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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熱情至此, 瞿清也不好一言不發的走掉。
她舉着傘,沒有走近的意思,也不拐彎抹角, 四下掃了一下:“他呢?”
陸傑唇角的淺笑暈開, 很清楚她在問誰:“季總在開會,應該要等下才到。”
“哦。”瞿清了然的點點頭,“那你等吧,我先——”
陸傑沒有給她客套完就跑路的機會。
“瞿小姐, 季總應該要一陣才能到,能不能賞臉,一起喝杯咖啡?”陸傑說着, 已經不容置疑的側身讓開了門口,“剛好我有些事想和瞿小姐說。”
瞿清咬着下唇沉吟了一下,想一走了之,腦海裏一瞬間閃過季風昨天在雨幕下問她“你看我怎麽樣”的畫面,還有陳主管一直跟她說的,“好好考慮一下”之類的話。
那樣的聲音雜糅着, 她還是能輕易過濾出季風清冷晦暗的聲音。
胸口堵得慌, 瞿清深吸一口氣, 終究還是收了傘, 邁步上臺階:“好。”
雨水順着咖啡廳巨大的落地玻璃落下, 模糊了外面的景象和聲音。
服務生端着托盤把兩個人點的咖啡放到桌上, 陶瓷杯底磕着桌面的聲音過後,是禮貌的介紹:“您好,二位點的咖啡好了。”
瞿清如夢初醒,收回因為尴尬而望着窗外的視線,有些慌亂的扯出一絲笑道謝:“謝謝。”
面前的咖啡冒着熱氣, 帶着濃郁的咖啡香氣,瞿清卻只覺得避無可避。
“瞿小姐,你和季總之間的那些誤會,我多少聽說過。”陸傑倒是開門見山。
既然回過了頭,就不得不直面季風的這個助理。
瞿清低頭,遮掩般的攪着咖啡,唇角苦澀的牽了牽:“不算是誤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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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次的事,真的是你誤會季總了。”陸傑說的有些急,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态,身體向後靠了靠,放緩了語調。
“我們來星雲是來談點事情的,結果剛好聽到詹海和別人大肆談論很多和瞿清小姐相關的話,話裏話外很有侮辱性和攻擊性。季總一時情急,才動的手。”
詹海猶豫了一下,似乎也覺得自己說得多了,但是又不得不說,看瞿清的眼神望過來,他笑得有些苦澀。
“和瞿小姐有關的事上,季總似乎很難保持理智,不論是作為部下還是夥伴,我都希望瞿小姐不要因為這件事遷怒季總。”
這話他昨天就說過了。瞿清終于掀起眼皮看他,眼底的情緒很淡:“你是季風的助理對吧?你認識他多久了?”
她的反應和問題似乎都在陸傑意料範圍之外。
陸傑愣了一下回答:“一年半了。”
“我跟他認識有六年多,從我的意義上來說。”瞿清點點頭,像是和朋友一樣,回憶般地開了口,眼底的光淡得看不出多餘的情緒,“我認識他的時候,我們才上高中。那個時候,大家都單純,也沒有見過更大更廣闊的世界,沒經歷過什麽人生,以為嘴上說說的諾言就會刻在心上,不需要見證,也會踐行一輩子。但是,我也是這些年過了才終于肯承認,人是會變的。”
瞿清深吸一口氣,望着陸傑,眼底平靜得像是和他談的是一樁無關自己的傳聞:“你認識他的時候,他可能事業有成,做事沉穩,家世雄厚,一切都好,所以他是你眼中光明偉岸的領導,成熟理智的商業夥伴,成功的楷模。但是這些與我無關,我眼中的季風,他只是一個沒能陪我走到最後的失格愛人。而因為我的偏好和自尊心,他在我記憶中的模樣,永遠的停留在了我們的青春年少。我不想知道現在的他在下屬眼中的形象,就像你也會錯愕,他曾經會這樣對待我。”
陸傑眼底的愕然一閃而過。
他張了張嘴,沒有說出反駁的話來。
瞿清無心停留,站起了身:“讓你破費了,我和季風已經沒有關系了,陸先生,你其實可以不用這樣費心思向我解釋什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窗外的雨還在下,像極了一年多以前的那場大雨,明明她有屋可以遮蔽,心底和眼底卻都是一片淺淡的冷意。
瞿清轉身,才要順着來時的路往咖啡廳門外走去,她的腳步倏地頓住了,瞳孔像是始料不及的地震一樣,猛地震縮。
季風站在不遠處,穿着神色西裝,皮膚白的凜冽,黑發黑眸的模樣,在人群裏格外耀眼,那審視的眼神,卻照得她無處遁形。
瞿清咬了咬嘴唇,努力壓下心底的惶恐和忐忑,繳緊手指,視線和他錯開,向外走去。
