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她是心頭好】

高中部在初中部的後面，他們這邊的學校可不是城裏那種教學樓，全部都是一排排的平房，夏天涼爽倒是真的，可是冬天也很冷，哪怕每年冬天裏，教室裏面都會點上煤爐，可是教室很大，一個煤爐起不到什麽作用，大概也只有煤爐旁邊的同學，才能享受一個溫暖的冬天了。

今天是禮拜天，不過學校裏依舊有學生，都是來打籃球和踢足球的，籃球架和足球框都很破舊，但也是聊勝于無，至少學校裏的男孩子非常喜歡。

許寧的中學四年都是在學校裏敷衍過來的，當年中考的成績，九大科目加起來也不過一百多分，低到讓人難以想象，上輩子就算平時在學校裏面的考試，也都是在整個初中同年級裏面排在倒數的，不過那個時候的許寧從來不會覺得臉紅，反正她的心思也沒有放在學習上，不過就是整日裏和學校裏的男生眉來眼去，享受着男生們追逐的眼神。

低頭看着腳上的小白鞋，雖然還是五月裏，風中還帶着一點微涼，可是她腳上也沒有穿襪子，所以能看到一截白皙的腳踝和一小塊腳背，因為走路很慢很輕，就算踩在黃色的土路地面上，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經過初中部的教室，順着一條兩邊栽種着梧桐樹的土路穿過去，就聽到一陣“砰砰砰”的聲音。

擡眼望去，操場上幾個男生正在打籃球，這幾個人許寧并不是全部都認識，不過謝铮的同桌周濤還是知道的，畢竟兩人一般都是在學校裏同進同出的，曾經放學後，謝铮都會過來和許寧一起回家，這個時候周濤也總是如影随形。

最先發現許寧的是周濤，看到湖藍色掐腰上衣，米色格子長褲以及搭配着小白鞋的姑娘走過來，周濤就覺得賞心悅目，心髒都跳得飛快。

這可是他們學校裏初中高中兩個教學部裏，最漂亮的姑娘了，尤其是那高高紮起來的馬尾，讓她顯得更加具有青春氣息。

或許謝铮還不知道，兩個教學部裏，喜歡許寧的男生可是多得不得了。

“許寧，你咋來了？”周濤咧着嘴沖許寧用力的揮舞着手臂。

他的嗓門挺大，倒是讓那邊幾個打籃球的男生都看了過來。

許寧沖周濤微微一笑，才對盯着自己的謝铮道：“奶奶讓我來喊你回家。”

謝铮點頭，将手中的籃球抛給旁邊的同學，走到周濤身邊，從他手裏抽出自己的外套穿上，“走吧。”

或許是打籃球的狀況激烈，他的額頭以及額前的發絲都有些濕潤，就連那雙細長的雙眸都似乎帶着霧氣，迷離的讓人眩暈。

周濤自然也是想跟他們倆一起走的，可是剛邁開腿，就被人從後面拉住了衣領。

“周濤，你幹啥？”

“該我問吧，你們這是幹啥？”周濤見兩人越走越遠，急着想要掙脫，“松手。”

“松啥呀松，你這大電燈泡子跟上去幹啥？臉皮夠厚的呀。”

“別亂說。”謝铮才沒有和許寧有啥呢。

謝铮的腿很長，走一步差不多是許寧的一步半，不過她并沒有去追趕對方，走得快慢都無所謂，反正她又不是不認識回家的路。

然而很快，謝铮倒是放緩了腳步，扭頭看着身邊一副雲淡風輕的許寧。

因為兩人并肩而行，随着微風一吹，一股莫名的味道在兩人之間蕩漾開。

他知道許寧沒有灑香水，這是一種淡淡的皂角香，而且香味中還有別的味道，或許是一種女孩子特有的體香，亦或者是洗發水的香波味道，總之還是挺好聞的。

一路上，兩人并沒有交流，許寧是不知道和身邊的這個“小男孩”聊什麽，謝铮則是繼續默默地觀察。

回到于春花這邊，她已經把所有的鹹菜都賣完了，東西也都收拾好放在小推車上，看樣子是等待他們倆有一會兒了。

“這麽快就賣完了？”許寧笑道。

“你走之後，有人來把剩下的那點分了，咱們回家去。”于春花站起身，還沒等有動作，就被謝铮接過去。

她也沒有和謝铮客氣，三個人和旁邊賣油條的老板和老板娘打了一聲招呼，就一起離開了。

老板娘看着他們仨的背影，對丈夫說道：“賣鹹菜生意也能這麽好，我看這一上午，那大娘賺了有四五十快錢呢。”

“人家做的好吃，你做的好吃，也能拿來賣。”男人熟練的将一張油餅都油鍋裏撈出來，在鐵鍋邊上颠了兩下，控了控裏面的油。

老板娘點點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可做不出來。

路上照例是謝铮和于春花聊天，許寧雙手揣着褲子的口袋，在後面慢悠悠的跟着。

回到家裏，秦雪娟已經做好了午飯，見到他們回來，招呼他們去洗手開飯。

飯桌上，她并沒有問這次婆婆去趕集賣了多少錢，到底是婆婆的私房，而且秦雪娟自己也是每月都留下一點貼身的開銷，再者說在家裏也花不到什麽錢。

這若是村子裏的某些婆婆，肯定是把錢財死死的攥在手裏，掌握着一家子的財政大權，可是自從她和許建軍結婚到現在十幾年，于春花從來沒說讓她把工資交給對方保管，不過于春花還是每月将整頭的錢都交給婆婆保管，她則是留下十幾塊錢傍身。

這些零花錢，秦雪娟幾乎不會留下添置衣服，絕大部分都是買了家裏的油鹽醬醋之類的，偶爾趕集給老太太和丈夫女兒買點他們喜歡吃的零嘴，用在她自己身上的幾乎沒有。

如今想來，一個魔都豪門家族中的大小姐，在嫁給了許建軍，這些年的日子過得也是素樸，足以說明秦雪娟的心性是個再好不過的了。

至少沒有在回城這件事情上，如同其他個別的知青那般，抛棄丈夫妻子或者孩子，急不可耐的離開。

“寧寧什麽都沒買嗎？”看到許寧空着手回來，秦雪娟有些好奇。

只因為以往女兒遇到這趕集的日子，都會去集上買些好吃的，今天倒是啥都沒見。

“嗯！”許寧喝了一口米粥，“沒遇到喜歡的。”

秦雪娟不以為意，笑道：“這都是小事，等你遇到喜歡的再買。”

－－－－－－題外話－－－－－－

濤子：铮哥，你那個啥，在寧寧面前給我美言幾句呗？

铮哥：……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