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林霈是我發小

遲東旭平靜的道:“我在想一個問題,假如有一天我結了婚,有了孩子,然後我犧牲了,我也希望有人能将我的孩子視如已出,而不是當成‘拖油瓶’,因為怕耽誤嫁人而避之唯恐不及。”

他沉默的環顧衆人,在坐的不少是刑偵緝毒等等的一線警員,聽在耳中,都有些物傷其類。

遲東旭随即道:“林霈是我發小,”阮西霖愕然擡頭,他續道:“孩子是一隊的孩子,我們一隊一定會照顧好,軟軟……阮西霖是我的小師妹,是整個東省特訓組的小師妹,我不希望看到有人欺負她,這種事,不要再有下一次。”

“等等!”有人吃驚道:“特訓組?難道阮西霖是阮行邦的女兒?”

遲東旭并沒再多說,扶着她就走,後頭一隊的幾個人迅速跟上,簇擁着他們走了。

餐廳裏一靜,只有朱語嫣嗚嗚的哭聲,聞世卓一直站在一旁,過來遞了張紙巾給她。

朱語嫣一看是他,張手就要撲進他懷裏,聞世卓卻迅速後退幾步避開,淡淡道:“你三觀不正,不适合再呆在刑警隊,我會向領導申請,将你調出二隊。”

朱語嫣這下才是真哭了:“教授,你怎麽這樣啊!我全都是為了你……”

聞世卓已經快步走了,大家也陸陸續續的走了,角落裏,周局慢慢出去,從一隊門口走過,他停了停,輕聲喃喃的道:“沉冤未雪……這姑娘心裏有氣啊!”

阮西霖一進辦公室,就問遲東旭:“你認識我師父?”

“嗯。”遲東旭擡眼看她:“我們從小就認識。”

她很懷疑:“我師父比你大這麽多,你們怎麽從小認識的?”

“大5歲,不算多吧,”遲東旭笑了笑:“他舅舅跟我爸熟。”

她仔細打量了他幾眼,信了,冷冷的道:“哦。”她用力掙開了手。

遲東旭猶豫了一下,沒再伸手去扶她,看着她一步一步,平穩的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扶着桌子,沒有回頭。

遲東旭咳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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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門唰拉一聲響,阮西霖長吸了口氣。她覺得心裏的陰霾,又開始堆積,跟腦殘戰鬥了一場,不但沒消,反倒越來越多!

而這陰霾的起源,其實是昨天審趙樹強時的一句話。

趙樹強交待槍的來源,他說:“就兩年前,從一個叫丞哥的人手裏買的。”而這個丞哥,就是當年他們一隊那個706黑槍案中,處理過的一條線,順藤摸瓜的那根“藤”。

她覺得郁郁的是,一隊的事過去已經快半年了,她什麽都沒查到。她讨厭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而此刻,聽到那句“林霈是我發小”之後,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又升起了新的陰霾,更沉重更堵心……更叫人煩燥不堪。卻不願深思為了什麽。

大家已經各自忙碌起來,分局把人都帶了過來,王程大業幾個人跑出去接收,遲東旭直接去了技術部。他一進去,技術部的主任韓彬就迎了上來,笑道:“知道你也該來了,正等着你呢。”

遲東旭道:“怎麽樣?”

韓彬道,“周局說這幾天我們就全力給你們服務!這不,加班加點的給你們弄出來了。”他整理了一下:“這是‘老王’的照片。”

遲東旭拿過來看了看。

煙市市局的技術部很牛叉,照片已經處理的比較清楚,這老音挺粗,長的居然有點男生女相,是個比較陰柔漂亮的中年男人,頭發也比較長,斜分着,半覆了眼,眼睛不大,卻精光四射。

遲東旭道:“我看看視頻。”

“好,”韓彬道:“圖像聲音都處理過了。”

遲東旭嗯了一聲,“辛苦了。”

韓彬道:“應該的,放給你看看?”

遲東旭就坐下來看,這段視頻其實非常短,老王只說了三句話“你搞什麽?怎麽這個點兒才打?”、“你胡鬧什麽?”、“行了!別喝了!趕緊回去!小心點兒!”

遲東旭皺眉道:“背景就是一面白牆,沒有任何的裝飾,似乎是刻意的,甚至房間裏沒有陽光而是燈光,叫我們無從分析判斷,對方居然能細致到這種程度?”

韓彬打了個哈哈:“這個我們就不懂了,我們是幹技術的。”

遲東旭其實也只是随口說,點了點頭,就繼續看,反複看了兩遍,他忽然一愣,然後他閉上眼睛,雙手按住耳機,在趙樹強說到“我也沒尋思啊!”這句的時候,隐約聽到老王那邊傳來一點聲音。

他把音量調大,又聽了兩遍。然後他長眉一挑,站了起來,把資料一籠裝進來,跟韓彬握了個手:“多謝了,韓主任,這回你們幫大忙了!”

他快步從技術部下來,沒有試圖叮囑吳限幾人半個字,直接一揮手:“磊落小謝,我們走!”一邊就過去扶起了阮西霖。

王程大業幾個接收完分局帶過來的人,跑回辦公室的時候,四個人早已經走了,王程大業跟吳限商量了半天,倆人跟分家産一樣讨價還價的,好一會兒才分好了誰審誰。

然後吳限過去跟任高照嘀咕,王程大業小心的蹭到唐朝跟前:“唐哥,頭兒說今天您帶我審,”他看了看他神情:“說讓我主審,您配合,還說讓我聽聽您的意見。

唐朝喝了口茶,仍舊是那副老好人的樣子:“行啊,都什麽人啊?”

王程大業趕緊把分到的幾個人給他看,忍不住又問:“小刀姐腿受傷,為什麽頭兒還非要帶她出外勤啊?讓小刀姐在家帶我們不也行嗎?”

唐朝笑眯眯的用杯蓋刮了刮茶葉,刮了半天,王程大業也不催,一副等着聽的表情。

唐朝臉上多少有點無奈,卻仍是答了:“遲隊那意思,大概是覺得放她在家,反而胡思亂想,所以帶她跑跑外勤,先讓她走出來。”

王程大業一時沒領會啥意思:“什麽走出來?走出去是吧?”

吳限卻有些愣神,微微皺眉沉吟,王程大業又問:“對了唐哥,你知不知道阮行邦是誰啊?”

“阮行邦?”唐朝一愣:“怎麽想起來問這個人?”

“你不知道?”王程大業幾個都住宿舍,親眼看到了早上餐廳的大戲,飛快的跟唐朝說了一遍,唐朝的表情有些古怪:“原來小阮是阮行邦的女兒啊,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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