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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音回到貪婪殿,徑直就去了摩嚴的書房。一看師尊還沒回來,立刻鑽進摩嚴的書房,快速的反手合上門。跟做賊似得。好吧!對于流音來說也的确是跟做賊差不了多少了。

他跑到摩嚴的書桌上,快速的将摩嚴筆架上的筆一收全收進了自己的墟鼎,然後又從墟鼎裏扒拉出一套賣相不錯的筆一支支按照順序挂了上去。挂完之後滿意的用手指把玩這其中一支的筆尖,輕笑出聲,又立刻咬住自己的唇。眼神缱绻。

他老早就想送師尊個禮物,可師尊什麽都不缺,送無用的東西不若不送,正好他見師尊的筆似乎到了換一套的時候,在凡間遇見了好的便買了來。看着還不錯。

做完“賊”的人一身輕松,一轉身雙手背在身後,早上在外頭熱出一身的汗,洗澡去。

......

等摩嚴自東海回來時,流音已經在洗完衣服擦幹了頭發,站在摩嚴書房上手磨墨了。見摩嚴進來便放下墨條彎腰行禮:“師尊。”

“恩。起來吧!”摩嚴點頭,走到書桌後坐下。絕口不提簪子的事情。

流音奉上茶,“師尊喝茶。”然後餘光瞄一眼筆架,心裏緊張。

摩嚴喝了口茶,也沒發現流音的目光。随手将茶盞遞給他後便自顧自的看起新送上來的折子。流音将茶盞放到一邊後繼續磨墨。

摩嚴看折子看了會兒,伸手去拿筆,流音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可等摩嚴潤好了筆寫完了字也沒說什麽是,流音除了覺得失望外也覺得理所當然,說不定若是師尊說了什麽他才是被吓到呢。可明明是想給他一個驚喜的。流音低頭,還好他剛洗了發,經他自己手束的發留下了不少頭發擋在額頭前,一低頭擋住了大半張臉,便看不見眼睛裏裝着什麽。

今日的事也不大多,不過兩個時辰摩嚴也就處理的差不多了,等摩嚴招呼了小弟子送走之後,流音也準備退下,不想被摩嚴喊住:“阿音,過來。”

流音疑惑,“師尊還有事?”

摩嚴看他一眼:“蹲下來。”

“啊?”流音張大眼,卻還是乖乖蹲在摩嚴面前。然後面前的玄色的衣擺飄啊飄,流音滿鼻子摩嚴身上的沉香味。摩嚴的卧房與書房卻是燃沉香較多,衣服染上一點也不奇怪。

可師尊他第二次為他束發這就奇了怪了啊!雖然開心是有,但是忐忑也不少啊!流音端端正正的跪着,蹲着要好看太難了,他直接跪着比較方便。此時流音滿腦子胡思亂想,就是降低眼睛和鼻子的感覺。早上他跪在摩嚴身側摩嚴坐着他跪着他還不覺得怎麽。現在他跪這挺直脊背,摩嚴站在他面前給他紮頭發。摩嚴長長的袖子不時掃過他臉頰耳朵,癢癢的不說,還擦得他耳朵發燙,直燙到心口。

再加上身高問題,摩嚴是彎着腰的,這就導致流音只要把頭往前蹭蹭,準蹭到摩嚴胸口。巨大的誘惑就在眼前,流音趕緊閉眼,要規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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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忘了早上的教訓了,當腦門再次被彈了一記的時候。流音無語揉腦袋,好想用控訴的眼神看師尊啊怎麽辦!結果流音還沒來得及實施,摩嚴就已經揮揮手,“好了,你這頭發下回記得好好束。”

“是,弟子告退。”

......呵呵,流音這個沒出息的屁颠屁颠的就退出了書房。整個背影都寫着我很開心四個大字。還控訴呢,出門一刻他還想着,不然他故意一直這麽梳好了,反正他本來就不會拿發帶将頭發束的和師尊一樣利落,嘿嘿,每天讓師尊改一改。若是摩嚴願意天天為他束發,他天天被彈腦門恐怕都甘之如饴。流音,笑眯了眼,連平日因為笑的淺未被人發現的左頰上淺淺的一個小梨渦都出現了。

然後恭喜流音,發現了第三個真相,心願得遂。

自那天以後一連一個多月都是流音替摩嚴束好冠後,摩嚴再将流音的發理一理。

直到一日清晨,流音覺得摩嚴用的時間格外久些,不由開口:“師尊,阿音今日要上早課呢!”話外音就是,師尊您快些,不然您徒弟就要遲到了。這句若放在往常流音絕對說不出口。可這一個多月,師徒二人隐隐的都慢慢往三十多年前走。流音在摩嚴面前也沒有那麽小心謹慎,放開了許多。

“好了。”摩嚴發開手。流音擡頭看他,鬓角上的兩縷發勾勒着白皙的臉龐,流音覺得不對,疑惑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指尖觸摸到一支涼涼的東西,形狀扁扁的像是扇骨。

摩嚴撥開流音的手,伸手又給他整了整簪子,淡淡的開口:“你那套白雲筆的回禮。”

白雲筆?師尊知道?流音心一動,對上摩嚴那雙深邃不見底的眸子,鼻子突然一酸。連忙低頭用法術凝出了面冰鏡假意看頭發,“師尊什麽話?您那套筆本來就是要換的,阿音不過自作主張先給換上了。倒是您原先都是用狼毫,而白雲筆以狼毫為心、羊毫為被相,也不知道您用不用的慣。”

“還好。”摩嚴回答“你選的是上品。”

“那就好。”流音捧着鏡子,卻全沒看進去。

不想摩嚴問了一句:“看着可不可以?”

“啊?”流音趕緊偏頭認真看,一看卻愣住了。如墨的發中斜插這一支扇骨狀的簪子。那簪子似玉似石,卻又都不太像,一眼看去通透晶亮更像是玉與水晶的結合,最奇妙的是那簪身竟和坤龍有異曲同工之妙。一絲一縷幽藍的紋路游蕩其間,像是東海的海水又像是神秘的美麗生物。看過一滴墨在清水中緩緩暈開時的奇妙美麗麽?這一支簪子是一場華美的永不落幕。

“師尊這......”流音一時找不到語言形容。

摩嚴伸出手,流音呆呆的将手放上去,任由摩嚴将他拉起。“東海産的一種植物死後身體會變成一種膠狀的東西,等它硬化後像是玉又像是水晶,這麽摔都摔不壞的。”

“師尊......”流音心中有事欣喜又是酸楚。不想摩嚴看了他一眼後加了一句,“半盞茶的時間你趕得到午殿?”

“什麽?诶!師尊,阿音先走了。”流音慌忙對摩嚴行了個禮,轉身就跑,冰鏡被他随手一扔,他忘了他快遲到了!

摩嚴看着他慌急的離開,不由笑了起來,“傻孩子。”這是摩嚴第二次看着流音的背影。

而第三次,誰都沒有想到會是那樣的不堪回首。

☆、章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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