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蘑菇

衆人在城牆上面打了一小會兒喪屍，和郭隊長約好的巡邏小隊的車子就開了過來，沖圍牆上打了個信號，隊長便叫大家省省力氣等下面的人開工。巡邏小隊的人出于穩妥考慮并沒有下裝甲車，而是和大家之前一樣站在車上向外掃射，城牆上面的人這才又恢複了射擊配合巡邏小隊的工作。

最近圍到城牆附近的喪屍數量急劇增多，他們在這裏一開槍，不遠處的喪屍們聽到聲音後便也會晃蕩過來，喪屍的數量反而越聚越多，直到快到午休時間才勉強将這裏的喪屍清理得差不多。可就算這樣，遠處還有不少喪屍們搖搖擺擺地向這裏晃蕩過來。

郭隊長站在城牆上對下面的人高聲道：“想辦法把這堆喪屍都挪開！我們得往外面擴張到一米呢！它們把地方都給堵了！”之前嚴非等人因為喪屍擠在下面，不得不優先加深原本已經有了的那六米圍牆的地基、然後用金屬從土中往外一點一點擠。現在總算能将這些礙事的屍體挪開了。

不遠處的土系異能者聽到他的話後才恍然——難怪他們要打喪屍呢！土系異能者加厚城牆是向城內擴張厚度，金屬系就只能往外面擴張了，這些喪屍全都堵在城牆底下他們要怎麽操作？

城牆下面車隊的負責人沖上頭打了個ok的手勢：“馬上就來，我叫人開推土機去了！”

推土機？

咳咳，看看下面那小山一樣的喪屍屍體，這堆東西還真得靠那些推土車來挪。

午飯時間，城牆外面總算利用這個時間将喪屍的屍體全都運走了，嚴非他們吃過午飯連忙上去标地盤——先把距離城牆一米處的那些點用金屬提前攔好，免得下午再被喪屍給堵了。喪屍屍體被運走之後的工作總算能順利展開了。

被運走的喪屍屍體全都堆在基地外一處空地上集體焚燒，濃烈的黑煙将那些散發着惡臭的屍體全都徹底焚燒幹淨。之後，再派出信得過人去骨灰中撈晶核……這就是各個負責基地外圍安全、順便兼任清理喪屍的巡查小隊們的日常工作。

下午圍攏到附近的喪屍數明顯沒有上午那麽多，所以城外的那只車隊已經開離了這裏，到其他喪屍聚集的地方進行新一輪的清理工作。不過過了一小會兒後一個士兵匆匆跑上圍牆，将郭隊長叫了過去，沒過多久郭隊長就拿着個袋子走了過來：“這是上午的戰利品，下午估計到咱們走前這裏也圍不過來多少喪屍，他們下午就不過來了，明天繼續。”

“隊長，分到了多少啊？”幾個暫時沒什麽事情要忙的士兵連忙圍了過來好奇地問道。

“好像有兩百多顆吧？”郭隊長向城牆下面看了看，還行，現在圍過來的喪屍還沒影響到異能者們的工作，便拿着拿給袋子開始給四個異能者分晶核。當看到有幾枚顏色明顯有些不同的愣了下，“哎？挺大方啊，他們竟然還分了些二級晶核！”

雖然不确定喪屍最高級別到底是多少，但既然這東西會進化，基地中的研究員們還是比較保守地按照大家的習慣将那些剛剛有了晶核的喪屍定義為“一級喪屍”，進化後擁有不同能力、晶核顏色也有所改變的喪屍定義為“二級喪屍”，它們腦中的晶核也是同理……

好吧，如果算上一開始那些行動遲緩、腦袋裏面沒有晶體結石的喪屍的話，現在的最新型喪屍應該算是第三級，但誰讓那些喪屍存在的時間較短、後來衆人分級有都是按照晶核來分的、反推回喪屍的身上才讓它們降了級呢？

于是，那些腦袋裏頭還沒來得及長結石的喪屍們就被大家直呼為“初級喪屍”了。

這些二級晶核雖然是好東西，遺憾的卻是如今的金屬系異能者都沒辦法使用，只能先随便分給大家，讓大家回頭有時間的話找別的異能者去換了——雖然大家也不清楚二級金屬晶核到底長成什麽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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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好晶核，衆人再接再厲地忙活到下午三點鐘才紛紛走下圍牆回到卡車上，一路晃蕩回營地。

