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陸玖玖帶着酒香回來, 一下子就将付老爺子的注意力轉移了過來。

陸玖玖笑着道，“黃酒到了，我可挑得是五年的, 咱們得提前說好, 只是一兩。”

付老爺子此時此刻, 哪裏還記得什麽人工智能，什麽機器人，奧特曼,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是只放在了自己面前的酒上。

聽到陸玖玖這一句，他頓時拍板毫不猶豫道,  “沒問題的。”

一兩也是酒。

再說，這可是他一個人可以享受，那群老頭如果知道了，還不知道得要羨慕成什麽樣, 就這，他還能不知足？

尤其是此時, 廚房那邊空氣之中仿佛已經有逐漸的香味溢出來了，讓他一雙眼睛锃亮得幾乎要發光。

真是“黃油蟹”？！

他有那個信心, 即便是這麽多年沒有再吃過, 但是, 就這麽聞到了一丁點，他就可以十分肯定, 這就是黃油蟹！

陸玖玖可不知道付老爺子想法這麽多，她去将蒸好的山藥取出，搗成泥, 成形, 再淋上藍莓醬。

走出來招呼付老爺子的孫子, 小名叫東東的，道，“東東，來吃這個，又酸又甜又好吃哦。”

東東此時還有些對“奧特曼”依依不舍，但是，時間長了， “奧特曼”始終不動，還是讓他的興趣逐漸消退，嗅到空氣之中的酸甜味 ，又想到剛剛吃過的那一口牛肉幹的滋味，他忍不住的噠噠噠就跑了過來，看着陸玖玖，又看看自己爺爺。

付老爺子幹咳了兩聲，點點頭， “還不謝謝玖玖姐姐。”

東東眼睛一下子亮了，聲音裏還帶着點奶腔奶調，“謝謝玖玖姐姐。”

陸玖玖笑着道了不客氣，将手中的勺子給他，還專門選了機甲戰士模樣的兒童勺子，讓東東的眼睛亮得更加厲害了。

陸玖玖忍不住笑了笑，回去廚房準備剩下的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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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外面，付老爺子這會兒眼巴巴看着自己孫子跟前那個盤子，看着那裏面的那份藍莓山藥泥。

也是因為自己人吃，陸玖玖也沒有多做什麽特殊的擺盤，就是一個圓團，頂部淋上了一層藍莓醬。

這種菜很簡單，最關鍵是，付老爺子還是剛剛吃過飯的，可即便如此，他依舊嗅着那股淡淡的山藥香和濃濃藍莓酸甜味，口腔裏就下意識的分泌了口水。

試圖說法自己，那只是因為酸味刺激下産生的，但是，這種說法實在太的沒有說服力了，他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美食評審家，自然知道能将他刺激成這樣的，得是怎麽樣的實力和水平。

他很想嘗嘗，為什麽簡單的藍莓山藥泥在陸玖玖手中都能變成這樣的美味，可，這原本就是陸玖玖拿來忽悠東東的小點心。

陸玖玖考慮到小孩子吃過飯，脾胃虛弱，這才選用了在簡單的這個。

那麽三兩團的山藥泥，東東速度快一點，也就是大幾口口，就能吃完了，根本沒有準備給付老爺子的份兒，素衣連付老爺子的餐具都沒有準備。

要不是還有最後一點理智，付老爺子都想搶下自己孫子的勺子了。

看着他平日裏吃一口飯都得別人在屁股後面追着喂的小孫子，四歲了，還瘦得一把骨頭，二十多斤，吃飯就像是吃藥一樣的難受。

這會兒竟然就這麽……自己自覺點不已的動手一勺一勺的往嘴裏喂？

他每一口在嘴裏都來不及多咀嚼，就要去撈下一勺的樣子。

他忍不住道，“東東吃慢一點！咀嚼，吞下去之後，你再吃下一口。”

東東鼓着腮幫子，咀嚼着。

像是一只小松鼠一樣，歡喜不已。

圓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爺爺，像是有些擔心，又往後的撤了一把，往自己的懷裏撈了撈。

