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審問

周圍人猛地一驚, 杜鵑這話什麽意思?是說主使者是德嫔?這怎麽可能?

惠嫔當即就要發怒,瑪琭卻神色平靜的說:“挑撥離間?不必做這種無用功,等将各位娘娘召集齊, 本宮自然有辦法讓你開口。”

“死到臨頭還亂咬人,本宮從未見過如此膽大妄為之輩。”惠嫔冷聲附和,她又不是傻子, 自然不會相信杜鵑的胡亂攀咬。

若這事真是德嫔指使,德嫔就不會蠢到半夜來捉人,否則不是自己暴露嗎?

再說,對赫舍裏氏下手, 德嫔有千千萬萬種辦法,不會選擇這麽愚蠢的手段。害赫舍裏氏, 對德嫔沒有半分好處。

“帶走!”惠嫔下令, 與瑪琭一起往禦花園門口走去。

時間已經不早, 各宮幾乎都睡下了,但瑪琭和惠嫔都擔心夜長夢多,因此決定連夜審訊。

巧雲、苑荷以及惠嫔的宮女們都被派了出去, 去請其餘四嫔以及鈕妃和剛結束禁足的貴妃。

而瑪琭與惠嫔,則帶着杜鵑浩浩蕩蕩往長春宮而去。

各宮娘娘被吵醒, 本十分不悅, 可聽說德嫔抓住了兇手, 要連夜審問,并請她們一同出席作證,衆人便來了興致。

唯有貴妃拒絕了, 不知是嫌堕了身份還是剛禁足結束覺得丢人,總之一口回絕了。

鈕妃那邊倒是很順利,願意出席作證。

一行人入了長春宮, 已經睡下的安嫔登時被驚醒,聽說來了一大堆人,第一反應就是大事不妙。

她這冷宮素來無人問津,今夜忽然來這麽多人,是想做什麽?

等她穿戴整齊出來,瑪琭、惠嫔等人已經在主殿中坐下了,杜鵑不服氣的跪在地上,頗有些桀骜不馴。

“惠嫔、德嫔,是什麽風把你們吹來了?沒想到我這冷宮還勞煩兩位惦記着。”安嫔講話一股子陰陽怪氣,實在是這兩人欺人太甚,居然不經過她的同意就直接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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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嫔也不跟她計較,淡笑道:“安嫔妹妹別來無恙啊,不如先來看看這宮女是誰?妹妹一定認得她。”

安嫔這才注意到跪在殿中的宮女,不由眉頭一皺:“你們随便弄個人過來,又想誣陷本宮不成……杜鵑?”

然而等看清那宮女的面容,她陡然驚呼出聲,杜鵑為何出現在這裏?

“你不是被皇上罰入辛者庫了,為何又出現在這裏?”安嫔腦子有些混亂,但能肯定一件事,這杜鵑肯定又犯了事,被德嫔與惠嫔被抓住了。

“安嫔妹妹認識她就好,這個叫杜鵑的以前可是安嫔妹妹身邊的大宮女。”惠嫔意味深長的說着,暗道這安嫔還挺能演。

“你們到底什麽意思?”安嫔有些回過味來了,憤怒地說:“她早就被罰入辛者庫了,跟本宮早就沒有關系了。本宮不知道她犯了什麽事,但你們若是想用她來誣陷本宮,就打錯了主意!”

杜鵑忽然擡頭看了安嫔一眼,眸光有些複雜,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就在這時,宜嫔、榮嫔、端嫔、僖嫔與鈕钴祿氏陸續到來,如此陣仗徹底刺激到安嫔,這些人究竟想做什麽?

“呵,沒想到本宮這冷宮還能有如此熱鬧的一日,有什麽目的,你們就趕緊說吧!”

“安嫔姐姐請息怒,此事容我先說個前因後果。”瑪琭邀請衆人落座之後,才有條不紊的說道:“今日早上,赫舍裏貴人因摘荷葉而失足落水,掉進了浮碧亭下方的池子裏。人雖然已經無礙,但本宮察覺到其中有些問題,便親自追查了下去。”

“因為意外發現與赫舍裏貴人同去禦花園的兩個宮女鞋底有油漬,所以猜測那塊石頭被人塗了油,本宮就帶着宮女們去了禦花園,想證實這番猜測是否正确。”

“結果剛到禦花園,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本宮與宮女們就躲在暗處跟蹤,然後就發現那宮女鬼鬼祟祟到了浮碧亭。那宮女蹲在一塊石頭旁,先用長勺舀水淋濕石頭,再用刷子洗刷。”

“本宮當場命人将她捉住,又請來惠嫔姐姐見證。惠嫔姐姐到了之後,讓人洗幹淨那宮女的臉,才發現是杜鵑。因為這杜鵑曾在安嫔姐姐這邊侍奉過,所以我與惠嫔姐姐才決定帶她來這裏。”

“為了公平起見,還請來諸位姐妹一同審問。事情就是如此,大家有什麽疑問,都可以問杜鵑了。”

安嫔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着瑪琭冷笑道:“所以你們的意思是,本宮指使杜鵑,将赫舍裏氏害得落水?先不說本宮根本不認識那赫舍裏氏,就說這杜鵑,自打她被罰入辛者庫,本宮就再沒有見過她!”

