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章
雖已過酷暑,天氣涼爽了些,卻也還是秋天的頭發夏天的尾巴,裂開的傷口好得慢上一回的幾道鞭傷剛結痂沒幾天,再吊起來打,新傷橫在舊傷上,滋味十分難熬。
蘇殼兒貓似的叫了幾聲,終是忍不住,大聲啕哭起來。
“我錯了,放了我吧……”
他這樣叫着,翻來覆去只有這麽一句話,乞求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男人能有幾分憐憫,放他下來,他本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然而越澤這樣發狠地吊着他打,蘇殼兒不禁生出了自己真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事的錯覺。
越澤果真放了他下來。
不是因為憐憫,卻是從蘇殼兒被鞭子扯爛的衣服洞裏,窺見他的皮膚。
象牙白的肌膚,看上去十分光滑,不似普通農戶那樣粗糙黝黑,橫了幾道血紅的鞭印,越發襯得底下的皮膚溫潤如玉。
全身上下,倒也只有這一身好皮子可取了。
若連這點好處都打壞了,那可真要叫他惡心了。
越澤冷觑幾眼轉身離開,今日暫且放過他吧。
“拿了藥給他用上。”
方才揮鞭揮得十分用力的牢頭陡然聽到越澤這麽一句話,吓得身子一顫差點要拿不出吃飯的鞭子——幫主這是什麽意思,這,這,這以後打人的賬,不會算在他一個小小的牢頭身上吧?
因着越澤無意中的一句話“關懷”,蘇殼兒在地牢裏的待遇,莫名其妙地好了起來。之前的殘羹冷炙,換成了還算溫馨的熱湯飯,偶爾還能沾點葷腥。這待遇,和以前蘇殼兒在村裏時自己做的飯差不多了。
加上挨了打不再艱難捱着,有藥可以抹。
蘇殼兒覺得,真是比預料之中好太多了。
真是太沒骨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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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殼兒的事前後也有半個多月了,越澤開始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
不過是個男人,權當他外出時不長眼嫖了個長相長相平庸的男妓,着實不必要為了這樣的人大動肝火的,那樣實在是失了他鬼無常的風度了。
于是這天晚上,越澤召來顧雪柔,打算一親芳澤成月下之好。想必之前種種,夢裏鏡花水月也好,夢外羞憤難平也好,柔情似水的雪柔一定會重新刷新他的記憶。
美人在懷,點燈如豆,一切都那麽完美。
“自己脫,嗯?”
其實顧雪柔是城裏有名的歌舞坊裏賣藝不賣身的魁頭,被越澤相中收下養在了私宅裏。雖說賣藝不賣身,然而耳濡目染,自然是知曉要怎麽樣服侍男人的。
加上她長相清純脫俗,舉手投足之間自然不做作,害羞的恰到好處,欲拒還迎的恰到好處,眼波飛的也恰到好處。
确實是個難得的秒人兒。
越澤嘴角噙笑,想着這才是配得上他的人兒,手下疼愛得越發用力。
直到越澤一個挺身進入到了碧草深處,水波泠泠滑膩之感瞬間不僅沒有取悅到他,反而讓他瞬間僵住。
感覺不對!
說不上來具體的,但是感覺就是不對!太過軟棉容易,少了些力道便少了些痛快。
這樣的感覺讓他如食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絲毫沒有激情迸發的快感。
這種狀态之下想要僞裝幾乎是不可能的,越澤僵硬地停頓數秒,身下的小兄弟便不給面子的軟了下去了。
還有比美人在懷卻雄風不振更尴尬地事情嗎?
越澤怒火中燒,踢斷床頭燈柱披衣而去。
顧雪柔在後面惴惴不安,這已經是第二回了,到底是……怎麽了?
越澤披了衣服直奔地牢,值班的牢頭昏昏欲睡,猛然間被吵醒,擡眼一看,來得竟然還是幫主,差點沒吓得他魂飛魄散。
“幫,幫主,小的……”他想說小的剛剛沒有打瞌睡偷懶,然而越澤看都不看他一眼,直奔裏頭刑室旁邊的牢房。
塗了藥膏好不容易睡着的蘇殼兒被一陣拍打木欄的聲音吵醒了,他睜開眼睛,簡直要以為自己産生了錯覺——
這大晚上的,越澤不摟着他的美人兒睡覺,跑這裏來做什麽。
晚上的地牢除了陰森黑暗,還有滿地亂爬的夜行昆蟲,以及被關在裏面的人們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和口鼻散發出來了讓人作嘔的腥臭味。
剛來這裏連上數日睡不着,也是因為這些原因。
“幫,幫主。”
“告訴我!你給我下了什麽藥!”越澤似乎十分激動,一邊沉聲責問,一邊使勁拍打這木欄,他手勁大,蘇殼兒真怕他會直接把牢房打壞了。
到時候蘇殼兒是不是還要謝謝他救自己出來呢?
蘇殼兒笑了一聲,真是荒誕的念頭。
他這笑容落在越澤眼裏卻又是另一個意思,越澤以為被他猜對了,蘇殼兒這是在得意地笑……
越澤整個人都陰沉起來。
牢頭屁颠屁颠地跟過來:“幫主這麽晚過來,可是有何吩咐?”
越澤呼吸有些沉重,蘇殼兒這才注意到他的外袍是随便裹在身上的,領口一片光滑的肌膚,可見裏面也沒有規矩的穿上衣服。
這是做了什麽噩夢,直接就算在他蘇殼兒頭上,所以跑過來興師問罪了?
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蘇殼兒努力睜大眼睛,真誠地看着他,想要讓越澤知道,他真的很無辜很無辜,真的不要再打他了……
“他,”越澤審視着蘇殼兒,“送到本座別院去。”
越澤還年輕,還有很多快活的事情想去做,蘇殼兒定是給他下了藥,再要麽就是什麽咒,才會使得他的身體如此奇怪。
不管是哪一種,他不僅要蘇殼兒給他解了,還要慢慢地都讨回來。
刑罰,可不是只有鞭子一種。
越澤眯起眼睛,他真是輕看了這個蘇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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