雖然年齡小，雖然看不懂自己爺爺的眼神，但是，他有直覺！

付老爺子哼了一聲，小兔崽子，吃了那麽多東西，都是他給買的，竟然還敢這樣防備着他？！

他稀罕嗎？！……

可看着 小兔崽子懷裏的東西，他忍不住的看過去，他真的挺稀罕的……

付老爺子忍不住有些想要淚流滿面了，一個給孫子的小吃，竟然把他這個老饕饞成這個樣子的，他都差點以為自己是不是晚上那頓飯忘了吃，所以這會兒其實是餓極了，才會這樣。

可是，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吃了飯。

雖然按照往日的養生說法 ，只吃了七八成。

但是，平日裏即便是香味再怎麽濃郁的東西，再怎麽稀罕的東西，也不至于叫他這麽激動。

他不想丢人，盡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努力看向其他的方向，比如直播間的另外一個方向，廚房那邊。

這一轉移，他就聞到了空氣之中的一種鮮香。

那種鮮到極致的香裏混合着一點黃酒的味道，根本不用多說，只一縷香味入鼻，他就已經很清楚，那是黃油蟹的鮮香。

他喉頭又是一個滾動，咽了咽口水，那是徹底饞了。

他有些後悔，他怎麽就到今天才上門呢。

他竟然到今天才知道陸玖玖有這樣的手藝，他脖子都差點伸長了一個度，眼巴巴的去看廚房的方向，等着陸玖玖将東西拿出來。

可時不時的，又忍不住想回頭，再看看自己孫子懷裏一點點變少的藍莓山藥泥。

如果說廚房裏，那是因為黃油蟹的品種問題，才這麽鮮香逼人，那這個最簡單不過的普通藍莓山藥泥呢？

他想不明白，而廚房裏的香味也越來越濃郁了，他忍不住又扭頭看過去。

這一次，他眼睛一下子變得锃亮，廚房裏，陸玖玖帶着東西的大步出來，托盤裏，一個是個石臼舂一樣的容器，一個是大大盤子放着的兩只，已經紅彤彤的螃蟹，再旁邊是一個小小的碟子，碟子裏是添加了姜絲，黃酒的醋汁兒。

還沒有靠近，付老爺子就已經知道了，那是陸老頭的拿手好調味。

每年吃蟹，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正是因為他這一手的蘸料。

他眼巴巴看着，陸玖玖笑着将菜 放下，付老爺子都已經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那點激動，直接上前幫忙動手了。

