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青璃到底還是眼疾手快，而那幾個唱歌的小孩子不過五六歲，最大的七歲，因此一個沒跑。

一人三巴掌，下手快準狠。

隔着薄薄的褲子，巴掌打過去後，青璃的手也麻了一陣，然後身邊幾個捂着屁股的小孩哇哇大哭。

“嗚嗚……你打我，我要跟我娘說！”

“哇哇哇……娘啊……”

“……”

一時間剛稍微安靜一點的村子，如同炸開鍋一樣。

青璃揉了揉主動勞動力右手：“去告啊，我等着！”

小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淚，捂着屁股跑了。

青璃也離開，去地裏摘菜。

此時的蔬果已經不少了，還有從番邦等地引進的，在這地裏分類種植，正好是夏末，看着還挺豐盛的。

青璃摘了兩根茄子丢到空間裏，轉眼手上又多了兩根更加水靈的紫色茄子，正要離開，看見腳邊的莴苣，她又拔了兩根。

茄子吸油，家裏油不多，炒出來味道肯定不咋地，莴苣就更輕松一點，至于茄子，随意炒炒。

再走兩步，青璃看見李氏放在地裏防鳥的棍子，手上用力，就将棍子抽出來，随意揮舞了一下，棍子筆直，還挺趁手的。

“不錯。”她笑着點頭，将棍子別再腰間，拿着兩樣東西快步回去。

才到家附近，就見村長帶頭幾人帶着自家的寶貝兒子在門口争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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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和事老的哄着：“青丫頭現在不在，李氏也出事了，咱就算了吧？”

牽着孩子的幾個女人卻不依不饒：“村長，你得給我們評理啊，這回去，回去了那不是被白打了？”

“你不能因為她家裏出事了，就偏心，我家孩子該被打啊？”

幾人你一眼我一語，都是成了婚的婦人，說話自然越發尖銳，甚至一人道：“我家小寶屁股都腫了，可不能就這麽算了，村長，那青丫頭就是個破鞋，你這麽護着她，莫不是——”

“混賬！”村長氣得直翻白眼。

青璃揚聲道：“我在這裏，找我什麽事？”

幾個女人立馬回頭，看見青璃，頓時激動的湧過來：“你這丫頭還打我家狗蛋？”

“你憑什麽打我兒子啊？就算他做錯事，也就是孩子，說兩句就夠了啊。”

“就是！你看我家小寶的屁股，哎喲咧，我可心疼死了……”

青璃另一手将剛剛撿的棍子咻的一揮，破風聲響起，驚得原本趁機想上來掐她兩下的女人頓時驚慌的後退兩步。

其中鬧得最兇的小寶娘虎着臉道：“青丫頭，你這是做什麽？還想打架不成？”

青璃黑眸看着她：“你要打架也可以。”

不知為何，小寶娘忽然覺得心頭有些慌，這丫頭像是不如以前好欺負了一樣，當即有些退縮，改口道：“這不是說的是你打我家小寶的事嗎？”

青璃繃着臉：“那你問過你兒子，我為什麽打他嗎？”

小寶娘脖子一揚，正要繼續歪纏，就見村長過來，問：“青丫頭，你為啥打他們呀？”

青璃嘴皮一掀，冷聲道：“他們唱的那童謠，真當我耳朵聾啊？”

村子尴尬的沒好意思說話。

幾個孩子的娘或者奶奶，全都心虛的飄移了目光，其中一人小聲嘟囔：“不就是唱兩句，有什麽大不了的？”

青璃冷眼看去，那人立馬閉上嘴。

她陰陽怪氣道：“是沒什麽大不了，畢竟我又沒少塊肉。”

“對、對啊！”小寶娘趕緊道，正要再說兩句，她眼睛直勾勾盯着青璃手上的菜，這菜看着比她家的好多了，得要一點過來當賠償。

青璃突然提高音量：“可我聽着心裏不痛快！我娘都快為了你們這些嘴賤的人哭瞎了眼。所以現在我不痛快，那些讓我不痛快的人……”她眼睛冷飕飕的掃過去：“都別想痛快了！”

