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再見
程漾這裏的平靜和不動聲色,落在周圍幾人眼裏,就等同于是程漾在故意輕視和看不起他們一樣。
話說程漾憑什麽看不起他們,明明他們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你本事不小啊,這麽快就把厍言給勾到了。”
說這話的是另外一個人,那人知道程漾,第一天登輪船,在那邊排隊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程漾。
也是比較容易理解的事,程漾長着那麽一張清俊漂亮的臉蛋,當時程漾穿着款式簡單、價格也便宜的休閑服,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種幹淨清冽的學生氣息,幾乎一瞬間就吸引着人的眼球,程漾那時身邊還有其他朋友。
不過兩三天時間,整個人不僅穿上了價格不菲的衣服,連神态裏,仔細去看,可以看出點旖旎春。色。
那雙眼睛跟一把鈎子似的,看誰都像是準備去勾引對方。
“你怎麽做到的,也教教我們。”
“大家都沒區別,你不用在我們面前裝出這樣一副純情的模樣。”
“對啊,騙得了厍言,可騙不了我們。”
幾個人在那裏七言八語。
他們來這次游輪旅行,因為知道這上面會舉行一些小酒會,拿到了入場券,本來打算物色物色金主,結果意料之外,程漾竟然會和厍言一起來。
他們倒是約莫知道厍言會出席這個小酒會,都清楚厍言的具體身份,對方是s省的首富。
厍言男色女色都不近,這點消息,但凡打聽一下都了解,所以這幾個人也沒想過把目标放到厍言身上,除開對自身的外形條件有清楚的認知外,厍言這個人,就是遠遠看着,都只覺得對方身上那股似與生俱來的威壓,令人感到膽怯。
除了厍言外,游輪上還有其他不少有錢有權的人,大家把目标放在了那些人身上。
可是程漾忽然出現,他跟在厍言身邊,令人驚詫的是那份外形上的鮮亮俊美,竟是沒有被旁邊的厍言給圧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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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在一起,不僅沒顯得差距太大,相反異常的和諧。
許多人,無論男女,注意力都被厍言和程漾給吸引了過去。
甚至有人私下在打聽,程漾是誰,看一些人眼底不加掩飾的驚豔,分明就是被程漾過分漂亮的臉給迷住了。
導致他們這裏幾個人想去接近誰時,對方看他們的眼神,明顯在和程漾做對比。
“喂,和你說話呢,你裝什麽清高!”
最先出聲嘲諷的那人幹脆走到程漾面前,一點不客氣,伸手推了程漾一把。
程漾身後就是桌子,所以只是被推得身體晃了一下。
若說一開始他不明白這些人想幹什麽,那麽現在從這些人的話語中,他基本清楚原委了。
只覺得這些人可憐又可笑。
“我和你們不同。”他可不是因為錢才爬上厍言床的,他可從來沒有那樣的念頭。
有手有腳,就是去工地搬磚,也足夠養活自己了。
“你說不一樣就不一樣了?”對方顯然不信,認為程漾在撒謊。
那人湊到程漾面前,用一種冷蔑的視線上下打量程漾身體,目光相當不友善和放肆,他勾着唇,略圧着聲音:“難道因為你床。上功夫特別好?”
