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正确的使用盜帥

把東方留在房間裏梳理，花滿溪出門便看見了眼熟的人影，這大概就是說曹操，曹操到吧。

門外的人真是剛剛他準備托付七童的人，可以說是無巧不成書了。

“莫不是李兄你知道我要找你，主動送上門來了？”花滿溪微笑着調侃了幾句，不等人說話便踏出了房間，速度的把門關上，一點也沒有邀請人進屋坐坐的意思，“還是說，來帶人求醫了？不過，這位朋友可不像是有什麽毛病的樣子。”

“花兄說笑了。”李尋歡無奈地笑笑，道，“你忘了我現在可是有職務在身的人，這次是無情聯系我的，自然是為了公務。”

“你要和我們一起抓那個粉燕子？”

花滿溪一愣，但随即想起來，這位雖然看着文弱，不時還會咳嗽幾聲，但那手飛刀卻是赫赫有名，有這麽一個強力隊友自然是不錯的，唯一的缺陷就是和無情的職業重複了……

“并非如此。”李尋歡搖搖頭，指了指身旁的人，“對于追蹤易容之類我并不熟悉，幫不了太多，我的主要任務就是牽線搭橋，把這人帶來……此處并不是談話的好地方，不如花兄移步我包間，我們再詳細一敘如何？”

李尋歡瞥了眼被關牢的房門，東方不敗走了出來，這次他并沒有梳那種繁瑣的盤發，只是簡單地用紅繩紮了下，倒是顯得英氣了不少，偏向于中性化的美。

總覺得，雖然沒有全批下來那麽勾人，可是會引起某些特殊愛好者的關注啊！花滿溪癟癟嘴，雖然有些不滿，但大事為重沒說什麽，看了眼似笑非笑的李尋歡和不知名人士，只能挪開擋在門前的身子。

“何須如此麻煩？既然兩位到了，就在我房間讨論便是。”

恍然大悟臉的李尋歡和帶有戲谑眼光的男人仿佛早就料到花滿溪的反應，毫不客氣地進了房間，順帶贊美了一下東方不敗的美貌。

“這位就是嫂子吧？和你果然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李尋歡和東方不敗并不相識，只是擦肩而過罷了，看剛剛花滿溪緊張的樣子也知道這兩人關系了。

“尋歡，這位……嫂夫人可不是尋常女子可比的呢，不過你們确實很相配。”另一個男子的眼神迅速掃了一遍東方不敗上下，略帶了然地說了句，讓花滿溪總覺得這人好像看穿了什麽。

這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雙眉濃而長，充滿粗犷的男性魅力，眼睛清澈秀逸，鼻子挺直，笑起來的時候，那有些薄的嘴也會顯得非常溫柔……能夠一眼勘破阿柏的性別，加上對案件有幫助，還有那若有若無的郁金香氣，花滿溪覺得自己已經知道這人是誰了。

“楚留香？”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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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溪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無數女子夢中情人，發現從陽剛的魅力上來講，這人确實無愧盜帥之名，長得很帥。

“我沒想到盜帥竟然會和官府合作，難道不怕被抓進去了？”花滿溪面帶笑意，想到陸小鳳的那個小偷朋友，若是那只猴精，恐怕是有多遠躲多遠。

“粉燕子作惡多端，是江湖上的毒瘤，自然是人人得以誅之。”楚留香一臉正色。

這真的是楚帥嗎？這畫風好像有點不對。

花滿溪眼尖地看到這人擡了擡手，仿佛想要去摸鼻子，但随即像是壓抑着什麽地放下了手。托有所思地盯着楚留香看了幾秒，他又扭頭望向默默無聲自己沏茶的李尋歡，想到了什麽。

“聽聞李家也是個大家族。”東方不敗也饒有興趣地打量着楚留香，人和人就是不一樣，說到底小偷也不算什麽上得了臺面的職業，可偏偏這位就能那麽受追捧，而他神教中人劫富濟貧一下，立馬被喊打喊殺的，或許他該取取經。