羅勳将手中的大弩收回到背包中取出小手弩，忽然發現放在背包中的自己那臺手機正在閃啊閃——有未接來電。

“咦？是胥教授。”電話顯示是下午一點多鐘時打過來的，那會兒羅勳他們剛剛回到圍牆上，正在忙活給嚴非他們搬運小塊的金屬這才沒聽到電話響，連忙撥了回去。

“是小羅吧？你們種的那些蘑菇的研究報告出來了，最好不要種了、木頭也最好都燒掉別留着。”

胥教授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說的內容讓羅勳驚訝了一下連忙問道：“那些蘑菇有什麽問題嗎？”他上輩子不是沒養過蘑菇，雖然蘑菇的變異率極高、而且十分難養，可他上輩子住在地下室時天天和它們睡在一起都沒受什麽影響。

如果這東西真有什麽巨大的危海的話他這輩子也不可能冒險，就是有了上輩子的經驗他才敢在家中再次嘗試。

胥教授解釋道：“那些蘑菇經過我們的研究發現，一旦将它們的汁液弄出來、濺到人的體表會有很嚴重的腐蝕性，一不小心就會傷到人！所以這種東西最好別在家中試種了，太危險，采摘的時候最好也要帶上膠皮手套這類保護措施，千萬不要讓它們碰到皮膚！”

羅勳愣了下，詫異地看了看等在一旁的嚴非，眨眨眼睛應了一聲——居然有嚴重腐蝕性？對皮膚傷害很大？還好自己一直都習慣性在處理這些危險植物的時候戴手套……等等！“胥教授，這東西對于其他東西有腐蝕性嗎？比如金屬？比如……喪屍？”

“金屬和喪……屍？”胥教授明顯沒反應過來，這兩種東西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類別，羅勳不會是口誤吧？

“對！喪屍！喪屍不也是人變的嗎？用這種毒蘑菇弄到武器上、如果不會腐蝕金屬的話不就能用來砍喪屍了嗎？”羅勳一直對于自己将來對付高級喪屍時沒有太強的戰鬥力深表遺憾，以前也曾經想過，如果有什麽毒藥能泡在那些弩箭上、其威力堪比火藥的爆炸力的話那該多好？

可他也清楚，喪屍都已經是死人了，你就算有再厲害的毒藥也不能再毒死它們一回啊！所以這個想法也只是YY而已。于是現在他剛一聽說蘑菇的特殊效果後腦子就立即拐到這上面來了，可見他心底對此有多麽強烈的希望。

“你等等！等等！我叫人去實驗！”羅勳的話無疑為胥教授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窗，如果這個可能性一旦被實驗證明可行的話……天知道這将會是多麽偉大的發現！他一個研究植物能不能吃的植物學家将會因此獲得多麽偉大的、完全不同領域的成就和殊榮！！

心情激蕩之際，胥教授直接挂斷電話飛奔進實驗室，找人去要喪屍回來實驗那些蘑菇的汁液，看看能不能得到希望的結果。

羅勳看着手中已經被挂斷的電話無奈沖嚴非笑笑：“他太激動了……”

嚴非笑着幫他收好手機、接過背包：“想知道實驗結果還不簡單？咱們回去摘幾個蘑菇弄爛了，抹到弩箭上泡一個晚上，明天帶到城牆上看看效果不就結了？”應該慶幸他們現在是在外圍牆上工作，不然哪有這麽便利的實驗場所？

“好啊，回去就試！”羅勳眼中閃過興奮的光，“那些蘑菇雖然長得詭異了點，但到了末世後生長速度卻快得驚人，而且收割一批沒多久就會長出第二批！”

兩人興沖沖地開車趕回家中、直奔1603的暖室，打開門後看着那幾棵光禿禿的蘑菇木上零星幾點紅色的小蘑菇頭，羅勳不由得皺起眉頭來：“怎麽才這麽一點大？而且數量也太少了些吧……”之前他們家的蘑菇木就像是被打過催生劑似的，幾乎一天就能冒出一大堆來，生長速度蹭蹭的、管都管不住，害得他們每隔一兩天就要燒一批，可現在怎麽會長得這麽慢？

“會不會是木頭用的時間太久了？”嚴非不太了解這東西的生長習性，只能猜測。

“不會，現在還沒到時候呢。怎麽這次挪地方後就……”話說到一半羅勳忽然愣住，“挪地方？”

“和把它們搬過來有關？”嚴非也詫異問道。

“走！去那邊看看！”羅勳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他只覺蘑菇木上的蘑菇變少和這次自己給它們挪地方有關，而且這個答案等回到隔壁後就會清楚！

