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聯邦共和國的人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厲害了?”

上官宮玉沒想到上官宮晴居然輸了,如果不是後面的雷德克裏夫發揮出色的話,他們帝國這次就真的輸了——身為東道主,開局還輸了,要是真的發生了這種情況,上官宮玉覺得臉上都會丢盡了。

“他們一定是早就打了這樣的注意!”比起上官宮玉只是面上略有愁緒,艾羅爾是非常的憤怒。在他看來,開局第一場平局,實際上就已經代表着帝國輸了。再加上上官宮晴還是他的小姨……艾羅爾只覺得自己的臉像是被被人啪啪啪打腫了似的。

要知道,帝國的機甲水平可是一直高于聯邦共和國的!

“那個烏諾的确很厲害,我自愧不如。”面對上官宮玉的驚訝和艾羅爾的怒火,上官宮晴身為當事人反而是比較平靜的那個。

但是她的這份平靜并沒有感染到其他人,反而讓上官宮玉和艾羅爾的情緒越發的激烈了。

“自愧不如?小姨你可是這一屆最優秀的學生,就連你都自愧不如了,難不成我帝國的新一代就沒有拿得出手的了嗎?”艾羅爾的話頗為激烈,至少聽在上官宮晴的耳朵裏讓她很不舒服。但是輸了就是輸了,她就算再不服氣又能如何?

“這才結束了一場,還有三場。”上官宮玉連忙打圓場。

但是無論是上官宮晴還是艾羅爾都沒領她的“好意”。艾羅爾率先發難:“還有三場?還有三場那是個什麽樣的水平?尤其是最後一場的唐無求!”說到這裏,艾羅爾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一個在進入珈藍大學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機甲的平民!他能有什麽作為?早知道會演變成這種結果,當初就不該讓那個唐無求參加比賽!我其實就能夠……”

“艾羅爾!”上官宮玉猛然打斷了艾羅爾即将出口的話。

艾羅爾的話被上官宮玉打斷,他的怒火也被上官宮玉切斷,但是考慮到上官宮晴還在這裏,他便忍了下去,只是臉色越發的不好看:“唐無求那一組從一開始我就沒抱過希望!本以為就算是三勝一負也不錯,但現在一個平局……接下來兩場反而變得至關重要。”艾羅爾咬牙,“不管是聯邦共和國的變厲害了還是帝國這些家夥們掉以輕心,無論如何,明天一定要贏!”艾羅爾發狠道,對一旁的侍衛官道:“明天參賽的是哪兩個人?去敲打敲打他們,要是輸了,就唯他們問罪!”

侍衛官答應了一聲就要下去,卻被上官宮玉喊住了:“慢着,不能這麽做。”

“母後?”艾羅爾疑惑道,随即語氣變得強硬,“這件事情您不用插手!”自從薩羅曼慢慢放手了一些政事讓艾羅爾處理,在感覺到疲累的同時,那種自己完全掌控局勢說一不二的感覺也讓艾羅爾有些上瘾,這會兒他剛剛吩咐了事情下去,結果自己母後就立即“反對”自己的命令,這讓他覺得頗為不舒服。

上官宮玉本來就是一個很會感知別人的情緒變化的人,艾羅爾又是她的孩子,她又怎麽可能沒有注意到艾羅爾這細微的态度變化。也正是因為注意到了,所以她覺得有些心冷——自己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這個孩子嗎?怎麽如今居然他還對自己不滿了?什麽叫做“插手”,難不成他還以為自己礙着他的事兒了?

