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手上的魔物圖騰變得越發灼熱，一個個畫面在眼前如流光浮現，又轉瞬逝去，快到甚至來不及捕捉裏面的人。

只能夠看到薔薇和桃花花瓣飛舞在那片天地中，然後霎那間全都化為灰燼。

“紅顏——”那個人凄厲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還沒有回過神，十大将剩下的九個就朝兩人殺過來。

他們速度極快，魏笙晴只看到眼角黑影劃過，便失去了他們的蹤影，左明刀的防禦刀術揮舞的密不透風，卻只聽到刀光後傳來一聲低低的冷笑。

“叮——”食指彈在左明刀上，魏笙晴手臂一麻，差點握不住左明刀，她也終于看清楚來襲的魔物的臉，是一張精致而蒼白的面容。

他長得漂亮，下手卻異常毒辣，手臂上固定了一把刺刀，似乎是狩魔師的狩魔武器，這把狩魔武器下一刻就要劃破魏笙晴的脖頸。

腰間發力，身體猛的旋轉，魏笙晴和他的刺刀堪堪擦身而過，脖子被能量的餘波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哼。”那個魔物趁勝追擊，魏笙晴下意識地提刀，恰好擋住了他的刺刀。

眼睛微微眯起，魏笙晴突然擡腿去踹魔物的肚子，魔物向旁一躲，魏笙晴腰一擰，改踹為橫踢，魔物來不及防禦，直接借力翻了出去。

手腕上的灼熱感越來越重，魏笙晴發現只有剛才那一個魔物盯上了自己，其餘八個魔物都圍着若雪打，但是若雪卻絲毫不落下風，細看似乎還是游刃有餘的樣子。

“你确定不出來？”若雪平靜地聲音在這個空間竟然異常清晰，可惜沒有得到回應。

她也不在意，只是突然間加快了速度，就像一下子消失了一樣，魏笙晴來不及看若雪的反擊，又被那個魔物纏住了。

他的速度簡直太快了，似乎這些魔物的速度都很快，但是影血的速度比起他還是快上一籌的，現在的魏笙晴應對起他也能夠在段時間內不落敗了。

主要還是現在和自己融合的完美的中級刀法，已經到了下意識揮刀的地步了，心思還沒有動，身體倒是能夠先一步做出反應，這也該歸功于兩個月前的那次戰鬥。

若雪一開始發威，魔物那邊頓時呈現落敗的跡象，魏笙晴抽空看了一眼，心裏暗暗震驚，若雪到底是什麽等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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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麽呢？”魔物似乎很不滿意自己的獵物心不在焉，猛的喝了一聲，丢掉刺刀，不等魏笙晴抓住機會攻過來，就直接沖過來，眼睛染上一絲血紅的色彩。

這種情況越安提到過，魔化，專屬于大将級別的魔物，動用魔物王者賜予的能量，一瞬間爆發數十倍的戰鬥力。

不由自主地後撤半步，魔物比剛才的速度還要快上不少，眼睛裏的紅光卻是很明顯，魏笙晴找到他出現的破綻，刀刃刁鑽地朝那個地方劃過去，可是他卻不閃不避，帶着一絲同歸于盡的氣勢。

沒辦法避開，左明刀刺入了魔物身體內，但是他的拳頭已經近在咫尺了。

頭只能微微偏開，右手抓住魔物的手腕，魏笙晴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動搖他分毫，魔物露出了一個略帶瘋癫的笑容。

巨大的力量從魔物手上傳過來。

手腕的骨頭清晰可以聽到裂開的聲音，劇痛的下一刻，被火炙烤的感受從手腕席卷全身。

“啊——”

“啊——”

魏笙晴充滿痛苦地喊了出來，那個魔物的喊聲則是充滿驚恐。

一股股的力量從魔物身上傳導到魏笙晴身上，她的身體頓時有一種吃撐了的感覺，鼓鼓漲漲的異常難受。

“你是······王？”魔物瞪大了眼睛，漂亮的臉變得老皺，直到失去生機。

這發生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一分鐘，另外八個魔物都驚駭地盯着魏笙晴，就連若雪也是有些疑惑的樣子。

