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永世為奴

病房中靜谧無聲，遲小米安靜的等待溫驚鴻的回答。

“…………”

溫驚鴻半響沒有說話，像是有什麽無法說出口。

終于，他嚴肅的說道：“其實由近衛者也能夠和異王者締結血盟。只不過締結之後，你們之間生生世世再也無法解除締結之盟約，就算輪回轉世，皇夜淵也會再一次找到你，和你締結。而他也永世只有你這一個近衛者……所以沒有異王者會讓近衛者來締結自己……”

遲小米聽着溫驚鴻的話，只覺得異王者是一種很自私的妖精。自由也好，利用也好，都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麽近衛者呢？誰不喜歡當主導者，誰有喜歡被人利用。

何況，要她和皇夜淵生生世世糾纏，心中陡然生出懼意。

若今生愛上一個只會傷害利用自己的男人，大可以期待下一個男人溫柔的愛我。

但若那壞男人生生世世界和自己糾纏，怕誰都會想永世不要堕入輪回，繼續前世的痛苦。

那麽，同樣的，遲小米猶豫了。

不要說來生，今生她也沒有勇氣一直和這個冷傲的男生一直糾纏，而且還是和一個妖怪糾纏。

“只有這一種辦法的話，我好像不能救他。”遲小米說出這句話，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氣。

看着皇夜淵生的生命正在逐漸消失，她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但是，她真的想擺脫這種糾纏。

父母抛下她孤獨的留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遇到一個溫暖的伴侶，那麽她繼續活下去，根本沒有意義了。

她深深的明白，皇夜淵永遠不會是那個溫暖的伴侶，繼續下去也永遠只是跟在他身邊的一個奴隸。

要賭上自己的幾世輪回，對不起，她真的沒有那個膽量，即便她現在膽子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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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如果看得到悲劇的結果，為什麽還要繼續去做？

溫驚鴻嘆了口氣。

自從皇夜淵生命危急之後，他就在也沒有和誰開過玩笑，甚至因為他煩躁氣跑他的近衛者紫雪。他一心只想救皇夜淵，現在終于出現了希望，卻又被否決了。

他明白遲小米的顧慮，換做是他，怕是早就逃得遠遠的。就像他從國都逃到風洛一般。

要怪，只能怪皇夜淵往日對遲小米太差勁了一些。

“小不點，我知道皇夜淵一直都在強迫你做一些你不喜歡的事情，你也因為他一直遇到危險。我知道巫馬靜一曾經想要殺掉你……我知道，皇夜淵也知道……”

遲小米打斷他：“我知道你們都知道，那又怎麽樣。你們最後的選擇，不也還是沉默嗎？因為我本身對你們來說，也只是一個工具，幫助你們增強的工具。不同的是，一個人是有感情的，你說呢……”

溫驚鴻明白遲小米想說的話，也知道曾經的小不點也被這些磨難逼迫着成熟了許多，終于知道為自己争取什麽了。

他沒有繼續說話，拉過一把椅子讓遲小米坐好。轉身去取了些紗布和藥水，開始幫助遲小米處理是頭上的傷口。

“小不點，你知道嗎，皇夜淵曾經救過你……”

“你說的是輸血那次？”

“是。”

“我知道。那也是因為他才遇險的。”

“不是他的原因。”

“不是他？”遲小米突然扭頭看着溫驚鴻反問：“不是他狗妖怎麽會找上我？”

溫驚鴻扶正她的頭，說道：“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皇夜淵和狗妖沒有任何仇怨。也許是那個校醫發現了你，報告給狗王也說不定。畢竟狗妖近衛者的數量實在太稀少。”

“有道理。”遲小米贊同說。

“雖然他是為了保全你的近衛者血統，才将他的血液輸給你。但是你要知道，如果沒有他的血液，你就不再是近衛者，甚至會被趕出風洛學院……”

“那又怎麽了……”遲小米一點不為所動，“你一直說這些，是想勸我和他主動締結？”

“難道他違抗天蔽法則輸血給你，你也不感動？”

“那也是為了他自己，不是嗎？”

“小不點，你可能不知道。即使皇夜淵沒有你，也一樣可以做到他想做的事情。”

“其實我真的不明白，他救我的原因……”遲小米沉吟的說道：“包括他為什麽要和小天拼命……”