兩人回到隔壁房間的育苗室，進去後就最先被孵化箱種的狀況吓了一跳——一只變異的喪屍鹌鹑！以及已經死掉了、只剩下骸骨的一只小鹌鹑的屍體！

“育苗箱中有變異植物！”嚴非忽然看到身旁一個育苗箱中，這一整個育苗箱中幾乎有五分之一的幼苗都變了顏色！

羅勳沒說話，只是擡手用手弩戳死了那只變異鹌鹑，然後走到育苗箱的跟前看着那一片模樣猙獰恐怖的幼苗，兩只眼睛卻反而越來越亮、神情也越來越激動——“我想我知道為什麽那些蘑菇搬過去後會長得少了，也知道為什麽咱們家一直以來變異植物都比別人家的少、鹌鹑們也都安安全全的了！”說着，他轉過頭看向嚴非，臉上的表情一點也沒有因為自家的損失而失落。

嚴非的腦子也迅速轉了過來，同樣睜大一雙眼睛：“你是說……它們能吸收掉有可能有毒的物質？！所以別的東西就不容感染病毒變異！”

羅勳用力點頭，這可不僅僅是他這輩子得出的經驗，因為上輩子自己一直沒舍得扔掉那塊破木頭、地下室又比較陰暗無法将木頭曬幹、拿出去曬又怕被人撿走，羅勳就一直留着那塊時不時會冒出毒蘑菇的木頭，寄希望于它有朝一日能長出點正常的、可以果腹的蘑菇來。

可遺憾的是直到自己重生前也沒能實現這一目标，這輩子就是因為還懷有這樣的想法，他才會刻意弄個回來幾塊破木頭再度養起了蘑菇。

因為這輩子自己有更多的時間、空間，所以他弄回來的木頭很大、數量也比較多，但同樣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導致了他家發出來的種子、養出來的動物變異率低！！

“我要把它們搬回來！”不管那些蘑菇們到底能不能起到傷害喪屍的效果羅勳都決定——打死他也不會丢掉那些木頭的！！不但不能丢掉，家裏還要多放！！

嚴非也笑了起來：“好，我跟你一起搬。”

“下次出基地還要再多弄些回來！”

“行，下次出去我跟你一起找。”嚴非在肚子裏面加了一句——大不了砍兩棵樹，把木頭全都運回來！

兩人吭哧吭哧地将前幾天搬走的木頭又弄了回來，這次放在房間中時羅勳還特意調整了一下它們的位置，原本這些木頭他全都堆在裏面牆角處，可現在他卻将這些木頭放在了育苗箱的下面，又讓嚴非特意弄了些金屬架子出來調整好所有東西的位置。

将那些變異的、絕對不能使用的幼苗挑揀出，再将犧牲掉的、可憐的小鹌鹑的骨骸一起焚燒掉，羅勳這才松了一大口氣。

胥教授直到晚上也沒給羅勳回電話，羅勳倒是可以理解這一點，畢竟他只是個普通人，如果蘑菇真的有那種效果、軍方得知後肯定會要求胥教授保密、直到實驗結果經過多次驗證後才能公布出來。反正自己和嚴非可以通過其他途徑來驗證這一可能性，因此并不着急。

羅勳此時懷疑，如果想讓蘑菇們生長的比較快的話，除了讓它們生長在其他容易感染病毒的動物、植物旁邊，還可以用完全沒淨化過的、受到過病毒嚴重污染的水來給它們寄居的植物加濕。

只不過羅勳為了自家的安全，還是決定像現在這樣就很好。

兩人臨睡前用個小玻璃舀弄了些蘑菇的汁，将幾枚弩箭均勻地塗抹上了這種東西，嚴非也用一些金屬将這些惡心的東西徹底包裹、密封進去，準備趁明天去圍牆上工作的時候在自己操作下讓這種“夾心彈”在喪屍的身體中爆炸，看看效果如何。兩人這才懷着有些激動的心情入眠、期待着第二天的到來。

次日一大清早，羅勳就早早地爬了起來。嚴非坐在床上揉揉自己的頭發，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才跟着一起起來——那家夥昨天晚上興奮過度，直到自己把他折騰累了才肯睡覺，可沒想到這麽早就又爬起來了……難道自己昨晚用功還不夠？下次再努力看看。

一個玻璃制的瓶子中放着幾枚金屬弩箭，上面還包裹着紅紅的汁液。羅勳拿着瓶子仔細觀察了一下，但因為這些東西對于人體、皮膚的傷害威力并沒敢親自動手去碰。想了想，取過放在一旁、昨天用過一次的橡膠手套小心的檢查過之後才打開瓶子，伸手進去檢查了一下那些弩箭的堅硬程度——看看它們有沒有被這些詭異的汁液一并腐化掉。