魏笙晴的鼻間流出兩道血流，就好像身體虛弱的人吃了一份大補的藥材。此時她全身熱意騰騰，手腕上的傷一瞬間就被治愈了。

“終于等到了，我親愛的姐姐。”

邪魅的聲音響起，一個人影突如其來的出現在中央實驗室，魏笙晴緊緊盯着他，巨大的危機感讓她奔湧的熱血都漸漸冷了下來。越看越覺得那一張清秀的臉有些熟悉。

魔物王者為什麽叫自己姐姐？

“看起來你已經忘記了一切呢。”那個人輕笑起來，“沒關系，你不需要再想起來了，我族只需要我這麽一個王，只要你的靈魂死去，我就是我族真正的王！”

若雪卻突然搖頭：“她不是你的姐姐。”

魔物王者猛的盯住若雪：“你，你是紅顏？！過去了一百多年你的容貌竟然一點都沒有變？”

“我不是紅顏。紅顏在百年前就死了。”若雪冷靜地開口，似乎還有一些嘲諷。

低低的嘆息在這個空間回蕩，“可是你回來了。”

魔物王者的臉色劇變，那個從實驗室外一步步走進來的女生，眼神淡漠，高高在上的氣質完全壓了自己一頭。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的身後跟着遺跡裏的那些魔物，還有一個打扮的普普通通類似随從的“人”。

“好久不見。”那個“人”對着魏笙晴笑道。

徹骨的冰冷透進裏骨子裏，那個“人”就是魏笙晴參與戰争之前在校門外的“值班狩魔師”，他現在笑着的樣子和那個時候的恭敬完全不同，早該想到的，人類再怎麽尊敬強者，也不會那麽卑躬屈膝，除非是在演。

那麽會不會早一點猜到，芮雪的身份并不普通？

芮雪看着魔物王者，冷漠道：“你當了一百年的王，夠了吧？”

魔物王者和芮雪有五分像的臉上湧出怒意：“不夠，這還遠遠不夠，你不過就是比我早出生十分鐘，憑什麽你就是天定的王者？你為了一個人類女人想要毀掉整個族群，你憑心問，你當得這個王嗎？”

芮雪看了一眼身後散發着強大氣勢的魔物們，那些魔物馬上會意，單膝跪地，低下頭顱：“願誓死效忠吾王！”

魔物王者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們：“你們當年随她封印自己，怎麽過了一百年，還是那麽愚昧？”

“愚昧的是你，你排除異己，我族在你的手裏不斷退步，當年将領級的魔物還有近百位，可是現在呢？十大将？笑話。”芮雪冷厲的表情那麽陌生，魏笙晴倒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笑話。

保護？保護一個真正的魔物王者？

“你轉世一回，已經耗去了那麽多的能量，又将自己的本命能量放到了這兩個女人身上，你以為你還能夠打得過我嗎？”他有些瘋狂，能量激蕩之間，就連空間都漾出了波瀾。

芮雪眉宇淡漠，手上卻拿出了一本書。

魏笙晴眼尖地看見，那是“生死簿”。

這一絲能量都沒有的書究竟有什麽用？

也許不需要回答，随着芮雪的指尖輕動，生死簿上的桃花竟然凝成了實體，紛紛揚揚在這一片空間中。

“曾經我的本源是薔薇，可是現在，卻是桃花。”芮雪低沉的音調似乎帶着難以言說的痛苦。

“竟然，比原來更強？！怎麽，可能？”魔物王者和十大将剩餘的幾個想要逃開，甚至魔物王者都将空間拉開了一道口子，可是桃花飄過的地方一切都凝固了。

“我的新奧義——時間靜止。”芮雪踏着花瓣而來，全然沒有一絲普通人的影子了。

若雪和魏笙晴并肩站立，芮雪直直地朝兩個人走來。

對視了幾秒鐘，芮雪突然展顏一笑，“不要那麽詫異，我沒有騙你。在你見到我的那段日子，我只是普通人芮雪。”

