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埃羅島（4）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有半修，為了避免閱讀不通順，建議先重看上章

“但您是如何得知我與菲利普·珍妮相識呢？” 對莫平夫人的問題避而不答，波旁·安妮反問道。

莫平夫人直起身子，掩唇咯咯輕笑，仿佛對方說了一個十分有趣的笑話，“您把珍貴的教皇宮毀了，教廷的人當然要問責，幸好菲利普·珍妮有公主這層身份，國教才有機會發難。瑪麗亞可以傾盡國教之力複仇，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卻不會坐視女兒的安危不管。教廷既是以公主為借口，也有可能将來反咬一口，所以瑪麗亞昨晚急急修書一封送到我這裏。”

“我可以幫助瑪麗亞，畢竟她是呂伊內的妹妹。”莫平夫人回到她的位置坐下，不掩飾她的任性和直率說道，“我和薩克去過亞維農王國作客，珍妮公主從不給我好臉色看，因此我不想救她。”

想起那位知恩不報的公主殿下，波旁·安妮認為所見略同，不過她沒有順着莫平夫人的意思，而是置身事外，“一救一棄，夫人心中自有決斷。”

“您和那位醫生海賊一樣無趣。”莫平夫人幽幽一嘆，只是愁意很少，更像為了應景作出的反應。仿佛喪失交談的興趣，她說走就走。

這位女主人最晚出現，又最早離席。

莫平夫人離開了，斯普林廳依舊維持原樣，長桌上的餐點沒有撤下，左右共八名的侍女原地不動，大廳燈火通明，猶如白晝，壁爐內木柴燒得通紅，暖意洋洋。一時之間，除了刀叉的聲音，沒有別的聲響，靜谧得堪稱吊詭。

波旁·安妮放下刀叉，從剛才開始，這位死亡外科醫生一直充當隐形人，此刻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算計笑容，叫她有些看不過眼。不過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裏，她有種此地不宜久留的預感。走之前，還得先補充旅行資金。

“波旁當家的。”特拉法爾加·羅聲線沉着，尾音微微上揚，莫名有種勾人的意味。

波旁·安妮聞聲望向他，對方卻是不再做聲。看來醫生小哥是有事要說，但礙于身處的場合，不便多言。于是她問：“貝波呢？”

“我讓他先回船上了。”特拉法爾加·羅道。

她記得那頭北極熊是跟着他們一起進府的。把手下遣走，孤身留在這裏，不知道特拉法爾加·羅打得是什麽主意，別是盯上這裏的財寶了。波旁·安妮看向默立于自己身後的侍女，“我發現客房是衛浴分離？請問浴室在何處？”

侍女先是一愣，馬上回神道：“府上除了主人套間，所有客房不設盥洗室，如果想要梳洗，須得去宅邸的大浴室。從您的客房出來往左走，走廊盡頭再右拐便是了。”

她飛快地看了一眼特拉法爾加·羅，有些難以啓齒道，“不過大浴室是男女共浴。”

侍女做好被波旁·安妮追問原因的心理準備。別看莫平夫人是舉國上下對國王最有影響力的人，王公貴族，大臣和其家眷對她只是表面友善，背地裏恥笑她為國王的妓/女。這座宅邸富麗堂皇，除了國王和她們的主人，這些年來沒有任何一位客人入住過。于是某一天，心血來潮的莫平夫人命令工匠拆除所有客房的浴室，還将大浴室的男女間合二為一，變成男女共浴。

Advertisement

這樣做的下場，當然是背後更加遭人嘲笑，坊間傳言莫平夫人其性淫也。

“多謝告知。”波旁·安妮輕聲道，對侍女臉上的詫異視而不見。

男女共浴對她而言不是問題，她需要的只是一個交談的場所。有什麽地方是侍女不會随便進入，也無法監視的隐蔽場所，除了浴室，不做他想。波旁·安妮看向特拉法爾加·羅，對方似乎已經結束用餐，他把野太刀扛回肩上，一言不發的走出斯普林廳。

希望醫生小哥能領悟她的用意，波旁·安妮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暗想。

波旁·安妮回到房間，确認這期間沒有人動過她的随身背袋，吊繩挽在手裏走出客房，朝大浴室前進！

長廊一眼望去似乎永不見底，五步一吊燈，十步一雕像，磅礴大氣，同時僻靜幽深，最符合鬼故事的場景了，波旁·安妮打了一個寒噤，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快步流星的穿過這條走廊。

她本以為不是她先到，便是特拉法爾加·羅早她一步，萬萬沒料到兩人是同時到大浴場，不在意料之中的碰頭。

波旁·安妮細眉一挑，看來還得再演場戲，真累。

當着大浴室前的兩名守門侍女，波旁·安妮傲慢的對他說：“女士優先，醫生小哥。”

特拉法爾加·羅冷聲道：“海賊沒有這種講究。”

“我先進去。”波旁·安妮擡手欲掀大浴室的門簾，卻是落了空，只因對方一斜鬼泣，立時攔住了她的動作。

“波旁當家的。”特拉法爾加·羅眼神陰鸷，他強調道，“我是男人，動作比你快。”

“這不正好。”波旁·安妮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所以你理應在我後面洗。”