她的心始終不是冷硬的磐石，也一直在猶豫掙紮，甚至那種想要救皇夜淵的欲望要強過她理智的拒絕。

溫驚鴻嘆了口氣，說：“都說當局者迷，也許一切還需要時間來證明你們之間究竟是怎麽樣的感情。小不點，你真的不想賭一次？也許從此以後，人生的道路都會不同……”

賭一次麽？

将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是這樣嗎？

遲小米擡起了自己的手，上面生出了一小團靈光。紫色閃動的光芒，讓她響起皇夜淵的紫色雙眸。

那麽，就讓她來賭一次好了……就當做回報皇夜淵賜予她強大靈力的回報！

“告訴我怎麽做……”遲小米對溫驚鴻說道。

溫驚鴻的眼中閃過陣陣的狂喜。

當遲小米和皇夜淵重新締結成功後，遲小米在溫驚鴻的指導下催動咒語和自身的近衛者能力。能力的熱流在兩個人的身體中回轉，血色慢慢的回到了皇夜淵蒼白的臉色。

約莫兩個小時過去了，皇夜淵悠悠的轉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露出了迷蒙的紫色雙眸。

“小不點，他醒了！”溫驚鴻驚喜的叫道。

遲小米緩緩的收起手臂，停止咒術站起身來。

皇夜淵緩慢的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皇夜淵，又看了看遲小米，開口道：“你們是誰？”

“什麽？是我啊，皇，我是驚鴻。”溫驚鴻顯然不能相信失憶這種狗血的事件會發生在皇夜淵身上。

“他這是怎麽了？”遲小米扭頭問溫驚鴻。

“我也不清楚啊……我偉大的皇，你給我清醒一點啊……”溫驚鴻快要哭了。

“你這個男人為什麽那麽吵？”皇夜淵皺着眉頭說道，慢慢的坐起身來。

“皇夜淵，你認識我嗎？”遲小米試探的問道。

“你怎麽這麽醜？！”皇夜淵驚恐向後退去，撲在身後的溫驚鴻懷中，驚慌的叫道：“誰把這個醜八怪放進來的，快把她趕出去！”

遲小米的臉色瞬間陰郁了下來。

果然還是老樣子，就算失憶了也還是那個冷血傲慢的皇夜淵。她的賭局，輸得太徹底了……她轉身往病房外走去。

溫驚鴻一直追到醫院門外，才追上遲小米，忙聲說：“小不點你先別走啊！”

遲小米拉着臉看着溫驚鴻，不悅的說道：“不走等人繼續侮辱？我還沒賤到那個地步。以後誰也別想說我醜，我給他一個面子，看在他康複的份上。以後若在被我聽到，絕對不會放過他！”

“小不點，你不要生氣啊！他失憶了才那個樣子的，給他一次機會啊……”溫驚鴻對着遲小米離去的身影大叫，也還是沒能喚醒她。

無奈的嘆了口氣，準備回去照看那個突然異常的大神。

推門進了病房，屋中竟然多了一個人。才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巫馬靜一竟然出現在皇夜淵的床邊。

令他更加驚訝的是，皇夜淵此刻竟然被她抱在懷中，開心的一直叫她姐姐。

“好快的消息啊，靜一。”溫驚鴻說着咒了過去，“皇剛醒你就到了。”

“心靈感應，這是我愛他的證明。”巫馬靜一難得溫柔的笑了笑，擡手撫摸着皇夜淵的發絲，像一個母親寵愛自己的孩子，又像是戀人之間的親昵。

溫驚鴻一直都知道巫馬靜一很關心皇夜淵，也知道她心中對皇夜淵抱走什麽樣的情感。只不過他更加知道皇夜淵心中，只單純的把巫馬靜一當做下屬和左右手。

他從來也絕對不會和巫馬靜一如此親昵……

難道是因為他失憶才會性情大變？

真的是這樣嗎？

溫驚鴻皺起眉頭在巫馬靜一那過分溫柔的臉上來回審度，想要探究這個女人心中究竟有什麽不良目的。

陽光中，皇夜淵擡起頭，像個孩子一樣開心的笑着對巫馬靜一說：“姐姐，你真的好漂亮啊！”

巫馬靜一開心的笑了起來，那笑容如同鬼魅的精靈，隐匿着讓人不安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