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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帶你去公司。”

“我能自己坐公……”

“記得在家等着，別讓我空跑啊。”趙烨三兩步就邁到門口了，奔向電梯的時候聽見杜易諾在他背後喊了一聲：“趙哥！謝謝……”

大多數藝人都會叫自己的經紀人X哥，X姐，很普通的稱呼，但趙烨的感覺卻非常的不一樣。

一個哥字，讓他有一種大夏天吃了冰鎮沙瓤大西瓜的爽感，一路傻笑着走了。他在家裏是最小的，爹媽爺奶都寵着，外甥侄子都沒他大的那種，哥姐都說他是高齡熊孩子。

趙烨沒想到自己也有想要照顧別人的時候，要是有個弟弟，感覺就是這樣的吧？

***

“啧！你好像更小了，明明只用了最低等級的心理暗示而已……”趙烨一走，杜易諾立刻一臉郁悶的捧起了自己的骷髅鑰匙扣。

骷髅的頭扭向一邊，像是杜易諾的手指頭撥弄的，但也像是……他自己轉動的。

杜易諾嘆了一聲，把鑰匙扣放在了茶幾上。

咔的一聲，小骷髅自己跳了起來——這次可沒有任何東西放在他周圍，他就是自己動的——一口氣跳下茶幾，直奔門口，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一把小劍，看動作這是要用他手裏那把比牙簽粗點有限的東西，把門劈開？

杜易諾啪的打了個響指：“回來。”

持劍做劈砍動作的小骷髅立刻頓住，接着就跟個被遙控的機器人一樣，僵硬的怎麽跑過去的又怎麽跑回來了。

杜易諾擡手就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小骷髅被彈的，直接咔嚓一聲倒在了茶幾上。

“你跑什麽？你現在還不夠我的鳥大，又只有排骨，什麽事都沒法跟我做的。”

骷髅嘩啦嘩啦爬起來，發現肋骨反了，吱一聲把肋骨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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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蒂亞斯，你已經開始了新的人生，也請放我自由，讓我回歸大地，走上自然的道……”

“咔嚓！”小骷髅再次被彈得倒在了地上。這次小骷髅不爬起來了，而是很淡定的大字型躺着。

杜易諾用指尖戳了戳他：“你也說現在已經是新人生了，那麽現在叫我易諾，戈貝爾。至于你，親愛的，你忘記了我們立下的生死與共的誓言了嗎？”

“和我立下契約的是光輝陣營的聖龍法蒂亞斯，不是龍巫妖。”

“誰讓你先死了呢？大地母神非要你去做世界樹的肥料，為了繼續履行我和你之間的約定，我只能和死神簽訂契約。”

“你亵渎了你的種族和信仰。”

“龍族可沒啥信仰，龍神那老家夥表面上永久中立，實際上有奶就是娘。我在光輝陣營的關系和在跟麥小醜的關系沒太大差別，都是打工仔。光輝陣營的福利一年比一年差，甚至還讓我老婆被大地女神那個老處女拐走了，難道還不許我跳槽？”

“你妻子是誰？”小骷髅明顯迷惑。

“你啊。”

霧艹！我就不該問。小骷髅表示心裏略苦。

“我不是你老婆，我們立下的是龍騎士契約。”

“你到現在還這麽天真嗎，親愛噠。身為一頭龍，我讓一個鐵皮罐頭坐在我的背上，還給了他各種好處，結果就是為了讓他做我的裝飾品嗎？”

“……”

“況且你已經騎了我那麽多年了，在我勞心勞你把你複活，讓你重新擁有生命後，每天晚上騎一騎你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我幼年時做過小偷，少年時做過強盜、騙子，我殺過無辜者，翻過很多錯誤。我可以發誓我沒有任何欺騙你，我并不是一個無瑕者，正相反，我是一個罪人。”

“我親愛的騎士，你是不是一直忽略了什麽？”杜易諾直直自己，“我們初遇的時候，我是誰？”

“聖龍。”

杜易諾眨眨眼，他的睫毛不是很密，但是又長又翹，眨眼的時候格外明顯：“我的天賦是什麽？”

“光明魔法？龍威？盛輝？”小骷髅不斷舉例，但杜易諾一直在搖頭，直到他說，“真實之眼。”杜易諾終于點頭了。

“真實之眼看穿一切僞裝，我的騎士，那指的可不只是外表，活的或者死的。無論外貌如何，除了少數神祇，所有的生靈與死靈，我的眼中看到的不是你們的外表，而是你們的本質。我的愛妻，你的靈魂可從來都不是白色的。”