嘴唇微微抿緊了一些,上官宮玉看向艾羅爾:“參賽者都是我們國家的棟梁,能夠為帝國争光自然是最好的,但是皇帝你若是用這樣的語氣交代他們的話,反而會讓他們寒心。”她看了一眼上官宮晴,卻發現上官宮晴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一副完全不管自己在說什麽的樣子,暗暗皺了眉,上官宮玉耐心地對艾羅爾道:“這個時候你不僅不應該給他們施加壓力,反而要多鼓勵他們,讓他們知道皇帝是相信他們的,他們的精神狀态好了,到時候才能發揮得更好。”

這些話,上官宮玉以前也不是沒有給艾羅爾說過,大部分的時候,艾羅爾還是能夠聽得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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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次不同,應該說在以前艾羅爾一直将薩羅曼當做自己掌權路上的攔路虎,如今薩羅曼自己都慢慢退出了,艾羅爾自覺就沒有人再能管到自己頭上了因此對于上官宮玉的話,雖然艾羅爾知道她說的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這種說教的語氣還是讓他很不耐煩。因此他只是随意地揮了揮手:“那又如何?反正他們都是要拼盡全力的,語氣态度溫和讓他們不放在心上,不如嚴厲一些讓他們有危機感責任感和使命感!否則到時候就來不及了!”注意到上官宮玉似乎還要說什麽,艾羅爾的面色一下子陰沉下來,有些不耐煩地開口,“母後,我才是皇帝!”

上官宮玉和上官宮晴同時一怔。

反應過來,上官宮晴越發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上官宮玉則是又震驚又失望又傷心——從她生下艾羅爾之後,這是艾羅爾第一次用上位者的态度和她說話!她本來以為,她和艾羅爾母子倆相依為命,彼此之間應該血濃于水,但是當她被艾羅爾用這種略帶警告的态度對待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這個孩子其實骨子裏還是流着格裏菲斯家族的血,這種哪怕他其實并不是……

肩膀上多出的東西拉回了上官宮玉的思緒,她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房間裏只剩下她和幾個侍女了,至于艾羅爾和上官宮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伸手拿過一旁的茶杯,正好的溫度讓她的心緒勉強平靜了下來,上官宮玉摸着剛才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風,看着站在一旁低眉順眼的芙蘭,輕聲開口道:“果然還是只有芙蘭你關心我。”

伺候了上官宮玉幾十年,芙蘭自然是比一般的侍女要更加親近上官宮玉一些,就像是在這個時候,聽出了上官宮玉語氣中的感慨和失落,她也柔柔安慰:“主子,陛下畢竟現在還只是個孩子。他有時候可能會比較沖動,但母子連心,他又是您一手帶大的,就算有些話……那也是有口無心的。”她知道,剛才艾羅爾那種生疏的态度傷到上官宮玉了。雖然她沒有孩子更沒有結過婚,但是因為從小就陪伴在上官宮玉身邊,這麽幾十年下來,她心裏也是默默地将艾羅爾當做了自己的半個孩子。想到“孩子”用這樣的态度對待母親,雖然她不是直接感受人,但多少也能夠有一種類似于“感同身受”的心情。

“孩子,唉,芙蘭,你也不用總是為艾羅爾說話,就像你說的,他是我帶大的,我的孩子是個什麽樣子,我自然是最清楚的。他是我的孩子,他心裏在想什麽,我還能不知道嗎……”上官宮玉知道芙蘭是在安慰剛才給艾羅爾的态度傷到了的自己,但是她現在這種狀态不僅僅是因為作為母親傷心,更重要的是一種事情超出了她控制的惶恐。但這些念頭她不會說出來,因為就算說出來,芙蘭也幫不上什麽忙,因此上官宮玉啜飲了一口茶水,避重就輕地轉移了話題,“他這是在嫌棄我多管閑事了啊。”

這放在以前,是從來不會出現的。

但是沒想到艾羅爾不過才開始辦事,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剪除其他人了。

這種性子……

“主子……”芙蘭皺緊了眉毛,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神色悲傷的上官宮玉,內心不禁對艾羅爾多了幾分埋怨——無論如何,她心裏最重要的是上官宮玉,就連當今帝國的皇帝也得往後排,所以對于讓上官宮玉傷心的艾羅爾,哪怕他的皇帝陛下,也是一樣。

也正是因為芙蘭的這份忠心,所以上官宮玉才會對芙蘭幾乎無所不言。

“你剛才也聽到了,艾羅爾居然還想去代替唐無求……唐無求是什麽樣的人?他身為皇帝,居然會有那種想法,”上官宮玉說起這個,面部的肌肉忍不住就有些僵硬,“我現在有些後悔,當時不應該心軟,讓艾羅爾進了珈藍大學學習,而是應該直接讓他進入珈藍軍事學院!”

