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布列塔尼島（1）

特拉法爾加·羅坐在沙發裏，裸着上身，胸口奇特的紋身一覽無遺，腹肌的數量和形狀說明他并不像外人認為的缺乏體術鍛煉，只依靠果實能力。波旁·安妮跨坐在他身上，衛衣掀到小腹，堆出松垮的皺褶。

兩人閉着眼，動情地親吻彼此。

所謂的不速之客，正是在這種時候不識風趣地登場。

貝波的聲音和敲門的動作同時在門外出現：“船長，波旁小姐起床了嗎？大家都等着吃早飯。”

波旁·安妮把頭埋在羅的頸邊，低笑出聲：“來的人是貝波，醫生小哥總不能繼續像前幾天那樣叫他們走開吧？”

特拉法爾加·羅拿過一旁的紙巾盒，一連抽出幾張紙巾仔細地擦淨手指。

“船長？”沒有得到回複的貝波又喚了一聲。

“來了。”應聲的人是波旁·安妮，長腿繞過男人的身體，她脫掉衛衣和下身衣物，邊脫邊問對方，“一起走？”

羅的回答很簡短：“我等會兒去。”

波旁·安妮看了一眼他的下身，露出短促的笑意：“那飯堂見。”

她除了換上新的底褲，還有今日的外裝，黑色的露肩上衣和她常穿的牛仔褲，然後對着屋內新添的鏡子紮頭發，一個高高的馬尾，整個人看起來很有精神氣和幹練。

特拉法爾加·羅套上衣服，他見波旁·安妮站在鏡前不時左右扭頭，似乎有不滿意的地方，于是問道：“怎麽了？”

“好像缺了配飾。”波旁·安妮專注地盯着鏡中的自己，頭也不回地答道。

特拉法爾加·羅以手撐頭，不知如何作答。這種事，他一點對應的經驗都沒有。

“有了。”波旁·安妮從她放地上的随身背袋中翻出一個貝殼狀小盒，裏面放着各式各樣的小型飾品，她挑出一副耳釘準備戴上，卻聽羅忽然說：“那個耳墜更适合你。”

聞言，波旁·安妮低頭垂下手，将那枚耳釘緊緊握在手中，語氣苦澀：“我做不到，醫生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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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她再如何否認和抵賴，那段回憶對她來說，始終是痛苦的。

“比起放下，更可怕的是遺忘。”他說。

最後離開房間時，波旁·安妮的耳朵上沒有任何飾品。

“波旁小姐，那就是布列塔尼島？” 拿着雙筒望遠鏡的夏奇問道，通過棱鏡映入眼中的是一座古堡，看起來似乎破破舊舊的。

“馬上要登陸的城市叫做阿摩爾城，沿直線前進，會經過被稱為‘大地的盡頭’的菲尼斯泰爾城，最後到達首都雷恩。布列塔尼的兩側是森林區維萊納城和莫爾比昂城，這兩個地方從前是觀光勝地，島上居民自己也喜歡去那裏度假。反正來這裏不是為了觀光旅行，所以不去這兩座大城也無所謂。”

波旁·安妮看甲板上的一群人面露失望，心裏有些失笑，“別忘了，十四年前，布列塔尼可是經過屠魔令的轟炸，如果無人生還，你們能看到的頂多是殘垣斷壁和災後廢墟。”

波旁小姐真會打擊人，佩金垂頭喪氣地問：“那我們為什麽不直接從首都登陸？”

“首都雷恩在小島的另一邊，那片海域前有特殊機關，可以産生類似無風帶的效果。更不提這裏是偉大航道，你們也不會想自尋麻煩對上海王類。”

波旁·安妮直接無視紅心海賊團舉手表示他們有異議，繼續道：“我知道你們的‘船’是潛水艇，應該可以通過潛入深海穿過那片海域再上浮。不過那裏不僅僅有‘類似無風帶’的機關，海底也有相應的應敵措施。海軍當年可是繞開了首都，從另外三座大城登陸布列塔尼，最後攻進雷恩。”

