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神棍嚴開班授課為自己培養未來的爪牙

令人驚喜的是,如果在鞣制獸皮時單獨加入這種草汁,對鞣制獸皮的效果并不顯著,但如果按照嚴默所傳授的方法,通過草汁3、紅鹽1、水6的比例配成鞣制原液,一份原液兌七倍的水對獸皮進行浸泡,每天逐步增加原液,同時勤翻獸皮等一系列步驟,最後鞣制出來的獸皮卻比以前的效果要好上很多。

而這個發現也讓嚴默的思路打開,他研究了那種草汁後,開始試着用各種藥草做成鞣制原液來對獸皮進行各種加工,包括後期同樣。而經過他反複研究,真的在不久後給他找到了一個接近現代獸皮鞣制工藝的配方。

通過這種配方鞣制出來的獸皮不僅毛皮光滑、不易脫毛和生蟲、不會有毛皮臭,同時在防水性和抗幹性上也不亞于現代工藝鞣制的皮毛。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嚴默非常重視被送來的這八個孩子,加上小孩阿烏,一共九個孩子。

這九個孩子将直接接受他的知識教育和各種思想灌輸,不但是他以後最好的幫手,也是未來九原部落的骨幹人才。

當然,這九個孩子是否真的能夠擔當大任,還要看後期觀察。他也并不是只教授這九個孩子,說白了,這些孩子只是他第一批測驗用的學徒。

這些孩子一來,嚴默首先讓他們飽餐一頓,然後讓他們在石屋好好休息了一夜——九風翅膀長好就不願再待在這個狹小的石屋,又回去了它在山崖上的洞穴。

為了讓這些小孩安心,嚴默把阿烏也送到他們中間,讓他們同吃同睡。

嚴默一離開,阿烏就被同伴們圍了起來。

阿烏和同伴們說了什麽,嚴默并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再看見這些小孩時,這些小孩看他的目光就跟他小時候看小學老師差不多。