“主子,”芙蘭苦笑着道,“您不能這麽做,這樣做會害了陛下的。”

上官宮玉一愣,随即那張總是挂着無可挑剔的完美笑容的臉上終于挂上了失落和憔悴,“是啊,我不能,我已經害了艾羅爾一次,我不能再害他第二次了。”

“您不用擔心,陛下在珈藍大學過得很順心,等到他畢業的時候,一定會成長為一名優秀而出色的君王的。”芙蘭只能這麽安慰上官宮玉。

上官宮玉卻并沒有感覺到安慰,她搖了搖頭:“你不知道,芙蘭,近來這些日子,我的心裏越發不踏實了,”上官宮玉面上的憂愁之色更加濃重,她看向芙蘭,眼中帶着擔憂,“艾羅爾雖然還是個孩子,但也是在一天天的長大,我就算再怎麽教導他,似乎都抵不過他的本性。可如果真的讓他由着性子來,艾羅爾肯定就不能再坐穩這個皇位了。為了讓他當上這個皇帝,我犧牲了多少?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說到後來,上官宮玉的面上已經帶上了一種執拗的神色,這讓她本來柔美的面容帶着一絲古怪的僵硬。

……

雖然艾羅爾已經讓侍衛官去敲打了參賽者,但現實并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發展。

第二天的比賽是兩個國家三年級學生彼此之間的對戰,帝國這邊的搭檔就是來自三年級的孟莊和曹元西。

在這三位服從者裏面,孟莊可能是唯一一個不是出自于珈藍大學的參賽者,大概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和曹元西之間基本上沒有多少默契。

曹元西雖然看上去是一個內向腼腆,性子很溫和的人,如果不是測試結果顯示不會有錯誤的話,基本上不會有人認為他是支配者。

但是他能夠成為帝國三年級的代表,想來也應該不會是一個溫吞軟糯的人。

唐無求就是這麽想的。

但他卻萬萬沒想到,曹元西的表現雖然不說差強人意,但也基本上平平無奇,尤其是在聯邦共和國的那對參賽選手的映襯下,曹元西基本上沒有什麽反抗之力。

“怎麽會這樣!聯邦共和國的人怎麽會這麽強!”阿帕莎難以置信,差點将自己的頭發給揪下去!

“我怎麽看曹元西像是沒怎麽發揮的樣子?他很強嗎?”

阿帕莎聽到這個提問,毫不猶豫道:“當然!要知道,在這之前,元西師兄和我還有幾個人組成了參加了機甲大賽還勝利了的……雖然只是第一場比賽,但我們可是奔着冠軍去的!”

事實上,按照阿帕莎這種驕傲的性子,如果曹元西沒什麽本事的話,她看都不會看他一眼,更不用說稱呼他為“師兄”了:“在我們那一組中,元西師兄可是隊長呢!”

所以阿帕莎對曹元西的實力很有信心,也正是因為這樣,因此在看到曹元西現在被壓着打的時候,才會覺得難以接受。

連曹元西都是這種情況了,對方的機甲水平到底有多麽厲害!

不知不覺之間,阿帕莎的信心都動搖了。

……

雖然曹元西很努力地在反抗,但最後的結果也并沒有改變。

他們輸了。

不是第一局的平局,而是徹徹底底地輸了。

在這個比賽結果宣布的時候,阿帕莎因為無法接受而小聲啜泣了起來,事實上,不僅是她,其他觀戰的學生們也都心裏不好受。可以說,一片愁雲慘霧。

在這種氛圍之中,聯邦共和國那些人臉上喜氣洋洋的笑容就越發地顯得刺眼。

尤其是赫蓮娜。

她雖然個子最小,但是那揚起到幾乎可以和眼睛平齊的下巴為她拉到了足夠的仇恨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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