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新家

村長第二天,天還沒亮就挽着個小包袱,裏面裝了幾塊粗面菜餅并一包熏魚塊,摘了幾條新鮮的黃瓜,就出發了。而阿清則幫着耿秋他們先把東西弄到了趙老三的房子裏,讓小狗子去叫人過來幫着弄屋頂。這些活,需要什麽東西,怎麽弄,耿秋和阿昊也不知道,事情也插不上手,所以兩人倒是閑在一邊,打打下手,或在周邊撿些柴草,阿牛依舊留在阿清嫂身邊。

耿秋看着四個大男人,背來竹子,幹茅草和桔杆等物,用這些東西,重新蓋了個屋頂。而屋裏面那土胚牆還保存的完好,只是大門和木窗有點壞了,其中會多木匠活的阿木哥幫着來修好了木門,又拿了新木頭來弄好了窗子。右邊的卧室應該是主人夫妻住過的,是一整間,裏面只有一張破舊的木板大床,也被阿木修好。左邊屋卻是一分為二,當初是給他們家孩子們住的,現在裏面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堂屋更空,連個破桌椅都沒留下來。

院子後面的廚房,還保留的很完好,盤好的二口竈,一大一小,光留下個幾個黑乎乎的大洞,沒剩下一口鍋,一個碗。中間的小餐廳倒是還有一張斷了一條腿的小木桌子,桌子也讓阿木哥修好了,不到天黑,活兒就全幹完了。因為沒有凳子,阿清從家裏拿了兩張小竹椅子過來讓他們先用着。村裏有個竹編手藝好的老人,答應這幾天,給他們做好幾把椅子過來。至于工錢嘛,就是兩斤粗面及幾塊魚。竹子是在山上砍的,不要錢。

屋子修理好的時候,耿秋已經在屋外搭起的簡單土竈上煎好了一大盆子粗面餅,又炖了個豆角,熱了一大鍋子魚塊,招呼大家吃晚飯。他們出來時,老嬸子拿給他們一些豆角黃瓜,大碗,讓他們招待幫忙的人吃飯。這也是大家的習慣,在哪家幫着幹活,就在哪家吃飯。

“這麽好的飯菜,真是讓你們破費了。”阿清一見這些吃食,就不好意思的說。他們村的人,一年到頭難得吃一頓飽飯,幾乎都是吃着混雜着各種菜的粗面糊糊,而且還是稀的,更別談還有肉有菜了。

“大家累了一天,總得招呼大夥兒吃頓飽的啊。”耿秋笑道,連連招呼大家吃飯。

因為這餐飯對于大家來說,确實算得上豐盛,特別是那黑乎乎的魚塊,更是讓大家倍感新鮮和好吃,而且加了肉炖的豆角更是讓他們覺得比過年都吃的好,還有油煎的厚菜餅子,這些東西就是過年,也不能放開了吃。而耿秋還特意多做了些,每個人有都有四個大菜餅子。幾個人都沒吃完,人人都留了一個多餅帶回家去,耿秋也給他們一人一碗塊魚,算是酬謝了。

送走了大家,天色也完全黑下來,阿清嫂也把阿牛送回來了,耿秋燒了熱水給阿牛洗澡,阿昊坐在一邊發呆,好象不滿意這個新家。

“喂,幹什麽呢?抱着孩子,我去把床鋪好。”耿秋把阿牛塞到他手裏,做家務事這些活,他也沒指望阿昊,明顯的這家夥以前沒幹過,很多事情都不會。

空空的木板床上,鋪上兩件厚袍子,兩鋪上一塊粗布當床單,另外兩件大襖就當被子用了,勉強也弄成了一張能睡人的床。現在耿秋才發現他們需要的東西還真不少呢,這要不是天熱,首先就得弄兩床被子。雖然他們在野外也是這樣睡的,可那會兒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現在這感覺就完全不同了。

“是不是需要被子啊?”阿昊皺着眉頭,說。

“過幾天再去買吧,現在到哪兒去弄被子,也不知道一床被子得多少錢呢?”耿秋悶悶的說道。手頭最後的銀子不過十四兩了,真是不敢用啊。當然了這些銀子還是阿昊的,他來到這個朝代,還沒有賺到一兩銀子呢,這些日子的吃穿用度說起來都是靠阿昊,就連打獵也是靠阿昊。就不知道這以後的日子,他是不是還得靠着阿昊過呢?一想到這裏,他就煩悶的睡不着。

