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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第二天醒來看到睡在身旁的人時我依舊覺得這樣的場景如同虛幻,手指小心的去觸碰若冰的臉龐,在即将觸及之時若冰一擡手将我擁進懷裏,我聽到她細聲細語的在我耳邊呢喃,她說:“無憂,我在這,別怕,別怕。”
我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被她那樣抱着,若冰的懷抱好溫暖也特別的柔軟,深深地呼吸将她身上的體香吸進鼻腔,真的很好聞。
我的腿腫得很厲害,當若冰扶我下地的時候她的淚砸在我的手心裏,我心疼,然後告訴她說,我沒事的,真的沒事。
我們沒有直接回國若冰帶我先是去了美國,我在那裏動了手術也做了面部修複,在我養病期間若冰一直守在病床前,照顧我的日常生活。
“今天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很疼。”
“還好”
“疼你就告訴我,別忍着。”
“嗯”
“溫無憂”
“啊”
“無憂”
“嗯”
“醫生說還要動第二次手術,說是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你的腿。”
“哦”
“無憂,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嗯”我在若冰面前也不知道怎麽的,想要跟她說話吧,可是最終只是簡單的應對,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或許是怕自己真的成了廢人,到最後變成若冰的拖累。
若冰,我是多想健健康康的站在你面前,是有多想對展現出燦爛的笑容,是有那麽想将一個完好的自己送給你,對不起,若冰,我沒有做到,最終我還是倒了下去,真的抱歉。在夜裏我緊握着若冰的手入眠,只有這樣我才能安心,也只有當每天清晨一睜眼就會看到那副容顏時,我才能覺得這一切并不是夢魇。
我愛若冰,愛了整整十五年的時光,她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愛,她不在我身邊的時候便默默的愛。我用我生命的大部分時間去想她,去愛她,我想我或許是病了,得了一種名為迷戀季若冰的怪病,難以根治。
第二次手術進行的很順利,我的腿雖然大不如前但也在漸漸的康複,面部修複手術也十分成功。看着鏡子裏下颚以及額頭依舊留有的淡淡疤痕,我擡起頭對上若冰難以掩飾那心疼目光,微微啓動唇瓣,我說:“我變醜了,你還會要我麽。”
而我的若冰說:“我的無憂是最美麗的姑娘,永遠。”
出醫院不久我被擡上了飛機回到了我的祖國,在機場爸爸看到坐在輪椅上有些疲憊的我立馬跑上來将我上下摸個遍,媽媽說:“你還知道回來啊,一天到晚不讓人省心。”在回家的路上,我極為疲憊的靠在若冰肩膀上睡了過去。
媽媽,我愛你,這一生我唯獨只在意過兩個女人,若冰排第二,永遠超越不了您在我心裏的位置。
到了家樓下上樓的時候爸爸架着我,媽媽和若冰合力将我扶上輪椅然後推進電梯,因為行動不便回家後我一直躺在卧室裏不曾出去。後來的某一天我突然發現媽媽似乎和若冰很合得來,她們坐在一起聊舞蹈聊藝術甚至聊細碎的生活瑣事。
今天家裏吃包子,若冰夾了兩個進來給我吃,在我咬了一口之後她問我說:“無憂,好吃麽。”我點頭,她笑了笑很甜美的樣子又說:“我拌的餡,媽媽教我的。”
媽媽,若冰不知道何時和媽媽達成共識,我睜大了眼睛望着若冰,随後她拿過放在盤子裏沒動過的包子自己也咬了一大口,她說:“無憂,這裏有媽媽的味道哦。”
晚上若冰先是幫我洗過澡,然後在自己整理完畢過後上床來将我抱住,她的手停在我額頭的疤痕處,然後附上來吻了上去。我閉上了眼睛感受着她柔軟的唇,她的唇瓣變得異常的火燙,就如同烙鐵一樣從上到下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肌膚上,烙印在了我的心裏。
