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老九門（5）

君玉終究還是抽時間，以去西北運貨為借口，瞞着家裏人又下了一次墓。準備按照自己所學，在進入中心墓室的通道、青烏子墓志銘處和隕銅附近都布下幻陣，避免将來被日本人發現。只有君玉一個人，忙了一個多月，才将所有的陣勢布好。

君玉剛布完陣回來，就接到下面人的報告，說在洞庭湖附近有不明來歷的一堆古董流出，還有一部分進了長沙城。君玉想到那個将丫頭推向死亡的簪子，立馬動身去了二爺府上，正好看到陳皮拿着半截簪子跪在院子裏，丫頭還沒碰過它，君玉的心頓時放心了。走上前去，問：“陳皮，你這又是犯了什麽事啊，被你師傅罰？”

這幾年丫頭和君玉關系一直不錯，她的身體也一直由君玉調養着，所以陳皮對君玉還算尊敬，說：“不就從黑市買了個簪子打算送給師娘，師傅說我壞了規矩，不讓送，還把簪子砸了。”說着還撇了撇嘴。

兩人正說着，丫頭聽到下人禀告，走了過來，說：“陳皮你多大個人了，還耍小孩子脾氣。我是不懂你們那些規矩，但是你就聽你師傅的話吧，何必跟規矩過不去。”

“什麽破規矩，我看是師傅跟我過不去！”陳皮說着就像電視裏一樣把簪子給摔了。

丫頭剛想去撿，君玉急忙上前拉住她，說：“別撿，這簪子有毒。”

“怎麽可能！”陳皮擡頭瞪着君玉。

“陳皮，規矩為什麽存在，那是為了保護大家的安全。你自己也下過墓，也知道為了保護墓葬下毒是最常用的方法。而且墓裏陰暗潮濕最容易滋長細菌和毒物。那些陪葬的飾品長期和這些東西放在一起，你居然還敢拿來給你師娘戴，你嫌你師娘身體太好嗎？”君玉呵斥道。

“不是，我不知道。”陳皮急忙辯解。

“你不知道什麽？敢說你不知道它來路不明？”君玉提高了聲音反問道。

“我就是看它好看，沒想那麽多。”陳皮看着丫頭一臉不贊成的看着自己，也自知理虧，撇着嘴認錯：“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

“哎，你等會去跟你師父認錯吧，他氣消了就好了。”丫頭說道。

“好了，我們來說說這個簪子的事情，我這次就是為它來的。洞庭湖那邊手下來報說有人賣了一批來路不明的古董，每個都帶有毒素，有一部分流進了長沙。我查過了，最近跟來路不明的人做過生意的人只有你，你還能找到賣給你東西的那群人嗎？”

“你找他們做什麽？”

“你要知道，這簪子上的毒素，長期佩戴就會進入人體，若是不慎劃破皮膚則必死無疑。其他地方已經有人因此離世，長沙還有一部分有毒的古董，而且他們賣出有毒古董的目的不明，來路不明，自然要查一查了。”

“我知道了，我現在也找不到他們，不過我會去查的。差點害了我師娘，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陳皮眯起眼睛，陰狠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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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交給你了，主要查清來源及目的。”君玉說道。

“好了，你們也說完了，三姐進府裏休息一會兒吧。”丫頭招呼君玉去客廳休息。

君玉想着既然來了就順便幫丫頭診診脈，看她身體如何了，卻沒想到診出的脈象讓君玉分不清是驚喜還是驚吓了。

君玉強撐着笑容出了紅府，然後直接去了梨園。

“你說什麽？丫頭懷孕了！”二月紅很驚訝。

君玉的面色很難看，語氣也不好，說：“是啊，我剛診的脈，已經兩個月了。我就一個多月沒在長沙，沒給丫頭診脈，你怎麽就……”

“我根本不知道。”想到丫頭懷孕後可能就要離自己而去，二月紅根本無法保持平靜。

“藥呢？我給你的藥呢？不是讓你每個月吃一粒嗎？”君玉語氣越來越不善。

“我有按時吃啊。”二月紅也很奇怪，随即想起來了什麽，說：“不，不對，可能是丫頭把藥換了。”

“怎麽回事，丫頭怎麽會知道的？”

“有一次吃藥的時候被她看到了，我說是最近頭疼，所以吃上一丸，止疼用。上幾次吃的時候我有發現味道不對，當時并沒有細想，現在想想可能是丫頭怕止疼藥有副作用，把藥換掉了。是我的錯，我太不小心了。”二月紅現在是追悔莫及，哪怕當時發現味道不對，找個醫生看看也好啊，“能不能趁着丫頭現在不知道，把孩子……”二月紅忍着心痛說道。

“不可能，兩個月了，丫頭對自己懷孕的事情肯定已經有所察覺，瞞不了的。以她的性子也絕對不會同意打掉孩子。二爺你還是盡快延請各地婦科名醫吧，我回去查典籍了，告辭。”雖然知道錯不在二月紅，但這世上有個詞叫遷怒，君玉留下這一段話，直接轉身走人。

“三娘，求你，幫幫丫頭。”二月紅在君玉身後大聲說道。

君玉沒理他，頭也沒回的走了。

丫頭懷孕這件事終究瞞不住，但大家也不敢将真實情況告訴她，怕她多想。各地婦科名醫常駐紅府，君玉也隔幾天過來診一次脈，還拜托九爺請了兩個婦科的西醫進駐湘雅醫院。這十幾年丫頭的身體調養的還可以，在衆多醫生的嚴陣以待下，雖然孕期反應很嚴重，但也撐到了丫頭懷孕七個月的時候。這時的丫頭已經很虛弱了，每日只能躺在床上，最後衆人商量的結果是必須讓孩子提前生下來，否則足月生産大人和小孩都必死無疑。剖腹産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丫頭也不是毫無所覺，當初母親就是為了生下自己，而虛弱到卧床修養。因此麻醉之前，趁着自己還有氣力，将二爺叫了過來，說：“二爺，若是有個萬一，你一定要照顧好我們的孩子。他會是我生命的延續，一直陪着你，就好像我在你身邊一樣。”

二月紅聽了丫頭的話，明白她已經察覺到大家隐瞞的一切，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說：“不要，丫頭我只要你，只要你陪我。”

手術過程中，二爺一直在産房外頹然的坐着，佛爺、八爺、九爺都陪在他身邊，就怕有個萬一，二爺想不開随夫人去了。

君玉憑借醫生的身份跟進了産房裏，時刻注意着丫頭的情況。

九爺請來的兩個醫生确實是個中翹楚，整個手術的過程有驚無險，孩子平安的來到了人世。君玉接過孩子，看着他因為早産而顯得瘦小的身體，心裏軟成一片，診了下脈，發現還好，除了虛弱一點，也沒什麽大礙，好好調養就會沒事。

手術基本完成，醫生在進行縫合。君玉則抱着孩子出了産房，給等着的幾個男人看。二月紅在看到孩子的一刻直接就落下淚來，伸手想抱一抱，卻怕傷了這個瘦弱的孩子，有将手收了回來。

看他這樣，從丫頭懷孕後一直沒給過他好臉的君玉，不由的笑了，說：“是個很漂亮的男孩子，身體有點弱，但是好好調養會恢複健康的，情況還算不錯。”

“丫頭呢？她怎麽樣了？”

“丫頭還在縫合，這一次懷孕和剖腹産傷到了元氣，以後身體估計不會太好。至少要卧床調養一年，所以你要打起精神來啊！”君玉很擔心他們這一家的情況，兩個病號其中一個又是嬰兒，怕是二月紅照顧不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