付老爺子這會兒也看到的了另一個容器裏的東西，茄子，涼拌的茄子，烤熟之後的茄子，石臼舂砸開，然後搭配上燒辣椒等等調味品進行涼拌，這是個雲貴地方喜歡的菜色。

他一下子想到了陸老頭。

陸老頭自己沒什麽特別的特色菜，他做吃的，尤其是面對自己這些老家夥，更是随意，就喜歡做一些，他跑了全國吃到的一些特色味道 。

像是那個馕坑，有幾個廚師，又不是自己專門做烤肉的，在家裏砌這麽一個馕坑的？

可是，這味……只是聞到空氣之中的那股子酸酸甜甜，他就忍不住嘴饞了。

這種涼調茄子，可真是開胃啊。

他雖然知道陸玖玖做這樣的菜色，是為了讓他避免不消化，可問題是，這麽只一口，那是真的太開胃了。

這，這不是越吃越餓嗎？

這一下子，還沒有開吃，他就頓時覺得肚皮就那麽空空蕩蕩，啥也不剩下了啊。

不過，這個念頭，也就是那麽一閃而過，他主要還是注意着自己跟前的螃蟹。

要是往日，他肯定是一一先剪開螃蟹的腿，慢悠悠的吃。

可是，此時看着面前這被蒸煮出來依舊完完整整，半點黃油都沒有溢出的螃蟹，他哪裏還有端得住，他匆匆上前，将螃蟹直接就那麽掀開了，滿滿的橙光色，直接露出來了。

真的是黃油蟹。

還是品質好到的這種程度，個頭這麽大的黃油蟹，

一般個頭太大的蟹，肚子裏基本沒什麽黃，可這個例外，這一打開……

他急了，什麽連吃蟹的事都忘了，直接用陸玖玖遞過來的勺子，挖了一勺的蟹黃走，入口就是鮮香。

即便沒有加入任何一點的調味，此在只是留下的淡淡腌制後的那點味道，此時入口也已經完全沒有任何腥，只是鮮美。

用勺子吃蟹黃……

一大把年紀了付老爺子差點感動哭了他麽都以為自己以後的中秋再也享受不到的這樣的美味了，原來……

他整個人眼睛都眯得幾乎一條無縫。

享受着蟹黃的鮮香在口腔裏漫延。

然後下一秒他就後悔了，他沒有澆上一點料！

原本，在這個基礎上應該是更鮮美，更好吃，更美味的。

不過，哪怕是現在，他也依舊十分滿足了，眉眼眯着，極致快樂。

黃油蟹的本質的雖然吃黃油，但是頂尖的黃油蟹，黃油會浸潤在全身，蟹腿、關節等地方都不例外。他自然也不可能忘了，

剪開蟹腿，就看到了幾乎是金黃色的蟹腿肉，蟹肉鮮甜，嫩滑爽口，根本不是的普通螃蟹可以比拟的。

此時此刻，他早就将所有想法都抛之腦後了。讓自己專注不已，認認真真的品味着面前的蟹肉。

慢慢品味了一番，這才又重新掀開了黃油蟹的蓋子，取出了蟹胃之類的東西，倒入了一小勺的姜醋汁兒，眯起了眼睛，細致的品味。

眼睛锃亮。

果然，料汁是靈魂。

但是，黃油蟹的味道，也遠遠超過了他往日的所有認知。

那種鮮美，那種香，那種細膩滑嫩的口感……

他覺得自己吃過那麽多次的黃油蟹，從來沒有過一次，能夠達到眼下這樣的水平。

他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一只蟹吃得幹幹淨淨，竟然都忘了自己身邊的孫子，更是忘了旁邊的陸玖玖的，一直到黃油蟹在他手中如同被庖丁解牛一樣，拆得幹幹淨淨，徹徹底底。

又緩緩眯着眼，品味了一番，他才突然反應了過來，一臉尴尬的看向了陸玖玖，“玖玖你吃，你看，好久沒吃這一口，你的手藝實在太好了，我都忘了招呼你一起吃。”

說這話的時候，付老爺子只是看了陸玖玖一眼，就收了回來，然後就這麽看着面前的螃蟹，然後眼饞的差點哭出來了。

剛剛那句話，像是耗費了他所有的精神力和意志力才說出來的一般。

陸玖玖：……

真的有那麽誇張嗎？

陸玖玖看着付老爺子強行讓自己将注意力扭轉的不放在螃蟹上，伸筷子朝着旁邊的茄子，然後入口的第一下，眼睛都徹底眯起來了的樣子，連手邊那個他不知道的已經惦記了多長時間的黃酒都忘了，她此時才覺得……

可能真的至于。

可能真的就有這麽誇張。

陸玖玖知道的，這和她如今增長起來的技術确實有一定的關系，但是，更多的，應該是淨化技能方面的問題。

因為這個特殊技能額存在，所以，實在本身就已經完全不一樣，然後才是自己精神力強大的之下的火候，調味上的掌控不一樣。

另外……

陸玖玖想到晉忱曾經說過的一些問題。

淨化者的食物本身就會有完全不一樣的加成。

現在看來，這就是所謂的加成？

陸玖玖琢磨着，看來自己是真的不用擔心以後的生意了。她看着付老爺子一頭紮進了茄子裏，還時不時的扭頭過來瞅一眼面剩下的一直黃油蟹，陸玖玖嘴角抽了抽，道，“付爺爺您自己吃，這是專門給您準備的，我已經吃過了。”

