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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岑軒一直懷疑自己是招個助理還在招了個主子,原本可以安心的坐在餐廳享受美食的,結果為了這家夥拒絕了雜志社安排的豪華午餐,留在家中還要為這個小祖宗做飯。然而當岑軒端着盤子走出去時,發現於亦晗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感覺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欠他的。
於亦晗這一覺睡得很舒服,不知道多久沒睡得這麽爽了。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發現看到的不是自家那簡單的泛黃天花板,愣了半晌直到腦系統終于上線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在岑軒家睡着了,回想睡前的最後一個畫面,似乎自己是趴着桌子上等飯吃的,但醒來卻躺在了床上,難道是岑軒把自己抱到床上的?
這畫面一顯現在腦海中,於亦晗噌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感覺這床上突然長出了荊棘,如芒在背。回想着這幾天同岑軒的相處,雖然那家夥說話有點刻薄,實際人還是不錯,難怪他的粉絲對他都無比的忠誠與追崇,上至六七十歲的老人下至幼稚園的小孩,他都有其獨特的魅力吸引着他們。
雖為娛樂圈天王巨星看似高高在上,卻有報道說他為實現一個患病的小影迷的願望親自去醫院看望,若放在其他藝人身上,作秀的成分也許高于真心誠意,但對于岑軒,於亦晗明白若非出現他的意願,任誰都請不動他,固執卻又是那麽的真誠。
於亦晗從房間裏出來,找了一圈都不見岑軒的身影,再一想才想起來這個點他應該已經過去攝影棚拍照了。按理說作為助理的他這個時候應該跟在藝人身後做些端茶送水的雜事,而不是同他這樣,躺在自己老板的家裏睡大覺,說出去,反倒是奇葩了
。
心裏過意不去的於亦晗,決定至少做點助理該做的事,免得真有那天岑軒幡然悔悟将自己開除了,那他上哪再去找一份這麽舒坦的工作。
經過昨天的事,於亦晗吸取了教訓,提醒自己小心再小心。好在於亦晗雖然有時候智商會掉線一下,但學習能力還是挺強的,嘗試了幾次也就勉強會了該如何打掃衛生,況且略有潔癖的岑軒所住的地方,在髒也比於亦晗那幹淨很多。
拖完了客廳的地,於亦晗轉戰書房。為了避免昨日的覆轍,於亦晗有先将所有會發生意外的東西撤走,這個月可是已經沒有多餘工資賠給岑軒了。
正當於亦晗賣力地拖着他的地時,突然房裏的某處傳來無比熟悉的“唧哩”的聲音。作為〈守護〉的忠實玩家,於亦晗第一反應表示好友密語的提示音,稀松平常,但在這裏聽但這個聲音,於亦晗就覺得奇怪了,轉頭看向桌上的那臺電腦,猶豫着要不要一探究竟。可轉念一想,覺得一定是自己的幻覺,他實在無法想象那個可以标榜新世紀好男人的岑軒會玩游戲,完全可以相信他可以是沒有童年,也不願相信他窩在電腦前打游戲的模樣。
最後被自己這種可笑的想法逗樂的於亦晗甩了甩腦中這異想天開的想法,提醒着自己一定是幻聽,然後埋頭幹他的活了。
然而沒過多久,一向好奇心開始作死,於亦晗就無法克制住自己,最後還是想解開這真相是否真的是自己的幻聽。于是将手中的拖把靠到牆邊,人向着桌上那臺唯一的電腦走去。
雖然電腦的屏幕被關了,但底下主機運轉的風扇可以判斷出其實電腦是開機着。糾結于這麽看別人的電腦确實有失君子風範,但無奈拗不過好奇,於亦晗停頓了一下,确定了下岑軒不會這個時候突然回來,就做賊心虛地按亮了屏幕。
岑軒回到家已經晚上7點了,回來時從樓下瞄了一樣發現房子一片漆黑,猜測着不知道於亦晗是還沒醒還是已經走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回來的路上還是有給他打包了份晚飯。然而一進門,屋裏靜悄悄地,不過門口的那雙格格不入的舊球鞋證實着於亦晗并未離開。看了下時間,岑軒有點驚訝這夥不會真昨晚通宵趕報告吧,到現在還沒醒。
這時,書房裏突然傳來一個輕微地想動,岑軒順手放下手中的外賣盒,警覺的走了過去。
“你在幹嘛?”岑軒走近書房,看到立馬模糊的一個人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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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時岑軒順手打開的書房裏的燈,於亦晗一時無法适應這突如其來的燈光,本能的用手擋了一下。
“我說你黑燈瞎火的也不開燈,做什麽偷雞摸狗的事情。書房裏沒值錢的東西,要去也應該去卧室找啊。”岑軒半開玩笑地說道,但看清了此時於亦晗的手中所拿的拖把,覺得自己誤會了他,“額,開個玩笑,別當真。”
“我醒來沒事就打掃了一下,這次我可沒闖禍。”說着往後退了幾步,盡量遠離那張書桌,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可疑。
然而岑軒卻一臉懷疑地向他走了過來,突然伸手在電腦顯示器上輕輕滑過,眯起了眼說道:“然而你還是沒擦幹淨。”說着将沾滿灰塵的手指伸到了於亦晗面前。
“啊?哦,我還在拖地呢,沒來得及擦桌子。”藏在背後因緊張而顫抖的手終于放松了下來,幸好沒被發現什麽,“我這就去拿抹布。”
“算了,先吃飯吧。”立馬喊住了正要跑出去拿抹布的於亦晗,“知道你可能沒吃晚飯,就順手幫你打包了一份,別嫌棄。”
“謝謝。”於亦晗愣了片刻,對岑軒的話感到意外。
“還沒睡醒?這有什麽好謝的。”突然覺得這個腦子有點斷檔於亦晗傻得可愛,他一直都是這麽對待自己周圍的人,不見得有誰有他這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難道是這些年一個人生活,變成了個缺愛少年?