入手堅硬，用力捏了捏也完全沒有什麽問題羅勳這才松了口氣。要是這東西連金屬都能溶解的話那才麻煩呢，他們家就只能生産這種彈藥，不可能為了這些東西再去專門找別的材料。

“怎麽樣？”嚴非的聲音從後傳來。

羅勳将那幾枚“子彈”取出，小心放入一個昨天晚上就準備好的、橡膠制作出來的袋子中層層裹好：“沒什麽問題，一會兒咱們在城牆上的時候可以找機會試試看。”

嚴非看了一眼那個袋子，眉頭微微皺起：“今天試試效果，如果這東西真能用上的話，回頭我做點空心彈、試試看能不能就算用弩射擊也能直接在目标體內炸開，不然用起來太不方便了。”那種蘑菇的汁液兩人完全不敢觸碰到皮膚，像這樣裝在袋子裏天知道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就碰到什麽地方？到時怎麽辦？還是想辦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最好。

“行啊，不過還是要看今天使用時的效果。”羅勳一臉喜色，倒是沒有介意方不方便的問題，将那個橡膠袋子外又裹了七八層，才小心謹慎地放進背包中。

吃過早飯、帶着今天要實驗的彈藥，羅勳兩人等到李鐵他們後一起開車向軍營方向前進。他們并沒和李鐵他們說起毒蘑菇的用處，主要是這東西目前兩人還沒試驗過，還是等結果出來後再和他們幾人提起——種蘑菇的好處多多，既能減少自家蔬菜的變異率，還能有特殊的蘑菇可以收獲，這麽一舉兩得的好事當然要在內部推廣開來。

章溯昨天也領到了屬于他的手機卡，裝進了王铎之前特意從羅勳這裏“買”走的那部手機中，大家昨晚睡前就交換過了手機號。這衆人會兒正在車上聊着關于土系異能者的問題。

“……我問過我們頭兒他知不知道有願意出基地做任務的土系異能者。頭兒說現在土系異能者都不願意出去，嫌外面危險，和小隊出去做任務也沒有跟着軍隊出去有安全保障，所以很少有人願意私下外出，不過可以幫我們問問。”李鐵說着，臉上的表情有些不爽，“他說就算有人願意接任務出去恐怕也得高價聘請，估計價格不會便宜，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

嚴非直接了當地道：“沒必要，我們是希望能有個土系異能者配合行動，但并不是必須需要。這兩天我們建圍牆的時候需要往土裏打圍牆地基，熟悉過這個月後，我們再出去時應該能夠比較輕松地弄出一個陷阱來。”他沒有說的是這個月他和羅勳都有四天的假期，如果實在不行他們還能直接提前出去，去上次呆過的地方提前挖陷阱。

但那樣一來風險太大，而且注定他和羅勳出去時候需要和其他隊伍臨時組隊，到時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話危險太大了，如果不是必要的話完全沒必要這麽做。

不過李鐵他們并沒有因為這件事情糾結什麽，聽說嚴非最近的工作和挖坑有關幾人立即興高采烈起來：“這樣最好、這樣最好！”土系異能者現在之所以不好找，完全是因為這類人才都被軍方壟斷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土系異能者的數量其實比絕大多數的異能者都要多些，哪會像現一個個跟大爺似的？

章溯一直坐在車廂中閉目養神并沒參加他們的讨論，他最近一直都在吸收那些晶核提升自己的實力，每天晚上回去後嚴非幫他做出來的大鐵沙袋都被他削得傷痕累累、用不了幾天就需要嚴非幫他整一下形恢複原狀。随着晶核的消耗，他确實感覺到異能的掌控、使用、威力都有所增長，只是還不夠……他還需要更多的晶核來增加、提升，所以，他十分期待下次出城日的到來。

車子停到軍營門口，李鐵幾個臨別的時候對羅勳道：“我們今天回去的時候帶汽油回去！”

羅勳他們每天開車送大家去軍營，李鐵他們就幹脆負責出積分兌換汽油，因為他們的工作性質倒是能比較便宜地用內部價在軍營內部的兌換窗口兌換到汽油，比從外面買便宜多了。

羅勳兩口子鎖好車子連忙奔赴軍營內的小廣場，遠遠地已經能看到南邊的圍牆全都建了起來，正在向其他幾個方向擴張着。

乘車回到外圍牆邊上，昨天的工作處于嘗試階段所以大家的進展都不快，不過地基的位置已經選定、測試好，接下來的工作一旦熟練就能順利開展起來了。

順着高大的樓梯爬上城牆頭，看着下面不住招手向上問好的喪屍，羅勳頭一次覺得這些喪屍的臉看上去是那麽的可愛。摸摸背上的背包，強壓着心中激動的心情，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才能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