“青丫……”村長皺着眉頭，覺得這孩子戾氣太重。

青璃直接打斷，聲音越發冷然：“村長，我今天就在這放話了，反正我家裏都這樣，光腳不怕穿鞋的，你們這些人再讓我聽見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小寶娘憤憤的撇嘴，也是覺得有些理虧，沒吭聲，将這一茬忍下來了。

不過一個寡母帶着一個小姑娘，唯有一個男丁還是撿的，瘦不拉幾的，欺負起來都不敢說話。

待會兒半夜她就去菜地裏把她的菜都給毀了！

看他們現在得罪了知府公子，又不能賣藥材換錢，以後吃什麽？！

抱着這樣想法的人不少，女人們紛紛轉身，陰陽怪氣的嘟囔。

只是還沒真的走，就聽見身後女孩補充道：“還有我家種的菜地什麽的，要是被破壞了，你們這些人，不管是大人小孩，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好好活着，我是說到做到！大不了就是一起死！”

一起死？！

這話說的太嚴重了，想過來讨個說法的幾個女人頓時感覺背後有些發涼。

小寶娘幹笑，緊緊摟着兒子，什麽心思都沒了：“青丫頭，也不用說的這麽嚴重啊，不就是小孩子不懂事嗎？”

“就是說啊，你這樣以後可怎麽嫁人啊？”

青璃笑：“都被編排成這樣了，你們還會擔心我嫁人問題？”

說完，往前走。

圍着她的一群人下意識後退，給她讓開一條路。

來看熱鬧的，來找茬的人在這時都沒敢說話了。

盡管他們心中都覺得事情完全沒到這麽嚴重的地步，可仔細一想，這陣子的流言蜚語，換個姑娘，沒準早就被逼的跳井了。

要不是這村子裏，

原先看着文文弱弱，和李氏一樣好欺負的小姑娘，今天格外硬氣，衆人心中都覺得古怪。

村長默默看着半天，嘆息一聲：“你們啊，別再亂教小孩子亂說話欺負人了，如今她娘也出事了，家裏又沒錢，到時候活不下去，如今就戾氣不小，萬一真的起了報複心思怎麽辦？”

“嘶——”小寶娘倒吸一口冷氣，害怕道：“她不會還真的害我兒子吧？”

村長搖頭：“現在肯定不會，但假如你們要繼續逼死她，她自己都活不下去，還怕什麽？”

衆人臉色驟變，害怕又尴尬的沉默，心頭隐隐後悔之前只顧着看熱鬧，做的過分了些。

一時間都沒人說話了。

好半響，小寶娘緊張的抱着兒子：“小寶啊，你以後可不許再唱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唱一次我打一次！”

小寶委屈的癟嘴，抽抽噎噎點頭：“好。”

他還以為告狀有用，結果娘都跟人家一個鼻孔出氣，當即焉了，想起葉青璃打他屁股的模樣，哪裏還敢。

其他家長有樣學樣，趕緊警告自己兒子，就怕到時候不懂事，又撞那丫頭黴頭了，真出點事，就完了。

小孩子也都乖乖的點頭：“娘，我不唱了，以後都不唱了。”

哪裏還敢唱啊。

他們捂了捂屁股，還有些殘留的疼痛呢。

青璃在門口耽擱了一會兒，等進院子，就見葉青柏站在院子門口，手上拿着燒火棍，神色緊繃。

見是青璃，他又往後看了看，見沒人，便低頭進廚房。

這人一直寡言少語，平日裏最多的就是：“哦”“嗯、”“好、”

原主母親耐心足，每天都會堅持跟他說說話，但青璃自己也不是一個熱絡的人，因此也沉默的進廚房。

對于外面那些人，她并不擔心人物性格崩了，原主這短短時間經過了這麽多事情，這一天天的各種心理上的折磨，有些變化也是正常的。

而且原主文靜內斂，除了不夠堅強和狠心，外在表現出來的性格大致和青璃也差不多。

就算是葉青柏，也看不出來的。

唯獨怕李氏。

青璃和李氏在三觀上差距太大，等李氏身體好了，估計會産生不少矛盾。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給這家裏賺點錢。

