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Edward仿佛也才發現季風, 笑着和他揮手:“你也來找清嗎?她心情可能有點不好。”
瞿清看着季風眼底沉沉,忽然沒由來的心虛,胸口的堵意更甚了。
瞿清攪着自己的手, 受不了對面時刻纏繞在自己身上的幽深視線, 有些別扭地開口:“有事嗎?”
季風沉默了一下,視線依舊盯着她,眼底的受傷一閃而過。
好一會兒,有些低啞的聲音才從頭頂傳來:“你想坐觀鯨船嗎?”
瞿清猛地擡頭, 有些詫異他的問題。
季風手低垂着,望着她,有些忐忑:“我聯系了人, 等下出發的話,可以看到海上的日出,還可能看到覓食的大型鯨。”
瞿清沒有回答,季風的手在身側不自覺握成拳,隐忍了一下,才有些艱難地開口:“你如果不想去的話……”
“去啊。”瞿清忽然回答, 季風有些詫異地回頭, 她眼底的光格外認真, 帶了點雀躍, 轉身往房間去, “你等等, 我帶點東西。”
瞿清說的東西,也就是回去披了件厚點的外套,然後背了個便攜的包包。
“走吧。”瞿清關上門,把房卡丢回包裏,走出幾步, 回頭看着季風有些呆愣的神情,“怎麽了嗎?”
季風心底震動了一下,像是萬年的冰川忽然被最細微回蕩的聲響震出了裂隙,終于有陽光和溫暖的洋流灌注進來。
“沒有。”季風搖搖頭,眼底的情緒瞬間柔化,似乎覺得這樣外現的情緒太過丢人,他低着頭走過來,“走吧。”
——
6月的冰島的白晝很長,夜晚短到會讓人懷念夜的靜谧。
季風聯系的觀鯨船是一輛當地出海捕魚的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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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清也是上了船來知道,穿上除了船員和船長,就只有他們兩個游客。
季風很自然地和對方打了個招呼,回過頭給她解釋:“承包船的這對夫婦是我媽的朋友,以前是美術學院的校友。”
瞿清有些驚異的看他:“那為什麽現在……”
她想問為什麽兩人現在是在這邊出海捕魚,但是又覺得自己這樣純粹的好奇和驚異有點過于世俗和不友好了。
畢竟顏桦和季文禮結婚後,重心也大半放回到家庭裏。
季風卻沒有介意:“像你一樣喜歡這個國度,并且有歸屬感吧。也沒什麽不好。”
瞿清點點頭,沉默下來。
夜間的溫度還是低一些,瞿清坐在船艙裏,看着難得的短暫的夜空,開始遺憾不是冬天來的,看不到讓人驚嘆于大自然美好的極光。
還沒到撒網的地方和時間,船員們或許也是難得見一次東方面孔的游客,熱情地端着鱿魚絲,魚幹,還有他們常備的茶點,分享給瞿清和季風。
瞿清捧着熱茶,在熱氣中臉頰紅撲撲的,聽船員用英語講着自己出海捕魚遇到的趣事,還很感興趣地讓她分享一下和中國相關的趣事。
汽笛聲不時地響起,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海面,放眼望去是一望無垠的海,遠離了色彩斑斓的首都,終于有種到了地球盡頭的錯覺。
天邊泛起了一點橘紅色的光。帶着偏藍的色調,讓人一下子感受到人類的渺小,有幸徜徉在這宇宙裏。
盡管已經從圖片和別人的視頻裏看過許多次,瞿清還是有些興奮和驚訝。
船員們三三兩兩收拾好,穿了厚衣服,出去整理捕魚網和線路,儲存倉。
天色很快亮起來,從窗口望去,可以看到船員們三三兩兩笑談着,熟練地操控機器放網,觀測。瞿清終于按捺不住,起身開始把外套套回身上,順便擡眼問季風:“我想出去看看日出還有捕魚,你要不要一起?”
季風跟着站了起來,很自然地把自己的圍巾一圈圈纏繞在瞿清脖頸上,眼眸沉沉:“早上霧氣中,別着涼了。”
瞿清愣怔了一下,想說你這個主角才是別着涼了,季風已經轉身打開了艙門:“走吧,這個點最有可能看到鯨捕食。”
瞿清的眼底騰地亮起光,幾乎是瞬間就跟了上去。
即便是在對人類而言寒冷的海面上,海鷗和各種海鳥還是飛來飛去,間或叫兩聲,都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
瞿清撐着欄杆,隔着厚厚的外套感受不到冰冷,只有滿臉的清新和興奮。
“我小的時候老跟着我爸爸出海。不過那個時候我們家只有一艘很小的船,船艙裏只能躺下兩個人,四周都是魚和海的氣息,一年四季幾乎都是暖的,跟這裏很不一樣。”瞿清深吸一口氣,緩緩張開了眼,稍稍适應了炫目的白,唇角淺淺的彎着,“那個時候,我從來沒有想過太遙遠的以後,也沒想過就連那樣的生活都是會失去的。其實才轉學到堯光市的時候,我也過的很不好,沒有什麽朋友,很孤單,但是又不敢和爸爸媽媽說,怕他們為此吵得更兇。”
季風側目望着瞿清。她是真的當大了,這兩年,在他的視線之外恣意而野蠻生長着,受過委屈,也遇到過善意,但是眼底還是有光,像是他初見她時那樣。
他忽然生出無盡的心疼和悵惘,恨自己那個時候沒有陪在她身邊,更恨現在的自己像是一個随時等待審判的罪犯,永遠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就會将他推遠,而他連争取一下,求她憐憫的資格都沒有。
“啊,鯨——”
瞿清忽然興奮地擡手指了一下不遠處,抓着他的手臂晃動了一下,提醒他看:“你快看那!是不是虎鯊?”