大浴室門前的兩位侍女看那兩人吵得不可開交，俱是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大浴室自建成以來，除了國王和夫人，還是頭一次有外客莅臨。偏偏這兩位客人是一同到來，又非親非故，搶着獨占浴場的用意一目了然，誰也不肯讓步。

其中一位侍女怯怯上前勸架：“要不兩位一起進去吧？”

“嗯？”

“你說什麽？”

特拉法爾加·羅和波旁·安妮的聲音此起彼落的響起。

另一名侍女遲疑道：“二位再這樣吵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不如先進浴場，再做打算？”

至于進去以後的事，不歸她們管，她們的職責只是負責守門。不管那兩人在大浴室裏是吵架動手，還是妖精打架，都怪罪不到她們頭上。

正中下懷，波旁·安妮向她們颔首示意。

她和特拉法爾加·羅一人掀起一邊的門簾，并行邁進這個煙霧缭繞，熱氣彌漫的大浴室。

大浴室以花崗岩為頂，整體是長拱形的設計，左手邊有兩間屋子，木門上挂着更衣室的牌子，正中間設有長方形的浴池，兩側是淋浴間，右手邊是桑拿室。

進來只有幾分鐘，波旁·安妮覺得自己兩頰已被這裏熏紅，她拿手給自己扇了扇風：“現在可以談正事了嗎？”

“波旁當家的，我們暫時結盟吧？”特拉法爾加·羅的話在空曠的大浴室裏低低回響。

“………”聞言，波旁·安妮更加用力的朝自己臉上扇風，“醫生小哥，這裏好像太熱了，我都出現幻聽了。”

特拉法爾加·羅低斥：“我沒和你開玩笑。”

波旁·安妮旋即正色，手也放下來：“是為什麽而結？”

“這位莫平夫人的富裕，我想你也應該心裏有數。”特拉法爾加·羅的眼中閃過野心家特有的神采，“難道你不對她的寶庫好奇嗎？波旁當家的。”

果然，醫生小哥特意留下來，所圖之事和她一樣，都是瞄準莫平夫人的寶藏，他們可是掠奪成性的貪婪海賊。

白天她見過特拉法爾加·羅與海軍交戰的能力，以新人來說确實不錯，莫平夫人的財庫裏當是有不計其數的珍寶和財富，她一個人不可能淨占，反正兩人的目标相同，倒不如和這位死亡外科醫生聯手，省得到時候內讧。

“可以。”波旁·安妮爽快應承，“至于寶庫的位置……”

“貝波知道，我吩咐他去調查了。”特拉法爾加·羅接口道。

“那他現在……”

“就在那附近守着。”

“醫生小哥調查得很清楚了嘛。”

既然財庫的情報都已經弄到手了，她毫無用武之地。本可以不用告訴她這些的，看來對方是為了防止動手的時機相撞，才特意提出結盟。再有的是結盟以後，一旦情勢不對，利用她可能會露出疏忽馬腳的可趁之機，成為吸引敵人注意力的靶子。利用和背叛，這是海賊結盟常有的事。

波旁·安妮問：“幾點見？”

“11點，我的房門前。浴室出來右拐直走。”

“結盟成立，希望合作愉快。”事情一了，波旁·安妮見對方仍是原地伫立，眉心輕攏，“醫生小哥，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要洗澡了。”

言下之意是對方可以出去了。

特拉法爾加·羅眼神一暗，忍住了原本想說的話，一聲不吭的轉身離去。

洗了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波旁·安妮回到客房，她看了一眼座鐘，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小時。

為了打發時間，她來到小圓桌前坐下，拿着琥珀象棋自己與自己對弈。左手棋路銳意直取進攻，只求以最快的速度攻破敵手的防線，不在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右手棋路為智取圍攻，一步一步慢慢的蠶食掉敵兵，最後形成包圍之勢。

這樣自得其樂的耗去時間，眼看十一點即将來臨，波旁·安妮站起來一伸懶腰，是時候去和特拉法爾加·羅彙合了。

利用六式中的剃，波旁·安妮快速來到對方房間的門前，附近沒有侍女守夜，不知道是否讓醫生小哥先收拾了，但也同樣不見他的身影。

她記得是約定在門前彙合，自己總不會是被對方耍了？

波旁·安妮發動見聞色，大門的後面，房內有兩個生命體的反應，是特拉法爾加·羅和貝波嗎？

直接闖進去？還是禮貌性的敲一下門通知？

還是選前者吧，波旁·安妮決定相信她的直覺，指尖對準門鎖：“指槍。”

門把的鎖頭應聲而落。

她輕輕踢開大門，屋內的窗戶大開，夜晚的涼風寒意深深，月色照進室內，包括床上騎乘位姿勢的兩人在波旁·安妮面前曝露無疑。

“啊，抱歉，我好像進錯房間了。”

“波旁當家的！”特拉法爾加·羅猛然一動，屋內頓時響起鎖鏈的聲音，原來他的雙手被铐在床頭了，可以讓能力者無法動彈的唯有海樓石。

坐在羅身上的莫平夫人回首，嬌聲道：“既然波旁小姐也來了，那就不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