秦晚一想到還有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要是發燒了那就麻煩了，她聽從了周辰禹的建議，先吞了兩顆感冒藥。

周辰禹道：“別看電子産品了，休息一會兒。”

秦晚把感冒藥還給周辰禹，“暫時睡不着，待會吃了午飯再睡不遲。”

周辰禹沒再勸，秦晚又繼續整理自己的筆記，這些筆記很重要，楚昊言是專門過來看展的，沒想到遇上了突發狀況，很多展位都沒來得及逛，她把筆記整理好，到時候可以給他看。

吃了藥沒多久，秦晚忽然覺得眼皮子很重，昏昏欲睡。

啪一聲，手上的電子筆記本掉落在地上，随後，耳邊傳來周辰禹的聲音，“秦晚？”

秦晚被他這一聲驚醒，她彎腰撿起了電子筆記本，還好地上鋪了毯子，電子筆記本安然無恙。

“沒事吧？”周辰禹問。

秦晚把電子筆記本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擡手捏了捏眉心，“沒事，可能是因為吃了感冒藥，有些困。”

明明一犯困她就可以放下手上的事情閉上眼睛睡覺，可她偏偏硬撐着，直到手都拿不穩電子筆記本，周辰禹有時候覺得眼前這個努力上進的秦晚和以前那個總纏着他的秦晚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可偏偏她們又長着同一張臉。

秦晚收起了電子筆記本，把座位稍微往後放平了一點，開始睡覺。

秦晚在飛機上吃了兩次藥，症狀也只是緩解了一點點，一下飛機，她開口才知道嗓子啞了。再加上原主的身體本來就柔弱，經過長途飛機，頭有些暈。

下飛機後取了行李，周辰禹主動幫她提着箱子，“行李我幫你提。”

秦晚頭還暈着，此時有人幫忙提行李，她很樂意。她沙啞的聲音道：“麻煩周總了。”

周辰禹道：“你感冒我也有責任，應該的。”

秦晚也不否認自己的感冒是周辰禹傳染的，“周總好些了麽？”

“嗯，好多了。”

出了機場，周家的司機已經在等，看到周辰禹出來，立馬上前把他的行李接過去放後備箱，其中也包含了秦晚的行李箱。

秦晚道：“我的行李給我吧。”

司機動作一頓，看向周辰禹，周辰禹看向秦晚，“你想怎麽回去？”

“當然是打車回去。”

還以為有別人來接她，周辰禹道：“還是順路送你回去，不然我也不好跟你們楚總交代。”

秦晚想了一會兒，“那行，謝謝了。”

秦晚上了副駕座，她猛咳了幾聲，情況就像前天的周辰禹，只是沒有發燒。

周辰禹聽到秦晚的咳嗽聲，“要不先去醫院？”

“不用，吃了藥後已經好了許多，就是還有點咳嗽。”

周辰禹的那一盒感冒藥被他們兩人在飛機上吃完了，他說：“那待會去藥店再買點藥。”

“嗯。”秦晚系好了安全帶，靠坐在椅子上，開始閉目養神。

過了一個小時，車子在秦晚住的小區門口停下，周辰禹也跟着下了車，“我幫你把東西提上去。”

秦晚說：“不用麻煩周總，我自己可以。”

他忘了這幾天被她拒絕了多少次，已經麻木了，他道：“是我間接造成你生病，你可以理解為，我幫你是為了降低罪惡感。”

秦晚笑了笑，“那我還不能拒絕了，否則加深了周總的罪惡感，我還做了壞事。”

周辰禹拉出行李箱的提杆，另外一只手從秦晚手中接過手提袋，“你想怎麽想都行。”

秦晚默認了讓他幫忙，她現在确實沒有力氣了。

來到秦晚住的那棟樓樓下，秦晚用卡開了樓下的門，進門就是樓梯。

周辰禹看着秦晚往樓梯走，他問：“沒電梯？”