季風高大清瘦的身形裹在筆挺的西服之下,他就那樣站着,直到瞿清錯身而過,身後響起門細微的開合聲,他也沒動一下。
——
許是中午的插曲讓瞿清本來就難靜下來的心更加混亂,整個下午,瞿清都心不在焉的,要發給甲方的稿件,她打開郵箱,編輯好內容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發了一份過去了。
瞿清深吸一口氣,把郵件裏客氣的話删幹淨,靠在椅子上,胸口堵得慌。
明明在咖啡廳裏,錯身而過的時候,告訴自己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
就像個陌路人一樣走過就好了。
這不是本來就是他們兩個現在該有的關系和距離嗎。
可錯身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麽,肌肉和潛在的記憶卻像是違背者大腦的意志,叫嚣着對這個人的一切的熟悉和戒備。
她還是用餘光掃到了季風筆挺的西裝上,胸口的位置幾滴雨滴,洇濕進去的濕暗痕跡,像是有人無端在他胸口落下幾滴淚。
季風額前的發梢也被雨水打濕了,映襯的他的視線更加幽深淨澈。
只一眼,瞿清就看到了他眼底的隐忍和哀傷。
哀傷嗎……
瞿清有些自嘲的笑,他現在擁有着自己想要的一切,有什麽可哀傷的。
窗外的天色徹底暗了下來,雨沒有要停的意思,瞿清起身收拾了一下東西,看着辦公室正在和同事談事情的陳主管笑盈盈地對着她招了招手,提着包逃也似的打卡下班了。
最後一絲光也掙紮着被拖下了地平線,末班車也錯過了,這個點回學校的車也不好打,瞿清有些煩躁的關掉了打車軟件,給陳安梨發了條消息,決定先去兩個人合租的小屋将就一晚。
臨近畢業事情繁多,陳安梨和瞿清就商量着先租了一個小屋子,離公司不算遠,裏面還沒有裝修布置,東西也都還沒搬,只草草打掃了一下,勉強過夜還是可以的。
沿着燈火輝煌的大街走過,瞿清轉彎,越過繁華的辦公大樓,大城市浮華的光景一過,深夜的孤獨和一個人的蕭索格外透徹。
瞿清抱着手臂,另一手撐着傘背着包,和人行道上為數不多的上班族一樣行色匆匆,不遠處是疾馳而過的車,濺起地上積水來。
連日的陰雨,夜風還是有些涼意,混合着有些肆意的風,瞿清咬緊牙關攥緊傘把,不斷有雨絲突破雨傘的防備範圍,撒射到她的臉上、眼睛裏。
又轉過一截街口,風小了一些,城市裏的繁華光影一下子褪去了。
有點老的小區,入夜,只有隔段距離一個的路燈照亮,昏黃的光被雨絲切割着,把人影拉得老長。
夜風順着領口和袖口灌着,吹得皮膚發麻發疼,瞿清攏了攏衣袖,踩在水灘上的腳步聲格外黏膩清晰。
小區的大門緊閉,還上了老舊的鎖。
瞿清探身看了看保衛室裏面,黑着燈,監控顯示器還發着微光,她試着喊了一聲“大爺,有人嗎”,卻無人應答。
瞿清拎起那個被雨淋濕的巨大鎖頭,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力地放了下去。
不遠處幾個喝得醉醺醺大聲喧嘩着的混混男人靠過來,瞿清有些警惕地躲開來,往旁邊的額牆下的黑暗裏站了站。
那五六個混混走近了,看到大門鎖着,不耐煩地踹了一腳,發出巨大的聲響,瞿清往胖友又縮了縮。
“怎麽他媽的又鎖上了啊!”
另一個混混拉住了他:“威哥,算了算了,這老頭的老伴不是快病死了,晚上都在醫院呢。”
男人一甩手:“死就死遠點,他媽的天天把老子鎖外邊。”
“威哥身手那麽好,咱還是爬進去呗。”
兩個身手靈便的混混說着已經順着老舊的鐵栅欄爬了進去。
留在最後的混混注意到了瞿清。他笑了笑,醉醺醺地靠了過來,帶起一陣酒氣。
“美女,進不去啊?哥哥抱你一把啊?”
裏面的男人瞬間發出了然的□□。
刺鼻的酒氣和腐味讓瞿清本能地捂着鼻子往後撤了撤。
“不用了。”她說着,捏緊傘就要往後躲。
那個男人臉色一變,速度很快地上手拉她。
瞿清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一瞬間在雨絲打在傘蓋上的聲音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怎麽不進去?”
熟悉的聲音,雨氣混合着的薄荷氣息,讓瞿清本就僵硬的身體猛地一震。
面前伸過來一直白皙的雙手,露出一點邊緣的白色襯衣袖口,被黑色西裝包裹着的手臂,把瞿清和那個男人隔開來。
瞿清擡頭,隔着微微仰起的傘沿,看到了季風夜色下凝着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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