青璃将炒的菜端出來，桌上還有招娣嬸子送來的一小碟菜。

一直老老實實劈柴的少年自動坐過來吃，李氏還在昏睡，暫時是吃不了東西，青璃将剩下一點鍋巴熬粥了，等李氏醒了就可以自己吃。

她腿是斷狠了，暫時不能移動，但身上其他部位只是一些挫傷，不算嚴重。

“你洗碗。”青璃說。

葉青柏眸色暗了一瞬，遲疑了兩秒，還是老老實實點頭：“嗯。”

青璃拿着手帕擦擦嘴，跑去燒水洗澡。

原主這個家算是三室一廳一廚房，還有一個洗浴室。

就是破舊了一點。

李氏和青璃在一側，葉青柏作為男孩子在另一側，廚房就在葉青柏房間牆那挨着，洗澡的地方在後面。

地處偏僻，平時都沒什麽人。

李氏很愛幹淨，即使破舊，屋子也打掃的亮堂，洗澡不算艱難。

不過幾分鐘，青璃就匆匆洗完，将髒衣服放在一旁，往床上一趟。

她環視了這小屋子，就一張木板床，用得很硬冷的墊絮，百家衣一樣的床單，和被單。

這一切，都有些不真實。

平靜了一會兒，青璃拿着一面銅鏡看了看自己樣子，銅鏡許久沒磨了，看的不怎麽真切，不過這張臉還是她熟悉的模樣，除了眉眼間更加柔和，瘦弱一點。

因此看得不真切也不用在意。

又看了兩眼，她很快放下銅鏡，吹滅了油燈，閉上眼睛，思索着該怎麽賺錢。

這個時候又不得不可惜一下，她當初怎麽沒學醫呢？

配合空間裏的水，在古代，那醫術絕對讓人嘆為觀止，不愁沒錢，再不濟學一點制造玻璃，造紙等手藝也可以啊。

又或者……

青璃手一緊，制冰這個她會！

只是很快又垮下臉，硝石她找不到。

而且現在夏末，沒多少人願意花錢買冰的。

只能想辦法利用空間了。

青璃進入空間，這空間還是和上輩子她閉眼之前一樣，一大一小兩個池塘，大的養着魚蝦等水産，小的幹幹淨淨，是專門空出來做飲用水的。

一百平米的空間不算大，就一普通的兩室一廳大小，但因為空間利用率高，種植的東西也挺多的，各種蔬果不算，還圈起來兩塊地方原來養着奶牛和雞鴨。

不過後來她都拿出去了，只剩下兩個雞蛋留在裏面。

實在難以找到個快速賺錢的東西。

青璃在裏面轉了轉，最終目光放在池塘裏已經快裝不下的魚蝦身上。

大半夜的，萬籁俱寂。

只隐約有些清脆空靈的鳥叫。

忽然院子裏響起一些聲音，随後噼裏啪啦的動靜出現，再一看，一絲亮光出現在廚房裏。

葉青柏猛地坐起來，顧不得穿衣，直接沖出去。

就見廚臺前，身姿單薄的少女在油燈下利落的處理着魚肉，旁邊的簍子裏，還有好幾條肥美的大魚，一看就是肉質鮮美。

最上面的一條不時尾巴還抽動一下。

不是壞人，是她？

青璃有些困倦的打了個哈欠，神色慵懶的掃了他一眼，淡定道：“你也起來了，那就幫忙收拾一下吧。”

葉青柏剛緩緩落地的心髒，因為這一眼，沒來由的又慌亂的跳動了兩下，他乖乖點頭：“好。”

廚房裏魚腥味有，卻沒記憶裏的濃烈，反而有種鮮味的感覺。

葉青柏一向輕易不管事，可打掃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問出聲：“這哪來的？”

青璃道：“我下柳塘摸的魚，運氣不錯，好幾條大魚都直往簍子裏沖。”

