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他很生氣

皇夜淵底下頭來,微微揚起眉腳,神情之中略帶着一點錯愕。

男上女下的暧昧姿勢中,她竟然提出了這種要求。

“遲小米,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膽子大麽?

也許不是。

只不過喜歡一個人很久很久的話,那種壓抑在心底的感情會像溢出杯子的水,突然見難以控制的而已。

她喜歡他,掙紮過,逃離過。

可怎麽樣苦苦的掙紮,已然沒能擺脫心底最深處那種深深的喜歡。她想,她才十幾歲,有必要把喜歡一個人想的那麽複雜麽……喜歡,就去喜歡就好了,不是嗎?

害怕被嘲笑,害怕被傷害,難道就不會被嘲笑傷害了麽?

林若夢似乎和她說過,越害怕,就越要去面對。

“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這一次她選擇直接的告白,沒有一點的迷茫。

既然逃不掉,請勇敢的面對。

皇夜淵紫色的雙瞳突然變得深黑了起來,讓人一眼望不到那黑色的底端。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麽?”

“我要和你交往。”遲小米說完咬住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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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始終還是有一點忐忑緊張,他是不是會斷然拒絕……畢竟,畢竟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個男生。

他是天驕,是風洛所有女生心中的男神。勾勾手指,拜倒在他膝下的女生數着都累。

就算他拒絕,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只是她看不懂皇夜淵的表情。

他是在生氣麽?氣她太沒自治州?還是在嘲笑?嘲笑她的異想天開。

唉……怎麽想都沒有答應的理由嘛……

就在她繃不住要放棄的瞬間,皇夜淵說話了。

“傳言說,你的母親是貓妖。”

“呃……我知道。”怎麽突然說道這個。

“那麽,貓妖和近衛者的相愛的下場,你應該知道。”他的表情陰暗不明。

這個……她也知道。可是……

“我們又不會結婚,只是談個戀愛交往一下,難道也會受到什麽懲罰?”遲小米沒有想起天蔽法則的名稱。

“不會結婚?”皇夜淵反問道。

“是啊……我才十七歲,雖然也快成年了。可是結婚是長大之後的事情,現在想是不是太早了?以前我的同學們戀愛都沒有說要結婚怎樣怎樣的,你是不是想的太長遠了……”

沒想到他竟然在意結婚的問題,這她可從來沒想過。

喜歡就想在一起,只有這樣而已啊……

“哈……”皇夜淵冷笑了一聲,抿着嘴唇瞪着遲小米,語氣怪異的說道:“也許在你的眼中,我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男生,可是實際上,我是一個純正的成年的雄性,說白了,我是一個男人。”

“男人就不能戀愛了麽?”遲小米試探着小心翼翼的問道,看起了皇夜淵似乎又生氣了。

“你知道男人代表什麽嗎?”

“不知道……”

“要不我現在讓你明白一次?”

皇夜淵支起的上半身慢慢的沉了下來,欺近她局促不安的小臉的上方,伸出舌頭輕輕的沿着她的鼻梁舔了一下。

繼而在她的耳畔低喃道:“你知道貓為什麽喜歡舔人的面部麽?”

“不……”

他又在遲小米的嘴唇上輕輕的一吻,清冷的唇瓣柔軟得令人瘋狂。

“那你知道為什麽男人要親吻女人麽?”

“因為……愛情?”

“……是欲望……”皇夜淵邪魅的勾起唇角一笑,将她嬌小的耳垂含在嘴巴裏用牙齒輕輕的咬着。

他要做什麽……

皇夜淵是不是瘋了?不……要瘋了的是她自己……

遲小米的心髒瘋狂的跳了起來,急促而大口的呼吸着,緊張的小手緊緊的捏在一處指甲幾乎要潛入肉裏去了。

感覺到要發生很可怕的事情,卻不知那是什麽……

遲小米終究也只是一個清純的小妹紙,想對于那些早熟的孩子,她還不大懂得比情愛跟深層的那種東西。

她以為的戀愛,頂多是牽下手接個吻。

這一刻,她從靈魂的深處感覺到了恐慌,讓人無措而癱軟的恐慌。

而皇夜淵根本不理會她的驚慌無措,他的嘴唇再一次尋上了她紅潤的唇瓣。

嗡……

腦海中剎那間變得空白無物。

輾轉,輕咬,吸允,纏綿。

一個吻而已……卻又不單單是一個吻。

他像一個入侵的野獸,霸道的淩虐着她的純美。

堅硬的手臂用力的收緊,像是要将她壓碎。

“唔……”

她難過的低聲發出一個音節,卻被他轉瞬之間吞沒。

明明是炙熱的夏天,一大塊陰雲急劇的被風硬推來,風刮低鳴着刮起來,一滴雨點落在了遲小米的臉上。

要下雨了……

不知道她在這種時候還在意天氣,是不是人們口中說的煞風景。

可是她的臉燒得太熱了,雨滴的冰涼讓喚醒了她一絲清醒。

繼續下去,是不是會發生什麽她從來不曾想象過的事情?如果是,要繼續麽?