秦晚在階梯上停下腳步，回過頭，“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房子，一共七層樓，沒設置電梯。”

周辰禹把提杆摁了下去，提着提手，準備爬樓。

“我住五樓。”

秦晚走在前面，周辰禹提着她的行李箱和手提袋跟在後面，走到三樓，秦晚回頭問：“周總要不要歇一下。”

周辰禹提着行李爬了三樓，氣都不喘一下，“沒必要。”

此時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牽着一個五六歲的女孩下樓，看到了秦晚，對方熱情打招呼，“秦小姐，這是去旅游回來了嗎？”

對方是住在對面屋的住戶，平時樓道上遇見總會打招呼，秦晚回了一句，“去出差回來。”

“哦哦。”女人的視線落在周辰禹身上，“這是你男朋友嗎？長得好帥啊。”

秦晚覺得這個誤會有點大，她想反駁，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介紹周辰禹，因為他們兩個的關系實在有點難以形容，想到什麽，她笑着說：“我沒男朋友，這位先生不過是看我提着東西，熱心幫忙的。”

“原來是這樣啊。”女人對周辰禹的好感瞬間提升，“現在這個社會，還是好人多。”

秦晚只是回了個笑。

周辰禹面無表情，等女人帶着孩子下了樓，他跟着秦晚繼續上樓，他說：“你騙人的時候還是那麽熟稔。”

“周總難道不是熱心幫忙的嗎？”秦晚反問，“如果你覺得我剛剛那麽說是在說謊，不如你告訴我下次有人問起我們兩的關系，我該怎麽答？”

周辰禹一時也想不到比較準确的形容，他敷衍道：“前同事。”

秦晚沒忍住，笑了一下。

上了樓，秦晚從包包裏拿出鑰匙開門，“周總要進來坐一會兒，喝杯水嗎？”

“不需要。”周辰禹幫她把行李放在門口，也沒進去，“行李放這了。”

“好，謝了。”

秦晚開了門進屋，打算把行李推進去，發現周辰禹還沒走，她再客氣了一句，“要不，周總還是進來坐坐？”

“不了。”周辰禹剛想說要是感冒嚴重了就給他打電話，但這句話怎麽也說不出口，一張口，他說：“我走了。”

“再見。”

等周辰禹走後，秦晚把行李全都推進了屋裏，然後開始收拾，今天是周六，明天還是休息日，她可以好好在家休息。

這一趟出差對她來說是超負荷工作，白天在展館裏逛一天，晚上回到酒店還要和國內的同事同步工作，這也難怪那麽容易就被周辰禹傳染了感冒，因為過于勞累，自身的抵抗力下降了。

收拾行李時，手機響了，是楚昊言打過來的。

秦晚接了電話，“楚總，你好。”

電話那頭傳來楚昊言的聲音，“到家了嗎？”

“嗯，剛到。”秦晚又問：“你父親怎麽樣？”

“脫離了生命危險，後續幾個月要住院。”

“嗯，脫離生命危險就好。”

“你的嗓子怎麽變了？”

秦晚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有點小感冒。”

“吃藥了嗎？”

“吃了。”

“那你多休息休息，多喝水。”

“好的。”

“那我們周一公司見。”

“好。”

挂了電話，秦晚收拾好了東西，再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一些食材回來，給自己做了簡單的晚飯，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她九點鐘就睡了，一直睡到了隔天早上七點。

——

周辰禹做了一個夢，夢見秦晚感冒加重，她自己一個人去醫院，外面下着傾盆大雨，電閃雷鳴，她走出了幾步就倒在了雨地裏。

他醒來時出了一身冷汗，意識到是夢之後，他又覺得莫名其妙，怎麽會做這種夢，還夢到了秦晚。

不過，秦晚确實感冒了，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他拿起手機，想問問她好點沒，但是又覺得這顯然就是在關心她，于是放棄了給她發消息。