付老爺子還在品味口中茄子的那抹香，以及那酸辣爽口微微涼意的感覺，聽到這話，腦袋刷得一下就轉了過來，指着黃油蟹，眼睛像是能迸發出極致光芒一樣，卻是沒好意思的問出口。

陸玖玖說道，“ 我已經吃過了，這給您準備的。”

陸玖玖原本以為付老爺子的可能還要繼續謙虛一下，畢竟，他們坐在同一個桌上，正常來說，怎麽都是兩人一起随便吃點，也好一起說說話之類。

但是，在此時，話還沒有說完，付老爺子已經動手，直接一筷子撈走了那只剩下的黃油蟹。

陸玖玖：……

陸玖玖看着付老爺子這個架勢，生怕他會被噎着了，而且，看看身邊的東東，也是一口一勺藍莓山藥泥，想着也可別讓他們噎着了，趕緊起身去廚房，剛剛的羊肉湯一人來一碗吧。

陸玖玖剛剛起身，付老爺子就将手中的動作頓了頓。

不是不饞，不是不想吃，不是剛剛演的，主要是……付老爺子看向了自己孫子，看着他抱着小碟子，小勺子又塞進了嘴裏一勺藍莓山藥泥。

山藥泥被他已經折騰得不成樣子，

但是，那種獨屬于山藥的清香味，和藍莓的酸甜，就這麽一個勁兒往鼻腔裏面鑽進來。

付老爺子看着小兔崽子霸道的小氣樣子，忍不住哼了一聲，然後“诶”了一聲， “奧特曼怎麽又動了。”

東東一下子擡頭，刷得一下看向了旁邊的機器人笨笨，目光灼灼。

緊緊得盯着，半點都不挪開視線。

只是 ，看着，看着，看着……

半天都沒見到奧特曼動，他忍不住将自己兩條小眉毛皺起來，“爺爺，沒有動。”

付老爺子的聲音有些含糊，“那可能是爺爺看錯了吧。”

東東很不高興，想要下去，湊到跟前去仔細觀察一下，看看奧特曼是不是又可以動了，但是，酸甜可口的藍莓山藥泥還在散發着誘人的香味……

東東猶豫再三，還是暫時坐穩，看着自己面前的藍莓山藥泥。

一勺子下去，又撈起來塞進嘴巴，幸福的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而旁邊的付老爺子跟東東有着三兩成相似，卻顯了濃濃老态的付老爺子也跟着眯起來眼睛，做了一模一樣的表情。

付老爺子可不像是小東西一樣，只知道那樣的簡單說好吃，他可是正經的美食評委，他眯着眼睛，分析着其中的每一點。

然後眼睛锃亮。

只是最普通的藍莓醬，最普通的山藥，甚至是一般加入一點牛奶之類的小手法都沒有加入。

可就是這樣簡單到極致的藍莓山藥泥，山藥清香，軟糯細膩，口感嫩滑，藍莓酸甜可口，混合在一起是就像是也跟完美到的極致的，不可拆分的cp。

他無法理解的，這兩種簡單到極致，不管是中餐，還是西餐的，都擅長使用的食物，怎麽就能變成這樣的感覺？

他忍不住搖頭，覺得不對。

可是……

這就是最普通的食材，甚至是他看着陸玖玖做的，可就是這樣簡單的食材，怎麽就做出這樣的美味呢？

在第一口吃到黃油蟹的時候，他就有所感覺，黃油蟹真的很鮮美，但是，黃油蟹最出名的無非也就是那滿滿的黃油浸潤下的蟹肉。

可問題是，他吃到嘴裏的那一口，完全不是他曾經所認知味道。

從清蒸出來的螃蟹，到重口調味出來的茄子，最後再回到這單純的山藥泥……付老爺子已經可以非常肯定這一點，這不是簡單，純粹的好吃。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下一秒的他立馬将所有的注意力投入到了吃蟹上，第二只蟹被拆皮拔骨的速度比第一只還要快，還要幹淨，最後一把砸吧着嘴放入口中之後，他還有些回不過來神。

