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chapter41

度假的時光過得飛快, 六天的新西蘭之旅轉瞬即逝。

回到南城,秦晚第二天就去了公司上班,她帶了不少特産回來, 分給了部門裏的同事。

會捷在春節這段時間的下載量增長更快,一個原因是他們在春節期間做了一個補貼推廣計劃, 另外一個原因則是會捷好評如潮,一傳十,十傳百,形成了非常好的口碑。

秦晚這段時間雖然人在國外, 但是每天都會查看數據,截止大年初七,會捷的注冊用戶破了千萬。

但秦晚遠遠不滿足于此, 她想讓會捷成為每個手機用戶的必裝軟件, 就像使用社交軟件那樣。

辦公室的門響了,秦晚喊了一聲進來。

鄧海茵拿着一份文件進來,“秦晚,這份文件你幫我簽一下。”

“好的。”秦晚接過,快速浏覽了一遍內容, 而後拿起簽字筆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

鄧海茵說:“對了,紅姐的女兒滿月酒, 你也去的吧。”

“什麽時候?”

“就今天。”

秦晚并沒有收到邀請,甚至連今天是她女兒滿月都不知道,她笑了笑,“我今天事情比較多, 應該不去了吧。”

“那好吧,我們還想搭你的順風車去呢。”

秦晚還想說讓她們捎個紅包過去,但想了想, 還是算了。魏紅邀請了其他人,卻沒有邀請她,那她還是裝作不知道更好。

否則只會讓彼此尴尬。

對于和魏紅目前的關系,秦晚也不知該怎麽描述,她們幾乎不聯系,但不知不覺中,兩人之間似乎已經産生了一些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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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的生活還在繼續,她依舊像之前一樣,全身心投入工作,周末的時間用來陪伴兒子。

以前是她去周家看周鄞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了周辰禹帶着周鄞軒來她家裏。

兩父子經常周六一早就到她家門口,然後一待就是一整天,晚上吃了晚飯才回去。

周一,秦晚開完了部門會議,回到辦公室,發現手機有個未接電話,是周辰禹打來的,剛剛會議她調了靜音,所以沒接到。

她用微信回複:周總,你找我?

周辰禹:今晚一塊吃飯,去吃你喜歡的火鍋。

秦晚:不巧,我今晚有個飯局,改天吧。

周辰禹:和誰?

秦晚:成海資本的人。

周辰禹:在哪?

秦晚:周總,你查戶口本呢?

周辰禹:我只是怕你喝醉,到時候我要是去接,也好知道地址。

秦晚:[emmm]

周辰禹:地址發給我。

秦晚:小南園,不過不需要接,我自己能搞定。

周辰禹:別喝太多酒。

秦晚想說她參加飯局一般不會多喝,但說了周辰禹未必會信,她也懶得解釋了。

她發了消息之後,放下手機,電腦屏幕下方彈出了一個廣告畫面,是關于情人節的,秦晚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是情人節。

再結合周辰禹剛剛說要請她吃飯,也就大概知道他的目的了。

對于她和周辰禹之間,秦晚是任其發展的态度。

畢竟他們有個共同的兒子,只要有這一個羁絆,他們之間就不可能劃清界限。但他們之間也确實不适合結婚,門不當戶不對,她嫁進去未必會比現在自在和幸福。

到了下午,部門裏好幾個人都給她發了私信消息,說是晚上不加班,要陪戀人過情人節。

秦晚一一應了下來,後來,她幹脆在部門的微信群裏發消息。

秦晚:今天情人節,有需要過節的可以準時下班,無需征求我的意見,祝大家節日愉快。

她發了消息之後,群裏一片歡呼。

下了班後,辦公室空了一半,張尹東看秦晚還沒走,他問:“秦晚,你不用跟周總約會嗎?”

秦晚道:“我今晚有飯局。”

鄧海茵感嘆道:“秦晚,你好拼啊,情人節不陪情人,反而談生意。”

秦晚笑了笑,和他們半開玩笑道:“沒辦法,我們的項目三月份就要開始在三四線城市推廣了,還需一大筆資金,得和金主好好談談。”

張尹東伸出大拇指,“偉大!”

楚昊言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秦晚,可以走了嗎?”

