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俠骨柔腸

第二十三章 俠骨柔腸

我這廂心煩意亂的很,他那廂卻雲淡風輕的坐下倒了杯茶,說道:“這情況,頂破天也就是水土不服。估摸着吃個幾天藥也就解決了。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挺關心李姑娘。按理說,她也算你的情敵了,我要是你,這個時候肯定要幸災樂禍一番。”

“我可沒你那麽陰暗。”我一邊說着一邊從他的手裏搶過那杯還未喝的茶。

“你看看你現在一副心神不安的樣子。說,你到底是在為李姑娘擔心,還是心理在惦着我三哥呢?”

“我,我誰都沒想。我只是想我自己罷了。”

“你自己?說說看你為自覺擔憂什麽呢,說出來我也樂呵樂呵。”

周祈軒半眯着眼睛湊到我眼前,咧着嘴角笑着說道,依舊是那副欠揍的表情。我正在想着該從哪個角度給他一拳,讓他長長記性,以後不許離我這麽近時,身後樓梯上卻突然傳來周祈佑的聲音。

他和大夫正在商讨着李若雪的病情。一字一句的應着身旁的大夫,眼睛卻是看向我和周祈軒這邊。當我轉身時,四目相撞,他卻又不緊不慢的将目光收了回去,繼續和大夫說了起來。

不一會大夫就颔首告辭,他剛離開半步,周祈軒便走到周祈佑身旁詢問了起來,我也一同跟了上去。果然情況和周祈軒猜測的一樣,只是水土不服而已,我緊張的一顆心開始慢慢放松下來。

李若雪水土不服和身體多病有很大的關系,她的病根就是當初在将軍府割腕的時候落下的,與我有直接的關系。出于內心的愧疚,我提出幫忙照顧李若雪,可是被周祈佑一句 “若雪有我照顧就夠了”給回駁了。

原來,她在他心中這麽重要。

此後我便主動退到一旁,周祈軒還在和周祈佑說着些什麽。可是此時我卻心緒繁雜,什麽都聽不下去了。

“又在想什麽呢?你這丫頭怎麽這麽喜歡發呆啊?”

當我又回過神來的時候,周祈佑已經上樓去了,周祈軒不停的拿雙手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看我木愣愣的樣子,以為我中邪了,便又好奇的将一張大臉湊到我眼前,結果,被我突然其來的一掌推到了三尺之外。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許離我這麽近。”

我略帶不滿的說着,而周祈軒卻手撫心門,裝作受傷的樣子說道:“常言道最毒婦人心,這話果然一點不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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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話,我正欲再給他來上一拳,他卻雙手舉起,做投降狀說道:“好男不跟女鬥,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見他求饒的樣子滑稽可笑,我才慢慢收回發出去的拳頭,“且記着,下不為例。”

我這話剛說完,周祈軒卻突然一個箭步沖了過來,我以為他是要趁我不備,給我一招,剛準備還手,卻沒想到掄出去的胳膊被他一把拽住,随後向街上跑去。雖然我不知道要去哪裏,可是我卻絲毫沒有反抗的和他一起在人群中穿梭,直到跑了很遠,才停了下來。那是另一家酒樓。樓上招牌木刻三個大字“桃花醉”。

我不禁抱怨道:“我們住宿的旅店就可以吃飯啊,幹嘛大老遠的跑到這裏來啊。”

周祈軒笑而不語,拉我走了進去。走進一看,這酒樓裝飾普通,與其他酒樓大同小異,并無特別之處。唯一稍顯雅趣的便是一樓一側有個小舞臺,上面有吹拉彈唱的樂器和一兩個年輕婀娜的舞女。

在周祈軒的帶領下,我們又走向二樓,一處靠着欄桅的地方,從這裏剛好可以看到樓下那正在翩跹起舞的歌女。

“你帶我來這裏不會就是看她們跳舞吧。”

周祈軒擺了擺手,召來不遠處的夥計,按着他的吩咐,店裏的夥計不一會就送來兩瓶酒和幾碟小菜。我看了看這賣相普通的小菜,頗為不屑的說道:“還以為有什麽好東西呢,原來很普通嘛。”

話剛說完,鼻尖卻傳來一陣猛烈的酒香。

周祈軒掀開酒壺蓋,不停的煽動着瓶口,讓酒香得以宣散。這一陣酒香不停的挑動着我身體裏的饞蟲。

“現在知道特別之處了吧。”

此時周祈軒一副驕傲的神态說道,而我在一旁只能像小雞啄米一般不停的點頭。

酒足飯飽之餘,我和周祈軒略帶醉意的靠在一起,觀賞着樓下不遠處的歌舞。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果真是至理名言。我現在才感覺到什麽叫做潇灑,什麽叫做快活。”我半眯着眼睛說着。那桃花酒讓我已經有點醉意朦胧。

“以後啊,你就跟着我混。好吃好喝的少不了你。再怎麽着也比跟在我三哥身邊做個丫頭強啊!”周祈佑也是臉頰微紅。

一聽到周祈佑這三個字,我便感覺酒醒了一半,一時興致全無。搖了搖腦袋說道:“咱們現在能不能不提他。”

“行行行,不提不提,以後你和我在一起,只能提我。”周祈軒附和着說着。

我懶得看他,便又繼續趴在欄杆上欣賞下面一衆舞姬。

只見不一會兒,那舞姬一曲舞畢都紛紛散場。随後上來一個左不過十三四歲的丫頭,與那剛散場的一衆濃妝豔抹的歌姬比起來,這丫頭就略顯清秀了一些。

她抱着一把琵琶,低吟淺唱。也不知是那丫頭的歌聲太好聽,還是那之前喝下的一頓美酒作祟,總之我的雙眼已經睜的很勉強了,實在是太困倦了,那雙眼就在不知不覺中閉上了,雖然看不見那素人懷抱琵琶皺眉淺吟的場景,但那歌聲卻一直牽動着我。盡管我已困的不行,可是我還是願意在這歌聲中稍作沉迷。

也不知過了多久,歌聲突然戛然而止,而樓下也開始微微有些躁動。我猛的睜開雙眼看着臺下的情形。只見不知什麽時候舞臺上多了一個醉漢,晃晃悠悠的路都走不穩,可是嘴裏卻不忘說些污言穢語,調戲着那唱曲的丫頭。丫頭吓得丢下琵琶連連後退,而臺下的人此時除了彼此間交頭接耳的談論着這事兒,也并無人上去勸阻。

我見那小丫頭此時已經吓得臉頰漲紅,似乎都快要哭了。一向俠骨柔腸的我當然不會見死不救,于是便一怒之下重重的拍了拍桌子,随之起身向樓下走去。而此時周祈軒正趴在桌子上憨憨大睡,突然被我這拍下的一掌驚醒,見我怒氣沖沖的向樓下走去,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即跟了上來。

“快把你的髒手給我放下,不然小心姑奶奶對你不客氣。”

當我走到舞臺前,那醉漢已經放肆到開始動手動腳。我大喝一聲引來全場關注的目光,也讓那醉漢猛的一個踉跄,差點摔倒,随後跌跌撞撞的向我走來,滿是酒氣的指着我:“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在本少爺面前自稱姑奶奶!”

我見他說話的樣子,也并不像是醉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便又說道:“這麽多人在場看着呢,你光天化日之下,當着衆人的面調戲姑娘,還知不知廉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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