嚴默走進石屋沒說一句話,只在門口放了十把模樣有點奇怪的石頭工具,只見這工具長相很像那些小怪物用的石鎬,但只有一頭尖銳,另一頭卻做成了石刀狀。

這九把工具就是原戰根據石鎬的靈感而來,當他做出一個大的時,被嚴默看到,愣了一會兒,直接跟他開口要了十個小號的,并告訴原戰,這玩意以後就叫鶴嘴鋤。

嚴默從地上拿起一把小號鶴嘴鋤,指了指地上剩餘的九把,又對屋子裏的孩子們招了招手,便轉身向外走。

那些孩子你看我、我看你,一起看向阿烏。

阿烏也很困惑,他試着上前拿起一把鶴嘴鋤,見站在屋外的嚴默沒有反應,就這麽拿着鶴嘴鋤也走出石屋。

其他孩子在看到阿烏這麽幹後,也都一窩蜂沖上去搶那些鶴嘴鋤。

幾個大孩子比較厲害,把小的推開,在裏面挑挑揀揀也各自選了一把走出屋外。

然後幾個小的才敢上去挑揀剩下的。

嚴默就站在外面看着那些孩子。當看到那些孩子都拿上鶴嘴鋤走出來後,他又一句話沒說地就地放下了鶴嘴鋤,并看向那些孩子。

那些孩子糊塗了,阿烏抓抓腦袋,回頭看看同伴們,一邊看嚴默的臉色,一邊走過去把鶴嘴鋤放了下來。

于是其他小孩也都跟從地這樣做了。

嚴默彎腰再次抓起鶴嘴鋤,并對那些孩子指了指地上剩下的。

孩子們臉上都冒出了疑問,他們都不懂祭司大人的意思。

當阿烏再次猶豫着拿起鶴嘴鋤時,其他孩子也又一窩蜂的上去搶,可是這次在大孩子推開小孩子的同時,嚴默就把鶴嘴鋤再次放到了地上。

如此幾次反複後,沒有小孩敢再去拿那些鶴嘴鋤。

“祭司大人在做什麽?”小孩們竊竊私語。

“他想讓我們做什麽?”耐不住性子的小朋友們都開始煩躁,有人覺得冷,不住跺腳,并渴望地回頭看有火堆燃燒的石屋,那裏是他們冬天睡過最暖和的地方。

一名頭發散亂、個頭最高、長着一對非常有特色的一字眉小孩看看阿烏,再看看只面無表情看着他們的祭司大人,試探着走出一步,走到那些鶴嘴鋤前,抓起一把。

其他小孩看他又去拿鶴嘴鋤,便也推搡着一起上前想要拿取。

但這次那一字眉小孩忽然喊了一聲:“停下!”

其他孩子好像都有點怕一字眉小孩,聽到他的呼喝聲一起止住腳步,只兩個和一字眉差不多大的孩子并不把他當回事,仍舊過去拿起了鶴嘴鋤。

一字眉沒管那兩人,他一指最小的孩子,“你,過來。”

那孩子先看了嚴默一眼,然後害怕地慢慢走上前。

一字眉把手中的鶴嘴鋤往那孩子手裏一塞,然後手一揮,“去那邊。”

那小孩回頭望望同伴,再看看一字眉,最後看了看嚴默,見祭司大人沒有反對的意思,就乖乖拿着那把鶴嘴鋤走到一邊。

一字眉彎腰又拿起一把鶴嘴鋤,指向第二小的孩子,“你,過來。”

就這樣,一字眉按照從小到大的順序,把地上剩餘的鶴嘴鋤全部發到了每個孩子手上。

所有孩子一起看向嚴默。

嚴默露出了今天第一個微笑,他想要看到的可以是各種情景,一字眉給他看的只是他想看到的其中一種。

看到祭司大人笑了,所有小孩莫名都松了一口氣,尤其是一字眉,不過他松氣的樣子沒有其他小孩明顯。

嚴默從草藥包裏摸出一樣東西,走向一字眉。

一字眉手腳有點發抖,心跳逐漸加速,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也不知道祭司大人想要對他做什麽,他害怕,但又隐隐有些說不出的期待。

其他小孩也都看着嚴默。

嚴默走到一字眉身邊,抓起他的小黑爪子,把那東西放到了小黑爪子中間。

其他小孩都稀罕得不得了,全都想知道祭司大人給了一字眉什麽東西。

一字眉低頭,看到自己髒兮兮的手掌正中心被放了一顆大約半個拇指大的深褐色果實,看起來殼子很硬。

雖然沒見過這種果實,也不知道有什麽作用,但一字眉的心髒跳得快要從口腔裏蹦出來,他激動得渾身充血,尤其臉部,頓時變得黑中透紅。

其他小孩看不見祭司大人給了一字眉什麽東西,都急着想過去看,沒聽一字眉話搶拿了鶴嘴鋤的兩個孩子中的一個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妒忌之色,而其他孩子也有不少羨慕妒忌的,但程度都不像這個小孩這麽深刻。

嚴默仔細看着那些孩子的表情,他又笑了下,從草藥包裏再次摸出一顆刺榛果實,其他小孩看他又摸出東西,一起期待地看向他。

但這次嚴默只對那一字眉揚了揚手上的榛子,然後把榛子放到石屋外一塊石頭上,舉起鶴嘴鋤,對着榛子輕輕一砸。

榛子的外殼裂開,嚴默從中撿出雪白的內瓤塞入口中。

一字眉猶豫了一會兒,看着手中果實有點舍不得,但他還是學着嚴默的樣,把那顆榛子砸開了,不過他的力道沒控制好,榛子被砸得比較碎。

一字眉珍惜地把碎開的白色內瓤全部撿起,然後全部塞進口中。

随即,一字眉小朋友的眼睛亮了,好吃!好香!

