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發展勢力

莊稼綠油油的，道路也很平整，進了村頭就看見了一個圍着高高圍牆的大院子，李子樹從圍牆裏探出頭來，青青的李子顆顆飽滿，将樹枝都壓墜了。

早早得到消息，有十來個仆人恭敬地站在院子門口，迎接安步搖等人。

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仆婦站在前頭，身形削瘦，不到四十頭上已早生華發，原本清麗的臉上也因為勞累而面色蠟黃，眼角的細紋因高興的笑着更顯得皺起，只是一雙眼睛卻精神奕奕，見到安步搖與安彥修二人，眼睛裏的光彩更甚了。

“少爺、小姐，你們可來了！”

聲音中帶着期盼與振奮，是打心底對他們喜歡的。

見到這樣的月娘，安步搖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眼睛也有些發酸。

這是她的乳娘，是跟着母親從孫家過來的家仆，對母親忠心耿耿，對她與大哥更似親人一樣照看。

可偏偏在前兩年被王氏找了個伺候不周理由趕出了相府，被發配到這鄉下的院子裏勞作。那時的她還小，分不清誰好誰壞，王氏說什麽她都聽，也只以為月娘真的對他們不好，後來就再也沒有過問過月娘的事情。

想起前世被打入天牢的那半個月，月娘與妙玉二人不知道花了多少銀子打通了獄卒來看她，根本不計前嫌，一點也不怪她以前的無情。

那時看着月娘蒼老像五六十的老婆子時，她才心生悔意。

如今再看到月娘時，心頭無數的思緒就在往上冒。

安步搖垂下頭将眼底的淚水收了回去，再擡頭時，臉上是燦爛的笑容，她上前一步就握住了月娘的手，聲由心生：“乳娘，步搖可想你了。”

月娘沒有料到安步搖會對她這麽熱情，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才欣慰道：“乳娘也想念您和少爺。

”

說着，她就要抹眼淚，吸了一下鼻子，她道：“咳，你們看我這掃興的，少爺小姐，還有桐姨娘，快快進來吧，外頭日頭大！”

此時已經日落西山，哪裏說得上日頭大的，月娘就是怕他們一路勞頓，想他們趕緊進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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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青石鋪就的路上，安步搖朝月娘介紹了蘭神醫，并且表示他們會多呆幾日。

得知少爺小姐多住幾日的消息，月娘的臉上笑意就沒有斷過。

路上，安步搖悄悄告訴桐姨娘，讓她自己去找蘭神醫看病，蘭神醫肯定不會拒絕。

給蘭神醫安排好住處，回到月娘給自己安排好的房間的安步搖就讓月娘将她的女兒碧瑤叫了過來。

碧瑤和她歲數差不多，個子像月娘一樣很高挑清瘦，頭上盤着雙丫髻，只簪了枝普通的珠花，穿着暗柳色的石榴裙顏色也洗的舊舊的，不過清麗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怯色，或許是莊子上不需要伺候主子，見了她也沒有表現出很緊張的神色，只是看她手上的繭子很厚，一看就知道幹多了農活的，身子骨也沒有其他的女子那樣柔弱。

只是看一眼，安步搖就覺得碧瑤不卑不屈的，很是中意。

原本有些顧慮的，在見了碧瑤之後就打消了，她将幾個菜式的做法仔細說給了碧瑤聽，讓她吩咐廚子，在等會的晚餐上做出來。

碧瑤聽得眼睛亮亮的，拍着胸脯保證給她做出來。

等碧瑤走了，她才從月娘口中得知原來碧瑤就喜歡研究吃食，莊子上雖然條件不好，但莊稼不少，不會短了吃的，所以這兩年，碧瑤都會去後院給廚子幫忙，也燒得一手好菜。

知此，安步搖就放心了。

喝了一口茶，也沒有歇着，朝身後的妙玉使了個眼色，妙玉立刻就出去了。

等她再進來的時候，身後多了一個身材颀長的粗布衣男子。

“小姐，這是奴婢的哥哥，名為李遠。”妙玉輕聲說道。

安步搖點了點頭，打量了李遠幾眼，見他與妙玉長得很像，很清秀，出乎她意料的是，李遠并非她想象中書呆子的模樣，反而一身健壯，倒像個習武之人。

她并沒有遣退月娘與妙玉，直接開口問向李遠：“你想考取功名嗎？”

李遠擡起頭來，心中雖然不解，但很快恭敬地說道：

“這是已逝父母的心願，小人自當遵循。”

安步搖點頭，又道：“但想必你不會就此甘于平庸吧？”

“我這裏有個賺錢的法子，不過有些危險，也同樣需要聰明的頭腦，你如果做得好，我會讓妙玉脫離奴籍，而你，也可以借着這個機會重新讀書考取功名，我還會幫你加官進爵。”

李遠有些血絲的眼眸子猛然間铮亮，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這個只有十來歲，但氣質沉穩大氣的少女。沒有人願意甘于平庸，他想要出人頭地，可家境寒酸，讓他的前景就此止步，他當然不甘！

“為什麽？”

“為什麽選你？”安步搖笑笑，道：“因為你的妙玉的哥哥，而且，我堅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李遠愣住了，他突然覺得面前的少女有些深不可測，可那又怎樣，說不定這就是他的出路！

一旁的妙玉驚訝不已，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姐有哪些本事，可聽到讓她脫離奴籍的話，心中就泛起了暖意。小姐不僅幫襯她哥哥，還對她那麽好，這輩子她是跟定小姐了！

而月娘則微張着嘴，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有吃驚，有疑惑，也有欣慰。

欣慰的是，夫人在天之靈可以放心了，小姐早已蛻變，已經不是當初需要她擔心的嬌弱小姐了。

“那麽，李遠，你可願意為我效力？”

“小人願意！”李遠毫不猶豫，大聲說道！他并不求加官進爵，但為了妹妹的将來與他目前的現狀，他必須得牢牢抓住這個機會。

“你對京城可都熟悉？比如那些賭坊妓院的位置。”

李遠蒼白的臉上泛起紅雲，說起妓院，他的聲音都小了下去，“小人都熟。”

“那你可有在賭坊中認識達官貴族？平日裏哪些人去哪些地方你可熟悉？”

“小人是認識，可那些貴人們是看不上小人的，不過對于那些貴人們愛去的地點，小人也知道一二。”

雖然不知道小姐為何問這些問題，但李遠也老老實實的回答。

“我想販賣一些情報，以後你由你來安排，将情報賣給達官顯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