“這麽說來，李園的奇珍異寶似乎不少。”花滿溪贊同的點點頭。

“花兄這話有所偏差。”楚留香否定了花滿溪的說法，“李園最有價值的是那些古董字畫才是，我上次……咳咳……”

“就算是盜帥，有的時候也會想做些好事的。”

楚留香尴尬的摸鼻子，李尋歡淡定地繼續喝茶，花滿溪想也知道這兩人交情怎麽來的了，讓他好奇的是，既然這兩人是同一時代的，那麽，當初盜帥會不會是被小李飛刀戳下來的呢？可能性挺大，總不見得是楚留香明明技高一招，卻因為心慕探花風采自投羅網了吧。

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反正都是古龍的親兒子，人家兩兄弟的事情還是別瞎摻和了，估計同穿一條褲子都沒事。

花滿溪想了想，問道，“無情找你，就是為了找楚留香？那麽你是不是可以幫我照顧下七童？花……大童應該在京城做官。”

抹了把冷汗，某人這才發現，他忘記了那位據說在戶部混得風生水起的花大哥名字，只記得伯父一直大童大童的叫，無奈之下，也只能這麽稱呼了。

“……額，你說的應該是滿庭吧……”李尋歡抽了抽嘴角，這名字若是讓那人聽了絕對面上笑嘻嘻，然後背後給你穿小鞋，“我和他還算熟識，自然沒問題。”

花滿溪松了口氣，還好姓花的本來就不多，而且花家還算是挺有名的名門望族，挺有特色的，這樣的話，倒也不用和阿柏分開了。

“盜帥肯定是易容追蹤方面的行家，不知是否有了什麽線索？”花滿溪言歸正傳，仔細感覺了下，确實沒發現另外的人在附近，“還有，無情人呢？”

“這次粉燕子逃的地方有些特殊，無情并不方便去追。”或者說，是他自己認為可以，可一幫師兄弟們覺得不方便，李尋歡想到那個地方，也是皺眉，“而且，這次不得不拜托花兄也去一趟了。”

“就算你們不說我也定是要去的，不過看樣子似乎是很棘手的敵人？不是對方有什麽後臺？”花滿溪從兩人臉上看出了些端倪，可是卻完全不放在心上，再兇殘，難不成還比自家阿柏厲害？

花滿溪的手早就伸到了桌子下，握了握東方不敗的柔荑，信心滿滿。

“我是從闫鐵珊查起的，闫老板是金鵬王朝舊臣，這點大家都知道，當初王朝覆滅後，他們投靠了聖上，并且捐獻了大半財産獲得庇護，本來那個什麽金鵬王子應該是在朝廷控制下的……”

楚留香想要賣個關子，遺憾的是現在在座的各位顯然不是平常那些看臉捧場的萌妹子，喝茶的喝茶，眉來眼去的邊聽邊眉目傳情。

“反正你說了本來，那麽也就是說，實際情況不一樣吧。”

花滿溪剝了一個葡萄放到了東方不敗嘴邊，之前試着內力的細微控制，現在已經達到了能輕輕震碎外皮而不傷果肉的地步，方便快捷幹淨，只能說他不愧是大吃貨國的一員。

“估摸着就是還做着複國的美夢，所以不甘心被朝廷擺布吧？還很有可能對收了‘保護費’的朝堂懷有怨恨呢。”

花滿溪想着原著中的那群人，很輕易地就猜了出來……不過，這估計也是那位老鄉前輩造的孽——估計是個憤青思想的，什麽割地賠款肯定沒有，就算是兩國友好建交，也是不肯吃虧的主！

若是原本的古代天朝建交，估計遇上這種主動投誠的肯定是大肆封賞，好好養着，但在這位前輩的影響下，多多少少國家中充斥了一些霸權主義，比如……要我大慶朝保護你可以，但是保護費拿來！拿錢辦事！