嚴默對小孩的反應很滿意,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指揮二猛炒出那麽一鍋榛子,當時他騙二猛說這是藥材,一顆都沒分他。

工具分好,獎勵結束,嚴默對這些孩子招招手,再次轉身就向前走去。

阿烏又是第一個跟上,他握緊小拳頭,在心裏發誓這次一定要做得比一字眉更好,他可是第一個來到這裏、和祭司大人接觸最長的小孩。

其他孩子也都跟了上去,一字眉這次走在了最後,他覺得他像是明白了什麽,但又不是很明白。

嚴默走在前面,一群豆丁跟在後面。

“桀——?”九風正要出門打獵,看到這一群,有點好奇,跟了好一會兒。

嚴默對它吹了個呼哨、揮了揮手,讓它自個玩去。

九風沒肯走。

小孩們因為頭頂有山神在飛,都很害怕,又好奇得要死,一邊走路一邊還擡頭偷看九風,結果幾個孩子走着走着就摔倒了。

嚴默沒管後面發生什麽事,他只管走自己的。

阿烏看小夥伴們磨磨蹭蹭的樣子有點急切,用阿烏族話不住喊:“快跟上,跟上!”

妒忌一字眉的小孩有一雙很漂亮的大眼睛,他看到身邊有個小孩跌倒,先擡頭看了眼前面的嚴默,見祭司大人沒有回頭的意思,他直接繞過了那個跌倒的小孩。

走在最後面的一字眉抓抓腦袋,瞅瞅前面沒有回頭打算、也沒有停步打算的祭司大人,轉身跑回去把掉隊的最小的那個孩子扶起,又對另一個大小孩喊了聲:“薩!”

叫薩的孩子是剛才搶鶴嘴鋤的倆小孩的另一個,他聽到一字眉的喊聲,再看他的動作,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小孩撇了撇嘴,卻仍舊轉身回去一起幫着扶起那些跌倒的小孩。

這熊孩子把人扶起來也不溫柔,推搡着,還對同伴們大聲呼喝:“走路,跟上!下次,不管!”

阿烏也停下腳步幫忙,哪怕他自己也是最小的幾個孩子之一。其實他并不懂他現在做的事有什麽意義,只是想着一字眉可以做到的,他也一定要做到。

走到最前面的大眼睛聽到後面動靜,眼珠子一轉,也轉頭回去幫助那些更小的小孩。在扶起一個小孩後,他特地擡頭看了下前方,卻沒看到祭司大人回頭,這讓他十分失望,于是他也大聲叫喊:“起來!跟上!不準偷看神!”

有三個大小孩的示範和警告,跌倒的小孩能自己爬起來的都自己趕緊爬起來,也沒人敢再偷看天空上的九風,全都老老實實地跟在嚴默身後往前走。

路不好走,又下着雪,哪怕路途并不遠,這些孩子還是跟着嚴默走了将近一個小時。

小孩們大的還好,小的跟的有點跌跌撞撞,雪地太難走了。

三個大小孩或牽、或扶着走路不穩的小孩,想快也快不了,可是他們都沒有把拖累他們的同伴甩開,包括那個大眼睛。其他小孩也都互相攙扶着往前走,誰跌倒爬不起來就讓別人拉自己一把。

可再辛苦,這些孩子也沒有一個掉隊,對于這些最小也有七八歲的孩子來說,連續不停地走一個小時的路并不算什麽,他們早就習慣了這點苦頭,也習慣了這種出門要走很長時間的生活。而且他們深知,掉隊就代表再也回不了家。

嚴默終于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那些孩子。

他不怕這些孩子會掉隊,也不怕這些孩子會被野獸叼走,因為這一片仍舊屬于九風的家園範圍,他們連大門口都沒走出,這個大門口就是鹽湖。

但他仍舊快速用眼睛掃了一遍小孩的數目,九個,一個沒少,也沒誰受傷,不過一個個都凍得跟鹌鹑一樣。

嚴默點點頭,對所有孩子露出了微笑,尤其對那三個大孩子。

大眼睛一下激動了,小胸脯挺得老高。

熊孩子薩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祭司大人,心裏不住默念:會給我吃的嗎?會給嗎?