因為沒睡好,早起來時,阿昊見到耿秋直打哈欠,不解的說:“沒睡好啊,再去睡會兒吧。”

“算了,今天還有很多事呢。”耿秋打着哈欠答,他忙碌着做早餐,又煮粥,又是煎餅,剛把早餐端上桌,阿清家的黑小子就跑過來了。

“阿秋叔,我娘讓把阿牛抱過去吃奶呢。”黑小子咋咋呼呼的叫道。

“啊,這怎麽好意思,我們今天就讓他喝米湯吧。”耿秋說。

“不怕,我娘的奶水很多呢,我妹妹都吃不完,我奶一早也交代了我,讓一定把阿牛帶過去吃奶呢。”黑小子卻堅持。

“那好吧,我先喂一點米湯讓他喝,等我們吃過早餐後,再送他過去。”阿昊說着,拿了塊煎餅給黑小子。

“這就是我爹昨天拿回家的餅啊。”黑小子咽了個口水,卻不敢接餅子。村子裏的人做餅子,都是直接蒸,或者放在鍋邊烘熟的,沒人是用油煎的,油是精貴物品,沒幾家的菜碗裏能看得見油,哪裏有象耿秋這樣煎餅子用的。就是村長家的大孫子,這個黑小子,也沒吃過什麽好東西,穿的也是帶補丁的衣服。可見整個村子真的很窮。

“是的,快吃吧。吃完我和你一起去你家,我還得找你家借個鐮刀和砍刀用呢。”耿秋說完,把餅子硬塞到黑小子手裏。

“我怕我爹打我。”黑小子口水直咽,卻也不敢接。這麽大一張餅子,昨天他爹帶回去的一張半,奶奶切成小塊,讓家裏每個人都嘗了,大家都說這麽好的東西,真是難得吃到。他奶奶還直罵兒子,說不該讓耿秋他們這麽浪費的。

“沒事。我們家也不是天天吃餅子的,這也是昨天沒吃完的,今天不吃就會壞了。”阿昊又用了怕壞的借口,黑小子才敢接過去,狼吞虎咽的飛快塞進嘴裏了,他不敢帶回去,也不敢讓奶奶和爹他們知道。這麽大一塊餅子,可不比一塊點心,一個糖果。

阿牛吧唧吧唧的喝着米湯,很快就喝飽了,阿昊放下碗,接過阿牛,讓耿秋吃早餐,自己和黑小子出門。耿秋在後面叫道:“把他們家的碗還回去。”

黑小子接過昨天提來碗和菜的小籃子,跟着阿昊,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耿秋收拾好鍋碗,才想起家裏還得準備水缸和水桶,昨天也是借阿清家的水桶挑水用的。這裏就一個大澡盆在裝水,可這是準備拿來洗澡用的,并且澡盆又不能蓋上蓋子,還怕水弄髒了不能吃。說到這兩樣東西,又想起該弄個碗櫃,還得弄幾個壇子裝糧食,現在這些糧食都直接放在簍子裏,也是不行的。還得要有洗菜用的小菜藍子,就連切菜板也還差一塊。總之,家裏啥都缺。

在正他頭疼的時候,阿昊回來了,依舊提了半籃子新鮮的蔬菜,籃子裏還放了一把鐮刀一把砍刀和一塊新切菜板,手裏還拎着一張小凳子和一只小桶,沖他說:“菜板是阿木哥給的,菜那個阿樹哥給的,小凳子是小河給的,小桶是阿清哥給的。”

“哦,敢情你出門轉了一圈,就兜回這麽多東西啊。”耿秋笑道。這些東西雖然都不值錢,但是卻是他們現在需要的。所以這份人情他記下了。

“我也不想要啊,可是人家都是死活要塞給我啊。還說我不要就是瞧不起他們鄉下人。”阿昊無可耐何的說。

“行啦,以後再還人家的人情吧。我們先去砍點竹子回來,在門口搭個曬衣服的架子,然後還得弄些柴禾回來,昨天撿的柴都快燒完了。”耿秋說着,就和阿昊往外走。

兩人去遠處的山林裏砍了三十來根竹子,撿了幾捆幹樹枝,又砍了幾捆活樹枝,幾捆草,撿了一簍子幹樹葉和一些枯草,兩頭騾子背上都馱得滿滿的。走過沼澤地時,耿秋又割了兩捆茅草帶回來。這樣也花了大半天時間,因為附近的山林都沒什麽柴草好撿了,證明都被村裏人撿光了,他們跑了很遠的路。