她已經兩個星期沒來看周鄞軒了，今天或許會來。

接近中午也沒看到秦晚的身影，他下了樓，周鄞軒正坐在客廳的墊子上，玩着他從展會上帶回來的人工智能語言機器人，是專門為小孩子開發的，外形接近一個球體，做成了小熊的模樣。

周鄞軒抱着機器人，對着他不知道說了什麽，機器人發出了語音：小朋友，你的發音不對哦。

周辰禹走了過去，摸了摸周鄞軒的腦袋，“好玩嗎？”

周鄞軒擡起頭，沖着周辰禹笑，“它跟我講話了。”

周辰禹想到什麽，拿出手機給周鄞軒拍了個照，照片上周鄞軒捧着機器人在跟它說話，他把照片直接發給了秦晚。

周辰禹：你推薦的玩具，軒軒很喜歡。

秦晚那邊很快回複：那就好。

周辰禹：他很想你，剛還問我你什麽時候來。

秦晚：我這周不過去了，感冒還沒好，免得傳染給他。

周辰禹：哦。

秦晚：周總，我能跟他通視頻嗎？

周辰禹：可以，等會我撥給你。

發完了消息，周辰禹把手機放進褲袋，直接把周鄞軒抱了起來，回了房間。

周鄞軒被莫名其妙抱了起來，“爸爸，我們去哪裏？”

周辰禹一邊上樓一邊回，“跟你媽媽視頻。”

“媽媽在哪裏？”

“待會你就看到了。”

進了房，把周鄞軒安置在軟墊上，周辰禹在他旁邊坐了下來，而後撥了視頻通話。

很快，秦晚那邊就接了。

在手機畫面裏看到了秦晚，周鄞軒眼睛亮了起來，朝着屏幕上的人喊：“媽媽~”

秦晚笑了笑，“軒軒有想我嗎？”

“想媽媽~”周鄞軒朝着秦晚伸出手，“媽媽抱。”

秦晚咳了幾聲，“媽媽生病了，等媽媽好了，就過去看軒軒，好不好？”

周鄞軒想起平時自己生病，奶奶總會摸他的頭，他也摸了摸屏幕上的秦晚，“媽媽摸摸，明天就好了。”

秦晚要被他萌化了，“謝謝軒軒。”

周辰禹沒有入鏡，只是在一旁充當人形手機支架，從他的這個角度也能看清屏幕上的秦晚，她今天沒化妝，身上穿着居家服，比起平時幹練的形象，此時更像個少女。

看她的樣子，似乎除了嗓子有點啞，氣色并不差，病情應該沒有加重。

秦晚和周鄞軒視頻通話二十分鐘，周辰禹就在旁邊舉了二十分鐘的手機，全程看着他們母子，沒有入鏡，也沒有開口。

秦晚出差了一趟，工作一點也沒有落下，會捷的UI交互設計已經完成，在進入服務端以及客戶端研發之前，還需要展示給投資方看，要是投資方沒有意見，那麽就正式進入客戶端研發。

會議定在周二的下午，秦晚作為産品經理主持會議，出席會議的有公司的兩位老總，以及智言的周辰禹和何偉熀。

秦晚的嗓子還有些啞，原本楚昊言想讓她找個人代她主持，但她堅持要自己親自來。

會議兩點開始，秦晚中午沒休息，把演示的PPT做了出來，來不及寫演示稿，一做好PPT她就立馬上場。

周辰禹和何偉熀進了會議室後，秦晚把打印出來的UI文件給每一個參與會議的人發一份，為了更好地展示客戶端界面，她特意用了彩色印刷。

分發了文件後，秦晚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拿起了多媒體控制遙控以及小話筒，走到了銀幕旁，把PPT切換到首頁，“各位下午好，在我們會捷項目部的各位同事共同努力下，我們交互UI設計已經完成，接下來我将向各位展示我們的UI也就是用戶界面，各位要是對我們的設計有任何疑問，歡迎提出。”