眼中的情緒盡數斂去，沒有過後悔，現在只是在嘲笑自己的蠢笨，魏笙晴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若雪知不知道？

她下意識地看向若雪，卻發現若雪目光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情意和寵溺。

可是芮雪還是對着魏笙晴說：“我應該謝謝你，是你給我畫的那一副畫正式解開了我的自我封印，讓我在輪回之世，還能夠看到，她。”

她轉向了若雪：“對不起，一直沒有發現你的存在，甚至把申晴當做了你，可是在遺跡中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認出了你。我會繼續做到我百年前的承諾，魔族和人類，永不侵犯。”

魏笙晴看着這似乎是延續了百年的情緣，不由得心裏有些暢快，有情人終成眷屬，到底是自己的朋友能夠得到幸福。

這是她唯一一個沒有對任務目标産生愛情的世界，也是唯一一個讓她覺得感動的世界。

破繭成蝶，是一個痛苦的過程，稍有不慎便是作繭自縛，索性這一次不需要織造一個繭傷人傷己。

還算圓滿，這個世界應該就這麽穩定地下去吧，人類的最強者和魔物的王者在一起的結局。

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笑意，為這個世界的生靈而鼓舞。

若雪難以自抑地一步步走了過去，“你還記得······”

“生生世世，都不會忘記。這一次不要留我一個人好嗎？”芮雪的神色有些脆弱。

若雪猛的抱住芮雪，壓抑着哭泣，肩膀卻一顫一顫的。

“芮雪，我已經不是紅顏了。”

“破繭成蝶，我早就脫離了那個繭，又怎麽會回去呢？”

“這一次，我明明叫做若雪啊。”

若雪緩緩撒手，芮雪瞪大的眼睛充滿着難以置信，一顆還在鮮活跳動的心髒被若雪捏在手上把玩，她記得她說過鮮血畫的畫才夠凄美，紅顏說人類的畫筆別有一番滋味。

手上的生死簿掉在地上，明豔的桃花依舊綴在上面，同初時一般。

她沖破一切只為了和人類在一起，現在紅顏用她的心尖血描繪出了鮮紅的無邊黑暗。

等了一百年，只等來另一個你。

“叮，任務二失敗。”

若雪清冷的面容挑起了一個傾國傾城的笑意，她将芮雪的心髒丢給已經僵住了的魏笙晴。

“下一次，先弄清楚誰是獵殺者。”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紅顏，封號傾城。很高興認識你，魏笙晴。”

