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你看我像好人嗎?

桑獻陪着冉述到了尿檢的地方, 剛巧碰到了剛剛比賽完畢來尿檢的楊宏、胡慶旭。

桑獻和這兩個人不熟,甚至都不算臉熟,和黑藏獒劉墨倒是認識。

劉墨看到他立即走了過來, 問他:“桑獻,賤猴怎麽回事?這次怎麽火氣這麽大?他對雙打還挺上心的?”

桑獻領着冉述到門口, 和檢查的工作人員打好招呼, 安排冉述進去後,才回頭看向劉墨:“你們踩雷了吧?”

“什麽雷?”劉墨一臉納悶。

“你們是不是诋毀他搭檔了?”

劉墨看向楊宏, 楊宏眼珠轉了一圈回憶,接着點頭:“好像是。”

桑獻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這就了然了呗。你們說侯陌,侯陌不一定會生氣,但是你們說他搭檔,他肯定急給你們看。”

劉墨一陣納悶:“什麽情況?你都沒這個待遇吧?”

“我肯定沒有。”桑獻也不在意,想了想說道, “他搭檔是他發小。”

總不能說侯陌對随侯钰很感興趣,卻因為自身情況不敢戀愛,所以一直在否認自己的感情吧?

至少侯陌對外說的, 都是自己是直的。

桑獻也不能說別人的秘密。

劉墨恍然,接着大聲感嘆:“這誰能想到?!”

之後掐着腰在門口轉悠, 來回踱步,又問桑獻:“你怎麽來這了?今天沒有單打比賽吧?”

“哦……”桑獻也很無奈,“我們隊雙打的隊友受傷了, 我只能臨時頂上了,替補是我。”

“我現在都不敢說你們是送分隊了,我臉現在還疼呢,還有被打了的餘溫呢。”

桑獻大拇指一伸,往裏面指:“剛才那個是我搭檔, 你覺得呢?”

劉墨擡手比畫:“這麽高的那個?”

劉墨身高也有190厘米,身材比桑獻還健壯,真去健身房都會被誤以為是健身教練。

在他們的眼裏,低于180厘米的都是矮子,不太适合網球。

剛巧這個時候冉述走了出來,特別緊張地到桑獻身邊問:“你、你看我拿球拍的手對不對?是這麽拿吧?”

省體三人組看着冉述同時沉默了。

這幹脆是不會打網球吧?

這時侯陌他們幾個人走了過來,劉墨立即迎了過去:“賤……大師兄對吧?哈哈哈,你不會真跟我一般見識吧?”

侯陌沒回答這句話,對身邊的随侯钰介紹:“黑藏獒,省體的隊長。”

接着對劉墨說:“我搭檔,随侯钰。”

“哎呀!在看臺上就覺得這小哥身姿翩然,現在離近了看,真的是仙人下凡,好看,球也打得不錯……”劉墨露齒一笑,那牙白的,差點閃了随侯钰的眼。

随侯钰對他點了點頭回應,便去找冉述說話了,對這邊不感興趣。

冉述跟着随侯钰進去尿檢,全程都在念叨:“我、我就是來偷懶不上課的,我一個替補,怎麽就上場了呢?”

“你就按照平時練習的來。”

“平時過來一百個球,我能打着五個就不錯了。”

“那就這麽打。”

劉墨和侯陌目送這兩個人進去,侯陌也想跟過去,卻被劉墨攔住了:“你不會真打算讓我裸奔吧?”

侯陌挑眉看向他:“難不成……你想耍賴?”

“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們也是幾年的老對手了,這麽多年的交情了,我不能在我隊員面前擡不起頭來啊!”