周辰禹依舊是坐在最前面的位子，音響裏傳出來的聲音很沙啞，但是沒有半點卡頓，在臺上的秦晚風采卓然，絲毫不因為感冒還沒好而顯露一絲的病态。

“我們根據五個不同的場景，做了不同風格的界面，針對于學生用戶的界面，我們更偏向于清新一點，而針對于白領用戶，我們的風格更偏向于簡約典雅，而針對于家庭主婦的用戶我們的風格是偏向于溫馨一點的，而對于老人用戶，我們的風格以及整個界面會更偏向于簡單以及易操作，而對于旅人，我的風格将會是多彩的……”

秦晚沙啞的聲音在會議室裏回蕩，周辰禹十指交握，聽得心不在焉，他前些天也經歷了感冒聲音沙啞，當時是喉嚨腫了，喝水都難受，更別說長時間的說話。

他松開了交握的十指，舉起了手。

秦晚剛按了遙控切換，便看到了會議桌旁的周辰禹舉起了手，她忙問：“請問周總有什麽疑問？”

周辰禹放下了手，他示意了手上的文件，“我剛翻了翻這份文件，其實我覺得已經足夠清晰，自己看都能明白，沒必要另外講解，你看能否這樣，我們先看，如果有疑問再提出來，如果沒有疑問，那就是認可，怎麽樣？”

秦晚有點訝異周辰禹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今天把他們請過來開會，最主要還是想通過演示讓投資方知道産品的UI設計，否則後期進入客戶端研發，投資方有意見，那再修改就是大工程，技術部也一定很大意見。

楚昊言說：“其實今天的會議主要是向周總展示界面，既然周總覺得自己看會更高效，那我們就按照周總說的。”

“好的，那就請各位先看，有疑問就提出來一起讨論。”秦晚關了話筒，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銀幕上的PPT還播放着，以便于待會有疑問，她可以借助PPT來講解。

接下來的會議室很安靜，只剩下了翻閱文件的聲音，秦晚嗓子有些癢，她捂着嘴咳了幾聲，剛端起水杯，發現對面的周辰禹正擡頭看她。

秦晚朝他禮貌笑了一下，而後喝了點水潤潤嗓子。

一個小時過後，周辰禹把文件仔細看完，他擡起頭，“界面設計從配色到布局都很合理，我沒有意見。”

秦晚道：“謝謝周總認可。”

一旁的何偉熀也跟着道：“界面設計得确實無可挑剔，我也不提意見了。”

投資方沒有意見，楚昊言也認可了，那就說明他們的軟件可以進入客戶端研發階段，秦晚說：“既然兩位老總都沒有意見，那我們這邊明天就會把資料交給技術部，讓他們盡快研發，争取能在四個月之內上線。”

“沒問題。”

會議比想象中的順利很多，原本打算談論一個下午的事情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

公司有重要客戶過來拜訪，楚昊言被秘書叫了過去，于是由秦晚送周辰禹離開。

秦晚先進了電梯，并按下了負一樓，周辰禹和何偉熀相繼進來。

電梯裏就他們三個人，她在最前面，周辰禹在她的斜後方。

“感冒還沒好？”周辰禹問。

秦晚回道：“其實差不多好了，這兩天說話有點多，嗓子有點啞。”

“那就應該盡量避免說太多話。”

秦晚昨天回到公司，就參加了三場會議，“昨天開了一天的會，哪能不說話，不過今天的會議，因為周總，我偷了懶。”

周辰禹輕咳一聲，“我不是因為你才提議的，只是單純地覺得看更高效。”

面對周辰禹的自我澄清式解釋，秦晚已經習慣了，她好笑道：“周總，我真的沒誤會。”

忽然，電梯裏有人發出了一聲幹咳，秦晚和周辰禹同時看過去，才發現電梯裏還有另外一個人。

躲在角落的何偉熀對上周辰禹和秦晚的目光，他笑了笑，“沒事，你們繼續說，我就是嗓子癢。”

秦晚和周辰禹對視了一眼，都沒再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