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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任原在附近找了一家普通的酒店,開了房,沒有看電視,沒有上網,什麽也沒做,客房裏很安靜,走廊裏也很安靜,背着街,連窗外都是安靜的。

任原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手機顯示充電百分之五十,拔了充電器,鎖了門裝着房卡出去。

任原也沒有想好去哪,臨出門的時候聽見兩個服務員抱怨還不快點下班說等下要去酒吧有樂隊演出。

任浮生以前教導任原不要喝酒,不要去不太符合年齡的場所,如果想去也要經過允許,由她帶着他去,然而他從來沒有主動說過去哪裏,也從來沒有私自去過。

不如去一次好了。

任原出門打了個車,跟師傅說去附近大一點的酒吧。

晚上車不多,出租車師傅開的很快,停在一家叫冰點的門口。

任原付了車錢,走到門口一推,就被裏面的聲音吵得險些松了推門的手,皺着眉往裏走。一邊是個不大的舞臺,一個劉海很長女人拎着吉他上臺,低着頭撥弄了一會兒吉他,輕輕地開口,嗓音還挺好聽。

任原在舞臺側邊的吧臺坐下,服務生好一會兒才過來招呼。

“帥哥一個人?”小豹紋裹胸的女人抽着煙在旁邊坐下。

任原經歷過很多搭讪,大多是學校或者大街上碰見的,告白或者要個聯系方式,大多是偏腼腆型的,直白點也就那麽回事。按照非慣例,任原選擇了無視。

“帥哥不請我喝一杯啊?”

服務員走過來詢問點什麽,女人直接就要了雙份,任原也沒有拒絕,因為不熟悉這樣的場所,他剛還在想要個酒水單看看喝什麽,有人幫着決定了也好,那一杯就算答謝吧。

任原喝的很慢,女人在旁邊坐着,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也不管任原搭不搭理。任原的酒喝了不到三分之一,就覺得有點暈,女人已經喝了第三杯,約是之前也沒少喝,手搭在任原肩膀上,湊得很近,眼神兒有點發直,酒氣熏人,還沒說什麽,哇的吐了。

任原的眉頭糾在一起,忙推開了女人,女人扶着吧臺蹲到地上哇哇的吐了起來,服務生遞給任原幾張抽紙,順便指明了洗手間的方向。

任原皺着眉擦了擦,一臉惱火的起身。

舞臺上又換了一支男性樂隊,很吵,一句詞也聽不清。任原皺着眉拐個彎就看見了洗手間的标示,推門進去,畫面太沖擊,任原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

黑頭發的人坐在洗手臺子上,耷拉着腦袋,手臂軟塌塌的似是推面前的人。從鏡子看見那個壯漢神色有些興奮,一只手抓着黑發人的肩,一只手在兩人中間。

任原猶豫着,又實在不能忍受外套上的污穢,還是走向水池邊,在水下沖洗衣服。

壯漢:“寶貝兒忍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那急切又隐忍的語氣,任原皺着眉,專心的洗衣服,餘光瞟過去,那個壯漢的手在……在摸黑發人的裆/部!!!這是?明白過來的任原忽然像吃了蒼蠅般惡心起那個壯漢來。

“別碰我,別碰我!”黑發人又推了推,也不是是沒有力氣還是欲拒還迎。

“忍一會兒寶貝兒。”

“我說你他媽的滾!別碰我!”像是使了多大力氣,黑發人向後仰去,臉色紅的很不正常,眼睛半眯着,任原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然而壯漢還是一動不動的站着,眼睛瞪了瞪任原滿臉的不耐煩。

任原也待不下去了,扯了幾張擦手紙,拎着濕衣服出來,一邊擦,還是覺得那張臉在哪見過的樣子。

走到半道兒,任原又折回來,開門,黑發人外套掉在腰間,棉質的黑色半袖被拉得露着半個肩膀,壯漢就臉趴在那半個□□的肩膀頸項間啃咬。

黑發人還在說着別碰我,然而并沒什麽鳥用。

或許是感覺到門口有人,壯漢轉頭對着任原張口就要開罵。

“任原。”

這一聲聽起來如嬌似媚的聲音,兩個人同時怔住。

“任原,帶我走。”

像看見了救命草,黑發人依舊軟噠噠的伸着手。

任原終于想起了這張臉是誰,昨天還落水呢,今天就落在別人的懷抱裏了,也是能折騰。

壯漢有點防備的看了看任原,一副你丫來啊的架勢。

任原擡腳想走,他并不想理會這檔子事兒。

“任原你他媽的要見死不救嘛,老子貞操都不保了啊,我、我根本不認識這人。”

然而任原沒有走,并不是因為秦楚的話,而是因為壯漢揮過來拳頭。任原從來不怕什麽,也不會逃避,任浮生也從小叫他學一些拳腳,所以打架也不在話下。

任原避的很輕巧,壯漢一拳沒打中,另一拳又揮了過來,任原穩穩地接住,兩人在力量上一番僵持。

“我要帶他走。”

“媽的老子難得看上這麽好一貨色的,你說帶走就帶走?”

任原皺眉,也不多話。

門面一拳,後頸一記手刀,壯漢被撂倒在地,任原看了看歪歪斜斜靠着牆的秦楚:“下來。”

秦楚從臺子上下來,沒站穩,軟軟的癱在地上不動了。

任原有點無語,擡腳踢了踢,也不見反應,伸手拉。

秦楚身上很燙。

任原又蹲下來摸了摸秦楚的額頭,還是很燙,轉頭看看壯漢,心裏疑問,不會下藥了吧?

“喂喂,你醒醒啊,喂!”

“喂,你怎麽回事?”

“……”

“知道我是誰嗎?”看着面前狀态有些恍惚的人,任原問了個十分白癡的問題。

“任原,任原我不認識那個人,我喝多了酒上廁所,然後就被那個人攔着,我沒有力氣……推不開他,你要相信我。”

“……”

“你要相信我。”秦楚抓着任原的衣服,又是那副委屈的表情。

任原不理會那人的解釋,扒拉着死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指:“你現在很燙,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應該是發燒了,我昨天凍感冒了……沒有吃藥,在學校的時候就很難受。”

任原心裏莫名的舒了一口長氣,蹲着地上,給秦楚穿好衣服,背在背上。

“去哪?”

“醫院。”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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