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燕霁四
天色昏暗,寒鴉栖枝。
雲棠恢複意識時,沒有立刻睜開眼,她小心翼翼地通過周遭的一切來判斷出自己現在的處境。四周非常靜,空氣裏充滿恬靜安然的意味,窗外偶有鳥鳴,在樹枝上振翅。
最重要的是,這裏沒有一點潮濕陰暗的感覺,雲棠松了一口氣,燕霁還算個人,沒有私設大牢,把她扔到底下折磨。這兒周圍還有一股淡淡的蓮香,看樣子也不是什麽糟糕的地方。
等等,雲棠剛醒,腦子有些不清醒,她一反應過來蓮香時,身子一僵,蓮香不正是燕霁身上的香味
一想到燕霁現在沒有記憶,像是能随時引爆的危險分子,雲棠的心就不那麽安定。她想,現在房間裏的蓮花香味到底是燕霁之前殘留在這兒的,還是說,燕霁本尊就在這個房間?
他這麽閑?她腎都被捅了,他還在這守着幹什麽?總不會是想等着再補一刀。
雲棠一想到自己現在沒太大反抗能力,身邊還或許有猛虎環伺,就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沒有貿然睜開眼,而是默默地吸空氣中的蓮香,要是蓮花香一直這麽多,大概率燕霁就在這兒——
燕霁支了手,閑閑地斜躺着,雲棠胳膊處的記號入他眼中。
那記號,是一個魂記,沒有多餘的用處。唯一的用處在于表明愛意和忠誠。
是的,愛意和忠誠。
身上有魂記的人,那個魂記就是她最大的弱點,只要燕霁——即這個能看到魂記的、受她鐘愛的人輕輕按壓她的魂記三下,她就能灰飛煙滅。
燕霁觀察雲棠的修為,化神期,骨齡不過二十,天生劍體,身攜兇劍,前途不可限量。
他攏了攏袖子,這樣一個人,外面的修真世家能夠瘋搶,怎會舍得把她送到他這兒來送命。再不然,哪怕修真世家已經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氣,從這人身上那柄兇劍的秉性就能看出她并非那麽好拿捏。
化神修為加上那一柄劍,可以把外面攪得天翻地覆,而不是安靜地被送到他這兒來。
最開始燕霁以為她是被外面人洗腦的殺手,自願前來,直到他看到代表她願意為他生為他死的魂記……魂記這樣的東西,只有一種獲得方式,就是攜帶魂記者深愛一個人,而她深愛那個人,才能看到魂記。魂記一旦生成,只要她深愛的人死去,她也會被魂記吞食、失去生命。
這樣百無一用還會害自己失去生命的魂記,只有一個可稱雞肋的作用:它能幫她更深地感受她所愛者的氣息,他睡覺了,她也能感受到他睡覺的恬靜,他洗澡了,她也能感受到他洗澡的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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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偷窺的區別在于她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麽。
而魂記自發生成之前,若是她不願意,魂記也不會生成。現在魂記成功生成,只說明幾點:第一,她非常饞他,哪怕生成這種能害死她自己的魂記也不在乎,第二,她對他充滿可怕的占有欲。
……
燕霁這輩子碰到過崇拜他的、想殺他的,但無論是身為燕仙君受人尊敬的他,還是被萬人忌憚的他,都是九尺男兒,還沒被這麽年輕一個女孩兒起過這種瘋狗一樣的占有欲。
她倒是敢!
燕霁眸子裏的光明明滅滅,被冒犯的不快讓他在雲棠昏迷的時候手中燃起氣流刃,讓他幾次想幹脆就這麽一刃過去算了。
但是,燕霁升了幾次殺人的念頭,就散了多少次殺人的念頭,因為他發現自己內心深處,似乎不想這個女修死。
燕霁就這麽沉默、面無表情地和雲棠待在一處,他在細思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見雲棠,怎麽會不想她死?燕霁還思索得當,就敏銳地察覺到雲棠醒了。
雖然她隐藏得很好,氣息之間竭力模仿昏迷時的氣息起伏,但只要是模仿,在燕霁聽來就必有破綻。
他想看這女修這麽厚臉皮地親自給他展示了她觊觎她的魂記後,應當以什麽面目來面對他?