“換言之，那片海域底下的東西沒有被觸發。”特拉法爾加·羅抱着他的鬼泣說道。

波旁·安妮打了一個響指：“正确。”

“波旁小姐的祖先們很厲害啊，居然能研究出‘類似無風帶‘的機關。”沃爾夫驚嘆道，偉大航道的所有小島都是依地形而立，身處無風帶的小島如果不能自給自足，多半會淪為荒島。

“那個機關其實是近期建的，追溯回去大概是我祖父那輩的時候，倒不是很久以前就有了。”波旁·安妮微微擰眉，“貝加龐克，聽說過嗎？”

衆人皆是一愣，貝加龐克是海軍本部重點保護的首席科學家，他被稱作超越人類智慧500年的天才科學家。一得知那個機關是他設計的，他們心裏油然生出欽佩，不愧是天才，二三十年前已經有這種令人驚豔的發明。

貝波問：“那阿摩爾城是一個什麽樣子的地方？”

“阿摩爾這個地方啊……”波旁·安妮沉默了一會兒，方道，“它樸實無華，它堅忍不拔，它嚴于律己。”

她念完這個語意含糊的句子後，一擡眼，恰好看見把疑惑寫在臉上的貝波，她說：“這是阿摩爾城的城門的刻字，可以當作是那裏居民畢生信奉的座右銘。實際上，布列塔尼五座大城的大門都有自己相應的銘記。”

“類似于家族守則或者族語，對嗎？”對上波旁·安妮的視線，出聲的黑爾羞澀地撓了撓頭，“我曾爺爺以前是服侍貴族的馬夫，所以我大概懂點這種事情。”

“确實是相似，但不相等。”波旁·安妮看着遠方的古堡逐漸進入視線範圍，童年的一幕幕開始浮現在腦中，“阿摩爾城的掌權家族是布裏厄，他們的騎士團無堅不摧，是布列塔尼王國最鋒利的一把刀。為了守衛家園，布裏厄家族直接将城堡建在最易受到襲擊的海岸邊。”

“至于他們的族語……”她咽下那份久違的苦楚，“是至死忠誠。”

阿摩爾城

紅心海賊團懷抱滿腹疑慮的悄然登岸，一眼望去，他們看到的是高聳的城牆，瞭臺，宇牆，雉堞，碉堡一應俱全，全然不見有過戰火的痕跡，唯獨占據這座城內最深處的陰森堡壘，揭露出阿摩爾城不似外在的平和，那裏有歷經戰争摧殘留下的印記。

一行人來到城門前，是混合黃土和磚塊的傑作，可容十米高，凜然立于衆人眼前，磅礴大氣，即便久經日曬，風吹雨打，只留下淺淺的風蝕跡象。

拱門的頂端雕琢着阿摩爾三字，名字底下是一行小字，正是波旁·安妮之前所說的座右銘：樸實無華，堅忍不拔，嚴于律己。

一走進阿摩爾城，眼前所見的一切，如墜夢境。

在看到外牆的那一刻，他們已然有了心理準備，阿摩爾城必定有人類群居的活動現象，屠魔令是足以将一座小島完全摧毀的命令，這座城的軍事防備工程不可能如此完美的保存下來。

但現實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雖然繁華程度不及羅亞爾島的首都，但仍有它的精巧之處。寬敞的大道，兩側是騎樓林立，上面供人居住，陽臺明顯有生活氣息，下面的沿街廊道基本上都是做生意的商店，特別是餐廳的數量和櫥窗擺設直讓人眼花缭亂，各種食物的氣味聯手演奏了一曲交響樂，仿佛連空氣都是甜的。

街上沒什麽人，店主們似乎并不在意，伸頭探腦的串鋪閑聊，時而夾雜大笑的聲音。

“......安妮當家的。”特拉法爾加·羅盯着面前的景觀，皺眉道。

“啊。”波旁·安妮臉色凝重，“我也很吃驚。”

