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同睡
“恁個有娘生沒爹教的小雜種,恁,恁再說一遍?”要說女人的戰鬥力就是強,蘊尉跟蘊大柱掰扯了好幾句都沒有人露頭,這女人一嗓子就把周邊正在家吃飯的都給嚎出來了。
“我是說,幹爹幹娘要來家裏住,我就不再勞累大伯,大伯娘照顧我了。本來該留大伯和大伯娘多住些日子,可是伯娘也知道,家裏地方有限實在住不開這麽些人……”蘊尉立刻變臉,一臉無辜地看着屋門口的人。
“你這是卸磨殺驢啊,衆位鄰裏給評評理啊!俺們兩口子又花錢又出力,伺候他吃,伺候他喝,認了幹親就回來要攆俺們出門啊~~!”蘊秦槐花噗通就坐在地上開始哭,“小叔啊,你是造了什麽孽,竟然生了這麽個白眼狼!”
“伯娘,嚎就嚎,不該叫的別叫,小心我爹聽到你叫他今晚上就來跟你談談你是怎麽伺候他兒的!”聽到蘊秦槐花還有臉喊原身的爹,蘊尉臉就拉了下來。
“俺們怎麽伺候恁的啊?恁說,俺是短了你吃還是短了你喝!”蘊秦槐花在這方面還是很理直氣壯的。
“吃的也好,喝的也好,你們不吃的也給我吃啊!”蘊尉冷笑兩聲,“大伯娘沒忘了,我爹娘頭七還沒過,我就差點病死吧?”
蘊秦槐花臉色驟然一邊,還是咬着牙道:“那是恁身子弱,傷心太過的事兒,跟俺們有啥關系!”
“哼哼,我信了,你說我爹他信麽?”蘊尉聲音很輕,眼神很飄地掃了一眼院子,仿佛院子裏真的有什麽東西一樣。
蘊秦槐花臉色變得煞白,“恁,恁吓唬我,恁,恁就是白眼狼……”
“夠了!還不夠丢人,是不是!”蘊老九黑着臉從人群裏站出來,“從哪來滾回哪去!”
“九叔,你看看都這麽個時候了……”蘊大柱讪笑着跟蘊老九求情,“再說,也讓俺們收拾收拾東西。”
到底是都是姓蘊的,這時候把人攆出去背後還不知道怎麽被人笑話,盡管現在也少不了被人笑話,能少笑話兩句還是少兩句的好。蘊老九沉着臉看向蘊尉,“尉娃子,你怎麽說?”
“也行,該收拾的都收拾好了,別說我這個當侄兒的貪你們的東西。”蘊尉轉身對蘊老九說,“爺爺,你看,我家就兩間房能住人,今兒這麽些人住不下啊,能不能讓我幹爹幹娘今晚到你家湊合一晚?”
言下之意,我給你面子讓人住下了,我幹爹幹娘你看着給安排吧!
蘊老九點點頭,同意了蘊尉的要求。“今晚你們就在我家吃吧,讓你奶奶多做倆菜。”
蘊尉想了想,就同意了。蘊老九雖然有些私心,但是還在可以容忍的範圍內,現在還不用跟他翻臉,因此常走動也沒什麽不好,便領着幹爹幹娘和秋寒嶼去了蘊老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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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寒嶼走在最後,要出門前他忽然頓住,回身對着蘊大柱夫婦說:“藥不能停!”
“噗咳咳……”走在前面的蘊尉腳下一絆,被口水嗆個正着。
“你這娃兒想什麽呢?走平路也能絆一跤!”幹娘王姜氏虎着臉數落他。
“沒事兒,沒事兒,剛剛有點走神……”蘊尉好容易安撫了王姜氏,錯後一步走到秋寒嶼身邊,嘴長了幾長,末了道:“何棄療?天涼王破?”
“嗯?什麽?是什麽陣法麽?”秋寒嶼疑惑地看着蘊尉。蘊尉與他對視半晌敗下陣來,終于确定秋寒嶼是自主領悟了“藥不能停”技能的。
吃了晚飯,蘊尉就把幹爹幹娘留在了蘊老九家,然後對着剩下的秋寒嶼說:“秋公子,天色已晚,走夜路不安全,今晚就跟我湊合一晚吧?”
“叨擾了!”秋寒嶼點點頭,同意了蘊尉的提議。
兩人無事可做,早早地洗漱上炕。因為時候太早,兩人都有些睡不着,蘊尉提議:“咱們聊聊吧!”
對面的人沉默了一會兒,“你不該讓他們留下!”
“唉,我也知道,他們這一留下指不定要作什麽妖,可是今天确實晚了,如果我堅持把人攆出去,在村子裏就壞了名聲,我還想考舉人呢!”蘊尉翻個身側躺對着秋寒嶼。
“可是夜長夢多!”
“那怎麽辦?不留也留了……”
對面的人又沉默了一會兒,“我多留一些時日!”
“那有勞秋公子啦!”蘊尉沒有推辭,最多以後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他也主動些就是。
“叫我煦乾,我的字。”
“嗳?你也有字啊?我的字叫君清,不過你叫我蘊尉也行。我還不習慣用字,要是你叫我我沒反應過來就糗大了。我可以叫你寒嶼麽?”
“嗯,可以,小尉。”
“你……算了,随便你叫啦。”
兩人聊着沒營養的話題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第二天天大亮蘊尉才醒過來。
蘊尉醒來的時候秋寒嶼還在身邊閉着眼。蘊尉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沒法子,人太帥了,在他的時代絕對是看一眼都要給錢的水準。
看過瘾,蘊尉才戀戀不舍的起床穿衣服,等他穿好衣服回身,剛剛似乎還在熟睡的人已經坐起來在整理衣襟了。“你,你,你什麽時候醒的?”
“天亮的時候。”秋寒嶼似乎很奇怪蘊尉會這麽問。
“那,那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在看你?蘊尉想這麽問,可是如果人家不知道,自己這麽說不就是在告訴人家他偷看了麽?于是話到嘴邊變成:“那你去洗漱吧,我來疊被子!”
“嗯。”秋寒嶼雖然這樣答應,卻站着炕前等着蘊尉一起。
倆人結伴出了屋,就看到蘊秦槐花端着熱騰騰的饅頭往桌上擺,看到他們二人就熱情地招呼:“醒了啊?正好,飯做好了,洗洗臉趕緊來吃!”
蘊尉沒接話,秋寒嶼自然也不會搭理她。蘊秦槐花卻絲毫不受影響,“竈上有熱水,從桶裏攙點涼的就能使。”
蘊尉為秋寒嶼打了熱水兌好,裝青鹽罐子擺在一旁,才示意秋寒嶼洗漱。他自己則坐到飯桌前,當然不是吃飯,而是面無表情的看着蘊秦槐花:“有什麽事兒直接說,不用兜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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