當然，花滿溪覺得，這也和這個國家基本上不剩什麽人了有關，連些像樣的人才和國民都沒有，無利可圖，自然是狠狠咬肉了，如果多少有點價值，至少吃相不會這麽兇猛。

“和你說的情況差不多。”楚留香苦笑，“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只要有個方向，并不難猜。”東方不敗吐了籽，舔了舔嘴唇，莫名有些興奮，“那麽，估計當年那個小王子是逃到了西域外了，而粉燕子則是他們的聯絡人……僅如此應該不至于讓你們如臨大敵，是扯上了羅剎教嗎？”

上次讓玉羅剎吃了個小虧，但畢竟只是小道上的，要是這事和他有關系，或許能打臉一次？

到了東方不敗這個境界，再多的財富權勢都沒什麽意思了，反而追求的是精神上的愉悅，比如狠狠地贏過同級別人的快感，又比如……恩，葡萄挺好吃的——咽下了花滿溪投喂的教主大人更是在心裏得意地鄙視了下孤家寡人的玉羅剎，那個連自家兒子都搞不定的家夥，明明挺聰明，卻總在小徒弟的事上犯傻。

“……不是。”楚留香面色古怪地重新打量了下一臉唯恐不亂的東方不敗，“我查到，那個粉燕子和屠嬌嬌的易容手法如出一脈。根據他活動範圍和方向，很有可能是惡人谷中人，并且，據傳還有些金鵬王朝的遺民在那裏，這次他重傷，多半是要躲到老巢去的。”

“惡人谷……我記得是在昆侖一帶，而且似乎旁邊就是塔克拉瑪幹大沙漠，難怪說無情不方便了。”

花滿溪打開地圖看了看，發現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雖然地理不算很好，但基本常識還是知道的，“既然如此，我們應該盡快出發才是，或許能夠趕在他進入那麽麻煩的地方前攔住。”

剛說完這話，他反應過來不對，既然無情他們又不傻，快戰快決這種想法肯定不可能沒想到，那為什麽這些人還磨磨蹭蹭地在給他科普？不怕人跑了？

“因為毒品罂粟。”李尋歡接過話頭，“那些被粉燕子糟蹋的少女不是自殺就是瘋魔了，本來大家都以為是承受不住打擊刺激，大多數人家都是秉持着家醜不可外揚而捂住。可是無意中一次診脈卻發現那是本朝死令禁止的罂粟毒品，這種誅九族的勾當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現，聖上異常震怒。”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那麽多被害者竟沒一個知道這人高矮胖瘦，年齡聲音，全部都是記憶模糊不清，神智紊亂。還有華山派的鮮于通，也正是中了這種毒……抱歉，上次因為任務在身……”

李尋歡有些歉意，上一次他代表聖上去給華山派撐腰不假，可其實他也有另外任務在身。不管怎麽說，作為開國皇帝的師門肯定是有不少皇帝的探子的，而也正是因為這，才讓聖上發現了不對勁。

越聽越糊塗的花滿溪握緊了東方不敗的手，隐隐察覺到了什麽，卻還是似在霧裏看花，不甚清晰明了。

“惡人谷和石觀音合作密切，你們已經肯定毒品是從這兩者間流出的，不是嗎？”東方不敗笑的諷刺，“你們說這麽多，就是肯定這罂粟是從江湖中人流出的，不是嗎？或許你們還想問問我，我們教中是否也參與了此事。”

“沒錯，朝廷對商隊的監控制度完善，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現這種事故的。”李尋歡點頭，“俗話說俠以武犯禁，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抱歉，花兄，我也是指責所在。”

明明是個病弱公子的模樣，此刻卻是迸發出了激烈而濃厚的氣勢，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半點不見當初為情所困的優柔寡斷。若不是親眼所見，恐怕，他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個人竟然是印象中只會借酒消愁的小李探花。