57.番外

李輝是一個普通的農戶家庭的孩子，自小便穿着打補丁的衣服，自從打了地主家的兒子之後，他們家的地就被收走了。

于是一家人沒了生活。

他上頭還有兩個哥哥，十四五歲，已經是家裏的勞力，一個姐姐十六歲，已經嫁了人，底下一個弟弟一個妹妹，現在都沒法子活下去了。

他爹把他帶到地主家裏狠狠打了一頓，又讓地主家的兒子拿腳踩着踹着，當着所有人的面把李輝趕出家門，這才好說歹說讨了一塊地，李輝就變成了沒人要的孩子。

那個時候李輝還不叫李輝，李三是他的稱號。

後來也沒人叫他李三了，沒有人再理會他。

李輝就流浪到了荒郊。

每天吃一點草和土，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堅持走下去。

直到被一個長的很像人的怪物攻擊了。

永遠也不要小瞧人類的潛力，那件破爛衣服下的軀體爆發出了恐怖的力量，那個怪物咬他，他也咬回去，那個怪物想吃他，他也啃怪物的血肉。

當他昏過去的那一刻，有一個男人扶住了他。

從此以後，有了一個叫做李輝的狩魔者，救他的男人是他的師傅，狩魔公會s級狩魔者江海。

江海的狩魔武器是一把長劍，頗有一些俠客的風範，李輝因為身體緣故，更擅長使匕首。

當時天下動亂，狩魔公會自顧不暇，聽說他們派出了一個頂級的刺客，希望能夠一舉解決魔物的威脅，好好處理人類的世界，但是那個刺客就好像石沉大海一樣，杳無音訊。

師徒二人在這亂世之中相依為命，李輝以為他們能夠一直相伴到老，自己不會再被抛棄了。

江海接了刺殺魔物王者的任務。

李輝常年見江海捧着一本書在看，江海說，這本書名字叫做生死簿，實際上只是一本獵魔手記，但是的确有着振奮人心的作用，是人類當之無愧的利器。

那個時候李輝還不能理解心靈上的信仰會有多麽強大的能量爆發。

直到江海離開，留下了生死簿。

李輝再也打探不到江海的行蹤，他又變成了一個人流浪，只是多了一個念想，證明曾經有一個人真心待他。

可是李輝要的不只是一個念想，他想要那個人。

公會再一次找刺客刺殺魔物王者的時候，他去了，帶着江海留下來的生死簿。

拿着生死簿幾乎可以說是去赴死，他卻突然間明白了心靈的力量。無懼生死。

進入魔物聖殿的路上到處都是慌亂的魔物，聽他們下意識的聲音李輝猜出來似乎是有人要奪、權。

還聽說，有個人類在裏面。

會是江海嗎？抱着萬分之一的僥幸，李輝闖入了魔物聖殿。

他只是一個a級的狩魔師，面對諸多的魔物将領甚至是魔物王者的那一瞬間就被禁锢了起來。

出乎意料的，魔物王者是一個清秀的女子，她的對面站着和她長得很像的一個男子，男子捏着一個人的脖子。

那個人是個很美麗的女人，冷冷清清的目光似乎對自己的生命掌握在他人手中毫不在意，只是看着魔物王者時的目光格外不同，那種深深的溫柔······

可惜，李輝盯着胸口放着生死簿的地方，不是江海啊。

既然江海都不在了，他現在是真的沒有心思活下去了。

只是魔物之間似乎出了一些問題，還沒有魔物來管他，對于他們來說，李輝只是一個小蝼蟻般的存在。

“昭告所有族人，從現在起我就是王者。”男子的語氣有些顫抖，也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

“你以為，你制住了一個人類就能要挾我？做夢。”

女子漠然的語氣讓男子緊了緊手上的力道。被拿捏住的女人表情依舊沒有變化。

“但是要讓你當上這個王者也不是不行，正好我累了。”女子漫不經心地說，“只有一個條件，放棄和人類的戰鬥。”

“好。”男子毫不猶豫地答應。

女子微微一笑，“那還有什麽劍拔弩張的必要呢？”

“是沒有。”男子随手将那人放下來，“只是你為了紅顏這個狩魔師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一個人類而已，無聊時用來陪聊呢。”女子伸手拉過紅顏，眼角餘光掃過她。

李輝遲鈍地想，紅顏似乎就是第一個來刺殺的狩魔師。

她還活着？

“你，背叛了我們？”李輝突如其來的憤怒甚至突破了魔物的禁锢，江海一定是紅顏出賣的，一定是！紅顏是個叛徒！

然而紅顏只是略帶疑惑地看着自己，神情中有難以言說的無辜。

倒是女子冷冷地看着他，“聒噪！”

她一揮手，李輝的身周的空氣傳來巨大的壓迫感。

李輝艱難地擡起手，做得最後一個動作竟然不是祭出狩魔武器，而是摸出了胸前的書本。

“江海，我來找你了。”

低低的人類嗓音帶着釋然。

女子的頭側了側，神色有些恍惚，這就是人類的感情嗎？

她只走神了一瞬間。

然而命運的變換也只需要一瞬間。

紅顏胸前綻放的鮮豔的血花，如同薔薇盛放。

從那一刻起，薔薇成了女子一生的痛恨。

“紅顏！——”

