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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寧琤琅欲言又止，低垂着眼簾，又不吭聲了。

“寧琤琅。”郇栶表情突然變的很嚴肅，他看着寧琤琅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睛中找到蛛絲馬跡，卻發現他一點也看不透他。

他緩緩說道，“說吧，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我認識的寧琤琅從來不會主動和一個女人同坐，更不會如此關心一個女人。”

寧琤琅開口，“不過救她一命罷了，哪裏有什麽……”聲音涼薄的好像沒有一點溫度。

郇栶生生打斷他，“那既然如此，伍墨琦是死是活都與你無關？”

“無關。”寧琤琅冷冷說道，好像只有一瞬，他又恢複了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讓郇栶一度懷疑剛才認為他對伍芪莬有感覺只是他的錯覺。

他認識的寧琤琅好像從來都不像是一個人，像個木頭，像個死人。他把自己的情感都收起來，自己整理，從來都沒有展示過。

“是不是……”郇栶低聲說，“是不是什麽對你來說，都不重要？”

寧琤琅抿唇不語。

“跋扈的父親，兇殘的繼母，自私的弟弟，無論他們怎麽對你，你都沒有絲毫要回擊的意思。明明他們那麽對你……”

明明是旁人根本無法忍受的對待，他忍下，卻絲毫沒有要報複的意思。

他像一個情感缺失的人，孤獨的上路，誰都不知道他的目标是什麽。

“你根本就不在意嗎？一點……都沒有……？”

寧琤琅雙眼空洞，無神的盯着某處，腦海裏是一個貌美的女人屈辱憤恨的表情，“沒有。”

手裏的畫卷從手中滑落，一點點展開，米黃色的宣紙上墨跡還未幹，點羅出一個面帶微笑的男子，張揚明媚，眉眼如畫，唯獨本該失明的雙眼也被畫的栩栩如生。

可惜眼睛不像她，她的眼睛要更漂亮的。

——

“京城一帶的賭坊妓院都找過了？”伍翰藻焦急的在屋子裏踱步。

“找過了，都沒有。”

“這死孩子是要氣死我啊。”伍翰藻只有一個夫人，三個孩子裏，他最疼得就是這個老二，長的最像她娘！可這個孩子也是最不讓他省心的，平時打打小流氓抓抓鳥什麽的他也能容忍，這回幹脆把自己弄丢了，現在說太多也沒用，找到孩子才是關鍵的。

這是要讓夫人知道了，又免不了犯頭疼……唉……

“加緊力度，就算把京城翻個遍，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是。”

“找什麽人啊？一大早的叫叫嚷嚷的。”想曹操，曹操到。

“沒什麽……”伍翰藻心虛的擦擦汗。

“真的？”伍夫人不相信。

“哦，就今天我發現皇上賜我的王羲之的畫不見了，要屬下去找呢。”伍翰藻道。

“那可不是小事情，回頭皇帝怪罪下來就不好了。”伍夫人皺着眉說。

“對，這不正命人将賊揪出來的嘛！”伍翰藻扶着自家夫人到主位上坐，伍夫人坐下來，喝了口茶。看着伍翰藻，“小琦呢？”

“小琦？”

……“小琦啊，你還不知道小琦啊，愛鬧得性子，不知道跑哪去了呢！”

“哦，等她玩夠回來了讓她來我房裏，我想和她說說話。”伍夫人捂着頭站起來，“昨晚給小琦繡了個手帕，姑娘家家的，最喜歡這玩意兒，哈……乏了……我得去休息一下了。”

“行，小琦回來了我一定跟她說。”心裏有些酸，但是一想，跟自己女兒吃醋倒是犯不着……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送走了伍夫人，他派人去打聽才知道自己女兒倒是“名動京城”了！女扮男裝吸引了多少女子的眼，更是有人嚷嚷着“非邬墨笙不嫁”！

不僅頭大，還覺得這些姑娘忒不自重。

順着這個線索，但是發現了一些伍墨琦的蹤跡，但是要想細查，那是難了！

伍翰藻第一個想到的是錦衣衛，收集情報的地方，像“邬墨笙”這麽名動京城的人。錦衣衛不可能不掌握他的一手資料。

說到底，還是要去求皇上，皇帝不準許，誰敢去找錦衣衛要情報？違者可是謀反處理的！

想到這兒，伍翰藻趕緊穿好官服，想去求見皇上。

——

“邬哥哥，不要睜開眼睛哦～”文小格甜甜的聲音傳來，伍墨琦只覺得無語╯﹏╰她一個瞎子，掙不掙眼睛有什麽用？誰來告訴她有什麽用？

“小格……你忘了……我……”

“邬哥哥，我願意做你的眼睛呢～”文小格也就十四歲左右的年紀，個子也不高，捂着伍墨琦的眼睛有些吃力。

說話間，她放開了手，認真的說道。

“小格，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喜歡？”伍墨琦無奈的問。

“你怎麽和季連甫問同樣的問題啊？”文小格撇撇嘴，“我當然知道什麽是喜歡了，喜歡就是我覺得邬哥哥長的好好看，心跳的好快啊。”

季連甫是誰？“小格，那不是喜歡。”

“行了行了，我好心帶你出來玩，你卻長輩一樣的訓誡我！”文小格轉頭笑了笑，“出來了呢。”

石洞的門被打開，陽光照在伍芪莬的身上，暖洋洋的。

“啪滴——”石頭洞口上一滴水沿着岩石滴落下來，花朵競相開放，清清麗麗的香氣飄零着，蝴蝶翩翩飛舞。

伍墨琦雖然看不到，依照前世失明的經驗卻能感覺的到，一切都欣欣向榮，美的恰到好處。

伍墨琦下意識的笑了笑，突然很好奇文小格是一個怎麽樣的人，是什麽樣的境遇讓她成了土匪頭子卻又不失少女的天真？

“邬哥哥……”文小格小聲叫了她一聲，伍墨琦笑得太賞心悅目她又覺得自己打擾的太過唐突。

“怎麽了？”因為心情愉悅，所以問句的尾稍都帶着笑意。

文小格很開心的說“邬哥哥也很喜歡吧，這裏的花草都是我自己種的呢！”

伍墨琦覺得這個女孩子很可愛，摸了摸對方的頭，“小格真厲害。”

“邬哥哥，你喜歡什麽花？日後我可以種給你哦～”

日後？……

沉默許久，伍墨琦緩緩開口，“我喜歡蘭花，”頓了頓，“不，我喜歡牡丹，美麗張揚的牡丹。”

如果……有機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