将蟹腿放下，他還想要砸吧嘴，才突然看到了旁邊放着的那杯黃酒，他捂着胸口，感覺自己差點就心梗了。

剛剛吃蟹的時候，他竟然忘了一邊吃，一遍咂一口黃酒？！

他再也不是純粹，單純的美食家了。

他不配！

他竟然忘了在的吃蟹的時候，加入料汁，忘了在吃蟹的時候喝上一口黃酒！

他已經不配做一名美食家了。

他簡直是……

他捂着胸口都快要哭出來了，可幾百年如此還是沒忘記，另一個手匆匆拿着酒杯送到口中，狠狠砸吧了一口。

然後下一秒眼睛就有些亮了了，這酒就已經五年了，綿長醇厚之中透着一點甜。

他眼睛眯起，用所有的注意力去品味。

他從來都覺得華夏真正的酒，就應該是黃酒的。

黃酒技術在華夏穿成領先了多少啊？到現在，有些技術還是領先于全世界，讓那邊根本無法翻身的。

那白酒才多少年？

竟然還敢直接稱呼自己是國酒，也配？

這玖玖釀制的黃酒，香味濃郁，綿長厚重，韻味十足。

再狠狠砸吧一口，回味着口腔裏最後那一口蟹黃時候的味道。

這一刻，什麽血壓，血糖，血脂，冠心病早已經不知道被付老爺子抛到哪裏了。

眼睛锃亮發光。

而就在這時候陸玖玖回來了，鼻尖裏立馬湧入了另外一種的香味，這種香……

付老爺子下意識的刷得一下擡頭，看了過去，然後就這麽一眼就看到了陸玖玖手中一大一小的碗。

碗裏溢出得是……他眼睛更亮了，那是羊肉湯的味道。

付老爺子非常肯定，甚至恨不狠狠拍一下桌面。

在剛剛路過的時候，他就以為對陸玖玖這邊的蟹垂涎不已，此時聞到，簡直饞到了極致。

陸玖玖将手中托盤放下，再端出來，付老爺子早就自己站起了身來我自己端走自己的那份了。

而此時，東東早就吃完了自己小碗裏的那勺藍莓山藥泥，看到陸玖玖過來，哪裏還有剛見面時候的那點防備之類的 ，只恨不得直接撲到陸玖玖懷裏……嗯……羊肉湯的碗裏？

陸玖玖也是忍不住失笑，将手中小碗羊肉湯遞給了小東東，“喝兩口湯，別燙着了。”

東東甜絲絲的聲音喊着，“謝謝玖玖姐姐。”

那聲音簡直是不知道摻了多少糖。

至于付老爺子，可顧不上身邊的孫子。

此時此刻，孫子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反正一時半會兒也丢不了不是嗎？

他已經徹底沉迷在的羊肉湯了。

好羊是哪裏的？

這話，全國的人都會跟争論一番，即便是看起來最不愛吃羊，也應該是最不會産羊的海省，也有自己獨特的帶皮黑山羊鍋子。

但是，如果說好吃的羊肉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那大概全國最少有九成九的人能夠統一意見。

那好吃的羊肉，應該就是自己手中這種的樣子！

一口奶白濃郁的湯入口，鮮得幾乎叫付老爺子連着自己的舌頭跟着湯一起打個卷的吞下去。

切了厚塊的的羊肉，炖得軟嫩，卻不是一點勁兒都沒有。

你以為你可以直接用舌頭壓着将它直接分散開，入口即化的時候，才發現，肉質依舊緊實口感。

果然是烏珠穆沁羊啊。

付老爺子忍不住又大口喝了一口羊肉湯，鮮，香，這種味道的羊肉湯，他忍不住又擡眼看了一下陸玖玖。

絕對不是“白月光”的思維作祟，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為了，陸玖玖如今的手藝是真的超過了陸老頭。

