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你去了君家?”小白的聲音有些沙啞,卻無半點波瀾。似乎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問題,轉學的烤着他的魚。肖奴顏卻知道,小白他的心也許在滴血。“君上送信到了樂城,樂天保把信送到了旋矶的手上,旋矶告訴我的。這種事情,君虞楉又怎麽可能不找我。也虧的他還有如此的孝心,為你下了這麽大的禮。不會不去吧?你已經出現了。”肖奴顏似乎聽出了別的意思,亞布的出現是為了帶小白去那個陌上君家。而君上這般做,只是希望小白能出現。這到底是為什麽?“五百年了,虧的君家人還記得,我都忘了差不多了。”

小白淡淡一笑,似苦笑,卻又似冷笑。這種笑,太輕卻又似乎無奈一般。“五百年,我為了她沒幫到你。小白,這一次我去好了。”亞布淡聲,似乎明白小白的無奈。小白目光對上肖奴顏,眼眸中閃過一絲暖意。淡聲說道:“是時候帶她去了,為了他們認為的那個傳說,我必須替她砍斷一切的可能。”“如果君上知道有這麽一種結果的話,也許當年根本就不會這般的做。”亞布嘲笑般的說道,噗嗤以鼻的感覺讓肖奴顏覺得,這裏面的文章很大。小白站起來,淡漠的看向遠處的天際。

“沒有如果,如果當年他沒有這麽做的話,他會後悔,我會更後悔的。”亞布掃了一眼肖奴顏,對小白而已,也許這一個更為重要吧。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給任何人一個如果。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錯過。錯過一次就夠了,再錯一次就沒有再生下去的必要了。繁星閃爍,小白陪着肖奴顏躺在茅草屋上的屋頂上。兩年多來,他們無數個夜這般的仰望星空,說着無聊的話題,卻不曾說過有關小黑的只言片語。偎依在小白的懷中,聽着他平靜的心跳。這裏,曾經幾百年不曾跳動過。

這一次,只為她而跳。小白的一生是多久,那個缺失千年的歲月,應該是度日如年的煎熬。“小白,我陪你去看看小黑好不好?”肖奴顏輕聲的問道。小白抱緊了懷中的人,輕言。“醜女人,怪我嗎?”“那是你的小黑,只要是你的,我都不會怪。”肖奴顏淡聲,摟緊了小白的腰際。“小黑在心裏就好,就算他活着,他也是希望你幸福的。小黑的最後,雖然有些利用了你護了緋兒的孩子。可是,他也是在乎你的。只是愛的定義不同,回報的也就不同了點。

對小黑而言,你是永不背叛的兄弟。”肖奴顏說着,往小白的懷中靠了靠。“他是人,你是神寵。沒有婚約,一切都是枉然。如果你牽手于他,我呢?你又怎麽與我牽手一生?就當我肖奴顏妒忌了,犯了女人最大的通病。我與他,如果只能選擇一個人,你會選擇誰?小白!”這要是在現代,也許是女兒都愛的一個通病吧?醜女人與小黑,如果曾經沒有緋兒,也不會有如今的醜女人。醜女人跟小黑一定要選擇一個的話,他舍得放開懷中的女子嗎?答案是什麽?小白沒有說出來,肖奴顏也沒有再繼續的問下去。

她知道,那是小白的一個心結。一個也許一生都無法解開的心結,如果解開了,那也許就不是小白了。她唯一能做的地方,就是陪着小白一起心懷小黑。望着茅草屋屋頂上的兩個人身影,站在遠處的亞布淡淡的苦笑了一下。這般相濡以沫,曾經他仰望卻不曾能擁有。愛的勇氣,卻失去了她。這一生,傾盡一切,也無法再有那個機會了。小白,你重新的選擇,可曾彷徨過?迷茫過?痛苦過?真正在乎,怎麽能說忘就忘。繁星閃爍,寂靜了一片。依山傍水,瀑布橫飛而下。

水潭中,濺起一朵無比碩大的水花炸開了一片。随着那躍出水面的身影,水潭中炸出了無數水花,直沖半空。身影落地,帶着稚嫩的臉上卻有着不相符合的睿智與城府。腳尖點地,那一旁守候的粉衣女子就撲了上去。“天恒,你好棒。”胭脂笑眯眯的拉着肖天恒的手臂搖晃的說道。收起了鬥氣鬥魂,魂環隐藏了下去,肖天恒微微儒雅一笑,身上的衣服沒有一處濕氣,似乎他從來都沒有下過水中一般。淡雅如畫,清秀于外。如若不是那眸子的城府深不見底,讓人無法看穿的睿智,與那掩蓋在上面的一抹笑不到心底的冷意。

也許,所有人都只能當他是文弱書生一般,而非武将。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騙盡了世人,卻無法騙過自己的心。自從那一抹水藍色的身影不辭而別後,他就變了。他再也不是曾經的肖天恒了,變的連他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卻似乎無比的緊接曾經的她了。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胭脂,肖天恒柔聲的說道:“我們回去吧。”胭脂嗯了一聲,笑眯眯的動了動自己的耳朵。肖天恒伸手牽過胭脂的手,拉着她走過這密靜的山水間。将軍府,還是那般的威嚴,卻已經改了味。

在肖奴顏消失的那一剎那,将軍府不再是寂靜平和的。爺爺的話,刺激了每一個人的心底最深處。肖奴顏的名字後面,永遠都連着君虞白這個人。二年多,肖奴顏似乎從這三大陸消失了一般,再多的人也沒有尋回她的身影。爺爺還是經常不在,大夫人因為是公主,在府裏的身份定在那邊,所以肖天騰還是很受寵的三少爺,未來的将軍府的将軍人選。肖茹馨在兩年半前被夜柔給帶走了,兩年多不曾出現過。在爺爺說出肖天恒也許是唯一之後的話之後,他就變了。

放棄了一切的改變,他退出辰慕熬這一邊,似準備做平凡人一般。拒絕了國師領回府過養之意,整天陪着胭脂游戲山水間。氣的二夫人罵道,紅顏禍水,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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