一字眉卻像是有點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嚴默這次數出了九顆榛子,給每個孩子都發了一顆。

所有孩子都高興壞了,明明只是一顆不起眼的小小榛子,他們的表情卻像是被獎賞了一頭巨牛。

不過砸榛子的過程并不美好,地上沒有石塊,放在雪上,榛子不受力,一下就陷入雪裏。

幾個孩子都一臉愁苦,有吃的卻吃不到才是最痛苦的事。

大眼睛最急,他在原地轉了兩圈,突然喊道:“薩!給我用。”大眼睛手指熊孩子薩的鶴嘴鋤。

薩一下抱緊鶴嘴鋤,警惕地看着大眼睛,“不給。”

大眼睛撲過去要揍他,被一字眉一把薅住他的頭發。

大眼睛尖叫。

一字眉呲牙,“給你!閉嘴!”

大眼睛看着一字眉伸到自己面前的鶴嘴鋤,立刻不叫了,一把就搶了過來。

一字眉不明白大眼睛為什麽自己有了一把鶴嘴鋤還要搶別人的,只盯着他看,怕他弄壞自己的鶴嘴鋤。

大眼睛把一字眉的鶴嘴鋤放在雪地上,再把自己的榛子放在鶴嘴鋤的中間位置,然後舉起自己的鶴嘴鋤輕輕一砸。

“哦——!”圍觀的小朋友們一起發出了驚嘆聲。

大眼睛從破碎的榛子殼中撿出雪白的內瓤,得意地看了所有人一圈,然後一雙大眼睛滿含期待地又看向祭司大人。

嚴默笑了,掏出一顆榛子,又獎勵給大眼睛一顆。

大眼睛在接過那顆榛子的同時,就忍不住尖叫着跳了起來。

那興奮的小模樣把嚴默也吓了一跳。

大眼睛沒吃第二顆榛子,而是寶貝地在身上到處找地方想要藏起來。

其他小朋友則來不及羨慕他,互相借用鶴嘴鋤,一個個迫不及待地想要吃到榛子裏面的果實。

嚴默又走到一字眉身邊,伸手揉了揉他頂着一頭亂糟糟頭發的小腦袋,再次獎勵了他一顆榛子。

一字眉的小臉蛋這次不止是紅,他看樣子像是要冒蒸氣了。

熊孩子撒看看自己抱在懷裏的鶴嘴鋤,再看看被祭司大人揉腦袋的一字眉,小臉立刻變成了一張哭喪臉,嗚嗚,他也好想被祭司大人摸腦袋。

其他小孩這時也顧不上吃了,尤其大眼睛,當他們看到嚴默把手放到一字眉的頭頂上時,齊齊發出了一聲:“嚯——!”那羨慕的表情和語氣就好像一字眉馬上就能成仙似的。

連嚴默都沒想到他的摸腦袋功效要比發獎勵功效還要厲害,因為他不知道在這幫小朋友的眼中,被祭司大人摸腦袋是只有族長和族巫大人才可以享有的權利,而今,一字眉成了繼族長和族巫大人以外的第三個,這怎麽能不讓一群小朋友羨慕妒忌恨。

大眼睛妒忌得嗷嗷叫,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一字眉,明明是他想的辦法,為什麽被摸腦袋的反而是一字眉?嗚嗚,早知他就把自己的那個奇怪的工具先拿給一字眉用了。

看着這些莫名其妙興奮得一塌糊塗的小朋友,嚴默聳聳肩,收回手掌,指向前方一片已經幹枯的野草。

大約一米到一米五高的野草已經被雪掩埋了根部,顏色也全都變得枯黃。

嚴默第一次對這些孩子開口道:“這是掃帚草。今天你們的任務就是每人收集一堆掃帚草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神棍嚴默開班授課采訪稿:

記者:你是人渣,為什麽反而先要教導弟子相親相愛互相幫助?

嚴默:我腦子壞了才會培養出一堆人渣來渣我。

記者:你現在最喜歡哪個弟子?

嚴默:我誰都不喜歡,一群髒兮兮的流鼻涕小鬼,等他們能把自己刷幹淨再說。你看到了嗎?他們竟然在吃自己的鼻涕!!!

記者:小孩子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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