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chap.25

戰宿星人龐大的身軀塞滿了整個星際，而另一旁的齊齊羅星人也化出了自己的獸型。

宿星毅看到齊恒宇那從背部破出來的金色翅膀，他的雙眸一下子變成了金色，宿星毅突然之間有些明白了齊齊羅人為何這麽偏愛金色，大概明白他們确實有些自戀。

不同星球的人獸化的形态是不同的，像戰宿星人成年期之後獸化是與人型體積相差數萬倍的存在，而齊齊羅人這種獸化只是某些特征方面與人類有異，但是能力提升了數萬倍。

當然，在許久之前，各個星球還是非常獨立的時候，他們還只是野獸狀态，當星際間的隔閡逐漸被打破，不同獸型的種族生活在一起，為了方便交流也好，為了不同種族融合也好，他們逐漸産生了某種能力，某種變化成人型的能力。

只不過，在如今，人類轉化為野獸稱之為獸化，而并非人化，因為在這一轉化過程中，某些種族進化失敗，變成了種族特征非常明顯的亞人類，而某些種族進化得非常成功，但是進化的過程無法逆轉，他們便無法再轉化為野獸的形态。

齊恒宇轉化的形态和他原本的樣子沒有太多不同，宿星毅在出艙長廊裏面等待着艙門打開的時候，扭頭看着已經獸化了的齊恒宇，因為出艙長廊位置太小，所以齊恒宇的雙翅沒有完全展開。

齊恒宇注意到了宿星毅的視線，扭頭看向他，開口說道：“若是我們不小心被帝國抓到了，答應我，如果能見我最後一面的話，先不要死，可以嗎？”

宿星毅一下子愣住了，不懂為什麽齊恒宇要說這句話，但是随即明白了，眼神複雜地看向他，說道：“這沒有意義。”

“我知道。”齊恒宇苦澀地笑了，“只是我還有些話想要告訴你。”齊恒宇覺得自己一下子變得無畏起來，他有太多的話憋在心裏想說。

“好。”宿星毅應了一下，他也不清楚自己怎麽想的。從自己口袋裏面掏出了一顆熒黃色的藥丸塞進了嘴裏。

周圍的人也将藥丸塞進了嘴裏面。

那層熒黃色的薄膜是隔絕物質，只要他們不用力咬它，它便不會破，裏面的□□也不會流出來。而且這藥丸裏面放了巨量的放射性物質，一旦被釋放出來，就會引起劇烈爆炸，到時候屍骨無存。

齊恒宇也将藥丸塞進了嘴裏面，看着艙門緩緩地打開，他似乎能夠嗅到獨屬于星際那份沉重的氣味，其實在許多科學家眼中，星際是真空的，這也意味着其實星際是沒有味道的。

但是，齊恒宇總覺得星際有着陳舊，浩瀚的味道，它代表了太多神秘。

齊恒宇深吸一口氣，即使在真空環境下他們不會吸取任何東西，但是他還是想要做這個動作，他又扭頭深深地看了看身旁的宿星毅，似乎想要把他刻畫在心裏，即使是死前的最後一刻，也有這一刻可以回憶。

艙門已經全部打開，齊恒宇和宿星毅站在最前面，齊恒宇邁出了一步，星際沒有風，沒有空氣的流動，甚至什麽都沒有，但就是什麽都沒有才讓齊恒宇覺得恐怖。

“走吧，為了我們種族的存亡而戰。”齊恒宇大跨一步，跳了出去，展開了巨大的羽翼，宿星毅緊随其後，變成了巨大的獸型，而身後的人也從艙內跳了出去，正面迎戰帝國軍隊。

肉搏，完全靠肉體進行攻擊，即使機甲兇猛的攻擊也無法對他們造成嚴重的傷害，但是他們在頻繁的攻擊下還是不可避免地受傷了。

沒有人停下來，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要擊敗多少的帝國兵他們才能換得一線生機，他們似乎想要的并不是生機，他們所需要的只是一個态度，即使最後他們死亡的結局不會改變，但是他們絕對不會輕易讓他們的仇人到達自己的目的。

進了實驗室，面臨的不僅是被解剖死亡，而且還有對他們整個種族的侮辱。

一時之間，帝國兵被打得幾乎潰敗，但是在帝國兵人數占大量優勢的情況下，齊恒宇這邊的人越來越少，在他們覺得即将死亡的情況下，迅速咬破了自己口中的藥丸，劇烈的爆炸将帝國兵也炸得粉碎，而他們的屍體化成了粉末迅速撒在星際中，不知道飄向了哪裏。