“我……我需要靜靜。”_(:зゝ∠)_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個“靈魂本質被看穿”，還是“我的愛妻”這個稱呼，小骷髅表示被打擊過大，有點頭暈。

杜易諾拿了一條手絹蓋在他身上，拍了兩下他迷人（？）的胯骨，徑自離開了。

***

一年前的杜易諾，還是個正常人，但這個正常人自殺後，在醫院裏醒過來的，就是一個來自魔法位面的龍巫妖法蒂亞斯了。不過，我們還是叫他杜易諾吧。

因為戰敗，杜易諾在魔法位面被炸得灰飛煙滅。╮(╯▽╰)╭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來到這麽一個零魔力位面——連魔力匮乏都算不上，是真正的一點都沒有。

不過活着，巫妖實驗室和最重要“我家騎士”都過來了，杜易諾表示他非常的心滿意足，半點也不會抱怨。

在徹底接收和消化了原主的記憶後，杜易諾正在思考着，想要重新讓自家騎士變得有血有肉，他大概要從點技能樹，變成點科技樹了。沒想到他很快就發現了更高級的替代能源——信仰力！

魔法位面的信仰早就已經被神祇們瓜分殆盡了，連廁神都有至少十五位了神馬的簡直夠了。一個人還沒出生，在爹媽肚子裏的時候，大多已經因為種族和血統決定了自己的主信仰，後邊的次信仰，大多也是同一神系的。

至于後來者，不知道有多少家夥明明已經點燃了神火，卻因為信仰力不夠而最終湮滅。

相比之下，地球則絕對是信仰的樂園，人們在失去信仰的同時，又渴望着信仰。

原來的杜易諾作為一個自殺的可憐孩子，躺在病床上，就接收到了無數的類·信仰力——非真正意義上的信仰，但蘊含着人們強烈到一定程度的情感與意志，比如憐憫和同情。

只是這些信仰力已經足以讓杜易諾修補少年虧損極大，營養不良的身體。剩餘的還能拿來給他家騎士做了個可以随時身攜帶的身體，~(≧▽≦)/~

他雖然是龍巫妖，使用起這些正信仰力來說，卻很順手，畢竟他當聖龍的時間更久。

可現在人們對小杜的關注已經退了下去，如果不是有人拍到他跑步的和在快餐店工作時的照片上傳，那他大概一點補充都沒有了——當然，那些人是不會把曾經可憐的小杜和現在這個英俊的青年聯系起來的。

不過在這段時間裏，杜易諾并沒有完全閑着，他也在磨合。死去少年的記憶他雖然是都有了，但真讓那些記憶成為他自己的本能和習慣，可并不容易。

趙烨也不是頭一個希望能簽杜易諾的人了，但不用讀心術，某些人懷着什麽樣的目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沒懷別樣心思的，後臺也太小。杜易諾雖然沒混過演藝圈，但潛規則這種事情，其實各行各業都有，不同的只是多少和深淺而已。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的杜易諾，都拒絕了。

現在杜易諾自覺一切妥當，趙烨就自己送上門來。那些人說的杜易諾都聽在耳朵裏，大概知道趙烨是個來玩票的少爺。不過他後臺夠硬，性格本質上也不錯，作為一個領路人來說，已經十分足夠了。

至于後面……前聖龍、中龍巫妖，現任窮人的杜易諾，他的年紀和經歷擺在那，即使沒在舞臺上演過戲，但是在生活中演習他已經演了很久很久了。

杜易諾就用了一點小法術，在短時間內加深了一下彼此的感情。但沒想到，信仰力用在他自己和老婆，不，騎士身上都夠用的很，用在外人身上，損耗卻極大。

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在起作用，法則看不見摸不着，這個世界也已經徹底接納杜易諾，沒有把他排斥出去，卻在他使用力量的時候，增加了可怕的損耗。

不過杜易諾也沒什麽遺憾的，他又不是來征服世界的，那太中二了。信仰力只要夠他把老婆治好就行了。

***

第二天早晨五點半，杜易諾新家的門鈴就響起來了，門外邊站着的除了趙大經紀人，也沒有別個了。

“易諾，把你吵……對了，你本來就起得早。”話說完趙烨打了個大哈氣，嘴巴大得能讓人看見他的小舌頭。哈氣打完，他人依舊蔫蔫的，兩只眼睛下青紫顯眼，眼角上還有更顯然的大顆眼屎。

“趙哥，早晨吃了嗎？”

“你不說我都忘了，一說我才餓……”趙烨恰好揉掉了眼屎，被杜易諾一問，更是眼睛一亮，“好香啊，你會做飯？”

“就是炒幾個雞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