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帶球跑？

吃過飯後，厍言送程漾回學校。

汽車開到校門外，程漾出聲：“就停這裏。”

吃飯的時候程漾看到厍言中途接了個電話，好像是有什麽事。

厍言作為s省的首富，工作肯定不會少，包括前面那次游輪旅行，程漾是純粹去玩的，但厍言卻是每天晚上都會在筆記本電腦上處理工作。

“你住哪兒？”

厍言沒讓助理停車，因而汽車繼續往校園裏開。

程漾沉默了片刻，他從男人的面無波動裏，猜測到男人可能是想知道他具體住什麽地方。

懷孩子的事，男人都已經清楚了，其他方面沒有瞞着男人的必要。

“往前面開，然後右轉，一直開到盡頭處，那裏有個入口。”

程漾轉過視線，和前面開車的助理說。

後面拉回目光：“前段時間我從宿舍搬出來了，目前住在老教師公寓。”

這些事厍言早就派人查清楚了，但程漾不知道厍言查過他。

“房租給了多久的？”校園裏道路兩邊栽種着銀杏，此時樹葉枯黃，地上鋪陳了薄薄的一層。

“租到畢業，按時間上來算，孩子應該是明年七八月份出生，剛好那個時間段放暑假了。”後面的其實程漾可以不說，他下意識就解釋了一番。

“醫院那邊你确定哪一家沒有？”

厍言讓人調查到的，只是最近這十多天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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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漾垂下眼簾，看着自己此時還沒有隆起、微平坦的腹部。

他淺笑着搖頭：“沒有。”

“孩子的事，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厍言問這個也只是想确認一下。

擡頭起來，程漾臉上明明有着笑容，可有點奇怪，厍言隐隐能感知到他的男孩心情并不如面上表現得這樣。

厍言伸手握。住程漾的手腕，程漾的微笑慢慢消失下去。

“就你和我。”還有最開始去做彩超時的那名醫生，不過當時他跑得比較快，說不定對方會認為自己眼花。

至于網上某個論壇的那些網友，程漾只說自己是男的，沒有透露過自己的任何真實信息，網友們大抵是不相信，不過是在假裝配合他而已。

“抱歉，如果我早點知道就好了。”等到現在才知道程漾懷孕的事，在這一兩個月時間裏，他沒能陪伴在程漾身邊，替程漾分擔一點，厍言心中不無自責。

這是很少有的情緒。

可怎麽說，動心或者動情，是一瞬間的事。

在婦産科醫生到家裏，給程漾檢查過身體後，現在厍言對于程漾懷了他孩子這事，已經非常确認了。

同時還有另外一點直觀起來，那就是他要當爸爸了。

厍言手下不是沒有懷孕、然後請假回家生孩子的員工，他清楚懷孕不是件容易的事。

前面都是程漾一個人在獨自承受這些，厍言看着程漾白皙線條柔軟的臉頰，他能猜測到，當初程漾知道自己懷孕時，心裏一定不太好受。

男人忽然道歉，令程漾怔住，他曾經不是沒有怨過厍言，只是更多的，他歸咎于命運。

甚至男人對他的恩，大于讓他懷孕這件事。

如果不是被男人所救，而是被帶去那名高管的房間，程漾無法想像那會是一種什麽場景。

光是假設一下，程漾都頭皮發麻。

“不是你的錯。”程漾覺得一顆心被男人掌心溫暖的熱度給熨貼了，他搖頭，沒有任何怪責男人的意思。

“前面再過兩個路口左轉。”

汽車開進老教師公寓的a出口，程漾再次指了下路。

“醫院方面我會讓人聯系好，從現在開始，你就好好調養身體，其他事情都由我來處理。”

這是他未來老婆，還有未出生的寶寶，從這一刻開始，這兩者都将擠占掉其他所有，成為s省首富最在意和最寶貴的存在。

“……謝謝你。”男人姿态上的放低，程漾不會察覺不到，他接受對方的善意。

他見過男人對待其他人時的那種嚴肅和冰冷，包括對待助理，助理跟了厍言有五六年了，厍言那裏的熱度都不多。

他和他們都不同，前炮。友在一夕間，變成了他孩子的爸爸，還真誠地表示要照顧他和孩子。

程漾知道自己吃軟不吃硬，何況除了厍言外，他也不可能再讓任何其他誰，來當他孩子的父親。

帶球跑是不可能跑的。

男人這麽帥，還這麽好，還喜歡着他，他該開始嘗試讓對方慢慢進入他的生活。

若将來能夠組建一個美滿的家庭，那就更圓滿了。

“別對我說謝，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你能夠對我提各種要求。”他希望程漾向他索要東西，他要的，他都會給。

“當然，除了離開的任何要求。”