葉青柏抿了抿唇，眸光落在她濕潤的衣擺上，心頭有些莫名其妙的滋味，讓他舌尖泛着苦澀和酸意。

青璃察覺到這目光，依舊淡定。

既然撒謊，自然要全套了，她早就料到廚房的動靜避不開葉青柏，便真的去柳塘那邊一趟了，簍子撈了半天，撈出一堆水草，魚是空間裏的，衣服确實是撈魚打濕的。

他果然沒說什麽，老實幹活。

這魚肥美刺少，用來做魚丸極好。

青璃沒時間用來睡覺，淺淺的睡了一下就起來幹活，等天空泛白，廚房裏已經彌漫着濃郁的魚丸香味。

魚丸很多人會做，可這麽香的魚丸，卻是少見。

最後青璃讓葉青柏給剛煮好的魚丸過一趟冷水，自己跑去李氏的房間。

剛一進去，就見李氏正困難的想挪動身體，她道：“我來。”

李氏羞恥的咬唇，點了點頭，蒼白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紅暈，要哭不哭的樣子。

等處理了生理問題，李氏鼻子抽了抽，問：“怎麽這麽香？哪來的魚丸？”

青璃笑道：“我去柳塘那邊抓了幾只魚做了魚丸，打算待會兒去賣。”

李氏懷疑：“這哪能賣啊，會做的人多得很，聽娘的，你還小，就先不管，去山腳下采點月花草之類的，送給趙大夫一部分，再留下一些，有了這個，我這傷就能好。”

她是一點不信賣魚丸能掙到錢。

雖然達不到家家戶戶都會，可路邊攤賣魚丸的也不少，而起價格便宜，早已經有了固定的客戶。

女兒一個小姑娘，哪裏能比得過？

而起就是數量上也少，可去一趟鎮上，就得花大半個時辰，還不算回來的時間。

怎麽都不劃算的。

青璃沒有回答，只是又出去了一趟，再次回來，手上已經有一碗鮮美的魚丸湯。

五顆魚丸，一小點湯汁，上面撒上了蔥花，魚丸的香味夾雜着蔥香，誘人至極。

“娘，你吃吃看？”

李氏原本一臉擔心，等看着這白胖胖的魚丸被送到自己面前，真正的魚丸香味撲鼻而來，她眉頭逐漸舒展，驚訝道：“青璃，這魚丸聞着真香！”

還和以前的魚丸有些不一樣。

青璃笑而不語，只是将魚丸送到她嘴邊。

李氏吃了一口，有些燙，可入嘴鮮美鹹香的味道卻是正濃烈，她呼了呼氣，等稍微涼了一點，舌頭和牙齒就已經自覺的将它嚼巴嚼巴了，一溜煙進了肚子，便感覺肚子熱乎乎的，渾身舒服。

第二顆魚丸又過來了。

李氏下意識張嘴想要迎接，口水都迫不及待的分泌了不少，只是張嘴的那一刻，意識到什麽，趕緊後退，搖頭道：“娘不吃了，這味道很好，說不定真能賣出去，留在賣吧。”

她很膽小，即使覺得這魚丸比她從前吃過的任何東西都好吃，更遑論那些小販賣的魚丸了。

可對能賣出去，卻始終沒底。

不過這麽好吃，她已經舍不得吃了。

“我留着呢。”李氏的改口在意料之中，青璃甚至沒驚訝一下，她笑道，再次往前送了送：“多得很，這是專門給你做的，你吃了我就去鎮上了。”

李氏又問：“那你弟弟呢？”

“他也有，都有。”青璃道。

李氏這才張嘴，卻是吃的一臉肉疼。

青璃去賣魚丸，卻并未直接賣。

而是刮了一點鍋欠，兌了水，看着比例，再加上一點泥巴，往臉上擦了擦。

之後又找了件她娘的衣服，穿在自己衣服外面，這樣顯得身材不那麽明顯。

最後将發型改變一下。

搞定了造型，青璃這才背着用幹淨的布包好的魚丸離開。

葉青柏想跟着，怕她再被欺負，被青璃拒絕了。

他一出現，僞裝等于白做了。

知府公子看上原主，暗地裏放話不讓別人收他們的藥材，那肯定去賣別的東西也會引來麻煩。

這樣是最好的。

能賣就賣，不能賣，放空間裏也能保存很久。

青璃是天空白了大半時走的，等快到鎮上，已經徹底白了，正好是人最多的時候。

鎮上最大的入口處，寬闊的道路兩側已經被密密麻麻的攤販給擠滿了。

古代的集市就如同清明上河圖中描寫的一樣，熱鬧不凡。

這裏的人們穿的衣服比青璃在村子裏看見的要好不少，打補丁的不太多，不過整體顏色不鮮豔，偏向土灰色，黑藍色等顏色，女人的要稍微明亮一點，土黃色，橙色，土紅色等等。

“冰糖葫蘆咯，好吃的冰糖葫蘆……”