秦晚朝着門口看去,應了一聲,“可以,你再稍等我片刻。”

她進了辦公室,關了電腦,拿起自己的包包,和楚昊言一塊上了電梯。

楚昊言道:“我今天不開車,待會飯局上,酒我來喝,結束後你可能要承擔送我回家的重任。”

秦晚道:“沒問題。”

成海資本的投資總監朱英雄是個喜歡喝酒的,秦晚上一次已經見識過他的酒量,不過全程楚昊言和他喝,她滴酒沒沾。

“對了,今天情人節,會不會影響你約會?”楚昊言特意試探。

秦晚笑了笑,“不會。”

楚昊言還想繼續問什麽,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住了。

這一次的飯局在小南園,秦晚很清晰地記得上一次來這,是和梁燦,那一次是她從業以來最為失态的一次,後來她也想過,如果重來一次,或許她還是會那麽做。

梁燦是小南園的常客,聽說是因為這家餐廳是他一個朋友開的,他也入了資。

剛想到這,她就非常不幸地偶遇了梁燦,在小南園的地下停車場。他這一次沒和客戶過來,而是摟着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不想也知道他們是什麽關系。

梁燦看到了他們,先打了招呼,“楚總,你好。”

楚昊言禮貌地笑了笑,“梁總,這麽巧。”

“是很巧,這家餐廳我最喜歡來。”梁燦看向她身邊的秦晚,“秦小姐以前也來過的。”

秦晚縱然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為了保持表面的融洽,她強行微笑,“梁總記性真好。”

“印象深刻啊。”梁燦臉上笑着,嘴上卻不打算饒人,“上一次和你來應酬,你當着客戶的面砸杯子的場景我是記憶猶新吶。”

秦晚臉色不變,似乎早預料梁燦就是這種人,她語氣平靜道:“砸這個字可用的不對,當時身體不舒服,手抖沒拿穩杯子,讓梁總受驚了。”

梁燦不屑笑了笑,又問楚昊言,“楚總是有飯局嗎?”

楚昊言道:“對。”

梁燦道:“那秦小姐這一次,手可不要抖了。”

“多謝梁總關心,我這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抖的,除非忍不住。”

梁燦冷笑一聲,“那就不打攪了,失陪。”

梁燦摟着人往電梯走,楚昊言似乎不想和他們再在電梯上碰面,于是帶着秦晚走樓梯。

“抱歉,剛剛失态了。”秦晚道。

楚昊言倒不這麽認為,“我可沒覺得哪裏失态,反而覺得慶幸。”

秦晚疑惑地看着他,“慶幸?哪方面?”

“慶幸你的前老板不懂惜才,我才能招到你這麽優秀的員工。”

秦晚笑了,“楚總這麽說,我可要膨脹了。”

楚昊言道:“我不過說實話。”

他們先到了包廂,等着成海資本的人過來,對方一共三個人,是負責他們這個投資項目的相關人員。

上一輪的融資中,成海資本給他們提供了上億的資金,這一輪的融資,成海也非常有意向,不過還有許多細節方面需要再談,這一次的飯局只是粗略談一談,禮貌地請對方吃個飯。

做金融的人大部分都是高學歷且很紳士,沒有勸酒的習慣,只是朱英雄喜歡喝酒,楚昊言投其所好,和他多喝了幾杯。

秦晚雖不喜歡在飯局喝酒,但是場面話她倒是很會說,席間偶爾談合作,偶爾談時事,氛圍十分融洽。

飯局九點鐘結束,楚昊言的酒量不大好,多喝幾杯後,臉頰已經通紅。

在停車場送走了成海資本的人,秦晚偏頭看了看楚昊言,“待會去藥店買點解酒藥。”

楚昊言捏了捏眉心讓自己保持清醒,“嗯。”

“上車吧。”

秦晚走到自己的車旁,按下了遙控,先拉開了副駕座的門,讓楚昊言上車,而後再上了駕駛座,把車子開出了地下停車場。

小南園對面馬路的臨時停車場停了一輛保時捷,周辰禹在這裏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他半個小時前發消息給秦晚,但是對方一直沒回複。

他正想要打電話,只見一輛豐田拉羅拉從他的車旁開過,看了車牌,他才發現那是秦晚的車子。

他收起手機,趕忙啓動車子跟了上去。

他的副駕座上有一束玫瑰花,是他專門買的,原本打算和她一起去吃她最愛的火鍋,但最終沒能如願。

距離情人節過去還有三個小時,他想親手把這束花送給她。

秦晚開得不快,他很快就跟上了,只是他有點奇怪,她開的方向并不是自己家。

她要去哪?

