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桃花釀二
一晃到了下午,太虛劍府坐落于山頂,如今氣溫悠悠轉涼。之前還待在屋內打坐的弟子們也紛紛出來開始練劍,路上行人如織,絡繹不絕。
雲棠也趕着時間再去上法術課,遠遠的,譚明一眼就瞧到了她,雖然所有人穿的都是太虛劍府統一發的弟子服,但是雲棠這樣的頂尖美人,自然能脫穎而出,讓人遠遠望到。
譚明過來打招呼:“雲師妹。”
他腰間系着長劍,皮膚是小麥色,有些勁瘦,眼睛黝黑發亮,一看有些愣頭青。
雲棠乖乖道:“五師兄。”
五師兄是和雲棠年紀最相近的一個師兄,而且五師兄性子倔強,有股牛勁兒,之前曾被玄容真君點着說:“你和棠棠,是本君座下最犟的二人,只是一個內斂,一個外露。”
雲棠看譚明手裏拿着一個錦盒:“五師兄,你拿的這是什麽?”
譚明把錦盒推給雲棠:“是林襄給你的謝禮。”
林襄差點被獻魔人所殺,雲棠拖着她逃到山洞內,這樣的救命恩情是獨一份兒。雲棠也沒推辭這個錦盒,她付出心力收一些回禮再正當不過啦。
她捏着錦盒:“林師兄怎麽沒過來?”
譚明笑道:“他一傷好,就又領了宗門任務,似乎還是和這次挖眼殺人魔有關。”林襄上次被打得險些半殘,他曾說魔域的人都是瘋子,他再也不要卷入這些事件來,結果這才幾天,又巴巴地去了。
譚明小聲道:“林師兄天賦很高,右手天生劍骨。他的娘當初也接近真君級修為,但是生林師兄時難産,用盡天材地寶都救不回來,清源峰真君與她伉俪情深,自此……對林師兄寄予厚望,要他建功立業、出人頭地。”
天道有常,修為越高越難以誕下子嗣,所以,林襄的母親才落得道毀人亡的下場。
雲棠唏噓之時,又想着清源峰真君哪裏不知道此點,卻仍是要妻子誕下子嗣,只怕伉俪情深也比不過養育後代。
雲棠聽完點頭:“我知道了,而且我絕對不會再提起此事。”
林襄師兄年紀輕輕金丹頂峰,已然是少年天才,他自可橫鞭怒馬、恣意天下,何必要再給他添上一抹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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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師兄、雲師姐!”蘇非煙走過來,巧笑倩兮地朝二人打招呼,她才酒醉醒來,清秀的臉龐顯得更嬌嫩。
她雙眼柔柔地望向雲棠如烏雲般的發髻,沒見到她發間有什麽九天玲珑簪。蘇非煙便知道玄容真君還沒來得及把寶物贈給她,她想起自己金丹時,當日玄容真君便把簪子給了自己。
或許天下的師尊都會更喜歡修為好的弟子,雖然同是金丹期,但是二人潛力有明顯大的差距,想必師尊也會有偏向。
蘇非煙心情輕松,再看雲棠時也真心實意溫柔一笑。
她道:“雲師姐和五師兄是要去上課?我們一起去吧。”她轉頭對雲棠道:“雲師姐,你昏迷這幾日,妙缪真君又教了新的法術,一會兒我教你。”
雲棠聽蘇非煙還沒放棄教她法術,稍稍沉默。
為什麽她那麽執着?雲棠現在覺得玄容真君錯了,她和她五師兄才不是師門內最倔強的人,溫溫柔柔的蘇非煙才是。
蘇非煙長袖善舞,道:“雲師姐天資聰穎,一定能跟上,我只是比雲師姐多學了幾天罷了。”
不得不說,蘇非煙想要和人交好時,說話絕不會刺到別人。
雲棠心想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點頭:“好,多謝蘇師妹。”
蘇非煙沖她笑了笑,三人一起朝妙缪真君的課堂走去。
如今過了好幾天,但或許是幻身訣有些難的原因,如今妙缪真君仍然會讓人一個一個再施展一遍幻身訣,她好查漏補缺。
如今,課堂上所有弟子似乎都能施展出幻身訣,而少數人,比如宋贈、譚明以及蘇非煙更是能施展變幻出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如今只剩下雲棠一個人還沒被抽到。
妙缪真君犀利地望向雲棠,并未因為雲棠缺課就放過她:“雲棠,你呢?這些天回去可有好生練習幻身訣?”