燕霁不出所料地看到雲棠眼都不敢睜開,他勾了唇,無聲的,冷笑。
她也知道不好意思嗎?使用這種魂記來觊觎他?
然而下一瞬,燕霁就看到雲棠眼珠微微轉動,仍然不睜開眼,卻偷偷的、用力的在屋子裏吸了一下。
她在吸什麽?
燕霁立刻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擡起自己的衣袖,果不其然,他聞到了自己身上一直有的一股蓮香味。燕霁的臉登時變得漆黑,她居然敢如此,哪怕傷成了這個模樣,還不忘吸他的味道。
燕霁何時遭受過這樣的觊觎和侮辱,他不再忍耐,差點想起身走到雲棠面前,又一想,她連他死了她就共死的魂記都甘願生成,生受重傷也要這麽吸他,他再走過去,豈不是更遂了她的願?
燕霁本快站起來的動作生生一頓,又重新躺回去,冷冷出聲:“起來。”
來了來了。
雲棠聽到燕霁清冷不悅、宛如奪命男音的聲音,心中雖然一吓,但是可恥的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有時候,伸頭一刀并不可怕,可怕是不知道頭頂上的刀啥時候落下來。
現在雲棠心裏安定下來,她默默給自己打氣,燕霁雖然人有點瘋,舉止有些不按常理出牌,殺人的動作快了點,但別的還是非常好哇
——他還是很靠譜的,那個記號肯定有用,不然她現在應該已經去了。
雲棠這麽一想,果斷地睜開眼。
她所處的位置似乎是類似書房一樣的地方,沒有開燈,只剩窗外的明月勾勒出淺淺的光輝,淡淡地照射進來。雲棠第一反應就是趁着月光找燕霁,她可不想因為在人群中少看了燕霁一眼就被認定是做賊心虛然後再度赴死。
俗話說,燈下看美人,美人越美,月下看美人則更甚。
燕霁青絲烏黑,容貌絕豔,生了張如玫瑰般的唇,眸光潋滟動人,眼底卻帶着慣常的涼薄厭世。他居然換了一件白衣,還在腰上系了一個靈氣充沛的玉佩。
燕霁大多時候都穿黑衣,雲棠極少看到他穿白衣,真是各有韻味。
燕霁靜靜地看着雲棠,心底有些暗恨。這人,哪怕是剛醒,哪怕是摸着黑,也要第一眼來看他?
好在燕霁沒被“被觊觎”的心态沖垮理智,他心想,她好歹天生劍體,修為也不錯,應該沒那麽荒唐。這應該是下意識在找之前刺她一劍的他。
燕霁穩住心神,聲音極涼,充滿威脅:“你在看什麽?”
燕霁的聲音寒得就像在冷泉裏泡過,寒得人牙顫,雲棠非常果斷地選擇不撒謊——燕霁那感知力和判斷力她是見識過的,她要是再撒謊被戳穿,她可能就當場去了。
雲棠堅定、而有些微尴尬道:“在看你。”
燕霁默然,表面上不動聲色,實則無聲地捏碎腰間的玉佩。
他道:“你看本座……的什麽?”
他聲音寒冷、威脅、飄忽,估計是不大接受有人當着他的面,不怕死地觊觎他。
雲棠尴尬地摸摸自己的劍:“看你今天穿白衣服了。”她停頓一下,覺得自己這個回答有些無厘頭,在沒有記憶的燕霁看來,她和他沒有見過,自然不知道他其實常穿黑色,于是雲棠補充一句:“你穿白色也很好看。”
燕霁眸子狠狠一陰。
他真是震驚于雲棠為美色不要命的精神,卻又不想像是被她驚到了一樣,指着自己道:“是好看,你敢來嗎?”
他指着自己。
危險,凜冽,迷人。
她再覺得他好看,敢過來嗎?燕霁當着雲棠的面,張開手心,玉佩的殘渣當着雲棠的面化為齑粉,徹徹底底消失,他冷漠地挑釁:“本座好看,你倒是過來。”
美人的邀請,手心裏玉佩的慘死昭示着只要雲棠過去就會得到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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