周辰禹緊跟着她的車子,一直到一個高檔小區的門口,秦晚才停下車。

她從車上下來,接着一個男人從副駕座下來,正是楚昊言,而後楚昊言勾着秦晚的肩膀走進了小區,那個背影分明就像是熱戀的情侶。

周辰禹握着方向盤的手指節泛白,眼睛變得通紅,內心幻想出來的伊甸園,忽然就崩塌了。

——

楚昊言住的是樓房,他自己一個人住,家裏人很少過來,所以他家的裝潢非常簡單,且沒有什麽生活氣息。

秦晚把他送回家之後,給她煮了熱水,讓他吃下解酒藥。

楚昊言坐在沙發上,腦袋還有些暈乎,他說:“說真的,我其實不大喜歡喝酒。”

秦晚也坐了下來,“生意場上的酒桌,有三分之一是喜歡喝酒的,有三分之一是迎合,還有三分之一是用各種借口推脫的。”

楚昊言聽了她的話,笑了笑,“總結的很到位,我應該是迎合的那三分之一。”

秦晚說:“如果實在不喜歡,下一次推脫就好了。”

“嗯,那我要想個不容易被識破的借口。”楚昊言認真地想了想,“你覺得胃病怎麽樣?”

秦晚道:“太過具體反而露餡,就說身體原因,醫生建議少喝酒。”

楚昊言再笑了笑,“這個借口不錯。”

忽然,響起了手機鈴聲,秦晚從自己的包包裏拿出手機,是周辰禹打來的。

“秦晚。”

“嗯?”

“你能來一下嗎?”

秦晚覺得周辰禹有點奇怪,“怎麽了?”

“軒軒有點不舒服,吵着要見你。”

秦晚一聽周鄞軒不舒服,心都揪了起來,“好的,我馬上過去。”

秦晚挂了電話,朝楚昊言道:“楚總,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先走了。”

秦晚剛起身要走,手腕一熱,是一只溫熱的手包裹住了她的手腕,她愣了片刻,詫異地看向楚昊言。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微妙。

楚昊言的臉頰還紅着,酒勁還沒過,他的手心非常燙,雖然他努力保持清醒,可其實他已經有些神志不清。

秦晚先開口,“怎麽了?”

楚昊言仰着頭看着她,“秦晚,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你問。”

喝了酒能壯膽,這句話是真的,楚昊言把自己小心翼翼藏起來的心意露出了一角,并且不打算收回去。

“如果……”楚昊言道:“我是說如果,我喜歡上了一個人,但是我要是表白,可能會導致我們連朋友都不能做,那我該怎麽辦?”

秦晚遲疑了片刻,她随後笑了笑,就當做這是建立在如果基礎上的假設事件,“那可能在你心裏,默認了你們更适合做朋友,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去破壞這份友誼。”

“或許吧。”楚昊言半垂着眸子,有些失落,他松開了秦晚的手腕。

“我兒子有點不舒服,我先去看看他。”

“嗯,去吧。”

秦晚出了楚昊言住的小區,驅車前往周家,她抵達周家時,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半,周家別墅的大門緊閉,一樓沒了燈光,估計都已經睡了。

秦晚把車停在門口,打了周辰禹的電話,“周總,我到你們家了,幫我開個門。”

電話裏的人應了一聲,秦晚挂了電話,把車子熄了火,下了車。

周辰禹很快出現在大門後,他按了開門鍵,大門緩緩打開,秦晚幾分焦急,“軒軒哪裏不舒服?”

大門口有一個路燈,剛好把他們兩圈在光束裏。周辰禹的臉色并不好,眼睛裏少了幾分神采,“軒軒沒事,你不用擔心。”

“那你剛剛打電話給我是……”

“是我,我有事。”說這句話時,周辰禹的聲音低沉沙啞。

秦晚總覺得他看上去有些不高興,“什麽事?”

周辰禹朝着她提步靠近,一步一步地,在距離不到半米的時候,秦晚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周總,你到底怎麽了?”