雲棠正要站起來施展法術,蘇非煙卻擔憂她,沖妙缪真君道:“真君,雲師姐這幾日都在昏睡,我每日都去看她幾遍,師姐确實在昏迷,并未作假,這幻身訣還是等之後再抽查師姐。”
宋贈譚明也為雲棠說話。
雲棠聽他們為自己辯解,雖然感激他們,但是,雲棠也并不願意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特殊,要給自己開後門。
雲棠輕輕道:“沒事,真君,我可以。”
她話語雖輕卻堅定,惹得宋贈譚明朝她看過去,不由欣慰。的确,無論能不能行,願意在衆人面前試一試總是好的,修真一道公平卻也殘酷,大道不會管你是否生病,你走得慢、落得遠,沒有借口可言。
宋贈譚明朝雲棠肯定地一點頭,蘇非煙卻有些怔愣,沒再說話。
妙缪真君本不怎麽喜歡拖後腿的雲棠,但現在看她的态度,卻也不免改觀:“好,你且試試。”
她剛說完話,雲棠便飛快結印,她結印時甚至沒有凝思,一般情況下,哪怕是法修結印前都得凝神靜氣,才能施展出完美的法術。
雲棠這樣快,已經讓一些內行人心內皺眉,心道她又要失敗。
雲棠結印的動作如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停頓,她也不需要刻意提醒自己将靈力彙聚在指尖,身體便自動如此做,幻身訣自動生成,靈光乍現。
蘇非煙傾起身子,緊張地看着雲棠會幻化出一個幻身還是兩個幻身。
見到雲棠旁邊的幻身只出現了一個,她又将身子給坐回去。
然而,雲棠道:“禀真君,弟子已經完成施法。”
……兩道同樣的聲音一起響起,妙缪真君、不,所有弟子都看着雲棠的幻身,面上或是震驚訝然或是不可置信。
雲棠的幻身……會說話。
那幻身和雲棠一樣膚若凝脂,雪膚花貌,若陶瓷般細膩白皙的面龐上一雙精致的眼正半閉着,正和雲棠一樣呼吸、說話,完全能做到以假亂真。
所有弟子都認識到,這才是真正的幻身訣。
試想,若是一個幻身只會木木地不能說話不能動,在和人比鬥時有什麽意義?
妙缪真君也很驚訝,不是有不能動的幻身,但是那是高階幻身訣,需要完善很多細節才能施展出來,她根本沒來得及教這些弟子。
妙缪真君驚呼:“你怎麽會高階幻身訣?”
雲棠從沒聽過高階幻身訣的名字,她是野路子出身,根本沒接觸過系統的法修,她道:“這是高階幻身訣?”
雲棠眼裏一片茫然,騙不得人。
妙缪真君深吸一口氣:“你不知道高階幻身訣,那你怎麽會做出這樣的幻身?”
雲棠想了想:“因為我覺得呆呆的幻身在戰場上并沒什麽用,如果說我使劍,我的幻身也使劍,兩者相加,會給敵人造成更大壓力。”
她想的已經不是以幻身訣來欺騙別人,而是将之作為實實在在的攻擊手段,并有能力實現。
這一點,太虛劍府其餘弟子不是沒想到過,但他們看到玉簡上說的幻身訣只存幻形,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妙缪真君問雲棠:“你現在的幻身,真能做到投入戰鬥?”
“能。”雲棠點頭。
她回答得斬釘截鐵,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她有想法或許只是一點,但是真能實現的話,他們的腦海中同時浮現兩個字:天才。
說來可笑,雲師妹在築基期蹉跎許久,如今到了金丹初期,在她玄容真君親傳弟子的加持下,也只能算是堪堪不拖後腿,和天才二字本來搭不上邊。
但是,現在所有弟子都覺得,這就是天才,至少在法術方面是天才。
妙缪真君道:“你可別托大,能戰鬥的幻身可不多見。”
這時候,蘇非煙忽然道:“若不然,讓我來試試雲師姐的幻身是否真能投入戰鬥?”