“安嫔你太激動了,先冷靜下來,大家并沒有說杜鵑是你指使的。只是因為她曾經是你身邊的人,這事又需要各位姐妹一同見證,而你在這裏不能出去,惠嫔姐姐和德嫔妹妹才選擇來這裏的。”鈕钴祿氏一番話說得十分漂亮,化解了安嫔的怒氣,又維護了瑪琭與惠嫔。

瑪琭若有似無笑着,這鈕钴祿氏當真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居然如此沉得住氣,還幫她這個仇人說話。

安嫔的怒氣果然消了些,語氣還是很冷:“既然如此,本宮就先不跟你們計較,先審問杜鵑吧。”

“杜鵑,你老實交代,今晚為何要去禦花園,洗刷一塊石頭?”惠嫔也聰明,沒有一上來就說她陷害赫舍裏氏。

杜鵑梗着脖子答道:“回娘娘,辛者庫分給奴婢的活就是打理禦花園。奴婢因為白日沒有完成,所以晚上才不得不接着做。”

“哦?偏偏就那麽巧,只洗赫舍裏貴人落水時踩過的那塊石頭?”惠嫔有些生氣,這杜鵑還真是有恃無恐啊,居然編造出這樣的謊言。

“奴婢并不知道這塊石頭事關赫舍裏貴人落水……”杜鵑嘴硬得很,完全就是一問三不知。

“那你為何偏偏洗這一塊?”惠嫔繼續追問。

杜鵑答道:“奴婢是要都洗一遍的,只不過先從這塊開始。”

惠嫔差點給氣死,她還沒見過這樣嘴硬的宮女,偏生回答的還很有條理。

她看了瑪琭一眼,示意瑪琭來問。

瑪琭便接口道:“本宮已經派人去內務府核實,查驗你是否負責洗浮碧亭的石頭了。”

杜鵑微微一怔,答道:“德嫔娘娘盡管查驗便是,奴婢之前雖然不負責這些石頭,但這幾日碧藍生病了,奴婢就代替她做這些。”

“還真巧。”瑪琭笑了笑,又說:“本宮還派人去搜查你的屋子裏,也不知能搜出些什麽好東西,比如漂亮的衣服?”

杜鵑這次直接變了臉色,其餘人卻是一頭霧水,衣服?什麽衣服?

“奴婢不知道德嫔娘娘此言何意。”杜鵑咬了咬牙,依然裝糊塗。

“沒關系,你很快就會知道了。”瑪琭看她如此表情,就知道赫舍裏氏沒說謊,當時确實有人扮成了惠嫔的模樣,故意喊了她一聲。

而這個人,八成就是杜鵑了。

“謀害後妃可是大罪,你若是現在就招,本宮跟惠嫔姐姐說個情,還能留你一條全屍。若是能說出幕後主使,興許還能保住性命。當然,若是執迷不悟,到時候不光你自己,只怕你的家裏人都要遭殃。杜鵑,你可想好了,你是要活命,還是要害人害己,讓全家人都跟着你陪葬?”

瑪琭威逼利誘,她就不信杜鵑真的甘願去死,杜鵑做這些事,肯定是有人許了她好處。一個還惦記着好處的人,又怎麽可能慷慨赴死?

杜鵑緊咬牙關,面色變換不定,如此反應落在衆人眼裏,誰都知道有問題了。

鈕钴祿氏呵斥道:“大膽杜鵑,竟敢謀害後妃性命,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還不從實招來?!”

“奴婢沒……”杜鵑大驚,目露掙紮之色,顯然,心理防線正在一步步崩潰。

瑪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鈕钴祿氏,莫非這事真不是她幹的?

沒錯,瑪琭懷疑的第一對象就是鈕钴祿氏,至于對方的目的,應該不是赫舍裏氏,而是她和惠嫔。準确來說,是沖着她們手上的權利。

身為妃,怎麽可能甘心被兩個嫔踩在頭上?

這次也就是赫舍裏氏被救了回來,如果真的喪命,她與惠嫔絕對會被重罰!到時候別說掌管後宮,就是自由恐怕都要被剝奪了,閉門思過是基操。

那個時候,還有誰能掌管後宮呢?第一人選肯定是最近表現良好的鈕钴祿氏。

赫舍裏氏這也是命不該絕,而她與惠嫔也有上天保佑。即便如此,這次如果不能查出幕後主使,皇上也會懷疑她們的辦事能力,留下不好的印象。

而至于鈕钴祿氏為什麽選擇這時候下手,因為她沒有時間了!

