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寧清遠

他低下頭，手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桌面，發出‘哆哆’的聲音，方如繡聽着這聲音，卻是覺得心中有些煩悶，她雖然很有自信，但是也怕這人不識貨啊！

更重要的是，他這樣實在是很浪費她的時間，嗯，不過也不要緊，方如繡看到他的桌子上放有糕點，一開始她不太好意思吃，如今她話已經說完了，這個姓寧的也不像是一個壞人，應該不會因為自己吃了他的糕點就惱羞成怒了吧？

唉，這沒有功夫，吃人家兩塊糕點也要思前想後，不太好意思啊。 話雖如此，可是實際上她已經自顧自的拿起桌子上的糕點吃了起來，不僅如此，一邊吃，她還一邊拿給方以正跟方以直兩個人，到時候就算是生意談不成，三個人吃飽了也不虧。

一塊糕點下肚，方如繡點點頭，嗯，這古代的糕點做的還真不錯，原滋原味的，正香啊。正伸手去拿第二塊，寧清遠擡起頭開口說話了，為了不讓他發現自己是一個吃貨，方如繡連忙不動聲色的把伸出去拿糕點的手去拿了那個茶壺。

“方姑娘，不知道方姑娘願不願意來寧某的這個千巧閣做事？”寧清遠想了很久，他覺得還是直接一點的好：“若是方姑娘願意來寧某這裏做事的話，寧某願意一個月給方姑娘一兩銀子的工錢，若是做的好的話，後續還有加。”

一兩銀子？方以正跟方以直兩個人都盯大了一眼，一兩銀子這麽多，想必是小叔都沒有這麽多的工錢吧。

可是方如繡卻是掰着手指算了起來：“一兩銀子一個月，一年就是十二兩銀子，十年也就是一百二十兩，再加上日常的零用，這樣下去的話，我什麽時候才能發的起財？”

好似自言自語的掰着手指計算了一通之後，方如繡搖搖頭，對着寧清遠說道：“有勞寧掌櫃的厚愛，只是寧掌櫃的這份好意，在下卻是不能夠接受。”

“唉，是寧某唐突了。”寧清遠明白了方如繡的意思，看了這個小姑娘果然不是一般的小姑娘，有想法，有打算。

“呵呵，寧掌櫃不必多想，在下雖然只是一個貧窮百姓，但是也一向不喜歡被別人拘束，不過若是能夠成為寧掌櫃生意上的合夥人在下還是十分願意的。”

實際上聽到這寧清遠要招攬她的話，方如繡還是十分覺得意外的，畢竟，一兩銀子對于時下來說，實在是不算少了，很多地方如果是包吃包住的話，一個月能夠有一百文錢就算是不錯了。

就像方如繡的小叔方長留，他作為一個讀書人，使的是筆杆子跟算盤，但是一個月也不過才一百來文的工錢，饒是如此，還是讓許多村裏的人羨慕不已。

畢竟按照村裏面的人的想法，包吃包住，過節的時候還會另外的派發一些節禮，這樣的話，平常根本就不用花錢，一年也能夠攢下一兩銀子了，貧窮的人家，家裏面吃都吃不飽，哪裏還有銀子結餘？一年能夠存下一兩銀子，實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成為我生意上的合夥人？”這寧清遠聽到方如繡這話之後，又是十分的驚訝，他道：“什麽樣的合夥人？”

“比如說我給你提供這些精巧的東西啊？”方如繡笑笑說道：“若是這些娃娃你給我出個好價錢的話，我還能夠給你設計一些時興的首飾花樣來，就是不知道你們這家店大不大，有沒有專門做設計的師父。”

寧清遠也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後，卻是說道：“兩百文錢一個，你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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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文錢？其實說實話，這個價格已經是出于方如繡的預料了，畢竟她之前只想要賣一百文錢的，兩百文錢就翻了一倍了。

“兩百文錢一個按理說确實是對得起這個娃娃的了。”方如繡看着寧清遠說道：“只是……”

“只是什麽？”看到方如繡欲言又止的樣子，寧清遠不由得追問道。

他以為方如繡對這個價格還是有點不滿意，若是她提高價格的話，他還是會買的，不過卻是讓她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大打折扣，至少他覺得他自己不會與這樣的人再有第二次的交易了。

“按理來說這話我不應該說的。”方如繡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因為您看到了我這個娃娃确實是十分的精致、優雅，充滿着大家閨秀的氣息。”