這是在別人的酒會,而且程漾不是一個人來的,是同厍言來的,對于這些人語言上的冒犯,包括前面那人推了他一下,他都暫時忍耐着。
鬧開了,對誰都不好。
加之他覺得被對方說幾句,他身上也沒少幾塊肉,何況等幾天下了這艘游輪,他們橋歸橋路歸路,興許這輩子都再難見一面。
他的容忍,似乎在助漲這些人的氣焰,導致他們越說越過分。
程漾眼瞳微的一緊,他瞥開視線往厍言那裏看,對方還在和人交談着,不知道他這裏正在發生什麽。
把剛剛蹿上來的那團火氣給壓下去,程漾臉上的平靜消失,轉而是冰冷的克制。
“我功夫好或者不好,怎麽都和你們無關,與其在這裏刁難我,不如找你們的目标去。”
程漾被幾個人圍着,面上像是絲毫波動都看不到,他的冷漠和不在意,反而襯出這幾人有多可笑。
“草,這小子太高傲了,你是不是沒看清自己,你就是一個賣……”
啊,随後一道忽然拔高的尖叫聲,取代了那個一看臉上就化了點妝的男生後面的話。
他滿目的驚訝,身體也驚跳起來,慌慌張張用手去擦身上被潑的酒水,然而為時已晚,紅色的酒一瞬間淋濕了他的衣服和褲子。
把手裏的空酒杯給放回旁邊桌子上,程漾在對方擡頭用憤怒的眼神瞪向他時,他笑容明媚且得體。
“抱歉啊,剛才手抖了。”話是道歉的話,眉目裏浮出一絲快意的笑。
“你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因為那道驚呼聲不小,導致差不多整個宴會廳的人目光都集中了過來,那人本想出聲咒罵,立刻改口,然後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程漾往前略微傾身,用只有他們幾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悄悄的說:“是啊,我就是故意的,你應該慶幸,我只是潑你酒,不是直接拿酒瓶砸你。”
這話直接将對方激怒,那人伸手就猛地去推程漾。
程漾身後沒有桌子,踉跄了幾步,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忽然身體落進一個寬闊的懷抱,腰間一只有力的手臂穿過來,把程漾給徑直接住了。
程漾還沒有回頭看對方是誰,但靠在對方溫暖懷抱裏,同時湧入呼吸間的那股幽幽的木質冷香,令程漾立刻就猜到扶他的人是誰。
站穩身後,程漾轉過臉,果不其然,站在他身後的正是剛剛還在和人交談的厍言。
“什麽事?”厍言一手還摟在程漾腰上,冷厲的目光一一掃過面前幾人,而那些人在對上他沉黯的視線後,立刻瑟縮了下去。
前一刻面對程漾時的嚣張氣焰,在比他們強大數倍的男人面前,完全偃旗息鼓。
欺軟怕硬,由他們诠釋得相當精準。
厍言沒看到程漾潑對方酒,只看到那人莫名推了程漾一把,如果不是他走過來,這會程漾已經摔到地上了。
厍言渾身散發着低氣壓,冷目盯着對面那人,那人全身僵硬,看着像是一動都不敢動,更別說發出聲音解釋了。
“沒什麽事,我剛剛不小心把酒潑到他身上了,是我不好,對不起。”這種程度的演戲,程漾自認還是會的,這件事如果真的攤開來說,遭殃的只會是這幾個人。
程漾可憐而同情他們,只能通過這樣可笑的方式來貶低他。
厍言上下檢查了一下程漾身體,又問了一句:“真的沒事?”
