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日上三杆,頂大的太陽,雍王府內務府副總管春雷前幾個月去各州去做采辦,剛要回府向王爺請安,前腳剛剛邁到西暖閣的院內,就見常安那小子倚着牆角一個勁兒的傻笑。春雷公公兢兢業業守着雍王府十多年,王爺剛回府就讓跟随他多年的德喜公公做了內務總管,心裏多少有些不情願,雖然王爺将這各州采買的肥差交給了自己,又怎能比得上從前在府裏威風,如今做起事來,少不了看多方的臉色。

“常公公——”春雷是個八面玲珑的人物,雖是在心裏恨得牙癢癢,臉上也是如春風化雨般。

常安正喜不自勝,想着王爺昨日因禍得福,抱得美人歸,到這會也沒起身,昨晚上真是一場大戰。出神間,忽然聽到有人如此“谄媚”地叫自己的名字,也是吓了一跳,擡頭一看,原來是春雷公公,忙上前,彎腰作揖恭敬道:“副總管,您太客道,叫什麽常公公,叫我小安子便可。副總管,您有何吩咐?”

春雷見常安如此恭敬,心裏甚是滿意,消瘦的面龐上立馬揚起了媚笑,道:“常安公公,可是王爺面前的紅人,伺候得可是王爺,我春雷哪敢有什麽吩咐不吩咐的?這話真是折煞老奴了。”嘴上的話雖是如是說,可也沒有讓常安起身的意思。

“副總管說笑了不是?這王府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副總管的本事可通天?”常安雖是也不喜歡這春雷公公,若不是自己是王爺的內侍,誰會把他一個小公公放在眼裏?雖是有王爺和師父撐腰,可這些小事總不能事事求人庇護,總要自己學着察言觀色,何況這春雷公公在宮裏很有門路。說完便笑着将一錠白花花的銀子塞到了春雷的手裏,陪笑道:“師父他老人家還常說,讓小安子多和您老人家學學。”

“這可不敢當,老奴還指望小安子你在王爺面前為老奴美言幾句。”說着春雷不動聲色地便将銀子裝了起來,伸手将常安扶了起來,“這次我去各州做采買帶了些好茶,回頭還要尋個機會送給德公公。”

“那我這個做徒弟的,前替師父他老人家謝謝副總管了。”常安笑了笑,看見這春雷一副貪心不足的模樣,真想讓他有多遠走多遠。

“嗯——”說着春雷便越過常安,又朝前邁了幾步,緩緩道:“王爺可是在西暖閣?”

“對——”常安點點頭,忙道:“副總管若是要見王爺,恐怕這會是要白來一趟了。王爺他還沒起身,今日休沐。”

春雷朝殿裏望了望,外面的陽光太強烈竟是看不清殿裏,愣愣地道:“噢——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回頭再來給王爺請安。”剛轉身,便又拉着常安小聲問道:“王爺昨夜…?怎麽這會還不還未起身?”

常安也是激靈,打了個馬虎眼,笑了笑,擺了擺手,道:“昨個王爺從相府回來以後在書房忙到天亮才睡,奴才跟着一直伺候到天亮呢。”

“哦——?”春雷眼睛裏晃過一絲疑惑,愣了一會,幹笑了兩聲,道:“王爺日累萬機,我們這些做奴才得更應該學會為主分憂。既然如此,老奴便不打擾王爺休息了。”說着春雷公公又朝西暖閣看了一眼,雖是心有不甘,還是走了。

常安笑着送走了春雷公公,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廊橋上,“呸——”常安朝着春雷的身影狠狠的啐了一口,忍不住罵道:“這吃裏扒外的老東西!剛回府裏來,就又不老實了。還是王爺英明把他派了出去——不然指不定有壞了什麽事呢。”罵完便從院子門口又匆匆回到殿前,小心得守着。

躺在床榻上,林瑄終是醒了,卻又有些不敢相信,昨夜的瘋狂歷歷在目,懷裏還抱着仙子般容顏的季悅君,她白皙的皮膚上有自己留下的殷紅痕跡,就像是自己對她的愛一般,濃烈。美得不可方物的仙子依偎的自己的懷中,一夜的折騰想來她也是累壞了,林瑄的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這個仙子般的女子現在真真正正只屬于自己了,如何讓自己不愛她?縱使癫狂時刻她有多疼,都不曾抓扯過自己,自己一身的汗,她也只顧着給自己擦拭,生怕她心愛的他着涼了。這樣的女子天下也只可能是這獨一份。林瑄擁着她,只覺心口被填得滿滿的,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悅君——?”林瑄見季悅君動了動,輕輕喚道,“悅君——悅君——悅君…”輕輕地捧起季悅君的精致的面龐,林瑄像瘋了一般,不停得叫着季悅君的名字。

“嗯——?”季悅君終是悠悠想來,耳畔傳來他那魂牽夢繞的聲音,如今自己終是名副其實的雍王妃了麽?心底裏那絲絲害羞蕩漾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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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君,你告訴我,這不是夢,對不對?”林瑄定定得望着季悅君,便是連着聲音都有些沙啞。

聽了林瑄的話,季悅君伸出白皙的手臂便揪着林瑄的耳朵,嘟着嘴嬌聲道:“怎麽?莫不是王爺想不認帳?”