蘇非煙仍有些不敢置信,雲棠會高階幻身訣?
妙缪真君點點頭。
蘇非煙提起劍,就朝雲棠的幻身攻去,雲棠看着她沖過來,想了想,忽然運轉身法,兩個雲棠不斷交錯,很快,蘇非煙就分不清誰是雲棠,誰是雲棠幻身。
她躊躇不過一瞬,蘇非煙便決心二人同刺,只是,先刺哪個呢?
這時候,其中一個雲棠忽然動了,蘇非煙看得清清楚楚,那個雲棠動之後,另一個雲棠才跟着做一樣的動作。
蘇非煙當即一喜,雙足在空中一點,拎着劍朝第一個雲棠刺去,她輕呵一聲,身形優美,劍法精湛。
蘇非煙別開雲棠的劍,快刺到雲棠身上,“咦?”她感覺自己刺破了一個屏障,就見第一個雲棠忽然停滞不動,身後反而傳來破空聲。
障眼法!蘇非煙這下明白了,雲棠故意的。
第一個先動的雲棠是幻身,她刺破了屏障,所以她不動了。真正的雲棠……是後一個。
蘇非煙當機立斷,調轉劍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刺過去。
她還從未在大庭廣衆下和同門比鬥輸過,蘇非煙天資極好,故而,她心高氣傲,不能容許自己失敗。
誰知,在她奮力一擊,不可回頭之際,面前的雲棠被她刺中腹部,汩汩鮮血流出,四周卻并沒響起呼聲。安靜的可怕,蘇非煙腰間一涼,一柄長劍抵在她後腰上,是那個一動不動的雲棠。
蘇非煙面色煞白。
“精彩!”弟子們道,“原來還可以幻身動,本體不動,這樣,誰還猜得出哪個是幻身,哪個是本體?”
“虛虛實實,精彩極了。”另一名弟子道,“雲師妹以金丹初期就有這樣的水平,實在是我輩楷模。”
沒有人會在意落敗者,大家都圍着雲棠,就連妙缪真君也道:“你私下一定用了心,否則達不到這樣的水平。”
蘇非煙沒受一點傷,她劍尖上的血消失了,但是同樣的,鮮花和誇贊也随之消失
她剛才的努力,十成十的争強好勝,有些像一個笑話。
所有人都圍着雲棠,蘇非煙也不好表現出差異,淡笑着走過去。她把劍收好:“雲師姐出其不意,果然能以弱勝強,令人佩服。”又轉過頭,“真君,還不複習接下來的法術嗎?”
蘇非煙的提醒讓妙缪真君意識到還要授課,雲棠的黑馬之姿只能暫時擱置。
衆人也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第一個複習的是催生花葉術,這個術法沒什麽攻擊力,學它的目的主要是讓弟子們學習掌握催用靈力的度。
催生花葉,将葉子完全舒展開,青翠欲滴為佳,花朵完全綻放卻又不開敗為佳。
衆人一個個施展這個法術,有的恰好,有的卻又葉子小了、花朵敗了,什麽情況的都有。
到蘇非煙時,蘇非煙凝出一整樹的玉蘭花,枝繁葉茂,雪白聖潔。她臉色有些蒼白,顯然生生以靈力凝聚出一整樹玉蘭花,還要慢慢體現它的生根發芽、開放的姿态有多累人。
一個随堂測驗罷了,連帶着妙缪真君都有些不能理解。
蘇非煙蒼白一笑:“真君,弟子習慣……做到最好。”
“可是,一會兒我們還有其他的法術要學習,你靈力無以為繼的話怎麽辦……”妙缪真君道。
蘇非煙收了此玉蘭花:“弟子、弟子有分寸。”
很快,輪到雲棠,蘇非煙目光灼灼地看着雲棠,雲棠沒有多做什麽,她凝了一朵特別朝氣蓬勃的向日葵,連葵花盤子上黃色的小細絨都看得一清二楚。
妙缪真君點點頭:“好,這個法術主要是看你們的控制力。”她特意提醒大家,“随意凝些花兒就是了,只要體現你們的控制力,不可多用靈力。”
她得提醒大家,不要再浪費靈力。
蘇非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妙缪真君如此說,只覺妙缪真君是在含沙射影。
她有些不自在,只是不好表現出來。
過了一會兒,等到妙缪真君再傳其他法術時。蘇非煙果然靈力不繼,她已然想做到最好,可總是難以做到,最後,又是雲棠做得最好。
等到課下,一堆人便圍過去問雲棠:“雲師妹,你怎麽學會的這些法術,你私底下有練習?”