聽到這裏，寧清遠瞬間就明白了方如繡的意思，之前她也是先介紹她這東西的好處想要來提高價格的，如今又是用這一招，太過貪得無厭了！

“你不用再說了，最多二百五一個，不能再高了。”寧清遠冷笑一聲，說道，這次他把臉看向窗外，連看都不看方如繡了。

這個時候，兩旁的方以正跟方以直聽到這話之後，也拉了拉方如繡的衣袖，他們是知道這東西原料的價值的，看到寧清遠有些溫怒的臉，他們想要方如繡就這個價格算了。

“寧掌櫃，我不是這個意思。”方如繡看到寧清遠誤會了她的意思，連忙說道：“事實上，我的意思是，我這個東西雖然很好，也很雅致，但是在這個黎陽縣城裏面應該是賣不出高價的，因為它只是普通的綢緞料子，所以我在想您給你我兩百文一個的價格是不是稍微的高了點？”

“按照我的意思，我如果單賣的話，應該要賣到一百文錢一個，若是全部賣給您的話，就八十文錢一個就好了。否則的話，到時候您因為定高價，而賣不出去，反而是覺得我的東西不好，當時心血來潮的買下只是受了我的騙，那我就真的是罪過了。”

寧清遠沒有付錢立馬趕人是想要聽一下方如繡舌綻蓮花她到底還能說出一些什麽來，卻沒有想到她那意思竟然是讓他把價格出高了，讓他把價格出低一點，這讓他有些石化，一時反應不過來。

“為什麽？得到更多的錢不好嗎？你為什麽會覺得我這個價格出高了?難道在你的心中，你這個娃娃只能夠值八十文？”

寧清遠愈發覺得方如繡不同尋常起來，他覺得這個小姑娘知進退，所以他故意激一下她，看她還能夠說出一些什麽來。

“當然不！”聽到寧清遠的話後，方如繡立馬搖頭否到：“實際上，在我的心中，我這個娃娃就是一兩銀子也能夠賣的掉的！”

方如繡聽到寧清遠貶低她這個娃娃頓時有些不開心了，她道：“首先我說了，我這個娃娃是獨一無二，十分雅致的，我之所以出一個低價給你，只不過是因為地方的差異而已。

一個人他能夠發揮的價值，跟他所在的地方、所從事的行業有很大的關系，同樣的道理一個東西也是這樣。我這個娃娃若是在京中的話一兩銀子絕對是賣得到的，可惜，它卻是身在縣城，縣城裏面的人購物能力不如京中，所以她們能夠出的價格也不會太高。

當然最重要的是，在她們的眼中，還是那些金銀財寶更有價值一些，像我這樣雅致的東西，懂得欣賞的人畢竟也少。”

方如繡說道最後的時候，竟然透露出一種不被賞識的寂寞出來，那表情，着實是把寧清遠給逗樂了。

“好了，小姑娘，我能冒昧的問一句，你這些娃娃從哪裏來的？你剛剛一直強調它獨一無二，你能不能保證它真的就是獨一無二？我的意思是說，就只有我這裏有，其它的地方沒有。”

寧致遠對着方如繡說道，他很确定，方如繡能夠聽懂他的意思。

“這個我可不敢保證。”方如繡說道：“這個東西雖然是暫時的獨一無二，不過想必你賣出這一個之後，這街上就會滿大街都有了這些娃娃的吧。”

“哈哈，你若是賣給我之後，這街上一直到乞巧節之前，都不會出現這樣的娃娃！”寧致遠聽了方如繡的話後，笑着說道：“這樣吧，我出五百文錢買下你這裏所有的娃娃，日後你若是再也這樣的娃娃的話，你直接賣給我，我出一百文錢一個，你覺得怎麽樣？”

“好啊，成交。”方如繡明白寧致遠的意思，不過她還是多加了一句：“到時候你虧本了，可不要怪我啊。”

“你放心，我們這千巧閣是連鎖店，其它的地方也有。”寧致遠笑着說道，如今他看着方如繡是越看越滿意，道：“小姑娘你确定不到我店裏面來做事？給你極大的自由，十兩銀子一個月。”

方如繡仍舊是笑着說道：“多謝寧掌櫃的擡愛，不過還是不用了。”

“那好吧。”寧清遠聽到方如繡的确實是志不在此，于是便也不多說了，相反的是，他讓方如繡在這裏稍等，而自己則是去櫃臺拿了銀子來給方如繡。

方如繡這次出來一共是帶了三十五個娃娃，給了那個‘王’府的門房一個，其它的則是全部都給賣給了寧清遠，一共是十七兩銀子，比方如繡預想中的多了很多，不過她嫌這個七字不好聽，便只收了寧清遠一十六兩銀子。

本來打算是要賣繡樣的，可是後來一想，也就都作罷了，這繡樣到時候随時都可以賣，反正暫時也不缺錢了，那就到時候再說呗。

“我下次還會做這個娃娃，我想要問下，您約莫需要多少個？”方如繡問道葉清寧，反正她在家裏面也沒有什麽事情做，做一些這樣的事情，倒是也還算是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