“難怪古人說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我們這光是砍柴就花了快一天的時間,往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耿秋打水洗了把臉,自嘲道。

“快點去做飯,我肚子早餓了。”阿昊胡亂洗了手臉,端起碗咕咕的喝了幾大口水,又遞了一碗水給耿秋,看着他喝完了,直催他。

“你說吃光這點糧食,我們倆會不會餓死啊。”耿秋笑道。

“怎麽會餓死,咱不是還有銀子嗎?”阿昊不解的問。

“那麽點,就按我們現在吃糧的速度,上次在向陽鎮就花了四兩,昨兒又給村長去辦事二兩,剩下的你說能用多久?而且坐吃山空,吃完這些銀子,咱們怎麽辦?”耿秋放下手中的活,認真的問他。

“怕什麽,我去打獵。”阿昊信心蠻蠻的說。

“嘿,就這裏,又有什麽野物讓你打,很多山上連樹都長不起來。”耿秋又好笑又好氣的說道,這裏山都是石頭,附近的山頭基本都是光禿禿的,只能長些雜草和低矮的灌木叢,除了能出産一些柴草之外,沒有其他的用處了。剛才他們去砍柴都走了好遠的路,才弄到這麽些柴禾回來。

阿昊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好半天才指了指遠方反駁:“大不了,走遠一點嘛。你看,那邊不是大山群嗎?”

“行,那我就指望你養了啊。”耿秋笑道,有點臉紅,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說實話,這段時間以來,他确實靠阿昊養着,雖然他做了很多事,照顧着阿昊和阿牛兩人。但實際上說來,他和阿昊的關系就象雇傭關系,阿昊出錢,他出力,他就是個超級貼身保姆,吃喝拉撒大家在一起解決。只不過阿昊把他當成自己的男人,他們三人在大家眼裏也是一家人。

“嘿嘿,秋哥,你好象臉紅了哦。”阿昊突然盯着他,大笑起來。

“你樂個什麽勁啊,去幫我把這些菜拿到水邊洗幹淨再回來。”耿秋不好意思了,扔給他一把青菜。

阿昊眉開眼笑,好看的嘴唇咧得老開,完全破壞了這張漂亮的臉,笑得耿秋都不忍直視,本本好好的一個禁欲系冰山美男子,這下子完全看不出來,真是破壞形象啊。耿秋一開始就發現阿昊長得很漂亮,甚至有點女相,但是這家夥卻長有一道劍眉,生生帶出一絲絲英氣,讓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女人。

當然耿秋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他的那種形象怎麽也不會讓耿秋覺得他是男人。其實就是現在,耿秋也不知道他是男人還是女人,好吧,他現在已經明白了。在這個國度,有三種性別,除了男人和女人外,還有一種叫相公,就是阿昊這種人,外表和男人一樣,但卻能生孩子。他一路上已經見識過一些了。

只是相公雖然可以睡女人,但卻不能讓女人懷孕。只能和男人在一起,自己懷孕生子。因此相公一般都是嫁人,但也有少數的相公可以娶妻的。這就是家裏沒有男孩子,并且家世好的人家才做的事,相公娶妻,同時也納個男人回來。然後自己生下孩子,由自己和女妻撫養長大。甚至有相公家裏入贅個男人回來,就比如耿秋就是這個身份。

相公這種性別在這裏并不受人歧視,反而相公很受普通人家和窮苦人家喜歡,因為可以充男可以為女嘛,窮人家想娶個相公回來,一來相公可以生孩子,二來相公身體比女人強壯很多,幹活幹的多。而大戶人家卻不一定喜歡娶個相公回來,因為相公并不太好和女人群來往,也有少數有權有勢的高官家會同時娶相公和女妻,兩者地位相等。相公一般和男人們來往,而女妻就和女人們來往,二人共侍一夫,但是這樣會帶來很多矛盾,所以真正這樣做的人也不多。當然了皇宮是絕對有相公和女人共為妃子或者皇後的事情。當今天子,也一樣有幾個相公侍侯,其中級別很高封為侍君,相當于女妃中的貴妃品級,只比皇後差一點兒。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