屠魔令的兇悍程度，她記憶猶新，縱使布列塔尼島有幸存者，也無法解釋見到的景象。僅憑一人，幾人之力想重建城邦，好比無頭蒼蠅，到處亂鑽，白費功夫。如果有一個領袖帶頭，則另當別論。

“咦，你們是外鄉人吧？”一個耆艾老人推着裝滿蔬果的板車穿過他們身邊，他打量着波旁·安妮等人，滿臉好奇的說，“我們這兒很久沒有外鄉人來過了，要進來坐會兒嗎？”

波旁·安妮和特拉法爾加·羅互看一眼，幾不可察的輕輕颔首，随即跟着那位老人進城了。

貝魯嘉和奧克主動上前，替老人推起板車，車輪碾在地面的灰磚上發出轱辘轱辘的聲音。

他們的出現，引起城內許多店主的好奇注視，膽子大一些的，直接揚聲熱情招呼，請他們入店。

一直默默聽着不做聲的老人，終于耐不住喊道：“搶什麽搶！他們是我的客人！”

“老爺子，你太霸道了！人家指不定只是好心幫幫你，憑什麽說他們是你的客人！這是強買強賣！”這是年輕店主們的說法。

“對啊！拉芒什！少倚老賣老了！”直呼其名的是年長的店主們。

“都給我閉嘴！”老人拉芒什聲如洪鐘的大喝道，整條街道頓時鴉雀無聲，只剩地上幾只鴿子的咕咕聲。他人雖老，眼神卻極為銳利，如同沙漠的孤鷹，“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不許跟我搶！不然我以後天天去你們店裏鬧！”

“……好蠻橫的老頭。”佩金小聲與夏奇說道。

拉芒什恢複初見時的溫和慈祥，扭頭笑眯眯地對他們說：“我開得是旅店，就在前面的那條街，提供膳食，平時孫女幫襯打點。”

“而且還很會變臉。”夏奇回道。

“不過像這種粗重活，她也幫不上什麽忙。今天遇到你們，實在太好了。”拉芒什的視線落到那滿載的板車，又瞥向紅心海賊團等人工裝服上的笑臉标志，他背着手悠然道，“諸位是海賊吧？”

“對外，布列塔尼是因瘟疫滅亡的，尋常人根本不敢靠近，更遑論上岸了。只有拿着記錄指針航行的海賊們，你們這些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不會懼怕這些。不過說是這麽說，這些年來，海賊之中也只有你們登陸這座島了。”

紅心海賊團聽完拉芒什的一番話，心裏總覺得哪裏怪怪的：這算誇還是算損？

烏裏亞小步挪到自家船長身邊，低聲請示：“船長，我們真要去他的旅店嗎？”

明知道他們是海賊，一點不害怕，将他們迎進城，還提出要招待。特拉法爾加·羅似笑非笑道：“去。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烏裏亞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退回到同伴之中。一旦船長露出那種表情，他馬上汗毛倒立。船長的性格，真是太惡劣了。

拉芒什指向東南方：“就是那裏了。”

衆人看過去，一座兩層高的矮房，外牆用松綠色和白色描出奇異的花紋，一樓和二樓中間鑲着一塊木匾，上面寫的是‘拉芒什的旅店’。

當拉芒什拿着一串鑰匙，正要走過去開門，旅店的門先開了。裏面走出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有着如同石榴顏色的卷發和眼睛，白色的及踝棉裙襯出她的純潔無暇。她看見一群人立在自家旅店門前，不禁面露訝異，緊接着看見她的爺爺——拉芒什，她忙不疊迎上前。

“爺爺，他們是來投宿的？”

“沒錯。”拉芒什點頭道，“丹若，帶他們進去安頓。”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新規定，含器官描寫限200字，含行為描寫限400字，所以開頭那段我删了很多。

以及最近綠晉吞評吞得很厲害，如果找不到評論絕不是我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