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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駕——”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馬蹄踏過,揚起的塵土如騰雲駕霧一般,青山環繞,林瑄緊握缰繩,放馬奔騰,腦袋一片空白,心底似乎有個堵不住的空洞讓他無比驚慌害怕,以至于不能停下來。天色早已暗了下來,荒郊野外,這一人,一馬的聲音在山谷中分外清晰。
“嘶——!嘶——!”未名突得停了下來,兩只前蹄都擡了起來,伴着嘶叫聲。突如其來的阻力,林瑄的身子猛地向前一沖,雙手抱住未名的脖子,臉也埋進了未名的鬃毛裏,這才借力仰着身子拉住缰繩,挺起身子,定神一看,前面五丈之地,竟是懸崖邊上,心裏一陣顫栗,伸出手來,摸了摸未名的臉,喃喃道:“老夥計,你又救了我一命。不知不覺竟也是陪着本王長大了,當年見到你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匹小馬駒。”
林瑄這才擡起頭來,看看四周,這才發現自己魂不守舍之際,竟然已是跑到了京都最北邊的饒山,這裏便是京都北面的天然屏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裏離王府最少也是兩個時辰的路程,依照未名的腳力最快也要一個時辰。可是自己卻是絲毫沒有察覺,不由得嘆了口氣,忍不住搖了搖頭,心裏的煩躁倒是被這意外的驚吓攆走的幹幹淨淨。
利落的翻身下馬,拍了拍手,看看漆黑的四周,若不是有明月當空,這風在山間呼號的聲音當真有些慎人,林瑄轉身摸了摸未名光亮的身子,道:“既然來了,咱們便在這裏看日出可好?”
“斯斯——”未名似是通人性,低聲嘶叫着,算是回答。
“乖——來吃些幹糧。”說着林瑄便将馬身上背的幹糧拿了出來,笑着喂給未名。
“呯——呯——呯!”
林瑄豎起耳朵,皺着眉頭,直覺告訴他肯定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這似乎是刀劍的聲音,只是這聲音似乎離自己還有些距離。猶豫了一下,林瑄牽着缰繩,摸了摸未名道:“你在藏在這裏好好吃飽,不要出聲知道嗎?我去那邊看看,去去就回,不要跑遠了。”
未名兩只無辜的眼睛盯着林瑄,伸出舌頭溫柔得舔了舔林瑄的手,算是答應。
“真乖——去吧——”林瑄拿起別在馬背上的精鋼寶刀,貓着身子便隐沒在了樹林之中。
黑林中,十多個黑衣人,将一個女子圍了起來,這女子雖是逆着月光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林瑄光是從她的聲音裏就辨別出她便是——莫芷情。
“長公主,你就不要掙紮了,就算你剛剛殺掉的那三個人,我們還剩下十二個人,如今你也受傷,今日你肯定是跑不掉的。若是想留個全屍,還是自我了斷的好。”低沉的男人聲音,配着此刻的畫面一股子的恐怖感襲來,林瑄躲在一個大樹後面,現今也只是隔岸觀火。
“哼——”莫芷情冷哼一聲,一臉的不屑一顧,傲然天下的氣勢,雖是只有一人,在氣勢上一點都不輸,“笑話——!想讓本宮束手就擒,自我了斷?做夢去吧!你們又是哪個耐不住寂寞的皇子,派你們下手的?!”
“長公主,這個就無可奉告了。誰讓您大老遠跑到照國,咱們可是跟蹤了您好一陣了。若是長公主不識時務,就別怪我們下手無情!”
“果然是群好哥哥好弟弟——你們以為殺了本宮,便是榮華富貴不可限量了?你們若是投奔本宮,本宮保證既往不咎!”莫芷情能隐約感到身上的傷口在流血,心裏也是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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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一愣,狡兔死,走狗烹,這句話誰都聽過,雖是給自己的心裏劃過一道疑問,黑衣人便笑道:“哈哈哈…果然是長公主,臨危不亂,竟是做起說客來了。”忽地黑衣人臉色一變,狠狠地道:“不勞長公主費心,生死有命。長公主還是先考慮自己的安危吧。”
“長公主若是怪,便怪你不老老實實是當你衣食無憂的公主,非要去掙那皇權。自古皇權路上多無情,寶座下多白骨。長公主可莫要怪他人!”
“哼——輪不到你來教訓本宮,父皇早已知你們這些人狼子野心。”若不是父皇身有頑疾,只怕時日無多,怕這些個野心勃勃的皇子們奪了位,怎麽會要和照國聯姻,“我倒要看看周國能給你們主子撐腰到幾時!”
“不勞長公主費心!周國——”黑夜人話一出口,便覺後悔,氣急道:“你——!”
“哈哈哈哈…果然是二哥,也難怪他一直游說父皇與周結盟,還有更框天下?二哥不被周皇賣了便是喜事,還想着與周國更分天下,真是笑話。”莫芷情只是踹則,沒想到一問之下,黑衣人果然露出馬腳,竟是自己的二哥下此狠手。
“二皇子德才兼備,胸懷天下,是皇位的不二人選。也只有皇上和長公主才會想着和照國為盟,只有和強者聯合莫國才能有機會一統四國。若不是長公主你從中阻撓,與照國聯姻失敗後,連皇上都有些動搖。”黑衣人忍不住插嘴,狠狠道,“如今長公主給了我們如今一個機會,如何能不把握。今日你若是死在照國境內,而今日長公主唯一見過的人便是雍王,皇上痛失愛女,想來也會與牽連照國,二皇子的目标便也達成了!”