轉眼之間，齊恒宇這邊只剩下了一百人不到，軍艦慢慢地靠近了宿星毅，直接一個巨網捕獲了宿星毅，在劇痛之下，宿星毅化成了人型，被收回到了俘虜艙內。

齊恒宇這邊節節敗退，有些人被捕獲到了俘虜艙內，他們聽從齊恒宇的指示，不到最後一刻，他們不輕易死亡。

但随即齊恒宇也被抓到了俘虜艙內，在星際間的齊齊羅人和戰宿人只剩下了零星幾十個，他們敗勢已定。

齊恒宇進了俘虜艙內，迅速找到了宿星淵。

“我們怎麽辦？”其中一名族人問齊恒宇，瑜叔早就犧牲在了星際間。

“等最後一名族人被抓，我們就自殺。”齊恒宇回應道。

艙內的幾個人沉默不語，似乎在回憶，在靜靜地享受這生命的最後一刻。

他們不可能全部逃亡，這麽大的遷移必定引起帝國的懷疑，他們只能把種族中最有希望的幼獸和最應該被照顧的年老的族人轉移出去。

他們的生命非常漫長，族人的數量也非常少。他們願意犧牲自己，換取自己種族的延續，即使他們也不知道這樣的犧牲有沒有意義，但總好過一點希望也沒有吧。

“你還記得小時候嗎？”齊恒宇看着宿星毅淡淡地笑着，似乎在這個人眼中，死亡并不是什麽可怕的東西。

艙內沒有面臨死亡時的可怕的氛圍，他們每個人都非常沉着冷靜地面臨這個情況，他們在等待着最後一個進入艙內的人告訴他們可以自殺的時刻。

他們早就商量好了，一旦在星際間的人數少于十人，最後一個人被抓捕之後，剩下幾人迅速自殺。

“嗯。”宿星毅想起那個雜亂的複雜的回憶，其實活得太久不是件好事，太多的東西塞在他的腦袋裏面，他有太多值得去回想的事情，在死亡的前一刻，他甚至不知道應該去想些什麽。

齊恒宇陷入了回憶裏面，“我一直記得那些日子，它一直在告訴我，一直有多麽愛你，又有多麽愚蠢地錯過了你。”

面對着齊恒宇直視他的眼神，宿星毅回避着，“我。”

齊恒宇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失望，但随即釋然地一笑，“我本就不求什麽，我也早就明白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做再多事情也不會再回來。”

“你還記得嗎？”其實齊恒宇非常享受這一刻，這一刻他不再有太多的顧及，可以将自己心底裏所有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也不必去想說出這些話有什麽樣的後果，不必去想宿星毅聽到這些話會不會無措，聽到他的拒絕和歉意會讓他多麽難過。

這些，齊恒宇都不必去想，“你小時候一直說，長大之後不想去經商。因為你的父母管理戰羅商會太忙了，一直顧不上照顧你，你說你想要去做別的事情除了經商，但是家中的長輩一直想讓你接管父母的事業。”

齊恒宇看了看宿星毅，淡淡地笑了，這一刻，他釋懷了，他不再去想自己過去做過的一切到底有沒有意義，他明白自己當時就是想去做了才那麽去做了，“那時候，我在想，如果我幫你經商，那麽你是不是可以去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宿星毅驚訝地看着齊恒宇，他的心情特別複雜，他似乎想說一些話，但是他卻張不開口，低下了頭，終究什麽話也沒有說，生命的最後一刻，什麽事情大概都無所謂了吧。

當年最在乎的事情沒想到有誤會的成分在，自己曾經那麽嫉妒的那個人竟然是為了自己去經商，如若不是自己當年被他刺激得去讀了帝國軍事大學，就不會遇到自己的雌獸，就不會發生後來的種種了。

若是沒有當初的一切，他早就和齊恒宇在一起了。

“我這一生，似乎沒有什麽事情是我做不到的。”齊恒宇苦澀地開口，“但唯有你的感情，是我最想要，卻最得不到的。”

宿星毅依舊沉默不語，他一直記得答應過自己雌獸什麽，一直記得他在雌獸生命的最後一刻承諾過什麽，因為承諾過那件事情，他的雌獸才會走得那麽安心。

齊恒宇其實已經釋懷了，面對他的沉默也很理解，但是總歸有些不甘心，問道：“若是當初你和我一起讀了帝國商業大學，會不會事情有所不同？”

齊恒宇渴求的眼神望着宿星毅，在他死前他最想知道的是這個問題。

但是宿星毅依舊沉默，齊恒宇已經死心了，他閉上了眼睛，什麽都沒有想。

“會。”

閉上眼睛的齊恒宇聽到這個回答，馬上睜開眼睛，馬上便知道自己沒有聽錯，露出了一個從容的微笑。

一位被捕的族人緩緩地進入了艙內，“艙外的族人已經全部自殺。”

所有人彼此望了一眼，咬破了自己口中的藥丸。

齊恒宇望着宿星毅，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然後下一刻咬破了自己口中的藥丸。

數十人的自爆讓堅固的俘虜艙受到了劇烈的攻擊，原本自信這麽堅固的俘虜艙即使艙內的人自殺帶回去屍體也可以研究的敏郁将軍一下子失望了。

俘虜艙一下子破開來，粉末慢慢地散入了星際之中，蕩然無存，也無跡可尋。

“報告将軍，俘虜艙已經破碎，屍體無法尋找。”

敏郁将軍一下子暴怒起來，随即冷笑了幾下，“那群幼獸找到了沒有？”

“已經定位到了，先鋒部隊已經攻擊範圍。”下屬馬上回答道。

“必須活捉。馬上進行空間跳躍。”敏郁沉聲馬上吩咐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