貴妃已經結束禁足,她再不動手,再等一段時間就算事情成功了,皇上也可能讓貴妃去掌管後宮。

可是看鈕钴祿氏眼下的表現,似乎根本不擔心被供出來。要麽這事真與她無關,要麽,她做了萬全之策,确信查不到她的頭上。

瑪琭默默思索着,總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高。

這個對手,比禁足之前難纏了十倍啊。

“各位娘娘,內務府那邊來人了。”就在這時,一個宮女上前禀報,身後還跟着內務府的管事。

惠嫔眼前一亮:“宣。”

那管事小跑着上前,恭恭敬敬行禮問安:“奴才小安子,見過各位娘娘。”

“小安子,你可是負責辛者庫那邊的宮女?”惠嫔開門見山的問道。

“回娘娘,奴才正是負責辛者庫所有宮女的活計安排。”

“那你還記得給這杜鵑安排了什麽活?”

“回娘娘,這杜鵑原本安排去刷恭桶,這兩年由于表現的好,就逐次安排了更輕松一些的活。近兩個月被安排到了禦花園打掃。”

“近兩個月才去的禦花園?”瑪琭追問。

“不敢欺瞞娘娘,辛者庫的活計安排都是有記錄的。”小安子說着,呈上一本冊子,還特意翻到了記載杜鵑的頁面。

瑪琭看了,确實是兩個月前才從浣衣局調去了禦花園打掃。她又将遞給惠嫔,衆人依次查看。

“負責浮碧亭石頭的是誰?今日為何讓杜鵑去洗石頭?”她又詢問。

“回娘娘,那石頭原本是碧藍的活,因為碧藍這幾日病了,杜鵑又毛遂自薦,奴才便讓她代勞了。”

瑪琭揚了揚眉,看着杜鵑說:“沒想到你還是個熱心腸,居然主動攬下了別人的活。”

杜鵑咬了咬下唇,說:“因為碧藍是奴婢的好姐妹。”

“嗯,她把你當好姐妹,你卻害她生病?”瑪琭打趣了一句,杜鵑的臉色登時一變,臉頰都漲紅了。

就在這時,又有宮女前來禀報,杜鵑的房間已經搜查完畢,查到了好幾樣奇怪的東西。

“各位娘娘,這些都是在杜鵑的房間裏搜出來的。”

宮女呈上那幾樣奇怪的東西,其中最顯眼的就是那件漂亮的新衣服,乍然一看,還以為是惠嫔的。

惠嫔登時就吃了一驚,指着那衣服說道:“跟本宮那一身怎麽如此相似?”

後妃們不約而同看了過去,心中大駭,莫非是惠嫔拿衣服收買了杜鵑?

許是察覺到衆人的疑惑,惠嫔趕緊解釋道:“這衣服可不是本宮送她的,本宮的衣服還在延禧宮裏,秋彤,你趕緊去将本宮的衣服取來,以證清白!”

“是,娘娘。”那個名叫秋彤的宮女應了一聲,快步離開了。

“我們自然相信惠嫔姐姐,誰也不會傻到把自己穿過的衣服送給一個宮女,用來收買人心,否則不是等着暴露嗎?”瑪琭主動幫她解圍,還将那衣服遞過去:“姐姐不如仔細看一看,這衣服與你自己的有何不同?”

惠嫔感激的點了點頭,接過衣服還真發現好幾處不同,首先樣式就是宮女的樣式,而不是嫔妃的。然後花色也不太一樣,做工也遠不如她那件精細。

這是有人故意仿冒了一件!

惠嫔指出這些不同後,衆嫔妃才松了一口氣,看來确實不是惠嫔那一件。

“奇怪,這宮女為何要弄一件與惠嫔姐姐相似的衣服?”宜嫔納悶地問道,其餘人也議論紛紛。

“有件事我忘了說。”瑪琭再次開口:“之前赫舍裏妹妹說她落水前有人喊了她一聲,就因為那人突然出聲,奪走了她的注意力,她才不慎落入水中。據她所說,那是個宮女,衣着與惠嫔姐姐很像。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這一件衣服了。”

惠嫔驚訝地看着瑪琭,當時赫舍裏氏是說有一個宮女喊了一聲,但沒說衣着與她相似啊,莫非是後面說的?

難怪德嫔一早就讓人去搜查杜鵑的房間,估摸着就是想搜出這件衣服吧。

想到這裏,她有些不舒服,赫舍裏氏之前懷疑是她不成?

“原來如此。看來是有人送了這件衣服給杜鵑,故意裝成本宮的模樣,想陷害本宮。”惠嫔理順了,當即大怒,她自诩在後宮公平公正,從不與人結怨,沒想到卻被如此陷害。

她冷冷盯着杜鵑,質問道:“說,這衣服是哪來的?”

看見自己屋裏的東西都被搜來,杜鵑終于死心了,流着眼淚慘然一笑。

“奴婢終究還是輸給了德嫔娘娘,娘娘,你真是奴婢的克星啊。”

瑪琭很想接一句本宮是罪惡的克星,又覺得太中二。

只說道:“老實交代吧,說出幕後主使,本宮替你求情,留你一條性命。”

杜鵑咬了咬牙,忽然看向安嫔:“安嫔娘娘,對不起,奴婢想活着,只能把你供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瑪琭:如今的我不再是烏雅瑪琭,而是名偵探瑪琭→_→

最近網站好像搞了實名制,實名後才能留言了,嘆氣,但是買文不受影響的!

今天一起紀念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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