花滿溪被這麽一點也明白過來，“也就是說，你們……不是為了抓粉燕子，而是故意放跑了他，就是為了借着抓他的事情深入一些敏感地帶，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方便朝廷去逮捕一些人？”

“準确來說，是就地格殺。”無情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為了不打草驚蛇，必須隐秘地跟蹤，然後順藤摸瓜。”

“我不明白我的作用在哪。”花滿溪神色冷淡，他并不是賭氣，而是深切的知道，個人的力量在國家機器前的渺小。

“不錯，這些朝堂大事，恐怕我等小民參與不起。”東方不敗附和，他本來就不想花滿溪多摻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們的目标只是粉燕子，到時候若是你們殺不了我們自然會出手，至于其他的……呵呵。”

東方不敗站起身，拉起花滿溪就準備離開，在這樣下去，他日月神教不是也要被牽扯進去了？他不在意為了花滿溪動用勢力，甚至毀了他也不在乎，可是這不代表他喜歡被當成槍使。

“怕了嗎？沒想到日月神教教主也不過是個膽小怕事的懦夫。”無情冷冰冰地諷刺。

“無情……”李尋歡無語地上前扯了扯無情的袖子，這人這麽口無遮攔還怎麽說服人幫忙，“我們如此開誠布公就是希望能誠信合作，而且你們只要負責追殺粉燕子，吸引惡人谷的注意力就可以。”

“難道不是怕我們看出破綻，或者無意中壞了你們計劃？”東方不敗嗤笑一聲，不放在心上。

“花兄，身為大夫的你一定知道那種毒品有多可怕吧？你真的能袖手旁觀嗎？”李尋歡果斷轉移目标，“解毒防毒都需要靠你，還有……”

“還有，在這裏去往昆侖的途中，又有了個受害者，畢竟他練得可以說是采陰補陽的功夫。”無情勾起了譏諷的笑容，“挺可憐的，要不是你治好了那人，恐怕那個小姑娘就不會……啧……”

一根繡花針帶有警告意味地擦過無情的臉頰，帶出一道血絲。

“若不是你們無能，貪婪的想要抓大魚，才不會出現受害者。”東方不敗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這是你們的責任，別随意推卸。”

“……”

花滿溪沉默了半晌，心情極為複雜。

“無情，你不能把話說完整嗎？”李尋歡覺得自己快成老媽子了，“花兄，你別聽這家夥胡說，他這是激你呢！那個粉燕子想要圖謀不軌的時候被這家夥打暈了，我們其實正頭疼……聽說你很會配藥，想請你弄些類似迷藥出來，這一路想拜托你一直給這家夥下藥……所以我們這計劃真的少不了你。”

“……”你玩人呢？

花滿溪看向扭頭的無情，發現這人竟然紅了耳朵。

“看來，無情也未必真的無情啊。”

“反正你不是要抓粉燕子嗎？和我們一路也沒差，不過是耗時長點罷了，其他的那些交給專業人士。”楚留香看着氣氛緩和下來，聳聳肩道，“本來我也不想來的，可是欠了人情沒辦法。”

“我負責一路給粉燕子下藥，直到惡人谷，他呢？”花滿溪沒有直接答應，而是指着楚留香，“這麽說來，他的易容和追蹤術其實完全派不上用場吧？”

“花兄，你忘了嗎？盜帥最大的本事可不是偷東西。”李尋歡一臉正色，不知是不是錯覺，竟還有點羨慕的光彩閃爍在眼中，“還有，盜心的本事。”

“……”說起來，另一個目标……

“美男計嗎？”東方不敗審視了一下摸着鼻子的楚留香，點點頭，“還算湊合。”

“是吧？所以我們都是好好考慮過的。”李尋歡和無情點頭，顯然對自己的幫手選擇頗為自豪。

“……等等，李兄，你不是說讓我對付石觀音嗎？”

“恩，是‘對付’啊。反正你去的話，總不用擔心性命的，沒有愧疚感。”

小李探花，你黑了……

莫非，這才是盜帥的正确使用方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