“怎麽會?!”林瑄聽了這話急了,雖是耳朵吃痛,只是緊緊得抱着季悅君,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只是覺得自己太幸運了,遇見了你。我從來不覺得自己生在皇家幸運,也不為這王爺身份感到幸運,但是獨獨因為遇見了悅君,我才覺得自己幸運。”

“悅君你知道麽,我整夜整夜夢到你,念着你。我這一生都不曾害怕過什麽,現在我唯一害怕的便是失去你。”說着林瑄的眼淚便花了下來,仍靜靜道:“從小皇兄讓我學着堅強,朝廷裏到處是爾虞我詐,只能學着自己保護自己。只有你不顧生死,獨獨在意林瑄。”

季悅君回抱着林瑄,柔聲道:“悅君不會離開你的,林瑄是悅君一生的依靠,悅君也是林瑄的依靠。”季悅君知林瑄這十幾年的經歷定是非比尋常,任然擁有照國尊貴無比的身份。

“皇兄說女人溫柔是毒藥,若是嘗了只怕一生都當不了真正的帝王。”林瑄緊緊抱着季悅君,鎖着眉,眸子裏滿是淚水,季悅君拍着林瑄後背的手停了下來,“林瑄不以為然。”季悅君緊緊抱着林瑄再也不要松手。

兩個人兒靜靜地相擁。

林瑄見懷裏得季悅君沒了動靜,忽地低下頭來,臉上揚起一副痞痞的笑容,“本王現在方知,什麽叫,*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季悅君剛想回嘴,就見林瑄忽地伸手來扯她身上的被子,急忙奪住林瑄的雙手,眼睛裏盡是慌亂:“林瑄你要做什麽?!”

“你覺得呢?悅君如此聰慧如何不知?”林瑄側着身子一只手攬在季悅君身邊讓她動彈不得,另一只手仍在扯着被子,露出一副色迷迷得表情。

季悅君大驚,她如何能不知,林瑄這是要将被子掀開,可是…可是…現在自己可是真真切切的赤身*啊,“你——你——!”眼看着被子已是失守,急得說不出話來。雖是和林瑄有過肌膚之親,但是這也太羞人了…

“哈哈哈…王妃不如叫得大點聲,你看看在這雍王府裏誰救得了你?”林瑄笑着欣賞着季悅君如小女孩般的害羞表情,一副挑釁的模樣。

“你——!”季悅君見林瑄如此蠻不講理,臉上揚起了兩朵紅暈,嬌嗔道:“你不能把被子掀開——!”

“王妃,這是為什麽呢?為何本王不能将被子掀開?”林瑄還未曾見過如此鬥敗的季悅君,倒是覺得此時的她甚是可愛,擺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繼續裝傻充愣,不停問道:“我的王妃,你說這是為什麽呢?為什麽呢?”

季悅君一雙美眸瞪着他,卻是拿到絲毫沒有辦法,誰讓自己力氣沒他大呢,抿着嘴也不支聲。

“那本王可就不客氣了。”說着林瑄便要掀開錦被,季悅君見他不像鬧着玩,也算是服了面前這混世魔王了,咬着唇,小聲道:“我,我…我還沒穿衣服…”

“細如蚊聲,聽得不甚真切。”林瑄點了點頭似是認同了自己的說法,道:“不如王妃再說一遍吧。不然——”林瑄見如此害羞可愛的季悅君,心裏早樂開了花。

“你——”季悅君也是無奈至極,無奈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好硬着頭皮又說了一遍:“我,我…我還沒穿衣服……”

“原來如此——”林瑄拉長了聲音,恍然大悟的模樣讓季悅君心裏松了一口氣。忽地林瑄眨巴眨巴眼睛道:“可是本王就是愛看悅君沒有穿衣服的樣子啊。”說着便要伸手繼續掀被子。

“啊——?”季悅君大驚,心裏那個氣啊,敢情這孩子一直在這裝傻呢,如此害臊的話他也說得出來?剛剛情話綿綿的氣氛全沒了,沒了…難不成他以前那些個風流韻事都是真的,怒道:“林瑄,你若是不及早罷手,哼哼——”

“怎麽?要挾本王?”林瑄現在占了上風,甚是得意,“不是說了麽,王妃不如叫得大點聲,你看看在這雍王府裏誰救得了你?哈哈哈…”

“來人——來人——!”季悅君沖着門便吼道,仙子般的容顏漲得通紅,林瑄得意地望着季悅君,看着她這無謂的掙紮。

“王妃,有何吩咐?”常安聽到呼喚,急忙湊到門跟兒,問道。

林瑄想弄死常安得心都有了,急忙捂住季悅君的嘴,朝門外吼道:“沒事,下去吧——!”卻止不住季悅君在林瑄身下苦苦掙紮,林瑄湊了過去,一口便含住季悅君的紅唇,剛想好好品嘗一番,便被季悅君大力推開。

林瑄無辜地望着季悅君道:“王妃,你不要本王了麽?”

“你這調戲姑娘的功夫如此娴熟,以前那些謠言肯定是真的!”說着季悅君便有些委屈,雖也覺得不可能,但是心裏就是有氣。

“天地良心啊——本王真的沒有!我只愛你一個!從前是以後也是!”說着林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吻了上去,季悅君先是舉着粉拳輕輕捶打着林瑄,最後卻變成了兩個人緊緊相擁。

常安坐在臺階上納悶,今兒這兩個主子都怎麽了,剛起床就開始吼人了?真是冤枉啊,奴才啥都還沒做呢,嗚嗚嗚嗚……

作者有話要說:本想留言告訴你們昨日不更的,但是昨天抽了,打不開,完全不給我機會。

最近任務堆積如山,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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