雲棠誠實搖頭:“沒有。”
“那你怎麽會?”
“……就……看一眼就會了。”雲棠其實也很好奇為什麽別人不會,或許,這就是人的擅長有所不同,比如蘇非煙,她就能條理清晰地把每個步驟都拆分開,雲棠自己都做不到。
她也忽然明白了燕霁的想法,怪不得燕霁那天問她為什麽不會,他也是真的覺得很簡單!
雲棠覺得自己在這方面也是天才了,不用被燕霁的光輝給壓住。
不過,別人似乎都被雲棠的回答給紮到了心,擺着手對雲棠說再見。生活已經如此艱難,他們要少些攀比,多些努力。
既然已經下課,雲棠便收拾東西回去,現在天色已暗。她今天雖然不覺得癸水疼,但是舅母對她說,這幾天不要像之前那樣修煉修得那麽狠。
這癸水也是神奇之物,舅母告訴她,癸水是因為女子能懷孕才有的,而女修修為越高,越不容易懷孕,癸水來的次數也會越來越少。
雲棠真是想立刻修到高修為,她倒是不怕疼,雲棠看起來身嬌肉貴,實則皮糙肉厚,把她扔進油鍋炸一圈兒,她能活蹦亂跳地變成春卷再爬出來。但是,這幾天不能像之前那樣修煉就影響到她了。
雲棠要回房休息,不想,蘇非煙從她身後跟上來。
蘇非煙臉上的笑沒之前燦爛,卻也仍保持着:“雲師姐,你的法術真好……你,真的沒在私底下練過嗎?”她像是打趣般說道,“我還班門弄斧,說教你法術,你也不提醒我一句。”
雲棠哪兒沒提醒她。
蘇非煙要教她劍術時,她提醒她不需要……還有之前也是,雲棠提醒蘇非煙不需要的事,蘇非煙都沒聽。
蘇非煙能不厭其煩說說說,雲棠都沒耐心一直陪着她解釋。就像有一只蒼蠅在耳邊嗡嗡轉,最開始她還對蒼蠅說走開,之後就漠然了。
雲棠正要說話,燕霁便大步走過來,對她道:“跟我走。”
燕霁一出現,蘇非煙便有些怕,明明燕霁也是優質男子,但是蘇非煙就是不敢面對他身上的煞氣。
這樣的人,應該是誰都搞不定。
可是現在雲棠不知道燕霁找她幹什麽,有些懵,燕霁明顯不耐煩,卻也只是牽着雲棠的袖子,雲棠感覺他跟牽狗一樣就把自己牽走了。
……還在蘇非煙面前呢,能不能給她留一些面子?
雲棠輕咳一聲:“燕霁,我還在和別人說話呢。”
燕霁步子稍頓,然後看向蘇非煙,蘇非煙白着臉倒退一步,燕霁道:“有時間只用管自己修煉,別人如何,不必你操心。”
雲棠到底修煉了多久、在什麽時候修煉,和她蘇非煙有什麽關系?
蘇非煙聽此冷言冷語,恍若內心最隐秘的秘密被戳破,她臉色當即變得非常難看,燕霁冷笑一聲,牽着雲棠回了她所在的碧天峰。
雲棠不知道燕霁怎麽那麽着急,她想了想:“燕霁,你是不是有張顯聖的線索了?”