“新鮮的莴苣咯！看我家胡瓜也很好吃啊！”

叫賣聲不絕于耳，青璃忍不住駐足欣賞了約莫一分鐘，眼珠子從左到右又到左。

等看夠了，就沿街尋找可以擺攤的位置。

這個點好位置自然沒有了，但還有個一般的位置，在一條街的後面一點，也有人，但人不多。

她從懷裏掏出一張紙貼在簍子一側對着外面。

紙上寫着：‘魚丸一文錢一顆可品嘗’

然後掀開蓋着魚丸的布，手上拿着個扇子對着魚丸扇風，嘴上一聲不吭。

叫賣是不可能的。

除非……實在賣不出去。

旁邊一個同樣來晚了的大嬸正奮力喊着自己的蔬菜，期待着有人能買一點。

忽然聞到一股十分鮮香的味道，她有些詫異的看過去，就見那簍子裏露出來的白胖胖的魚丸。

“這魚丸倒是香啊，就是貴了點。”大嬸嘟囔一句，咽了咽口水。

只是她自己也沒錢，一文錢一顆，這價格對許多人都覺得不太友好。因此再好吃也得忍着，心中暗自感嘆，面生，估計第一次做生意，不會定價。

她忍了忍，又揚聲高呼：“新鮮的竹筍咯，走過路過的都過來看看！”

然而他們的位置不太好，大部分人都沒走到這裏，就已經買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好一會兒，都沒一個人客人過來，大嬸被這香味誘惑得不行，實在忍不住了，看了看她，好心提醒道：“小姑娘，你得叫賣啊！不然人家聽不見。”

香是香，但不夠霸道，尤其是過了冷水，那味道就更淡了，還沒傳遠就已經吹散了，反而苦了她身邊的人，比如自己。

青璃小臉紅了紅，藏在髒兮兮的妝容裏看不見，但她自己感覺得到，她想了想，從簍子裏拿出兩顆魚丸用葉青柏削的簽子插着遞過去，輕聲道：“嬸子，我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煩您幫忙喊兩句？”

大嬸自己也要賣菜，要是平時肯定是不能答應的，但她看着那簽子上的魚丸，白胖胖，嫩生生的，簽子插上，那肉嘟嘟的還顫了顫，跟嬰兒的小臉蛋一樣。

一看就是花了大功夫摔打魚丸的！

她還想忍住拒絕，可手在人家将魚丸送過來時，已經自動過去接着了。

魚丸到手，大嬸率先咬一口，此時魚丸是冷的，剛被涼水沖過，味道肯定是淡了許多，可那q彈的勁兒，卻越發給力，直接彈牙了。

丸子咬開，味道就直接迸發出來，比之前要濃郁更多的香味在自己嘴裏蔓延。

大嬸甚至還沒會過意來，一顆魚丸就已經下肚了。

她看了看簽子上剩下的一顆，再看看一旁明顯日子過得很苦的女孩，想到家裏的孫子，咬牙道：“給我來十顆！這麽好吃的魚丸，得讓我孫子也嘗嘗，小姑娘手藝不錯呀。”

青璃彎眸一笑：“好勒，謝謝嬸子幫我開張。”

她趕緊用簽子插着，一邊五顆，兩根簽子，遞過去。

大嬸笑笑，接過魚丸，打量一番，每一顆都跟第一顆一樣，賣相極好，她點頭：“看嬸子的。”

然後一扭頭，對着那氣沉丹田，對着街口大吼一聲：“賣魚丸咯，特別好吃的魚丸！還能先品嘗再決定買不買，好吃的魚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