她開始懂了，那洶湧澎湃的感情。

很久很久以前，她還是魔物的王者，對于人類有着一種天生的厭惡。

但是那個人潛伏在自己的本源空間中，漫天的薔薇花中她無所遁形，可笑那個女人還以為自己躲得有多隐蔽。

她不想揭穿，她想戲弄一下那個女人，在那個女人以為自己完全放松的時候祭出必殺的一擊，然後被自己輕松的化解。她喜歡看人類那種驚訝甚至絕望的感覺。

但是那個女人就像是傻了一樣，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日複一日，甚至她真正地放下了防備，那個人也只是安靜地藏在那裏，只有溫柔的目光追随。

她喜歡作畫，尤其是用人類強者的鮮血。

殺了一個前來刺殺的不自量力的狩魔師之後，她當着女人的面作畫，并且很不客氣地指出了她。

——這個女人，究竟要躲到什麽時候。

女人施施然出來的時候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被驚豔了。

女人說：“我叫紅顏。”

她的神色坦然，沒有一點心懷不軌被看穿的窘迫。

莫名奇妙的，她把這個女人留了下來。

“那個狩魔師，叫做江海，有一個人一直等着他。”紅顏這麽說，目光中有些悲憫和感同身受的痛苦。

她在意的是紅顏是不是意有所指，“你到底想幹什麽？”她憤怒地問紅顏，雖然她自己也好奇為什麽這麽憤怒卻沒想過傷害她，像對待以往的所有人類一樣。

紅顏沒有說話，只是拿了那個狩魔師的遺物——一只人類的畫筆。紅顏認認真真地作畫，全身心投入的模樣格外吸引人，而紅顏筆下畫的赫然是她的樣子。

第一次，她覺得自己也可以那麽美，在紅顏的手下誕生出了驚人的美麗。

“人類的筆畫出來的畫更加美麗。”

私心裏她承認了紅顏的說法，但還是倔強地說：“畫我幹嘛？我愛薔薇。”

“你喜歡薔薇？我更喜歡桃花，你知道人類世界中有很多描寫桃花的詩句嗎？很美。”

她不再說話，這個人的話根本就毫無道理。但是在薔薇花海深處，誕生出了一顆小小的桃樹苗。

早就習慣了紅顏默默地陪伴，才會在她毫無預兆地離開時手足無措。

那個時候她只是死死抱住紅顏的身體，什麽都不會做，什麽都做不了。

只是盯着她，希望她能夠再次睜開眼睛，希望她還會那麽溫柔地看自己。

人類······她拿過李輝手上的生死簿，看着一條一條的記錄，下意識地拿起李輝袋子裏的筆，寫上了她新學的一句：“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如果紅顏還活着的話，會不會表揚自己呢？

手一松，甚至筆都拿不穩了，清脆地落地聲讓她回過了神。

“來人。”

忠心耿耿的魔将依次上來，一個人拾起筆，站在了她的後面，她癱坐在椅子上，手插、進自己的心髒，心尖血落在生死簿上，綻放出一朵朵桃花。

絢美，真實。

“我将輪回，等你的轉世。”她緩緩閉上眼睛，“我會将我們的過往給你看見，讓你回想起我來。”

“紅顏······”

······

“芮雪，你該吃藥了。”

“謝謝。”下一刻鬧鐘的聲音響起來，似乎是為了印證女生說的要吃藥的事情，她随手關掉了鬧鐘，神色有些恍惚，總是覺得自己在找什麽，卻總是找不到。

她害怕看到自己的照片，總覺得她應該只有一張畫像的。

按時吃藥是她機械重複着的事情，她存在的意義似乎只是為了供那些醫生研究人類的潛能會有多大。

可是每次想要放棄的時候，卻又心有不甘——有什麽人，還沒有出現。

聽了一首歌，她以為可能那些會出現在夢境中的奇奇怪怪場景是自己臆想的，于是她寫下：“我相信一直有一個隐形的天使，她陪着我，愛着我，守護着我。”

······

只有一本狩魔手記，帶着所有人的希望，靜靜地躺在某個黑暗的地方，翻開它，就翻開了幾段長長的過往，和被塵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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