“沒有。”燕霁看着他,那副侵略性極強的眼神,幾乎讓雲棠回到了她和燕霁剛在血潭見面的時候。
“那你找我做什麽?”雲棠道。
“你現在,立刻睡覺。”燕霁道。
雲棠不解:“那你呢? ”
“我看着你睡。”雲棠聽燕霁說完此話,感覺滿頭問號。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雲棠睜大眼睛看着燕霁,也不好說這怎麽可以,她委婉一些道:“燕霁,我身上可有血。”
“你覺得我會怕血?”燕霁冷冷道。
……雲棠一想也是,燕霁要是怕血,那世界上就沒有不怕血的人了。畢竟,他可是個泡麒麟血的奇男子。
雲棠垂頭:“你不怕血,可是我擔心呀……你幹嘛看着我睡覺,我都不知道你想做什麽。”
燕霁發現雲棠這個女人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她這人直接,說話常常氣人。但是該服軟、認慫的時候她比誰都快。
比如在此時,燕霁居然從她微垂的眼眸中看出了一絲可憐。
就見雲棠又扁扁嘴:“你不會是睡不着覺,就想來看我睡覺吧?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在旁邊我可能睡得不怎麽香,一會兒再給你留下陰影了,要不你等我睡着再過來?”
她給燕霁出主意:“你稍微輕手輕腳一點,我不會醒的,實在不行你對我下點藥吧。”
“閉嘴。”燕霁頭疼,“你為什麽會覺得我睡不着覺?”
雲棠真摯地看着他,分享自己在魔域聽說的經驗:“因我聽說有的人殺了很多人,一閉上眼,就會是那些殺了的人的模樣,特別凄慘。”
“會嗎?”燕霁回望他,“再殺一遍不就得了?難道你之前殺人,也會這樣?”
很好,這個回答非常具有燕霁的風格。
雲棠搖搖頭:“我沒有過。”
她睡覺還來不及,只想着補眠,哪兒有時間傷春悲秋。
燕霁勾唇:“嗯。”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又被雲棠帶着去說了不少廢話,一向沒那麽羅嗦的前燕仙君·今大魔王皺眉,及時打住再和雲棠插科打诨的嘴。
他道:“你現在快睡。”
雲棠不是不能睡,但她總要知道為什麽。燕霁卻道:“給你說了原因便沒用了,快。”
好吧……
雲棠聽他的話,努力想睡覺,她閉上眼,過會兒睜開:“你不會是因為想要我多休息才故意這樣吧?”
燕霁一愣:“……以後我讓你多休息,但現在不是,你快睡。”
“哦。”雲棠點頭,閉眼一會兒,又猛地睜眼,“你一直在我床邊站着不累嗎?去拉條凳子過來坐吧。”
她現在完全不怕燕霁會對她做什麽。
燕霁忍了忍:“不累。”
雲棠又失望地“哦”了一聲,她原本睡眠質量很好,一倒就能睡,但是……或許人就是這樣,現在燕霁讓她趕緊睡,她反而無論如何也睡不着。
過了會兒,雲棠又睜開眼,這次燕霁完全不意外,一雙冷幽幽的眸子正對上雲棠軟軟的眼睛。
雲棠:“……燕霁,我們來做一個法術吧,你學過催生花葉術嗎?”
“沒。”言簡意赅的回答,雲棠一聽也不覺得意外,燕霁那時候是先法時代,靈力如海,堆着用都用不完,自然不用像現在的修士那麽精細。
雲棠來了興致:“我教你吧。”
出乎雲棠的意料,燕霁居然破天荒一口氣答應下來。雲棠湊到燕霁面前,給他凝了朵向日葵:“就是這樣,你學學。”
她是個完全不稱職的老師,雲棠既不說靈力走向,也不說該怎麽做,就在燕霁面前晃了一眼那朵向日葵。
燕霁看她一眼,不聲不響、面無表情地凝出一朵一模一樣的向日葵,他遞給雲棠,冷聲:“你看看。”
雲棠好奇地湊過去,她得看看燕霁的向日葵的小細絨凝得怎麽樣,雲棠一湊過去,燕霁的向日葵中猛地現出一長串睡眠咒,印在雲棠腦海中。
她手一松,握着的向日葵掉下去,繼而往後面倒去。
燕霁也擔心磕到她,單手環住雲棠,把她給輕靠在自己懷裏,再慢慢放到床上。
雲棠只剩一個感覺……都是……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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