這些話聽着不是情話，可勝似情話，程漾耳根有點發熱。

汽車不多時開到了程漾租住的單元樓前。

“好了，就在這裏停。”程漾指着右邊一個樓梯入口，“我住在這上面。”

大首富略微轉頭，朝程漾指向的方向看過去，單元樓入口狹小，左邊樓梯最底下還堆放着好幾輛鏽跡斑駁的自行車，整棟樓都老化失修。

“幾樓？”

在程漾推門準備下車的時候，厍言凝沉着眸發問。

“六樓。”程漾不加思索，直接回了準确的樓層，回身的瞬間瞥見厍言目光深沉的盯着他，程漾像是立刻明白過來對方在在意什麽。

“樓層不高，爬不了多久。”

“嗯。”似乎對這個解釋比較接受，厍言點點頭，“你上去吧。”

程漾走下車，離開前他往車裏望了眼，有那麽一刻想邀請厍言上樓坐坐，不過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沿着樓梯，兩三分鐘後程漾來到了六樓，拿鑰匙打開門，第一時間沒有換鞋，而是徑直往右邊的陽臺外走，當程漾站在陽臺上，往下方眺望時，那輛他剛剛坐過的汽車還在下面停着，看起來仿佛要一直停在那裏，不打算開走一樣。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把程漾驚了跳，從兜裏拿出手機，號碼雖然沒有署名，最後的那幾個尾號程漾有些熟悉。

接通電話後，對面一把沉穩迷人的嗓音：“最近天氣冷，你在屋裏也多穿點。”

“有什麽事，都可以打我電話，如果當時沒接，你就聯系鐘輝。”鐘輝是助理的名字。

捏着電話，程漾不用看鏡子，也知道自己這會臉上肯定很驚訝。

他在電話這頭點頭：“好。”

“對了，直播也別太晚。”

程漾還是回好。

等到電話挂斷後，樓下汽車也随後發動，開向了遠方。

目送着汽車駛遠，程漾拿着電話回身，突然他表情異變，為什麽厍言會說讓他不要直播太晚，難道他在看他的直播。

也是在這個時候，程漾猛然想起來這幾次的直播裏，給他刷大游輪的那個土豪粉絲。

程漾快速到卧室打開電腦，點出他和土豪粉的聊天界面。

這人說話的風格，異常簡潔，程漾有了一個猜想。

他擰着眉頭，覺得又不大可能，厍言是土豪粉絲？

一個本省大首富，來看他的游戲直播？

說出去，恐怕都沒人信。

可土豪粉出現的時間點未免太巧合了，讓程漾不得不懷疑到厍言身上去。

要不還是問問，程漾伸手在鍵盤上輸入一串漢字，打了一通，覺得假如不是厍言的話，那這個就烏龍了。

程漾幹脆就只發送一句‘我們現實裏見過面嗎’。

白天土豪粉似乎不常在，程漾退出了頁面。

沒怎麽忙碌，濃烈的困意就襲上頭，程漾換了睡衣，用熱水沖洗過腳後，就上床睡午覺了。

睡了近一個小時，從床上坐起，習慣性地拿過手機，驿站發來一條取件的信息，程漾新買的耳機到了。

之前那副耳機掉在地上好幾次，上一次終于掉出了雜音，程漾就到網上訂購了一副。

懶得換衣服，程漾外面套了件厚實的呢絨大衣就下樓取快遞去了。

比較的湊巧，在菜鳥驿站那裏程漾遇到了一個他不太喜歡的人。

那人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着一名相貌清秀的男生。

程漾沒打算搭理那人，對方看到他時卻表現得很熱絡。

“程漾，你也來取快遞？”

直接無視，大概顯得太沒禮貌，程漾表情冷淡地嗯了一聲。

盛嘉其目光落在程漾精致沒有瑕疵的面孔上，似乎不管什麽時候見到這人，就算他身上穿着多廉價的衣服，還是漂亮得令人心裏癢癢的。

不過程漾就是朵帶刺的玫瑰，強扭的瓜盛嘉其也不愛吃，所以當初在被程漾拒絕後，轉身就換了目标。

“聽說你搬出宿舍了，現在住教師公寓？”怎麽說程漾都是計算機學院的院草，就算盛嘉其不主動去打聽程漾的近況，也自然會有人讨論。

程漾冷冷看了眼盛嘉其，往他身邊的那名男生斜眸過去，對方看着年齡很小，像個未成年一樣。

“先走了。”對于這個花名在外、男女通吃的同級校友，程漾當初沒有好感，現在更沒有。

盛嘉其微笑着看程漾從他面前走過去，視線慢慢落到程漾那截窄瘦的細腰和大長腿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似乎程漾比之前見到時還要清俊。

剛才瞥過來的那一眼，很有些勾人，忽然間，盛嘉其有了種想要征服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