在羊肉品質，甚至是水的品質，又或者是火候，調味的掌握上，似乎都有了一定的提升，也就導致了如今這完全超越了陸老頭當年手藝的存在。

他砸吧了一下嘴，聽着旁邊小孫子咕咚咕咚喝着湯的聲音，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真香。

他沖着玖玖豎起了大拇指，“我們幾個老頭子之前還有些擔心，如今才發現，是我們擔心了些多餘的，你這手藝，絕了。”

陸玖玖揚起臉笑容滿滿，“得了您這話，我可算是敢開業了。”

她也沒有客氣，這話說出來卻更是讓付老爺子滿意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出來，“對！”

付老爺子走的時候，走路都是帶着風的，他得好好找那幾個老不死的炫耀一下，尤其是老陳，這幾年跟這兒子去了帝都，還炫耀說帝都那邊的私房菜館如何如何不得了。

哼，他走遍了全國的 ，有啥是沒吃過的？

那些所謂的私房菜館，他…… 饞還是饞的，但是，只要和陸玖玖這一手比起來，他頓時就沒了什麽特別的感覺了。

他可以非常肯定的說一句，整個帝都，不，全國，也不會幾個有這樣手藝的。

如果說的蟹只是因為好蟹，但那調味難道只是偶然？

那涼拌茄子，卻是是不太能看出陸玖玖的手藝，但是，最後一個羊肉湯，卻是可以是實打實的讓他确定下來，陸玖玖不僅僅是食材上拿得穩，拿得準，就是這手藝，也絕對是不輸陸老頭。

他忍不住洋洋得意，他可是第一個知道，第一個品嘗的。

陳老頭就可惜，沒有這個口服了。

只是，他想走，東東可沒有那麽好說話，付老爺子想走，他還不想走呢，這裏的好吃的那麽美味，還有那麽好喝的湯，最關鍵是，玖玖姐姐這裏還有“奧特曼”，對于他來說，處處都透着稀奇和有趣，這樣情況下，他哪裏舍得離開。

陸玖玖嘴角忍不住翹起來。

聽着付老爺子硬抱起了東東，威脅道，“你不走，那你今天晚上和玖玖姐姐睡？”

東東探頭看過來，看了看陸玖玖，只覺得她又漂亮又溫柔，最關鍵是，還會做這麽好吃的東西……只是微微遲疑了一下，“也，也，也不是不可以。”

付老爺子：……

陸玖玖臉上的笑意更深，東東長得白白嫩嫩，就是微微有些瘦，可那雙眼睛是真的又圓又水又漂亮，大大的雙眼皮，刷子一樣的睫毛看着人，真的是瞬間讓人心軟下來了。

東東看着陸玖玖笑了，頓時更高興了，眨巴了眨巴眼睛，“玖玖姐姐，可以嗎？”

“不可以呢。”陸玖玖笑盈盈的，說得話就有些過于無情了。

東東臉上一下子就委屈了下來，陸玖玖補充道，“但是，東東如果聽話，明天可以再讓爺爺帶你來找我。 ”

東東頓時猶猶豫豫，十分不舍的同意付老爺子帶他離開了。

付老爺子這才松了一口氣，和陸玖玖說了兩句，這才離開。

陸玖玖聽遠遠的付老爺子說， “累了？那爺爺幫你把牛肉幹拿着，你自己走？”

東東的聲音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不了爺爺，我可以自己走。”

付老爺子又頓了頓，道，“那爺爺幫你拿着牛肉幹，抱着你？”

東東仿佛遲疑起來，在腦海裏天人交戰，好一會兒，才開口，“不，我要自己拿着牛肉幹。”

遠遠的，陸玖玖仿佛都還聽到了付老爺子的一聲嘆息，她嘴角忍不住翹起來，看來，她應該對自己的手藝再多一點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