于是這頓飯於亦晗吃得幸福滿滿,先抛開岑軒帶來的菜确實好吃之外,光是有人特意為他帶飯,就夠讓他感動得淚流滿面,而在岑軒看來,這看着像只刺猬動不動就炸毛的小孩,其實只要給顆糖就這麽輕易地收複了,想想可比公司裏那幾個白眼狼的後輩要好很多。
“你不吃嗎?”埋頭津津有味地吃了好久的於亦晗終于想起什麽,長着塞滿食物地嘴含糊不清的對岑軒問道。
“你吃吧,我之前就已經吃過了,放心,沒人和你搶。”岑軒溫柔地笑道。
“哦,那我全吃完了哦,不給你留了哦。”一邊說一邊又低頭地吃了起來。畢竟午飯沒吃,早飯也只不過在路上買了個燒餅匆匆解決,當他察覺到頭頂上岑軒注視着自己的目光,禮貌性地問他要不要吃時,其實那些飯菜也早已見底。
吃完晚飯,於亦晗主動地收拾掉餐桌上的垃圾并順便放到了門口,想着過會回去的時候帶下去,轉頭無意間發現了被擱置在客廳角落的那架鋼琴,嶄新的漆面一塵不染,就靜靜地待在那個角落,等待着主人的“臨幸”,然而於亦晗明白,可能永遠都不會有那麽一天了。
一想到那年岑軒宣布退出歌壇的消息,他的心就狠狠地一抽,也使得於亦晗對這個歌壇再也沒什麽留戀了。
這個浮華的圈子,多得都是為博得眼球的小醜,然而殘酷的現實是認真做音樂的都一個個離去了,留下來的依舊是這些小醜們,一批接着一批,經久不衰。
“怎麽了?”擡頭看到楞在門口的於亦晗,順着他的目光注意到了那架依舊好久沒再彈過的鋼琴,大概猜到了此時於亦晗的想法,“想問就問吧。”
“沒關系?”於亦晗對岑軒的坦然有點驚訝,按理他突然宣布退出歌壇應該是遇到了及其不願面對的事情才做了如此決定。
“因為每個跟我熟的都會這麽問我一遍,早就習慣了。”岑軒淡然地說道。
“額,我只是想問,我能否彈下?”
“可以,你随意。”岑軒看着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不經失聲笑道。
“雖然當初得知你退出歌壇的消息我确實挺驚訝的,但後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於亦晗坐到了琴凳上,打開了琴搖蓋,按下了幾個鍵試了音。“你一定有十分嚴重的理由迫使你不得不退出歌壇,如果我再問你豈不是揭開你的傷口,那樣話太過殘忍了。”
“哈哈哈哈,”沒想到一說完,後面傳來岑軒的一陣狂笑,“你這人真逗,不過謝謝你,好久好久沒有這麽痛快地笑了。”
“诶?我有說錯了嗎?”於亦晗一臉迷茫。
“為什麽你會覺得我一定要有十分嚴重的理由才能退出歌壇?如果我說我是不想唱歌了,不行嗎?”
“什麽?”於亦晗整只手按到了琴鍵上,發出一聲混亂而響亮的琴音,他實在無法接受岑軒因為這個荒唐的理由退出歌壇,你可以江郎才盡,可以心灰意冷,可以郁郁不得志,可以是任何理由,但唯獨“不想唱了”——這種完全不負責任的理由讓於亦晗不能接受。
一直以來,當被人問及理由時,岑軒都是如此回答,然後大家便開玩笑似地打着哈哈,話題就這麽過去了,可沒想到於亦晗會反應如此強烈。
“對不起,我沒想到……”岑軒還想說什麽,卻被於亦晗打斷了。
“沒事,你沒必要跟我道歉,畢竟是你個人的事,你所做的決定也沒必要說一定要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應該道歉的是我,我沒控制好我情緒,唐突了。”也沒了彈琴的興致,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麽個已經無比陌生的岑軒,於亦晗站了起來準備離開,“謝謝你的晚餐,如果沒事我就走了。”
岑軒本想再說些,至少讓他心裏對於亦晗的愧疚會減輕點,但最後還是沒有說。他知道是自己如此不負責任的話,徹底傷透了一個對音樂無比熱愛的人的心。
當然,岑軒不知道,他所傷透的,更是崇拜了他十多年的歌迷的心。
我之所以抛棄了它,是因為它抛棄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於亦晗:真的沒騙你,是這電腦先動手的!
岑軒:你覺得我會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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