不要繼續的話,她又能拒絕得了麽……

沉醉在他溫柔而霸道的親吻中,是不是比理智的掙紮來得更加容易些……

就在遲小米已經被皇夜淵吻得不知所以暈頭轉向昏天暗地的時候,他的嘴唇突兀的離開了她的唇瓣,冷冷的一扯。

譏笑瞬間染上他深紫的眼眸。

“還要繼續麽?”

他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溫度。

“……什麽……”遲小米還有一些神智不清醒。要繼續什麽?接吻?

雨點急促的落了下來,沒有多久,兩個人已經濕透了。

皇夜淵的卻還保持着欺壓在她身上的姿勢,似乎沒有一點起身的意圖。

“要繼續後面的事情嗎?“皇夜淵的仿佛感覺不到那冰冷的雨滴似得,面不改色得問道。

“我們還是先去避雨……比較好吧……“

遲小米被雨點打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皇夜淵的臉色突然一變,擡手抓住遲小米的衣領用力的向一邊大力的一扯。白色的襯衫“刺啦!”被撕破,露出遲小米肩膀和可愛的小背心。

遲小米立刻抱住自己的雙臂。

“你幹嘛啊?!”

皇夜淵憤恨的一拳砸在她耳邊的花崗石臺階上,低聲吼道:“你都不知道我要幹嘛,就白癡的要和我戀愛!”

遲小米被吼得一愣,“這和戀愛沒有關系啊……”她聲音悲嗆得回答說。

“笨的要死還要戀愛!狗屁不通的白癡,你和鬼戀愛去吧!”

冷酷的丢下一句,皇夜淵憤怒的站起身來,帶着蔑視眼眸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轉身揚長而去……

雨,瞬間淹沒了周圍的一切。

遲小米呆呆的躺在臺階上,手指緊緊的抓着被撕開的襯衫衣襟,瑟縮的望着天空。

心中一片的茫然。

他怎麽突然就生氣了……為什麽……

是她惹到他了?

說錯了話?還是他又在嫌棄自己?

她怎麽想也想不大明白,戀愛和他所做的,到底有什麽關系……

只是想和他戀愛而已,只是喜歡他,希望他也能喜歡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的複雜難懂?

他為什麽要說得那麽難聽的話讓自己難堪?

為什麽……

莫名的眼眶一酸,視線更加模糊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也許眼淚混在雨水中,偷偷的流走了。

如同她卑微的愛,已經無法昂揚的去表達。

她的告白,讓他生氣了。

這幾天他們之間暧昧的氣氛讓她誤以為,他對自己和以前不同了。現在她才恍然明白,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看法,根本就不是那樣容易改變的,更加不要說喜歡這樣直觀的事情。

所以,他才那樣的生氣吧……

在他的心裏,自己這樣的人,這樣的笨蛋根本就不配擁有美好的愛情。

還妄想要得到他的喜歡……

一股難以言喻的痛從心底蔓延開了,向四肢擴散,她顫抖着縮成一團,在傾盆的大雨中放聲痛哭。

********************

********************

雨,還在繼續,連接不斷在天幕墜落,融入地上渾濁的水流中。

皇夜淵站在風起圖書館通往天臺的門口,像一尊不會行走的石像,一動不動,目光呆滞的放空看着門外的某處。

想着剛才某個笨蛋和自己說要談個戀愛的傻話……

是不是人類本身就是這麽不負責任的龌龊種族?

難道愛情只是一種試驗品,試一試,不行就抛棄麽?

沒有天長地久,沒有相随相伴,什麽準備都沒有,甚至沒有設想過未來的路,就張開大嘴随随便便就能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麽?

談個戀愛?

呵呵……真可笑。

難道她不知道貓妖和人類戀愛的結果就是死亡麽……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麽死去的麽……

難道她想讓自己的孩子也像自己一樣孤獨麽……

這個又笨有蠢的笨蛋女!難道她以為他是一個小孩子,亦或是一個聖人,根本沒有所謂的生理需求?!

天底下這麽大,為什麽讓他碰到這種笨得出花的女人?

讓他愛上她,卻不能碰她?

那樣還是男人嗎?!!!

突然他的眸子一動,等等。

他剛才腦海中最後閃過的念頭是什麽來着?

不是男人……

不對。再之前。

不能碰她?

這不是關鍵。

關鍵的是……他突然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他愛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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