侯陌“嘿嘿嘿”直笑,好半天才停下。

劉墨還當這事兒有轉機,剛準備跟着一起笑,就看到侯陌收起了笑容。

是劉墨熟悉的賤人一樣的表情,眼神裏全是戲谑,仿佛在醞釀着什麽壞水。

劉墨頓時感覺不妙。

“我們也認識幾年了,你覺得我是好說話的人嗎?”侯陌問完,自己回答了,“我不是。”

“你……”

“我是能放過你,手下留情的人嗎?”侯陌再次提問,接着自己回答,“我不是。”

“你他媽的……”劉墨氣得不行。

“行了,你別擋着我了,我得去做檢查了,晚上微信聯系約地方,我必須得去看。”侯陌說完繞過劉墨跟着走進房間裏。

劉墨看向桑獻,桑獻聳肩攤手,他也沒有辦法。

楊宏一直看着這邊,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事情是因他而起的,本來就是他自我感覺良好,跑去跟人家搭話,惹得人家不高興了。

最後卻要隊長被罰,他心裏過意不去,于是說道:“隊長,我替你。”

劉墨擺了擺手:“不用,自己替自己的決定負責任,侯陌也不會放過我的。”

侯陌、随侯钰和冉述三個人走出來後,楊宏再次和随侯钰搭話:“你真的只訓練了一個月嗎?”

随侯钰看向楊宏,看到楊宏緊緊地握着拳頭,知道楊宏怕是被刺激得挺狠的。

訓練了那麽多年,最後被一個練習一個月的人打敗了,仿佛之前的努力一朝被否定,讓楊宏難以承受。

真的被教做人了。

心态都要崩了。

随侯钰回答:“以前就會打網球,還練過其他的,結合在一起後訓練速度也會快一些。”

楊宏執着地問:“雙打呢?一個月?”

“嗯,一個月。”

其實一部分練習雙打的選手,都是有着各自的缺陷,楊宏也是單打不夠優秀,于是專攻雙打,才有了如今的成績。

在他覺得他雙打水平在有條不紊地提升時,遇到了随侯钰,之前的信念都被打散了。

似乎,他們永遠比不過天才。

随侯钰看着楊宏,輕聲說道:“小學生上網都知道不知全貌不予置評,你都不知道我什麽水平,就貿然過來說我不行。現在輸了,卻搞出一副受傷的模樣來找我,還問這些有的沒的,很奇怪,不應該道歉嗎?”

楊宏瞬間被擊中,接着低頭道歉:“對不起,之前是我嘴太欠了,我不應該因為你長得不像正經打網球的,就說你不行。”

什麽叫長得不像正經打網球的?

這人是真不會說話。

“行吧,就這樣吧,我還有事。”随侯钰回答完,拉着冉述到一邊繼續安撫冉述。

劉墨看到楊宏的樣子,知道需要疏導一下隊員了,于是拉着楊宏他們離開了。

這邊,等到尿檢結果後,冉述居然神奇地合格了,讓随侯钰羨慕得不行。

不忌口,檢查還合格,冉述的運氣怎麽總這麽好呢?

檢查結果出來後,桑獻和冉述并肩站在一起,王教練對着他們訓話,說了許久都沒停。

随侯钰站在一邊問:“他們的比賽是什麽時間。”

一直在等待的沈君璟先回答了:“還有十五分鐘就要開始了。”

“這麽趕鴨子上架……”随侯钰有些擔心。

侯陌則是原地活動身體,同時回答:“這就要看桑獻能堅持多久了,我聽說對面是普通高中的學生,參加的比賽不多,水平一般,桑獻能堅持一會兒。”

“可是,這是雙打。”

侯陌停下動作,看向随侯钰說道:“對,是雙打,和單打的區別只是場地大小不一樣。不過,球還是只有一個。只要球是一個,從對面打過來,再打回去就可以了,我也能一對二。”

随侯钰突然不爽了:“哦,你厲害,你別和我搭檔啊。”

“不是……得看對手!我剛才的話不是有前提的嗎?”

“下一場你自己上吧。”随侯钰扭頭就走。

“不是不是。”侯陌趕緊追過去哄,“得有你,不然我打雙打幹什麽?”