若冰每一次要我的時候都很有節制,我的腿不能大動,身體也較虛弱,她會在我微微皺起眉頭的時候立刻停下來然後哄我入眠,這樣的若冰讓我真想溺死在她的溫柔鄉裏。
我将我人生中的所有第一次都給了若冰,有歡快的,有悲傷的,還有絕望的,但是我想說,我不曾後悔過自己的選擇。
在家休養了大半年後我差不多可以獨立行走了,只是我不可能在繼續跳舞了,當我回到舞團的那一刻,我看着隊伍裏還在為了自己的夢想不斷努力的孩子們,我的眼眶莫名發熱起來,每個人的追求或許是不一樣的,但是不管你出于何種目的都好,在這個過程中磨練了我們的意志品質,也使得我們逐漸成長起來。
我一直都覺得志剛是一個老實穩重孩子,可當我說出以後将舞團交給若冰打理時,他竟然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當時的場面很尴尬,志剛粗着脖子紅着臉問我:“姐,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她,為什麽。”
随着志剛的質問聲落地韋德和惠雯也發了聲,只不過他們是去安撫其他的學員,我站在志剛面前仰起頭看着已經高出我許多厘米的男孩到:“你若是有話跟我說和我到辦公室去好了,志剛你已經二十歲了,是個男子漢了不要任性。”
在辦公室裏我身後是呼哧呼哧喘氣的志剛,我站在窗前背對着他,等了很久之後我才聽到從志剛嘴裏擠出來一段話,他說:“姐,在我的生命裏先是有你,才有了舞蹈。我看着你一次次受傷一次次跌倒,我知道很多事情我不該去想也不可以去想,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姐,我不懂,她那麽待你,為何你還愛她,為什麽。”
我想了想竟然沒有想出答案,很多次我也問過我自己同樣的問題,為什麽會愛上若冰,我到底愛上她那一點,其實并沒有,我也不知道,就是舍不得,放不下,離不開。
許久之後我對志剛說:“志剛,愛情不是先有愛的後有的情,而是先有的情後有的愛,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愛若冰哪一點,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此生只會黏在她的身邊。志剛,我是你的老師,這輩子也只能當你的老師。”那一天我看見志剛血紅的雙眸,我看到站在門口處淚眼朦胧的若冰,走過去将手裏的紙巾放在她的眼睛處,輕嘆道:“現在的孩子真是不好管啊,看來還得我自己來才夠好。”
最終我還是親手掌管着舞團并沒有将其交付給若冰,韋德在我回國後不久之後回去美國回去他的妻子和孩子們身邊,走之前他找過我,我們坐在草坪上,他對我說:“無憂,我在大洋彼岸等着你功成名就的消息。”
當飛機沖向寬闊的藍天後一旁的惠雯開口對我說:“所有的媒體都已經聯系好了,消息也都已經發出去了,我們回去吧記者發布會還有一個小時就要開始了。”
我說:“好,我們回去。”
轉過身邁開腳步,我知道新一輪的挑戰即将開始,人生其實就像是漫長的路途,每一段結束後便會迎來新一階段的開始,我相信,我有那個能力迎接随之而來的挑戰。
若冰後來也回了她的團隊,在她所熟悉的圈子裏繼續她的舞蹈生涯,我時常會在空餘的時間去看她,然後會提出我的意見,她很認真仔細的聽着我的提議,後來我将我舞團裏的編舞老師一并帶過去特意專門為若冰編排舞蹈。
我将那段舞蹈起名為,虛幻。
當若冰帶着她的團隊走上舞臺時,我站在臺下為她鼓掌,當全體觀衆為她吶喊時,我替她感到高興。
若冰,很開心我能夠幫助你實現你的舞蹈夢,也很開心我親眼見證了勇攀巅峰時刻的你。
若冰,謝謝你,放棄所有回到我身邊,更是謝謝你,不計前嫌回來說愛我,若冰,請相信我,相信我的真心,相信我一生不變的誓言。
那便是,愛你,永生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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