“沒有。”程漾微笑着搖頭,那裏幾個人暗裏對他咬牙。
“我覺得挺無聊的,這裏一個人都不認識。”程漾眼尖看到有人怨恨地瞪他,他心裏一笑,把半個身體都依偎進厍言懷裏,語氣也瞬間變成撒嬌埋怨一樣。
随後,果然就看到那人嫉妒得眼睛都要紅了。
厍言對于程漾怎麽忽然間和他撒嬌起來,雖然有那麽點奇怪,不過還是把人摟得更緊,并且表示如果不喜歡這裏,那就換個地方。
“可是我把他衣服弄濕了。”程漾面上露出自責。
厍言往旁邊助理那裏斜了眼,助理立刻快步走過來。
“帶他去另外買一套。”厍言吩咐助理。
助理點頭,走到衣服濕了一大半的、表情此時很有些精彩的男生面前,然而對方哪裏敢真的跟着去服裝店,本來就夠沒臉了,他立刻回絕好意,逃一樣地先跑開了。
之後程漾也和厍言一起離開酒會現場,去了一家西餐廳。
這似乎就是個小插曲,程漾本來還有點擔心,後續那幾個人會不會來找他的麻煩,結果偶爾若是路上碰到他們,那些人最多遠遠的神色不善地盯着程漾。
到也是知道一些分寸,看得出來,厍言似乎挺喜歡程漾,所以他們沒敢繼續到程漾面前晃。
程漾這邊和厍言住在一屋,睡在一張床上,彼此身體相當合拍,不僅是床上,客廳沙發,浴室,有次甚至是落地玻璃窗前面,都留有兩人纏。綿擁菢過的痕跡。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做快樂的事,時間好像轉瞬即逝。
轉天就到了七天游輪行的最後一天。
下午兩點輪船返港,程漾早上起來吃過早飯後,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厍言的行李由他的助理在幫忙收拾,程漾這些天和助理也比較熟了。
助理算是知道內情的人員之一,因而看待程漾的眼神,和其他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不同。
助理以前讀書時也愛打游戲,工作後漸漸忙了起來,就很少再打游戲了,和程漾之間倒還是有比較多的話題可以聊。
從助理口中程漾了解到厍言以前身邊沒什麽人,程漾應該算是他們老板一見鐘情的第一個人。
這都是比較出乎程漾的預料,他沒有主動過問厍言的曾經,因為一直都把他和厍言間的關系定位在七天的炮。友上,而厍言那裏,雖然看得出來喜歡他,對他不錯,不過除此以外,對方也沒有更多的表示了。
程漾不知道,厍言之所以沒有表示,是因為在對方看來,他們這段關系,算是穩定了下來,他和程漾現在在一起,之後也會在一起。
厍言根本想不到,他以為這段關系會持續,程漾卻打從一開始就沒有那樣奢求過。
這就算是彼此沒有溝通好造成的小誤會了。
游輪順利抵達港口,厍言臨時忽然有點急事,本來打算送程漾一程,這事只好擱淺,程漾随即表示港口這裏回他學校交通都很方便,讓厍言忙自己的,不用太顧慮他。
“那再見了。”程漾站在前來接厍言的汽車旁邊,拖着行李箱揮手和厍言告別。
坐在車裏,厍言同程漾點點頭,然後汽車發動,慢慢駛向遠方。
等車子走遠後,程漾轉身去坐旅行團的那個大巴。
上了車後,看到有幾天沒見的李業和宋鵬成。
不知道是不是程漾的錯覺,總覺得兩人此時狀态非常不好,看起來好像經歷過什麽特大災難一樣。
出了那麽些事,他們早就算不上朋友了。
互相間都沒搭理彼此,人到齊後,大巴開動起來。
經過一番奔波,晚上快天黑的時候,程漾才總算邁進學校大門。
等終于抵達宿舍,時間快晚上九點了。
宿舍其他室友都還在,這個時間點對于他們而來,當然還不算晚,有玩游戲的,有和女朋友煲電話粥的,就是沒有學習的。
程漾拖着行李箱回去,忙碌的大家紛紛打了個招呼,繼續玩自己的。
在拿東西出來時,程漾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手機竟然掉了。
“那個手機本來也該換了,掉了就買新的。”一個剛玩了一局游戲,聽到程漾說手機被偷了的室友說道。
本來是有打算再用用就換,但忽然掉了,這個意義又不同。
何況上面還有某個人的電話。
不過轉念,程漾自己搖頭笑了,也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用這樣的方式,來徹底斬斷他心中的那點不舍。
那樣帥氣溫柔的男人,這以後,怕是很難再遇到類似的了。
大概整理了一下,程漾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澡,洗的時候看到月退根那裏有些昨天殘留的痕跡。
他微眯着眼,光是想着男人強勁有力的身軀,就忽然間有股熱流往身下某處湧。
那處随之興奮起來,程漾自己疏。解了一把。
然而釋。放過後,好像并沒有徹底得到滿足,反而身體好像更空虛了。
程漾拳頭抵着嘴唇,低低的發出一聲嘆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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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