季風視線落在他抓着自己手臂的纖細手指上,那樣鮮活賦予生命力,被凍紅了一些,像是把他漂浮不定的靈魂都抓回了身體裏。
心底突然無端升起一股暖意,他順着瞿清的話忘了過去,看到一群黑白相間的胖乎乎背影,在追趕者魚群跑,有幾條一躍而起,奔着漁船過來了:“嗯。”
瞿清興奮地拿着手機拍,季風看着她半個身體都快探出船舷,有些擔憂地蹙眉,手臂下意識地護着她。
成群結隊的虎鯊圍過來,這些虎鯊似乎對漁船特別感興趣,有些看體型是亞成年的,甚至翻着肚皮表演着,繞着船嬉戲,但是都很懂事的沒有掀翻船。
瞿清拿着手機拍個不停,聲音被海風吹散了一些:“聽說虎鯊很親人,不知道是不是古代和維京人有合作,還是真的人類長在他們審美點上。這也太可愛了吧。”
季風實在攔不住她,索性雙臂把她圈在了自己的懷裏,懸着的心總算落下來一些。
瞿清似乎完全在興頭上,也沒有在意他過分親密的舉動,拿着手機拍了又拍。
有只胖胖的小虎鯊甚至把自己吃了一半的海豹吐出來,冒頭看瞿清沒有撈起來吃的意思,有點垂頭喪氣又害羞地潛水下去,躲到了大虎鯊群後面。
瞿清看得驚呆了,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旁邊興奮地跑過去的工作人員用英文喊了一句“超多”,就跑到了另一頭去。
虎鯊捕魚的時候會很有技巧地把魚趕到一起然後包圍,非常的具有社會性。有經驗的冰島捕魚船,甚至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個大豐收。
如果沒有進化出陸生生物,以及人類這樣的高等生物,他們也許是這世上的霸主,無敵而可愛着。
瞿清臉頰被吹得紅撲撲的,像是剛剛見識過這時間最美的景象。
許久沒聲,就在季風擔心她是不是被凍到的時候,瞿清忽然吸了吸鼻子,再開口時,聲音帶了點感傷和哽咽:“聽說有些海豚類智商很高,只見過一次的人,會記一生。”
季風心底震蕩了一下,沒由來的慌亂和沉悶。
瞿清的聲音被晨起的薄霧和寒意吹散了一些,變得很輕柔:“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都是很多前的事了,你也是從那時候記到了現在嗎?”
季風的手臂環繞到瞿清身前,落在扶手上的指尖凍得有些發紅,聽到這句猛地僵了一下。瞿清低頭看着,他這樣本能保護的姿勢,眼眶忽然有了淚意。
“這個地方真神奇,會讓人感覺自己是這樣的渺小。渺小到,我忽然覺得,既然放不下,如果不在下一秒緊握你的手,我可能會一直後悔抱恨下去。”瞿清的手輕輕覆蓋在季風手上,冷到感受不出彼此的溫度,“季風,我們和好吧。”
有風順着吹進耳朵,模糊了她的聲音。手背上落下一滴淚,帶着涼意,季風忽然感覺那滴淚咂進自己心底,那裏久不見風雨,忽然經這饋贈的濕意,一下子被注入了生命力,砰砰跳動起來。
鮮活的,甚至讓人喉頭感受到甜腥。
許久沒有得到季風的回應,只有頭頂輕輕淺淺的呼吸,帶着熱意。
瞿清吸了吸鼻子,肺和整個呼吸到都沁了涼意,她忽然有些委屈,轉過身來,擡頭,才想要質問,卻看到季風眼底也帶着猩紅,逆着光,似乎還帶着點罕見的晶瑩。
瞿清忽然就呆住了。
她還從沒見過季風這個樣子……若不是配上他那張好看的臉,說是被處極刑的人被無罪釋放了也不為過。
季風從極大的驚愕中會過神來。
修長的帶着涼意的指尖擡手阻隔了她的視線。
瞿清的睫毛輕顫,感覺有涼意落在自己臉上,順着她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誰的淚。
下一秒,熾熱的呼吸纏繞着清冽的氣息,經由溫熱的唇覆在她唇上,帶着不可自抑顫意。
“清清……謝謝你。”
季風低沉帶着震顫的聲音在貼近的位置響起,經由呼吸纏繞着向上,落在他鼻尖,然後輕緩地向上,手緩緩移開,經由溫熱的唇替代,吻上她輕顫的睫毛。
瞿清睜開眼睛,隔着冰冷的淚意,看到和自己同樣紅着眼睛的季風。
就像隔了十幾年相逢恨晚的淚,還有高中重逢時相見太遲的遺憾,還有分別那兩年的苦,統統在此時此景落了下來。
瞿清吸了吸鼻子,眼眶發燙:“謝什麽?”
季風望着她,喉頭哽着,幽深的眼底仿佛被此刻漫天遍野的藍白洗淨了,震顫着:“所有這一切。”
瞿清揚了揚唇角,明明是想笑一下,卻又把淚水擠了出來,她在他懷裏,掂着腳尖在他唇上輕輕印了一下,爾後開口:“季風,好好愛我吧,我也會好好愛你,這也許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有這麽一往無前的勇氣了。”
季風死死摟着瞿清,像是想要把她嵌進自己身體裏一樣,回吻了他,更熱烈的,急切的,一往無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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