“啪——啪——啪——”莫芷情倒是拍起手來,笑了笑道:“真是好計謀。二哥可不是周皇的對手,也不過是棋子一顆,不自知罷了,竟然天真得想與虎謀皮。”忽地厲聲問道:“鈴铛呢——?!你們若是敢對她下手,本宮便是做鬼也饒不了你們!”
“長公主請放心鈴铛姑娘只是被綁了起來,她可是天醫閣主的愛徒,我們還不想與天醫閣為敵。”黑衣人握緊手上的劍,月光映在他的臉上,眼睛裏盡是殺氣,“既然長公主再無牽挂,便送您上路了!”
“哼哼——廢話少說!本宮豈能死在你們手下!”說完莫芷情腳尖一點,縱身一躍,手一揮劍在月光下反射過來的光卻是晃了林瑄的眼睛,黑衣人揮起劍便與莫芷情打了起來。
林瑄躲在樹後也是聽得清楚,心裏一驚,沒想到莫芷情竟為與照結盟煞費苦心,忽地有種天下大變,俱在朝夕之感。心裏也是多了一分對莫芷情的感激,也敬佩莫芷情的眼光。難怪莫國非要與照國聯姻,莫芷情在莫國想來樹敵頗多,果然走向女皇之位,路途崎岖。林瑄在心裏已是原諒莫芷情之前的所作所為,她即便是讓自己誤會她的驕橫跋扈,也沒有将這些事實全盤脫出,不然當真不知該如何選擇。若不是有她在中盤亘,只怕,照國又要多一勁敵了。
莫芷情知敵衆我寡,只能一身形靈活來抵擋,盡量将黑衣人分而治之,可是無奈身上有傷,只怕如此打下去便是要落下風了。今日只身追趕林瑄連兵刃都沒帶,也不知是宮裏哪個奸細竟是把自己的行蹤給洩露了。虛晃身形,橫掃一腳,急忙揮劍,右臂便又被劃了一刀——還有十一人。只是,莫芷情右臂有些發麻,捂着傷口道:“你們,竟在刀上塗了迷石散——?!無恥——”這迷石散是中麻藥,不出一會,手臂必定無力,便是連草都握不住,更別說兵刃了。莫芷情瞬間覺得無望,扔下手裏的劍,抱着一線希望,轉身就朝前跑去。
領頭黑衣人也是一驚,看了看收下,眼神裏閃過一道寒光,握着手裏的劍又緊了些,手一揮,一群黑衣人便朝前追去。莫芷情淩亂得向前奔跑着,忽地面前出現一個黑影,手裏握着劍柄,長長的劍刃托在地上,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臉,莫芷情險些撞到他身上,心裏卻絕望到了極致,難道今日本宮便要命喪于此?真是天要亡我?
林瑄伸手拉住莫芷情的胳膊一把将她護在自己的身後,抱着莫芷情一躍便将她放到了樹枝上,道:“公主,保護好自己!”說完林瑄一躍而下,便拎着劍便與一群黑衣人厮殺起來。
莫芷情看不清林瑄的表情,只能看得見他揮舞的長劍,和他身邊倒下的黑衣人,莫芷情絕處逢生心裏除了感激便是感激。緊張得望着地下的打鬥,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了。
“小心左邊——!”莫芷情站在樹枝上出生提醒道。
林瑄右腳踢開一個黑衣人,身子向後一仰精準得躲開了身後襲擊來的刀劍,右手一揮便砍掉了左邊黑衣人的手。領頭黑衣人心中大驚,眼看着身邊的人倒下了五個了,急忙道:“去殺長公主——快!”說着便舉起自己手中的劍朝樹枝方向投去,劍疾如剪。林瑄回頭大驚,急忙去攔截飛劍,無力放手身後的襲擊,林瑄後背卻是結實得挨了一刀,林瑄只覺背後生疼,皺着眉頭咬緊牙,低低叫了一聲,“——呃。”卻依然沒有放慢動作,一躍之下揮劍将它擋了出去。領頭黑衣人狠狠拍出一掌,結識打在了林瑄的胸膛上。林瑄的胸腔受到重創,隐隐覺得有些胸悶,咽喉處有些甜腥的味道,林瑄悶哼一聲。
“林瑄——!”莫芷情眼看着他為了救自己前後受傷,心裏一緊,顧不得其他急忙跳了下來,只是右臂早已沒了只覺,跳下來失去平衡竟是栽倒在地,拼命得向朝林瑄爬去,“不要啊——!”昔日傲然一切的公主,現在卻是無奈得在地上匍匐。
人類在面臨危險的時候都有無限的潛能,林瑄雖是受傷,眼睛看東西都有些模糊,卻也是無比迅速地出劍,寶刀極光一落,削下領頭黑衣人一只手臂來。跌跌撞撞得朝莫芷情跑去,林瑄知道自己受傷很重,伸手摸了摸背後,咬咬牙拉起她便朝樹林裏飛快跑去。莫芷情跟着林瑄一路狂奔,身後不遠便是追趕而來的黑衣人,雖是受了傷,卻是拼勁了全力在奔跑。莫芷情拉着林瑄的手,林瑄的手有些黏糊糊得,莫芷情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知道林瑄現在渾身都是血,連手裏都是他的血,剛才那一記重創,她以為林瑄可能都要死了,也不知是什麽支撐着他到現在。莫芷情能聽到林瑄粗重地呼吸聲,隐約得聽到林瑄在說話,只是這話聽得不甚清楚,也不是說給她聽的,似乎只是那個沒令她倒下的信念。
“林瑄你不能…不能…死在這裏…你不能,不能…你不能洩露身分…不能…死,悅君還在,等,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人永遠不是你表情看起來那麽簡單。
不是因為有希望才堅持,而是因為堅持才有希望。二二…z作業太多課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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