“贏了有獎金。”

“要為了這個,我早随便湊一個人打雙打了,去年比一年獎金也能有個小幾萬,但是我沒有啊!所以,還是想和你打雙打。”

随侯钰這才覺得心裏舒坦了。

沈君璟也打算回去看鄧亦衡了。

剛才的比賽結束,網球同齡交友群裏有些人已經發出随侯钰抱大腿的言論了,畢竟侯陌的那兩個發球實在是太轟動了。而且,侯陌全程指揮,如今的随侯钰還只是一個工具人。

但是,只有他們隊的人知道,是侯陌這個“大腿”追着“抱大腿”的人哄。

說出去都丢人。

桑獻和冉述的比賽很快就要開始了。

随侯钰和侯陌找到王教練,坐在了王教練身邊跟着看比賽。

國內對網球比賽的關注度不算高,青少年比賽的觀衆就更少了,所以看臺上只坐了四分之三的人,想找空位也簡單。

王教練依舊板着臉,也就他們倆不要命,還敢坐在王教練身邊。

“說了多少次比賽期間萬事小心,還能搞得受傷!”王教練又罵了一句。

侯陌從包裏拿出遮陽傘來,遮着他和随侯钰,同時回答:“比賽前夕還讓我們雨中訓練呢,你還好意思說別人?”

王教練白了侯陌一眼,問:“就一把傘?”

侯陌在包裏掏了掏,丢給王教練一瓶防曬噴霧。侯陌的皮膚比較嬌貴,天生怕曬,這些東西都是常備的。

王教練也不嫌棄,噴了噴之後戴上鴨舌帽,繼續看比賽。

侯陌看了一會兒後,對随侯钰說:“桑獻決定用雙底線打法了。”

“這樣比較好打?”

“嗯,而且能照顧冉述。一般來講,這個打法可以照顧較弱的那個,實力強的人打五分之三場,實力弱的五分之二。但是他們倆的話,冉述只需要站在那個角落位置,有球朝他面門打了他打回去就行,桑獻負責四分之三的場地。”

比賽開始,對方似乎也知道冉述是弱點,所以一直在努力攻擊冉述。

冉述在桑獻幫忙擋了幾球之後終于揮拍了……

翻拍不可怕,可怕的是翻拍到球拍都掉在了地面上,拍把差點打到他的臉。

網球正式比賽的比賽場上,居然被打翻拍了,還翻得那麽狼狽。

不僅僅是臺下的觀衆震驚,王教練看得捂臉,連冉述他們的對手都看呆了。

他們是普通高中興趣班的學生,和體校之類的學校比賽沒什麽底氣,但是看到冉述突然來了底氣。

這貨……似乎比他們還菜?

至少他們不會翻拍!這是多低級的失誤?

冉述去撿球拍,還在跟桑獻抱怨:“勁兒咋、咋那麽大呢?”

桑獻走過來解釋:“是我的發球力量比較大,所以他們回過來還帶着力道,你适應不了我的力量。”

冉述苦兮兮地看着桑獻,重新拿拍站正,并且雙手握拍準備。

看到冉述雙手握拍的造型,對面的對手都震驚了,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希望。

說不定他們還能贏?

對手一個人特別狠,一個人菜到了根本不會打的地步,這是什麽神奇的組合?

桑獻盯着冉述雙手握拍的樣子看了一會兒,提醒:“再往後點。”

“哦……”冉述聽話地往後退了半步。

桑獻的位置比冉述靠前一個身位,這樣能幫他擋一擋來球,還不會撞到冉述。

冉述緊張地握拍,明明只是站着,卻因為渾身緊繃,站得都有點累了。

他看到桑獻一直在一個人打球,訓練的時候看得也挺多,但是現在突然覺得桑獻還挺可靠的,這要是別人早就急了,但是桑獻到現在都沒說過一句重話。

有錢人的修養?

又來了一球,冉述雙手握拍将球擊了回去,不過球直奔坐在架子上的裁判,并且打在了裁判的頭上。

有這準頭要是用在落點控制方面,冉述還是很優秀的,偏偏準頭用在了不正确的地方。

冉述只能苦笑着去道歉,裁判也沒計較。

桑獻看了冉述一眼,随後回頭說道:“有進步,能打出去球了。”

依舊是沉穩的低音炮聲音,話語裏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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