周辰禹沒說話,只是紅着眼眶盯着她,朝着她靠近。連續後退兩步,秦晚後背抵上圍牆,剛要往旁邊退讓,周辰禹一只手臂擋住了她的去路,把她壁咚在圍牆和他之間。

周辰禹身上并沒有一絲酒味,但行為實在有些奇怪,秦晚不再動,放柔了聲音,“怎麽了?”

周辰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可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他看到秦晚跟着楚昊言回家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心髒就要炸開。

“我今天買了一束花,紅玫瑰,三十六朵,是送給你的。”

“嗯,那花呢?”

“還在車上。”

秦晚知道周辰禹一定是受了什麽刺激,她只好順着他,“既然是給我的,那你去拿給我。”

“不急,我還有話沒說完。”

“你說。”

“其實我一直都沒想明白,你以前費盡心機想要和我在一起,那一段時間整整三年,任憑我怎麽淡漠,你都沒有放棄。第四年的時候,你突然就變了,我并不是奢望你可以一直對我保持熱情,可如今,我百般讨好你,費盡心機把你留在我身邊,你卻無動于衷,這個轉變是不是太快了?你沒有給我一絲緩沖的時間。如果你故意對我冷淡,是為了報複我曾經對你的淡漠,那麽你成功了,我現在特別難受。”

向來表現出穩重成熟的周辰禹第一次情緒失控。

秦晚聽着他傾吐心裏話,才明白他今天為什麽行為這麽怪異,她解釋說:“沒有,我沒有任何報複你的意思。”

周辰禹的眼眶依舊紅着,像兔子的眼睛,“如果不是報複,那就是玩弄?”

“也不是。”

“那是什麽?就是你突然發現,我和你不合适?如果不合适,你當初何必要惹我,何必要生下我們的孩子。”

秦晚沒說話,不知道怎麽的,她的眼眶也泛起了酸意。

“秦晚,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像塵埃一樣卑微,明明都被你拒絕了,卻還厚着臉皮對你死纏爛打。”

“可在我眼裏,我只是放下了與生俱來的那一份高傲,把自己所有的尊嚴放在了挽回你上。”

聞言,秦晚眼睛濕了,她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周辰禹的感受。

雖說很多事情是原主所為,但是她們現在也是同一個人。原主做錯的事,也應該由她來承擔後果。

“周總。”秦晚哽咽了一下,“你很好,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你都很好,很優秀,是我做錯了,是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很抱歉。”

“我想要的不是你的道歉。”

周辰禹緩緩靠近,秦晚的後背貼着牆,她無路可退。當周辰禹的那一張臉近在咫尺時,秦晚開口,“周總……”

還沒來得及說下面的話,嘴就被堵住了,她擡起雙手抵在周辰禹胸前,周辰禹始終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力量上的懸殊,讓秦晚無法擺脫他的吻。

推不開他,她只好垂下雙手,任由他去。

被松開時,秦晚局促地呼吸,溫熱的氣息和周辰禹的糾纏在一起,幾分綿長。

和周辰禹接吻的感覺并不差,她現在甚至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在沸騰。

縱然她單身慣了,可終究是個正常人,有正常得生理反應。

周辰禹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凸出的喉結滾了滾,從秦晚的視角,剛好可以平視他的喉結。

“秦晚。”周辰禹磁性低沉的聲音說:“你還欠我一樣東西。”

“什麽?”

“你欠我一夜。”周辰禹壓低了聲音,氣息噴在秦晚的耳邊,“四年前,你趁着我喝醉要了我,過去這麽久,你是不是該還了。”

周辰禹把頭埋在她頸邊,輕咬着她的脖子,積攢壓抑了許久的情愫就這樣爆發,已經收不回去,他不打算放過她。

秦晚被他的動作弄得十分敏感,呼吸變得急促,她抓住了他的手,“這裏是大門口,你要我還也不該在這裏。”

周辰禹低啞的聲音道:“去我房裏。”

沒等秦晚回答,他已經把人牽走了,秦晚穿着有跟的鞋子,差點跟不上他的腳步。

這是秦晚第一次上周家的三樓,也是第一次進周辰禹的房間。

秦晚覺得自己全程迷迷糊糊地,一切都很突然,比如她沒料到周辰禹會突然跟她說那麽一大堆心裏話,她也沒想過自己會和他在情人節這一天做了最親密的事。

就像是做夢一樣,可這并不是夢。

作者有話要說:  糖,來得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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